任苒整個人倒挂在淩呈羨的背上,她擡手往他腰際用力打了下,淩呈羨幾步走到床邊,将她丢了上去。
任苒攥緊手機,眼見淩呈羨彎腰還要來搶,她将手背到了身後,“怎麼,是不是在懷疑我有幾個男人?
”
淩呈羨伸出去的手頓住,任苒毫不留情地将它拍開,“那如果隻是個騷擾電話呢?
或者就是我一個不相幹的同事呢?
淩呈羨,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原來你的愛會讓人窒息啊。
”
淩呈羨直起身,任苒從床上起來,滿面戒備地盯着他,“我吃飽了,我要走了。
”
她就是一刻都不想在這多待。
淩呈羨盯了她許久,沒說什麼,任苒試探着走到門口,見淩呈羨還是一語不發,她趕緊拉開門快步出去。
剛走出酒店,任苒就給霍禦銘回了條消息,随後又攔了輛車回醫院取車,司岩的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醫院門口已經看不到那個鬧事的男人了。
任苒第二天去病房查房,柴萍看到她進來,熱情地打了招呼。
“安醫生。
”
“今天感覺怎麼樣?
”
“好多了。
”
任苒檢查下柴萍的傷口,看到孩子在她身邊熟睡着,可四周連個陪護的人都沒有。
“你家人呢?
”
“我爸媽還在老家,他們過來不方便,要今天下午才到。
”
說話間,病房門被推開,柴萍朝門口招下手。
“老公。
”
任苒擡頭,看到趙剛坐着輪椅進來了,他伸手将門關上,一臉陰恻恻地盯着任苒笑。
“注意休息。
”任苒将筆插回口袋内,準備離開。
趙剛坐在輪椅内笑得又陰又壞。
“聽說昨天帶你走的那個男人,帶你去開房了?
你們不是夫妻關系吧?
偷.情吧?
”
“老公!
”柴萍這會沒法撐坐起身,隻能在床沿處拍了幾下。
“安醫生,不好意思啊,他……”
任苒面無表情,她才不會跟一條狗去計較。
“住院費用應該催了吧,别忘了繳費。
”
“歡迎加入等死族,安醫生,很高興看到你,真的……”
“你這話什麼意思?
”
任苒昨天就覺得這男人很不對勁,如今看着他的表情,聽了他的這番話,她越發覺得事有蹊跷。
“昨天是你把我老婆送到醫院來的吧?
還是你給她動的手術,那你知不知道她得了艾滋病啊?
”
“你胡說什麼!
”柴萍情緒瞬間失控,“你,你把話說清楚!
”
趙剛很是無所謂地攤開兩手。
“我一年前就檢查出來了,你天天跟我睡在一起,我們還有了個孩子,你怎麼可能逃得了呢?
還有這個安醫生,她碰了你的血,她肯定也被感染了,昨天那個男人那麼嚣張,帶你去開房,你們兩個在房間裡做了什麼,你心裡有數吧?
哈哈哈哈——”
病房内都是趙剛肆無忌憚的笑聲。
“恭喜你們啊,加入艾滋家族,哈哈——”
在裡頭給一名孕婦輸液的護士掀開簾子走出來,面帶鄙視地掃了眼趙剛。
“你有沒有常識?
艾滋是經過血液傳播的,你老婆雖然是流了血,但你以為碰了她的血就能被傳染嗎?
”
趙剛嘴角的笑硬是收起來了,“難道不是嗎?
!
”
“多讀讀書吧,”護士看他這樣,也不敢去激怒他,“安醫生,我們走吧。
”
任苒站定在原地沒動,是,她當時救柴萍的時候,柴萍滿手都是血,簡單的接觸是不會被傳染的,但她手上切了道口子,那傷口至今還痛着。
柴萍躺在床上撕喊起來,哭聲将孩子驚醒了,兩道聲音摻雜在一起,哭得凄厲無比。
“怪不得你總跟我說不需要做産檢,你明知道你得了那種病,還讓我懷孕,畜生!
”
趙剛冷笑聲,面上沒有絲毫的愧疚,任苒忙沖着旁邊的護士吩咐。
“昨天搶救時情況危急,所以沒有等到抽血化驗單,你趕緊去血液科催一催,還有,把孩子帶去做個篩查。
”
“好。
”
任苒走到門口,趙剛攔着不讓她出去,“你給她動的手術,你肯定被傳染到了,哈哈哈,活該!
”
任苒擡起手用力拍了下男人的腦袋,又擡腿踹向他的輪椅,那輪椅往前飛去撞在了牆壁上,任苒走出病房,腦子裡亂得厲害,也顧不上會不會被人投訴了。
她看了眼手指上的傷,那刀口至今沒愈合,如果柴萍真的被感染了的話,她恐怕也不能幸免。
任苒剛接觸到傳染源,要三個月後才能徹底出結果,她現在隻能接受抗病毒治療。
柴萍的檢查報告當天就出來了,她和剛出生的孩子都沒能幸免于難。
任苒身子陷進椅背内,久久說不出話。
下班後,任苒開了車準備回家,車子卻被淩呈羨的車堵在了醫院門口。
司岩快步從車上下來,到了她的車旁,他擡手在任苒的車窗玻璃上輕敲兩下。
“什麼事?
”任苒一邊落下車窗,一邊輕問道。
“少奶奶……”
“打住。
”
司岩隻好換了個稱呼,“安醫生,昨天四少撞人的事鬧大了,看來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我怕會有媒體或者警方那邊的人找到你,我希望你到時候……”
任苒輕掀下嘴角。
“人本來就是他撞的,肇事逃逸的也是他,你想讓我替他開脫嗎?
”
司岩原本想說的是不要落井下石就好。
“四少現在被淩老爺子召回了家,麻煩纏身,昨天的事都是為了你。
”
任苒合起車窗,她拿起手機看了眼,淩呈羨張狂跋扈慣了,總會有一個大跟頭在等着他。
昨天的事跟淩呈羨以往做過的那些事相比,根本不算什麼。
可不光是他撞人的視頻迅速在網上發酵,關鍵是他撞人後的态度,不留下積極處理不說,還第一時間帶了女人去開房。
任苒雖然也出現在了鏡頭裡,但全程都是背影或者側影,一張正臉照都沒有。
任苒握緊方向盤,重新發動了車子,指尖處傳來的痛感還在提醒着她今天的事。
她真是比誰都怕死,不想剛從深淵裡爬出來,就又要被推回去。
手機屏幕閃了下,一串号碼呈現出來,任苒知道這是淩呈羨的手機号。
她挂斷了通話,不想去接,更加不想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