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絮睡到半夜,居然是被敲門聲驚醒的。
聲音很吵,隔着一扇門闆就傳進來了,她吓了跳,手掌下意識摸向身邊。
床是空着的,另外半邊并沒有蔣修知的身影。
“誰,誰啊?
”
她沒聽錯,外面那人敲的是卧室門,難不成是蔣修知?
“楚小姐,是我。
”
楚絮掀開被子下了床,她打開燈後快步走到門口,外面站着蔣修知的助理,一臉的焦急,“蔣少一直都在打你電話,但是聯系不到你。
”
“他怎麼了?
”
“有點急事,讓你過去趟。
”
楚絮還穿着睡衣,腦袋都有些不清醒,“去哪?
”
“你去了就知道了。
”
“那我換套衣服。
”
“來不及了……”
楚絮跑回去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臨走時披了件外套,直到坐進了車内,她這才又開口,“是不是他出什麼事了?
”
“蔣少不讓我多說,隻吩咐我帶你過去。
”
楚絮心裡有些不安,到底是出了什麼事,需要把她大半夜從床上拉起來呢?
這個時間點,整條馬路上都是空曠的,幾乎看不到一個人影。
車子很快開到會所門口,楚絮心想着是不是蔣修知喝多了在這鬧,所以發酒瘋一定讓她過來?
如果真是那樣,那就好了。
助理快步往前走,楚絮幾乎跟不上他的腳步,他來到一個包廂前,敲了下門。
随後,門被他打開,“楚小姐,請。
”
楚絮進去兩步,隻覺屋内味道渾濁,空氣中好像彌漫着一種說不清的血腥味道。
包廂的沙發上坐着幾人,蕭子翟見到她進來,隻是惡狠狠地瞪着她。
而另一邊,童以绮緊緊地偎在蔣修知懷裡,他的外套包裹住她的肩膀,她也就露出一個腦袋,但她在哭,許是哭得太久沒力氣了,這會就抽抽搭搭的。
楚絮望眼地上,一片狼藉,茶幾翻倒在地,酒瓶和酒杯撞在一起,有些都碎裂開。
這場景挺吓人的,隻是叫她過來幹什麼?
楚絮迎上了蔣修知的目光,“這是怎麼了?
”
男人想要起身,童以绮緊緊抱住他的腰,“不要,不要……”
她害怕極了,滿面懼色,頭發亂糟糟地貼在臉上,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驚吓。
楚絮冷眼旁觀,隻要這把火别燒到自己身上就好。
“童小姐她……”
蔣修知手臂攬緊,語氣壓抑着,望向楚絮的目光有些冷,“你也是女人,應該能猜到一些。
”
“不至于吧,蔣少和蕭公子都在,誰敢對童小姐意圖不軌呢?
”
蕭子翟啐了口,“所以這個人很狡猾,一看就是有備而來,說不定天天跟蹤以绮,就等着對她下手呢!
”
楚絮心裡越發覺得不對勁,這件事按理說跟她一點關系沒有,可蔣修知無緣無故把她叫過來幹什麼?
“你說,這樣的人應該怎麼處置?
”蔣修知問她。
楚絮心有些慌,強烈的不安感萦繞過來,
“這人對童小姐做了什麼?
”
“要不是我及時趕回來,以绮她……”
楚絮視線又掃向了蕭子翟,聽到了及時二字,“那就是說還沒有釀成大錯,我看最首要的還是帶童小姐離開這,省得她觸景生情。
”
蕭子翟從位子上站起來,“誰不知道以绮身份高貴,這種事情要是傳出去,讓她以後怎麼做人?
”
童以绮高貴,跟她有什麼關系?
“誰不知道她是蔣少捧在手心裡的人,今天這樁事沒完。
”
“誰碰了她,你們就找這人算賬去,不必在這跟我浪費口舌。
”
蕭子翟臉上擠出抹怪異的笑來,“他要是一隻手碰過以绮,我就廢掉他一隻手,要是手和腳都碰了,我就讓他四肢殘廢,你覺得怎麼樣?
”
楚絮心裡的不安感覺已經掙脫出來,瞬間蹿滿了四肢百骸,“既然沒有得逞,你們也用不着這樣趕盡殺絕吧?
”
“你在替那個色鬼說話?
”
童以绮肩膀一直在抖,藏在蔣修知外套下面的上衣淩亂,“修知,我……我們走吧,我不想留在這了。
”
蕭子翟來到沙發後面,他彎下腰,拽着一個人的手臂将他拖出來。
楚絮完全沒發現,包廂裡還有其他人。
因為那人不聲不響,就算被蕭子翟像布娃娃一樣拖過來,他也沒有絲毫的反應。
他穿着會所的制服,被蕭子翟拉到楚絮身前,然後丢在地上。
手臂沉沉地往下落,砸在了旁邊的碎瓶子上,但他毫無痛覺,眼簾緊閉。
楚絮深吸口氣,她第一眼沒有認出那人來,因為他的長相完全變了。
鼻青臉腫,根本分不清本來面目。
楚絮彎下腰仔細看了眼,她對曾彭澤的手也熟悉,她目光裡充滿了難以置信,雙腿突然沒了力氣,軟綿綿地往下跪。
楚絮将手放到男人肩膀上,推了兩下,唇瓣顫抖着說不出話。
楚絮一直在推他,想讓他趕緊醒過來,男人喉嚨裡發出模糊的聲響,一隻眼睛勉強撐開一條縫。
“彭澤?
”
楚絮喊了這麼一聲,着急慌忙埋下身。
“彭澤,是你嗎?
”
曾彭澤張了口,嘴角有血水往外淌,楚絮忙用手捂着他的嘴邊,蕭子翟過來,擡起腿就要踢。
楚絮想也不想地趴在他身上,背部生生挨了一擊。
蔣修知都看在眼裡,蕭子翟沒想到楚絮動作這麼快。
“怪不了我,是你自己湊過來的。
”
曾彭澤肩膀動了下,艱難地喊她名字,“絮絮……”
楚絮手心裡有血,黏着她的手指縫,她直起身望向坐着的蔣修知,“你們說他對童小姐做了什麼?
”
“我進來的時候,他壓在以绮身上,兩手還在拽着她的衣服。
”
“不可能,”曾彭澤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楚絮目光直射向童以绮,“童小姐,你應該是最清楚整件事情的,蕭公子說得是真的?
”
童以绮似乎被戳到了痛點上,“不要這樣,我想回家,修知,我不想待在這了。
”
“楚絮,你還有沒有心,這是存心往她傷口上撒鹽!
”
楚絮嘴角泛起冷笑,“我看這件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包廂裡應該有監控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