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翟這話一說出來,現場頓時安靜,連一道稍微重一點的呼吸聲都能聽見。
宋雯眼神顫顫地望向蕭子翟。
他的兩手搭在别的女人的肩膀上,語調如此漫不經心,但是一點都不像在開玩笑。
“蕭公子這麼大方啊。
”桌上一個年紀稍大的男人時不時瞥向宋雯。
“我一向大方啊,什麼時候虧待過你們嗎?
”
他說完這話,又同蔣修知說道,“要不要啊?
是兄弟我才讓給你的,我家雯雯床上功夫很好。
”
“你髒不髒?
”蔣修知毫不客氣回道。
“呦,你還嫌棄呢。
”
宋雯聽着兩人的對話傳到耳朵裡,她其實應該習慣的,她在蕭子翟手裡受了不少屈辱和糟踐,可誰天生就能适應挨罵呢?
她隻能強顔歡笑。
楚絮站到旁邊去,倚着外面的牆壁,她現在就算沖進去把宋雯帶走了,也不意味着就能拉她脫離苦海。
“蕭公子既然這麼大方,那将宋小姐送一晚給我吧。
”
宋雯吃驚地望向那個老男人,随後又目露驚恐地望向蕭子翟。
他沒吱聲,手掌握着旁邊女人裸露在外的肩膀,似在考慮。
“蕭公子,您今晚都有我們倆姐妹了,您還不滿足嘛?
”
“就是啊,再多一個人多礙事啊。
”
蕭子翟意味不明地笑着,蔣修知手機上彈出了一條消息,他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起來。
他對這種遊戲已經毫無興緻了。
“既然這樣……”蕭子翟望了眼宋雯,視線又投向楚絮站着的方向。
宋雯生怕等來那個答案,趕緊打住了他的話,“我今晚喝醉了,喝多了,說不定會鬧出什麼事來,你可别讓我去丢臉了。
”
“我看你清醒得很啊,說到底就是不想服侍趙總……”一道尖酸刻薄的女聲傳來。
宋雯将手伸向桌上的酒杯,杯子裡盛滿紅酒,她端起後朝着女人的臉上潑過去。
“啊——”
女人尖叫着跳起來,然而那杯酒還殃及了魚池,坐在邊上的蔣修知朝自己身上看了眼。
白色的襯衣領口上,就跟沾了鮮豔的血一樣。
他視線輕飄飄地掃向宋雯,蕭子翟的眼睛眯了起來,從椅子上慢慢站起身。
宋雯攥緊手裡的高腳杯,好像已經預料到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
蕭子翟毫不客氣地賞了她一巴掌,力道很大,宋雯撲在了旁邊的酒桌上,手臂按翻了湯碗。
她臉上火辣辣的痛,趴在那裡一下起不來。
楚絮在外面聽到動靜聲,不可能還忍得下去,她快步走到宋雯的身邊,将她拉了起來。
宋雯半張臉腫的和饅頭一樣,沖着那個老男人扯出一抹笑來,“趙總,你看我這樣子還可以吧?
你還有胃口嗎?
”
她被扇得臉都麻木了,面頰幾乎不能動,說話時嘴角還挂着血絲。
趙總一看自然是受不了,“我就開個玩笑而已,蕭公子的人我哪裡敢動呢。
”
蕭子翟将宋雯強行拉過去,楚絮想将她拉扯回來,但力道不夠。
宋雯的後膝被踢中,腿一軟就跪了下去,她被蕭子翟按着腦袋往下趴。
蔣修知冷漠地睇了眼,看到一抹身影匍匐在自己的腿邊。
楚絮離這樣的生活已經很遠了,至少蔣修知入獄的幾年間,她是真的遠離了他的生活圈子。
“蕭公子,你想對付的不是宋雯,而是我吧?
”
蕭子翟望了眼楚絮,“我教訓自己的女人,要你管?
”
“你沒把她當你女人,你把她糟踐得豬狗不如。
”
“誰讓她有你這種豬狗不如的朋友呢?
”蕭子翟倒也不否認,“以前有人護着你,要保你平安,可以後的事就說不準了。
”
楚絮沒有聽出他話裡面的深意,“既然不合适就分開,你總不能霸道到不讓人走吧?
”
“要走可以,先把蔣少身上的污漬舔幹淨,是你來,還是她來?
”
蔣修知穿得幹幹淨淨,紅酒漬已經浸透了襯衣,映在身上有種冰涼感。
宋雯從蕭子翟的手裡掙開,“我來。
”
她真可以做到不管不顧,她抓着蔣修知的手臂就湊了過去。
蕭子翟冷眼睇着,看到蔣修知将宋雯推開,方才那一碗湯還是熱的,宋雯穿着單薄,手臂上也都是紅的。
“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蕭子翟按捺不住心頭的煩躁。
蔣修知看到楚絮站在原地,繃緊着臉,嘴角像在顫抖,她彎腰想要将自己的朋友拉起身,但又怕令她置身于更難的困境内。
“許太太,宋雯幹不了的事,是不是要你替她代勞?
”蕭子翟說着迅速摘掉了楚絮的帽子,“大晚上的戴什麼墨鏡啊,讓我們看看你的臉……”
不就是現在有了點名氣嗎?
那還不是靠着這張臉,“許星函怎麼能要你呢?
不過也是啊,他一個孤家寡人帶着個拖油瓶,你們誰也不嫌棄誰……”
桌上的人幾乎都沒有認出楚絮,如今聽了這話,一個個好奇地望了過來。
蔣修知伸手在自己的衣領上撣了下,“讓她們滾吧。
”
“什麼?
”
蕭子翟還以為自個聽錯了,“憑什麼啊?
”
“憑她們在這,讓我倒了胃口。
”
楚絮聽了這話,伸手将宋雯拉起身,“我們走。
”
“你敢?
”蕭子翟擰着眉頭,大有要将宋雯給扯碎的架勢。
她手掌捂着臉,“蕭公子還不滿意嗎?
您今晚好好玩,我就不礙着您的眼了,等我這張臉養好了,再給您出氣行不行?
”
宋雯頭發絲散亂着,一看就很狼狽,蕭子翟的眼睛裡滋生出幾許不舒服來。
“滾吧,看到你這張臉就讓我惡心。
”
宋雯去拿了外套,跟着楚絮一步步往外走。
蕭子翟看眼蔣修知,他的目光追在了楚絮的身後,變得有些肆無忌憚,又很是不甘。
“蔣少,我看你晚上還是不要太寂寞了,這兩女人你都收了吧。
”
蔣修知聽到這話就煩,楚絮不可能聽不見,她好像根本不在意,連腳步都沒有停一下。
等到楚絮離開後,蔣修知這才目光陰冷地掃向蕭子翟。
“你以為她會在乎、介意嗎?
你這是給誰難堪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