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苒完全被整懵了,“為什麼啊?”
“你還不知道呢?是不是沒看新聞啊?你家老公上熱搜了,内容還挺勁爆啊。”宋樂安一邊給任苒播報戰況,一邊試探着開口,“我家老大也下了命令的,我要是能拿到後續的新聞,我就升職有望了,哈哈哈哈——”樂安越想越美,畢竟她這也算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吧,便宜了她總比便宜别人要好吧?
“什麼後續?”任苒眉頭輕皺,這事不簡單啊。
“現在大家都在好奇你老公的紋身是怎樣的,網上的讨論度越來越高,誰都想拿下這個熱點。反正我們老大是下了死命令的,說不計一切代價要搶在别家前面。我的那些同事們都瘋啦,找了人合作,說要買四少的行程,還有人找了代拍,簡直成了一條産業鍊啊!”
淩呈羨都聽在耳朵裡,這幫人真是閑的發慌,都敢這樣明目張膽來拍他了。
任苒也覺得很無語,“你可千萬别和他們同流合污。”
“哎呀,為了升職我要奮勇向前!苒苒,我們老大還說會傾盡全力支持我們,要是有人能硬扒了你老公的褲子,搶到頭條,那也不是不可以的!”
天哪,這個世界真是崩塌了。
淩呈羨氣不打一處來,“我看你們誰敢!”
“呃……四少在家呢?”
“要不要請你來家裡坐坐?”
“不敢不敢!”宋樂安再見都來不及說一聲,就将電話給挂了。
任苒心想着是不是宋樂安誇大其詞了,可媒體隻要一攤上淩呈羨的事,就會跟蒼蠅叮住了裂縫的臭雞蛋一樣,趕都趕不走。
淩呈羨此時就是那個臭雞蛋,事情都是他搞出來的。
“你說現在怎麼辦吧?”
淩呈羨卻是不慌不忙的,“怕她們呢?我就不信誰敢有那個膽子沖過來扒我的褲子。”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說不定在巨大利益地趨勢下,還真有人想要試試呢?
“那就讓她們放馬過來。”
淩呈羨不信他手底下那麼多人,還能讓他出了洋相不成?
金尊府。
這幾天,袁瑛天天都會過來,她沒有住進淩紹誠給她安排的地方,倪家的工作也辭了。她用那些所剩不多的積蓄在附近租了個單間。
淩暖青上了樓走向書房,她敲響門闆,但是并沒有聽到裡面傳來聲音。
她推了門進去,淩紹誠正坐在書桌前處理公事,聽到有腳步聲進來頭也沒擡下。
淩暖青徑自走到他跟前,“我想跟我媽出去趟。”
男人手指上的傷口還未好,看着沒有之前嚴重了,不過還貼着創口貼。“去哪?”
“我媽說帶我逛逛。”
淩紹誠合起手裡的文件,眼簾始終垂着,“早點回來。”
淩暖青沒想到他居然同意,她原本是不抱希望的,“好。”
她語氣裡有了些放松的意思,轉身就往外面走,袁瑛帶她去了附近的商場,她虧欠女兒太多,恨不得一下子全彌補回來。
淩暖青手裡拎着袁瑛給她買的兩雙鞋子和幾套衣服。“媽,夠了,我穿不完這麼多的。”
“女孩子家哪有穿不完的說法,”袁瑛将東西都接過去,“以前每年過生日的時候,媽媽都給你準備一身衣服一雙鞋子。現在很多都穿不上了,有些又過時了,這麼多年,媽媽一樣東西都沒給過你……”
“媽,您别這樣說。”
袁瑛其實還挺年輕的,可一半的頭發已經白了,隻能靠不停的染發才能遮掩,要不然很多工作會将她拒之門外。
“媽,我們找個地方喝點東西吧,我累了。”
“好。”
兩人進店後點了份下午茶的套餐,淩暖青剛坐定,一擡眼卻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
倪蕾八成對她的行蹤了如指掌,要不然不會每次都這麼巧合。
她趕緊壓下眼簾,可又有什麼用呢?倪蕾款款而來,袁瑛眼看桌子旁邊站了個人,她不由擡下頭,臉色也變了。
“安安,我們快走。”
袁瑛想要站起身,卻被倪蕾按住了肩膀,“急什麼啊?我又不是來找麻煩的。”
她視線掃向淩暖青身邊的幾個購物袋。“你這個當媽媽的真是不合格,這種價位的衣服配得上你女兒嗎?你也不瞧瞧淩紹誠對她多舍得花錢,随随便便一件内衣怕是都要大幾千的。”
袁瑛怔在那,淩暖青看四周都是人,倪蕾有那個羞辱人的資本,可是她沒有。
“你三番五次找我麻煩,你就不怕淩紹誠知道嗎?”
倪蕾嗤笑出聲,直起了身,将自己的右手遞到淩暖青面前,“你以為你在他心裡有多重的分量?看到這枚戒指了嗎?是我今天剛取的,這是淩紹誠替我定制的訂婚戒指。他應該還沒告訴你吧?我們下個月舉辦婚禮,日子都訂好了。”
淩暖青雖然不覺得意外,可這個消息劈頭蓋面地砸過來,令她一時間難以接受。
倪蕾扭了下腰肢,雙手抱在身前,那枚鑽戒無時無刻不在彰顯着她尊貴的淩太太身份。
“你這條陰溝裡的小魚,隻配活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說到底也就是淩紹誠諸多情婦中的一個罷了。”
這些已經擊垮不了她,可淩暖青還是看了眼對面的袁瑛。
誰能受得了自己的女兒被人這般辱罵?
但是袁瑛不能争辯,因為傳出去挨罵的隻能是淩暖青。
倪蕾步姿婀娜地往外走去,淩暖青在原地坐了會,喝了兩口咖啡後起身,“媽,你等我一會,我去上個洗手間。”
她不等袁瑛點頭,就已經快步出去了。
淩暖青很快追上了倪蕾。壓根沒給她反應的時間,她上前就攥住倪雷的右手,一把握住那枚戒指往外扯。
倪蕾尖叫了一聲。“你幹什麼?”
她屈起手指,但淩暖青這樣子恨不得将她的手指頭都一起拔下來,戒指被強硬地撸掉,倪蕾手上的皮也掉了。
淩暖青将戒指朝遠處丢去,誰也沒看清楚它掉在了哪,倪蕾惱羞成怒,“你膽子也太大了。”
“你要是想讓别人都知道,你老公連一個晚上都不想敷衍你,那你就盡管喊。”
倪蕾握着自己的手指,話到了嘴邊卻隻能吞咽回去。
淩暖青轉身看到袁瑛就站在幾步開外,她掩飾起羞憤和難堪走了過去。
袁瑛什麼都沒說,抱了抱她,“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淩暖青這兩日有些感冒,上車前戴了口罩,她先把袁瑛送回住的地方,再回了金尊府。
她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上樓,淩暖青站定在浴室的鏡子跟前,她洗了把冷水臉,可倪蕾的話還是不住往她耳朵裡鑽。
他們要舉行婚禮了,就在下個月。
淩暖青透過鏡面緊盯着自己的臉,水漬滑過了她的棱角分明往下挂,她忽然擡手狠狠地抽在臉上,似乎覺得不夠,一個巴掌接着一個巴掌用力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