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後，淩暖青坐得腰酸背痛。
兜裡的手機一直在振動，八成是範筱竹急死了，淩暖青也不敢當着淩紹誠的面掏出來回複。
“那個……”
“别說話。”淩紹誠打斷她，壓根不給她說下去的機會。
淩暖青跟個啞巴似的，還得當一尊雕塑，整個人沉浸在惶恐中不可自拔。
“你為什麼要去那種地方？”
淩紹誠才讓她閉嘴，卻又來主動跟她講話，淩暖青想也不想地說道：“為了錢呗。”
“自甘堕落。”
他的暖暖就不會，哪怕再難，也不會去這樣的鬼地方。
淩暖青聽到這話，手掌緊握，他好像是最沒資格說這句話的吧？
她如今淪落至此，難道不是拜他所賜？
“你很有錢吧？你都不知道一個人缺錢的時候，良知和尊嚴都是可以抛在腦後的。”
淩紹誠很惡劣地睨了她一眼，就是那種很鄙視，很瞧不上的眼神，“我很好奇，什麼樣的男人會饑不擇食，要你？”
“我便宜啊，人家一個的價錢頂我倆，你别看我臉醜，身材不是挺正點的嗎？關了燈我的優勢就出來了……”
淩紹誠從沒接觸過這樣底層的女人，他有自己的底線，不是每個女人都能上得了他的床。
可他一邊厭惡她，一邊又不讓她走，他自己都覺得矛盾。
“你說一個女人，要是走投無路之下，會怎麼做呢？”
淩暖青心裡咯噔下，心裡的恨意漫出來，卻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什麼樣才叫走投無路？”
“比如說犯了罪，被通緝，比如說，她隐姓埋名在逃。”
淩暖青嘴角挑起抹諷刺，這不是明知故問嗎？“賣身啊。”
“你說什麼？”淩紹誠的嗓音往上提，憤怒即将藏匿不住，随時都有可能沖着淩暖青宣洩。
“這不正常嗎？”淩暖青将話跟他挑明，“通緝犯啊！她肯定找不到工作，在外面總要吃飯睡覺吧？我是想不出别的可能性來……”
淩紹誠聽到這話，太陽穴突突的直跳，腦袋又開始炸裂似的疼。
他用雙手抱着腦袋，右手握成了拳在頭上敲着，一下，兩下，敲打得很重，淩暖青看他的樣子很痛苦。
“她才不會去做這種事！”
淩暖青不知怎的，嘴裡的話就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不會呢？你又不是她。”
“你再說一遍！”淩紹誠忽然站起身，氣勢凜冽逼人，高大的身影遮過淩暖青的頭頂，他胸膛連帶着腹肌都因激動而繃緊顫抖，淩暖青看他面目猙獰，情緒失控，好像随時都要沖過來打她。
“我錯了，她肯定不會跟我這種人一樣的。”
“賤人！”
“……”有病啊，腦子有坑吧！淩暖青深度懷疑淩紹誠是個神經病。
“我是賤人，我賤。”
淩紹誠頭痛欲裂，跌跌撞撞走到床頭櫃跟前，他拉開抽屜，從裡面将藥盒拿出來。
淩暖青讨好着給他倒了一杯水，替他送到了手邊，淩紹誠低頭看眼，一把将水杯給打落在地。水花濺落在淩暖青的鞋面上，淩紹誠撐在那，身體都搖搖晃晃的了，眼睛卻還帶着吓人的殺氣。
“你幹什麼？”
“你不是吃藥嗎？給你水啊。”
“什麼東西！”
淩暖青往旁邊縮退，他好像比五年前還要喜怒無常，搞得所有人都跟欠他的一樣。
“那個……我能走了嗎？我男朋友不知道我在外面做的事，他會查崗的。”
淩紹誠聽到這話，勾扯出一抹很惡劣的笑，“那你今晚就别回去了，住在這。”
“不行啊……”
淩紹誠并不碰她，因為嫌髒，“你這樣的女人，撒謊成性，憑什麼讓你事事如意？”
他想到了淩暖青，當時也是各種騙他，所以她們都不該有好下場。
淩紹誠的心理早就變态了，且不能用常人的想法去揣測他，要不然就會适得其反。“那我今晚住在這？”
淩暖青腿往床邊挪了下，她坐向床沿，小腰一扭，雙腿換了個姿勢，“你想怎麼樣？反正我都能接受……”
淩紹誠将她拎起來，狠狠地掼到地上去，淩暖青今天就跟個皮球似的被踢來踢去，遭罪死了。
“誰讓你上床的？”淩紹誠将被子扯下來，往淩暖青的身上丢，“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别碰我，别亂動我的東西，否則我弄死你！”
她至今沒弄懂淩紹誠究竟要幹什麼，淩暖青抱着被子爬起來，重新回到沙發前坐着。
男人吃了藥，頭痛的症狀逐漸得到緩解，他又開始抽煙，弄得房間裡全是煙味。
淩紹誠馬上又開始作，“為什麼女人接受不了當小三。”
淩暖青眼裡心裡都有刺，她如坐針氈，“當小三給錢嗎？買房買車給零花錢嗎？”
“想要什麼給什麼。”
“那當然願意啊！”淩暖青的聲音，沙啞中透着激動和興奮，“哪個傻子不願意？”
“哼，”這個，是鄙視她的不要臉。“她就不願意。”
“名分算個屁啊！能跟錢比嗎？你說是不是？”
“你還是閉嘴吧。”
淩暖青乖乖的将嘴巴鎖起來，淩紹誠漸漸有了睡意，門鈴聲适時響起，淩暖青立馬起身，“我去開門。”
“進來。”
助理刷了門卡快步往裡走，見兩人好像沒做什麼出格的事，他這才松口氣，“淩先生，時間不早了，讓她回去吧。”
淩紹誠沒說話，身子往後仰，直挺挺地躺在了大床上。
淩暖青雙手在身上擦了兩下，“那個，我也算跟你出來過夜的，這錢怎麼算？”
助理掏出錢夾，走到她跟前，“多少錢？”
“給你們打個折好了，五百塊。”
他翻開錢夾，随手抽出好幾張，數也沒數就遞給了淩暖青。
她笑意盈盈地接在手裡，“謝謝啊！”
他們都不願意多看淩暖青一眼，所以更加看不出這個女人身上的破綻。她一張張數着錢，市井氣盡顯，助理皺皺眉頭，“你可以走了。”
“好。”淩暖青聽到這話，如臨大赦，腳底抹油就想溜。
“誰讓你走的？”淩紹誠幾個字砸在淩暖青背後，“不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