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呈羨眼看着她走進廚房,他想解釋,卻發現根本就解釋不通。
他也沒再去打擾她,想着先給她點時間吧。
任苒第二天就照常去醫院上班了,心裡空落落的,也隻有工作能讓她提起精神來。
她連着幾天沒去醫院的食堂吃晚飯,下班經過超市,任苒進去買了些方便食品。
推了推車經過一排貨架,任苒停下腳步,伸手去拿了幾包衛生棉。
她算了下時間,按理說姨媽期應該是昨天。
推遲一兩天也是正常的事,任苒去收銀台結賬,她提着兩大包東西出去,看到旁邊就是家藥店。
任苒當時沒有多想,但卻是鬼使神差地走進去,買了兩盒測試早早孕的試紙。
回到清上園時,淩呈羨在家,任苒将試紙放到了床頭櫃的抽屜裡。
翌日早上起來,淩呈羨應該去公司了,任苒拿了試紙起身走進洗手間。
測試的時候,她心裡藏不住的害怕,就怕真有什麼意外發生。
任苒拿出試紙一看,看到了一條杠,她徹底松口氣。
外頭有動靜聲傳來,任苒将試紙丢進垃圾桶内,她快步走了出去,沒跟淩呈羨說話,拿了包準備去上班。
淩呈羨方才隻是去書房打了個電話,他這會走進洗手間,擠了牙膏刷牙,目光不經意瞥過垃圾桶。
男人手裡動作輕頓,他彎腰從裡面拿出了測試紙,上面清晰地呈現出兩條杠。
淩呈羨做了個特傻的動作,他将試紙甩了甩後再看,還是兩條杠。
他太清楚這是什麼意思了,淩呈羨漱完了嘴匆匆忙忙下樓,但任苒已經開了車去上班了。
這是懷孕了,他要做爸爸了!
淩呈羨雀躍萬分,一張臉上寫滿驚喜,司岩推門進來,就看到他在客廳内不停地走來走去。
“四少。
”
淩呈羨沖他招招手,等司岩到了跟前後,他将試紙給他看,“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
“恭喜四少。
”
“你說,這是不是天大的好事?
”
司岩嘴角輕展開,“當然,太太知道了也會很高興的。
”
“先别告訴她,”淩呈羨方才跟任苒打了個照面,但她一個字都沒有透露,“懷都懷上了,早說晚說都一樣,她現在可能還沒有心理準備。
”
“是。
”司岩好久沒見淩呈羨這麼開心了,“四少,您最近悠着點,也讓少奶奶心裡能放寬慰些。
”
“什麼悠着點?
”淩呈羨脫口而出,立馬也就明白過來了。
“我不會去夏舒雯那裡的,我知道她心裡膈應。
”
“要不要把陳管家叫回來?
”
淩呈羨看了眼手裡的測試紙,說話時嘴角忍不住上揚,“不急,等她親口跟我說了這個消息以後,我聽她的。
”
司岩跟着展顔。
“是。
”
淩呈羨一整天都心神不甯的,剛測出來有孕,他就已經開始想着是男孩還是女孩了。
如果是男孩,他以後就帶着他打籃球、滑雪,做各種極限運動,還要嘗試下跳傘。
如果是女孩,他就給她梳頭,扛在肩上沒有下限地寵着,寵到一般的臭小子都不敢接近她。
司岩看他根本沒有工作的狀态,時不時轉着筆在偷樂,他都不敢拿重要的文件過去給他簽。
任苒下班回到清上園,走進了院子才發現今天怪怪的,擡頭一看,她看到兩個燈籠挂在正門門口。
她真是吓了好大一跳,燈籠的形狀是兩個娃娃,一左一右,一男一女。
所幸這會不是大晚上,要不然配上黑漆漆的夜色,别提有多滲人。
任苒走進屋内,淩呈羨坐在餐桌前,蹭地站起身,“回來了。
”
她換上拖鞋就要上樓,淩呈羨走過去幾步,“吃晚飯。
”
“我不餓。
”
“不餓也要吃。
”淩呈羨走過去拉任苒的手,她将手臂背到身後。
他也沒有勉強,這會就怕拉拉扯扯碰到她,他将雙手舉得高高的,“吃幾口就行。
”
“你想幹什麼?
”
“什麼幹什麼啊,”淩呈羨這會不想跟她硬碰硬的,“就想讓你吃東西啊。
”
“我說了我不餓!
”任苒擡起腳步,男人見狀擋在她面前,她往左,他也往左。
“我不吃你的東西!
”
“不是我的,是飯店做好了送來的。
”
任苒擰着眉頭瞪向他,“你碰過的,我都不吃,你付了錢的,我也不吃,淩呈羨,你不必這樣。
我們兩個能離婚是最好的,離不掉的話,也隻能慢慢耗着,但你别把心思花在我身上了,都是浪費。
”
淩呈羨舉起的手慢慢放回去,任苒從他身邊經過,上了樓。
他眼裡掩不住的失落,他憧憬了一天,就為了能聽到任苒親口跟他說一句,她懷孕了。
任苒回到房間,看到床頭櫃上放着一摞書,她翻看眼,都是有關育嬰知識的。
男人跟了進來,任苒望向四周,見牆上貼着好幾張寶寶圖畫,“淩呈羨,你是受什麼刺激了嗎?
”
他靠在邊上,沒有将話說透,“俗話說想什麼就來什麼,說不定我就要當爸爸了。
”
淩呈羨目光緊鎖住任苒,就怕錯過她臉上哪怕是一個很細微的表情,他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任苒要是想說的話,一定會說出來。
她揮了下手,那摞書被推到地上,任苒覺得礙眼極了。
“這種事不必跟我講,你可以去找夏舒雯。
”
“任苒!
”淩呈羨氣到不行,“我跟她不可能走到那一步。
”
“這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噢——”任苒拉着長長的音調,“我跟你有孩子,就是不可能的事。
”
“你說什麼?
”淩呈羨面色肅冷,任苒看在眼裡,當真覺得好笑,這男人就是這樣,說變臉就變臉,“不需要我再說一遍吧?
”
她咬緊了牙關,看來是真不打算告訴他懷孕的事。
淩呈羨差點就要脫口而出,但他不想兩人的關系繼續僵持下去,霍禦銘剛走,她隻是還沒有從那些傷痛裡走出來罷了。
任苒在床沿處坐下來,淩呈羨低頭看她眼,怕她氣壞了身子。
“好了,我不說了,你别氣。
”
隻要她好好的,他低聲下氣一點也行,淩呈羨心甘情願。
任苒看到腳邊的那些書,還是覺得礙眼,一腳又踢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