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過來了!
”
任苒放在身後的手朝淩呈羨揮了下,他鐵定是能看見的,但并未停下腳步,徑自來到了她們跟前。
“這麼巧。
”
任苒牽動下嘴角,“是啊,好巧。
”
張婧再度朝急診室的門口看眼,“這架勢也太厲害了,裡面躺着什麼人啊?
”
“不知道啊。
”任苒裝作毫不知情,張婧是個大嘴巴,真要被她知道了一丁半點的事,到時候肯定傳得沸沸揚揚。
“你是從那邊過來的,那些人……是你手底下?
”張婧将注意力挪到淩呈羨身上。
男人攤開兩手,輕聳下肩膀,“我是他們中的一員,拿了别人的錢替人守着那扇門的。
”
“噢——”張婧拉着長長的尾音,原本以為淩呈羨是多厲害的人物,還想請他幫忙看下是否認識這兒的醫生,卻沒想到隻是個混混、打手罷了。
張婧再看淩呈羨的眼神有些變了,怪不得他第一次見到任苒就表露出一副流裡流氣的樣子。
這有錢搭讪、追求,那是浪漫,沒錢就是癟三小流氓。
“安醫生,我先過去了,明天醫院見。
”
“好,”任苒巴不得她趕緊走。
“明天見。
”
張婧站在原地,任苒見她不緊不慢的,幹脆自己先去了洗手間。
張婧平日裡沒事就喜歡訂閱一些雜志,奢侈品這玩意,沒用過但很多都認識。
她目光上上下下掃了淩呈羨一圈,任苒說得沒錯,這男人還就喜歡用假貨。
她呵呵一笑從他身邊經過,淩呈羨瞧她這笑可不是善意的,像是在譏諷他的意思。
“等等。
”
張婧停了下來看他,“幹嘛?
”
“你跟剛才那位美女是同事嗎?
你們在哪上班?
”
張婧都不想在淩呈羨身上浪費時間。
“她看不上你,未必我就看得上,你可别瞎打聽了,我跟你可不是一路人。
”
言下之意,就是搭讪都沒用,趁早一邊去吧。
淩呈羨倒真沒遇上過這樣的人,任苒說得沒錯,他們披了一層普通的身份後,确實能看到很現實的一面。
可這也太現實了吧,對習慣于刷臉橫行的淩呈羨來說,幾乎是被狠狠打擊了。
黃老師趕到醫院時,傷者已經被推出了急診室。
外傷看着是很吓人,全身多處骨折,特别是兩側的肋骨被打斷了好幾根,但身上沒有什麼緻命傷。
也就是說這人被打了個半死,但對方留着分寸呢,死不掉是真的,不過痛得哭爹喊娘也是真的。
黃老師對任苒心存感激,拉着她的手不停道謝,淩呈羨給她安排了一個單獨的病房,陪護起來也方便。
金尊府。
淩紹誠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屋裡的燈都關着,這個時間點淩暖青肯定是睡了。
他下了車,秘書跟在他身後,淩紹誠進去時停下了腳步。
“你在這等我。
”
“我跟你進去吧,拿了資料我就走。
”
淩紹誠走到大門口,開了鎖進屋,他伸手想要去開燈,手臂卻被身後的女人給抱住。
一股急不可耐的香氣撲鼻而來,女人撞了他一個滿懷,她腳輕踢了下門,将門給關上。
淩紹誠在黑暗中蹙下眉頭,“走開。
”
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他在外面就算再玩得開,都不會把女人帶到家裡來。
那香氣擦過淩紹誠的鼻翼間,輕嗅之下芬芳誘人,她用手臂勾住淩紹誠的脖子,将自己往他懷裡送。
淩紹誠這麼些年,當然不會缺了女人,他身子撞在旁邊的鞋櫃上,女人看不清他的臉,因為身高差的關系隻能踮起腳尖胡亂親吻。
好幾口都親在了淩紹誠的臉上,他起初還礙着家裡有人在,動作上是有避閃的。
“别亂動。
”
“淩先生……”女人抱緊他後不放開,一口口又親向淩紹誠的脖子,他哪裡禁得住這樣的撩撥,手臂不由纏在了女人的身後。
淩暖青肯定是睡下了,隻要動靜聲不大,應該不至于将她吵醒。
淩紹誠沒有開燈,帶着女人往樓梯口走去,他對這裡已經很熟悉,兩個急不可耐的身影交纏着往前走。
到了樓梯口,淩紹誠一手撐向旁邊的牆壁,另一手捂住女人的嘴,讓她安靜下來。
“别吱聲,一會有你喊的時候。
”
女人吃吃地笑開,“淩先生的房間隔音效果好不好?
我倒真想試試。
”
這種女人,随随便便一句話就能勾了别人的魂,同淩暖青那種青澀感是完全不同的。
她雙手緊抱住淩紹誠的後背,踩着高跟鞋的兩腿沒站穩,帶着男人一道跌跌撞撞地上樓。
燈光突然亮起來,淩紹誠第一反應是眯眼睛,歐式風格的圓形吊燈從三樓一直盤旋而下,琉璃明亮的燈光順着串串水晶傾灑。
他擡眼望去,看到淩暖青就站在二樓,此時正低垂着視線,一動不動地盯着兩人看。
女人腦袋往淩紹誠的胸前鑽,“誰啊?
”
淩紹誠立馬在她肩膀上推了把,但是女人不願意撒手,“快把燈關了吧,太刺眼了。
”
淩紹誠的臉色已經鐵青,呼吸瞬間輕頓住,“起開。
”
兩人這樣親昵的舉動都被淩暖青看在眼裡,她原本是肚子餓了,想下樓拿蛋糕吃的,沒想到剛走到樓梯口就聽到了暧昧的動靜聲。
她手裡還握着吃剩下的半個蘋果,嘴裡塞了一口,半邊臉頰鼓鼓的。
淩暖青突然揚手,半個蘋果呈抛物線往下砸,先是落到台階上,然後一級級往下滾,最後不偏不倚撞停在女人的高跟鞋上。
“她……”女人不悅地低頭看眼,想要訓斥兩聲,但實在摸不透淩暖青跟淩紹誠到底是什麼關系。
淩暖青幹脆在最高的台階上坐下來,她穿着睡衣,一看就是住在這的。
淩紹誠将女人推開,“你在這等着。
”
他擡腿要上樓,女人輕抿下唇瓣,不甘心地想要拉住淩紹誠的手臂,“淩先生,我跟你一起去取。
”
“不用。
”他的口氣恢複如初,冰冷的跟凍過的水一樣,淩暖青将下巴貼在并攏的膝蓋上。
“阿姨,你的口紅都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