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暖青仗着年紀小,經常素顔出門,這會被任苒按坐在化妝鏡跟前,家裡什麼東西都有,隻是平時不用罷了。
樓下人多,自然就吵吵嚷嚷的,淩紹誠不放心淩暖青和任苒單獨在一起,想要上去。
他剛跨上台階,就看到兩人從樓上下來了。
淩暖青這會穿了條粗毛呢的連衣裙,動人明豔,同方才那副病恹恹的模樣判若兩人。
淩紹誠見到她這樣的打扮,眉頭不由自主地攏了起來,她居然還塗了口紅,走到他身前時身上帶着淡淡的香水味道。
淩紹誠不悅地睇向任苒,他伸手想要去拉淩暖青的手,卻被她避開了。
“為什麼穿成這樣?”
“這衣服難道不是你給她買的嗎?”任苒覺得奇怪,這标簽還沒拆,且标價不菲,除了他買單還能有誰?
可淩紹誠買回來,是讓淩暖青在家裡單獨穿給他看的,這裙子很短,露出了她兩條修長白皙的腿,每走一步都有漏光的可能性。淩紹誠眼見淩暖青要走到人群中去,他眉目間的怒火隐忍不住了。
“上去,換一件再下來。”
“為什麼?”淩暖青直直地問他,“我穿什麼衣服你還要管嗎?”
“暖暖——”沈采正在吃蛋糕,蹭了一嘴的奶油在沖她招手,“這個好好吃哦,快來。”
淩暖青從淩紹誠的身邊翩翩而過,那股子香氣帶着令他抓捏不住的誘人,淩紹誠回頭望去,淩暖青步子邁得有些大,裙下的風光若隐若現。
任苒壓低了嗓音說道,“大哥,你可千萬别當着她同學的面去刺激她,經過了上次的事後,我怕她會留下什麼心理陰影,你要是再來強硬的,恐怕是要把她往絕路上逼。”
淩紹誠唇瓣間溢出冷笑。“你少在這危言聳聽。”
“我是醫生,這種例子又不是沒有過。有些患者對男人産生恐懼後,一輩子都不會讓男人再近身,你不會也想這樣吧?”
淩紹誠想讓她閉嘴,但淩暖青的事還需要她幫忙盯着,他将這口氣咽回了肚子裡。
一起過來的體育委員推了下程亦辭的手臂。“你這也算是上門見家長了,是不是?”
程亦辭慌忙朝他瞪眼,“别胡說。”
“淩暖青,你怎麼不把班長單獨介紹給你叔叔嬸嬸認識下呢?”
淩暖青伸出去要拿蛋糕的手頓在了半途,淩紹誠聞言,一手插在兜内,等走到了淩暖青的身邊後,這才将另一手搭在她肩膀上。“介紹什麼?”
“我們班長喜歡暖暖,這已經不是秘密了。”
“是嗎?”淩紹誠視線在人群中掃了一圈,“你們班長是這一位吧?”
他話音落定,目光也定格在程亦辭的臉上。“你對我家暖暖感興趣?”
這話聽在别人耳中,并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畢竟這是淩暖青的‘叔叔’嘛。可程亦辭卻是清清楚楚看到過他對淩暖青做的那些事。
程亦辭抿緊了唇瓣不說話,旁邊的同學們都不了解狀況,一個個還在起哄。
“班長,你快說啊。”
“就是,這個時候可不能慫。”
淩暖青腳步想要往後面退,卻被淩紹誠緊緊地摟着,她也不能當着衆人的面劇烈掙紮。
程亦辭垂在身側的手掌動了動,“你們都誤會了,我有女朋友了。”
“啥?你什麼時候偷偷表白的?”
程亦辭自始至終沒有擡起眼簾,“不是我們學校的,是我高中時候的同學。”
“什麼?”旁邊的男生往他肩膀上捶了下,“我怎麼不知道呢?”
“剛确定的關系。”
淩暖青心裡說不出的滋味,明知她跟程亦辭是再沒可能的,也明知他這樣說是為了她好,可她就是沒法掩飾住心裡的酸澀。
“啊?”這完全偏離了大家的猜測,沈采還有些不相信,“真的假的啊?”
“我跟她從來沒有在一起過,都是你們瞎傳的。”
淩紹誠的手從淩暖青肩膀上挪開,“我還以為我家暖暖談戀愛了呢。”
“你看,你家小叔叔都替你這單身狗操心了。”
淩暖青真不想看到淩紹誠這副虛榮的嘴臉,她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塊蛋糕,“我在學校可是有很多人追的,談戀愛也是遲早的事,用不着替我去操心。”
“那是,隔壁班就有男生給暖暖寫過情書……”
淩紹誠嘴角處挂着冷笑,一轉身看到任苒要走,“你去哪?”
任苒到了門口,才意識到這話是沖着她說的,她還能去哪,當然是回家。
“我……”
“馬上開飯了,快過來。”淩紹誠說着快步走到任苒的身邊,當着她的面将那扇門關上,她不是喜歡多管閑事嗎?既然好戲都登場了,怎麼也要她配合着才能演下去。
淩紹誠裝作親昵的要去摟住她,任苒忙一個轉身躲開。
“暖暖,我們能看電視嗎?”
沈采跟另外一個同學去了客廳,淩暖青拿着一口未動的蛋糕往前走,經過程亦辭跟前時,他自覺地避開了她。
兩人連最尋常的同學關系都很難維持住,卻還要在所有人面前裝着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淩暖青走向沙發,将電視打開,任苒看着她強顔歡笑的樣子,“大哥,你把她的同學們都叫過來,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她平日裡喜歡獨來獨往,我這不是為了幫她打好關系嗎?”
這個男人是真可怕,占有欲驚人,偏執中還帶着些變态,“你都把他們拆散了,留點時間給她獨自養養傷不行嗎?”
“她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那心裡的傷呢?”
淩紹誠一個冷眼睇過去。“你以為他們之間還能有愛情不成?不過就是小打小鬧,頂多存着一點好感罷了,心傷?她敢為了他傷心嗎?”
淩暖青被沈采拉着坐了下來,程亦辭一人留在餐廳内,他的朋友回頭喊了他一句,“愣着幹嘛,快過來。”
淩暖青如坐針氈,隻希望時間能趕緊過去,她覺得自己已經疲憊不堪了,她在程亦辭面前根本擡不起頭。
那晚的事就像夢魇一般,隻要看到程亦辭,她就會反複去想淩紹誠對她做過的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