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呈羨感覺到懷裡的人不亂動了,任苒隻是在他身前輕輕推了下,“快放開我。
”
“我先去洗澡。
”淩呈羨松開她,快步朝着衣帽間走去。
任苒坐向床沿,等淩呈羨洗完澡出來,她也進了浴室。
第一晚,男人很老實,真的就貼着床沿乖乖地睡着,也沒有抱她摟她。
第二天,任苒從醫院回去,剛将車子開進小區停好,就聽到有人在叫她。
“苒苒。
”
她扭頭一看,見是徐芸,從車上下來的還有任渺。
司機将任渺抱到輪椅上,任苒冷漠地看着,沖徐芸說道,“你們怎麼又來了?
不是都說清楚了嗎?
”
“姐,我聽說你還活着,我好高興,是我一定要媽帶我過來找你的。
”
任苒快步想要回去,徐芸推着輪椅緊跟在她身後。
“姐,姐,你等等我……”
她們一直跟着任苒進了電梯,又跟到門口,任苒開門進去後,任渺的輪椅也進了屋。
淩呈羨比她先一步到家,他從沙發上去身,卻看見徐芸跟任渺也進來了。
“你們怎麼會找到這來的?
”
“姐夫,”任渺推着輪椅進了客廳,“醫生說我最近恢複得特别好,那些專家都是你幫我找的,我真要謝謝你。
”
“用不着謝我。
”淩呈羨走到任苒身邊,“新找的阿姨一會就過來,告訴我晚上想吃什麼,我讓她做。
”
徐芸站在任苒身邊,盯着她的一雙眼中再也看不到别人的身影了,“苒苒,你不承認你是我女兒也沒關系,但讓我多看看你吧,讓我經常能看到你就行,好嗎?
”
任苒眼簾輕垂下,任渺嘴角勉強扯開抹笑,推了輪椅來到兩人身邊。
“媽,讓我單獨跟姐說會話吧,我來勸勸她。
”任渺拉過徐芸的手,輕輕搖晃兩下。
“你别怪姐,有些事也急不來,那時候是我們對她關心不夠。
”
任渺從小到大就是這樣的,當着任苒是一副樣子,當着父母又是另一幅樣子。
任苒朝徐芸看了眼,她雖然心腸硬,但這人終歸是生了她的親生母親,她也不想看她這麼一次次不死心地找上門來。
“好,我跟你單獨聊聊。
”
“真的要這樣?
”淩呈羨掃了眼任渺,目光落回任苒身上,“有什麼事就在這說吧。
”
“姐夫,你還怕我對姐姐怎麼樣啊?
你看我這樣子……”
任苒走進廚房,接了兩杯水,她走到徐芸跟前,将一杯水遞給她。
徐芸顫抖地伸手接了,任渺輕拉下她的手。
“媽,這三年你眼淚都快流光了,姐姐她向來懂事,她會體諒你的。
”
任渺說完這話,跟着任苒進了卧室,她伸手将門關上,可臉色卻在瞬間變了。
她推着輪椅進去,看到任苒将杯子放到茶幾上,“現在這個屋子内沒有别人,你也不用跟我裝了,你想說什麼?
”
“你幹嘛還要回來呢?
這幾年你不在,我的日子别提有多好過了。
爸媽隻有我一個女兒,姐夫因為心裡的那麼一點點小愧疚而照顧我,幫我找醫生,眼看着我快能站起來了,你怎麼又回來了?
”
任苒在沙發上坐下來,“用我的死換他的一點愧疚,你也能心安理得的享受?
”
“為什麼不能,我還要讓他照顧我一輩子呢。
”
任苒輕笑着搖下頭,“任渺,我看你真是有病,病的不清。
”
任渺看向桌上的杯子,她忽然伸手拿過去,她沖任苒扯開抹笑,“你一輩子都争不過我,因為你就是個可憐蟲,你說的話沒人會相信。
”
任渺說着,将那杯水對着自己的腦袋澆下去,她閉起眼簾,水順着她的臉頰往下淌,将她胸前的衣服都澆濕了。
她将手裡的杯子放回茶幾上,睜眼時卻見任苒眼神冷冷的在盯着她看,不知是因為淋了水還是任苒的樣子太過駭人,任渺竟打了個寒戰。
“啊——”她扯開嗓門尖叫,“姐,你幹什麼啊?
有話不能好好說嗎?
”
任渺坐在輪椅内,以一副絕對弱勢的姿态在痛哭,卧室門被人推開,淩呈羨和徐芸都進來了。
淩呈羨見任苒好好地坐在那,心裡不覺一松,徐芸快步到了任渺身邊,“怎麼了?
這是怎麼了啊?
”
任渺往她懷裡撲去,“我沒想到她不承認我這個妹妹,她還把我弄成這樣,媽,姐怎麼變成這樣了?
”
任苒沒有反駁,她據理力争過那麼多次,除了換來打罵之外,一點用都沒有。
她拿起桌上的水杯往外走,任苒回來時,淩呈羨在門口站着。
“别進去了,我讓她們走。
”
任苒沒說話,越過他往前走,她站定到任渺的輪椅旁邊,狀似關心地問了句。
“我聽她說,她的腿恢複的不錯,那是不是已經開始有知覺了?
”
徐芸用衣袖給任渺擦着臉,任渺緊靠在她的懷裡,擡起看向任苒的視線中藏了些别人看不到的得意。
“我隻是恢複的不錯而已,又沒說我完全好了……”
任苒将藏在背後的水杯拿出來,裡面是一杯剛接的熱水,她手一擡将水全部潑在了任渺的腿上。
“啊——”
這一陣尖叫聲比剛才的要慘烈很多。
這真是痛到骨子裡的痛,徐芸不知所措地站在邊上,看向任苒的眼裡全是不敢相信。
“苒苒,你……”
任渺靠在輪椅上,眼淚肆意橫流,“姐,你就這麼讨厭我嗎?
”
“我不是你姐,還有,你的腿不是沒知覺嗎?
那這杯水澆上去又不會痛,你喊那麼大聲做什麼?
”任苒跟個沒事人似的往沙發上一坐,徐芸想要看看任渺的腿傷得怎麼樣了,可又不敢動手。
“趕緊送她去醫院吧,”淩呈羨走過來,冷漠地說了句,“萬一有個感染發炎,對以後的治療也不好。
”
“姐夫,”任渺伸手拉着淩呈羨的衣角,模樣可憐,“你送我到醫院去吧……”
淩呈羨朝她看了眼,一把将她的手撥掉,“我看上去這麼閑嗎?
還有,以後别叫我姐夫。
”
任苒沖着任渺擺擺手,“以後别再來了,要不然我會時刻惦記着你的腿好沒好,還有你要記着,下次潑你你要忍住,這才叫演好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