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呈羨進了屋,司岩正要離開。
“去把車上的行車記錄儀調出來。
”
“是。
”
雙向攝像頭的設置,車内的每個角落都不會放過,更别說是坐在駕駛座上人的一舉一動了。
淩呈羨将任苒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替她蓋了被子後出去。
司岩正在樓下等他,那一段路沒多少時間,就算是開了快放,也看不出哪裡不對。
“四少在擔心什麼嗎?
”
“等你有了老婆,她喝得醉醺醺被一個男人送回來的時候,你就知道我在擔心什麼了。
”
說不定被人親一口、摸一把,她自己都是不知道的。
淩呈羨越想越不放心,這種時候最能考驗顧昱行究竟是一個男人,還是一頭禽獸。
他從頭到尾又看了遍,兩人的對話平平無奇,等任苒睡着後,顧昱行隻是專心地開着車。
把她送到門口後,除了将她推醒的那個動作外,并沒有絲毫的碰觸。
看來,還是他多疑了。
淩呈羨上樓走進房間,任苒洗完澡正從浴室内出來,她随手擦着頭發,小臉紅撲撲的。
“咦,你去哪了?
”
“怎麼醒了?
”
“剛才眯了會,睡醒了呗。
”
任苒要從他身邊走過去,淩呈羨将手臂撐向牆面,攔住了她的去路,“不是喝醉了?
”
任苒拍拍自己的臉,“這點酒怎麼能醉呢,就是坐車坐得暈乎乎。
”
“誰把你送回來的?
”
“顧醫生啊,對了,他走了嗎?
”
淩呈羨另一手也撐了起來,将任苒困在懷中,“他要是沒走,你還想留他住一夜嗎?
”
“胡說八道什麼呢。
”
“今晚聚餐有多少人?
”
“一個部門的同事,加上我,放心,大家明天都要上班的,誰敢真喝多?
”
淩呈羨比了兩根手指放到任苒面前,被她伸手握住,“淩呈羨,你真是二的可以。
”
“我讓你告訴我,這是幾。
”
任苒用腦袋在他身前撞了下,男人的大掌扣在她腦後,将她的臉按緊在懷裡,“讓你撞我。
”
“别鬧了,我頭發還濕着呢。
”
孩子剛睡着不久,任苒也不敢發出太大的動靜聲,生怕将人吵醒了。
第二天,一直到吃中飯的時候,任苒才知道顧昱行沒來。
科室的一位醫生直接給她打了電話,說是一早就收到顧昱行的短信請假,但下午還有一台重要手術,缺了他可不行。
任苒撥通顧昱行的号碼,但顯示關機了。
她從電腦上查出了他家裡的電話,撥過去沒兩下,那邊就接通了。
“喂?
”
“請問是顧太太嗎?
”
“是,你是?
”
“我是他醫院的同事,顧醫生在家嗎?
”
對面的聲音停頓了幾秒。
“不是已經請過假了嗎?
”
“他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
“對。
”
任苒隐約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請你讓他接下電話好嗎?
下午的手術很重要,他要實在來不了,也該把注意事項跟我們說清楚……”
“你是那個任醫生嗎?
”
任苒握緊話筒,裡面的聲音蒼白且無力,但是非常難聽,“不要勾引我老公,知道嗎?
”
“顧太太,你誤會了。
”
“我心裡清楚得很,你們看我是殘疾,一個個就動起了歪心思,算我求求你了,能不能讓我們安安靜靜地過日子?
”
任苒拿起旁邊的車鑰匙,“顧太太,你冷靜一點,我找顧醫生隻為公事。
”
“别找他了。
”
女人說完直接将電話給挂了。
任苒快步往外走,她知道顧昱行家在哪,開過去也不費多少時間。
來到顧家,她下車的時候就看到大門緊閉,任苒按了好幾下門鈴,沒人開門。
“顧醫生,你在家嗎?
”
無人應答,她隻好報警。
出警很快,警察一見到她就問她什麼情況。
“我同事住在這,但是失聯了,怎麼都聯系不到他。
”
“失聯多久了?
”
任苒不停地按着門鈴,“肯定是有危險,你們一定要幫幫我。
”
一名警察在門闆上拍了兩下,“有人在嗎?
”
任苒聽到裡面有動靜聲傳來,緊接着門就被人打開了,舒宥甯一張輪椅攔在幾人的面前。
“有事嗎?
”
“這位女士報警,說你家出事了。
”
舒宥甯擡起的視線看向任苒,“是嗎?
我怎麼不知道?
”
“請問顧醫生在哪?
”
舒宥甯腿上蓋着一條毯子,望向任苒的目光充滿憤怒和怨恨,“你還有臉找他?
他難道沒跟你說清楚嗎?
你們背着我做出這種事來,不會覺得良心不安嗎?
”
“顧太太,你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
舒宥甯的目的,是想讓人以為這是一出小三找上門的鬧劇嗎?
“你趕緊走,我不想見到你。
”
舒宥甯說着要關門。
任苒一把推住門框,“顧醫生呢?
”
“他看電視看累了,在沙發上休息呢。
”
任苒目光越過舒宥甯的頭頂望去,果然看到沙發上躺着個人,蓋了條被子,一動不動。
她不由揚聲喊道,“顧醫生!
”
放在被子外面的手似乎動了下,隻是沒人應聲。
任苒彎腰将舒宥甯的輪椅推開,她不能起身,攔不住她,任苒快步沖到沙發跟前,看到顧昱行睜着眼正看向她。
他的臉上一片青一片紫,不知道怎麼受的傷。
“顧醫生,你沒事吧?
”
顧昱行指了下自己的腿,動不了。
任苒将蓋在他身上的被子掀開,肉眼看不出哪裡不對,她想将他攙扶起身,但顧昱行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她掏出手機,喊了救護車過來。
舒宥甯推動輪椅上前,“你想幹什麼?
你為什麼一定要插足我們夫妻之間呢?
”
“顧太太,沒人要做插足的事,這一切都是你自己在胡思亂想。
”
顧昱行起不來,望向舒宥甯的眼裡盛滿痛色。
許是沒想到他最親近的人,會對他下這樣的狠手。
救護車很快趕來,将顧昱行擡上了車,他在警方面前始終咬死了一個說法。
“昨晚回來太晚,我後來有事想下樓,沒開燈,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
任苒将他帶去了仁橙醫院,還不知道他傷得怎樣,一切要等到了醫院才能知道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