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暖青一扭頭,死死盯着範筱竹的側臉。
旁邊的桌上還有吃剩下的薯片、瓜子、水果,可想而知這對小姐妹之前聊的有多嗨,感情有多深。
可範筱竹轉頭就把淩暖青賣幹淨了。
“我已經讓司岩聯系了房東,正在辦退租的事。
”
“誰讓你這麼幹的?
”淩暖青嗓音往上揚,但很快又壓了回去,“我,我沒說要退。
”
“這屋子就你一個人住,你現在搬去了四季雲頂,想留它在這吃灰嗎?
”
淩暖青胸口起伏,但是吧,又挺無力。
淩紹誠幹脆走到前面的電視機旁,然後站定在那裡。
她們說的一字一語都會聽到他耳朵裡,淩暖青屬于沒話找話說,“婚紗照什麼時候拍?
酒席定了嗎?
什麼時候去民政局?
”
“喜酒可能要回于暢老家辦了。
”
“為什麼啊?
”
“他親戚都在老家,不可能都叫過來的,成本太大,到時候又要讓我們報銷車費、住宿費,負擔不起。
”
“為什麼都要你們報銷?
他們是來喝喜酒的,理應自己趕過來。
”
“我的姐姐哎,你不懂,人情份子頂天了一家也就随個兩百塊錢,反正……還是回家辦吧。
”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淩紹誠就在旁邊等着。
“你不是要包餃子嗎?
可以去擀皮了。
”
“又不想包了,懶。
”
“那就去樓下超市買現成的皮。
”
“你還不如幹脆買現成的餃子,水裡煮一煮拉倒。
”
淩暖青兩手絞在一起,“現成的沒有自己做的好吃,我喜歡你拌的餡……”
淩紹誠面無表情,但看神色确實有些忍不住了,他打斷淩暖青的話。
“實在找不到話題就算了,我們該回去了。
”
範筱竹幹笑兩聲,“我還要回去給于暢做飯吃,我先走了。
”
淩暖青想伸手拉她,不過範筱竹這一下倒是挺靈活的,躲開了。
她離開後,屋裡就剩下兩人,淩暖青坐在沙發上沒動,暖陽透過陽台往裡鑽,剛好就夠鋪到淩暖青的腳下。
“這地方,有什麼好讓你留戀的嗎?
”
隻能用一句話概括,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但每個空間都被擠壓得很小,她住在這能舒服?
淩暖青蹬了好幾下腿,“你幹嘛非要來管我,你過你的,我過我的不是挺好嗎?
”
“你說氣話,還是在認真地說?
”
“我很認真,一本正經的在跟你說。
”
淩紹誠忽然快步上前,大衣衣角撞在了堅硬的茶幾角上,淩暖青眼見男人過來,氣勢上立馬輸了一截。
“你,你要幹嘛?
”
淩紹誠擡起腿,膝蓋壓在淩暖青的腿上,看着像是想要往她身上坐。
她這把軟骨頭豈能承受得住這樣的分量,“别,太重了,起來。
”
淩紹誠另一條腿要是擡起來的話,她半條命可能就要沒了。
“我回去,趕緊回家吧,言言和聆聆可能要等不及了。
”
淩紹誠見狀,這才收回了腿,拿起旁邊的行李箱快步出去。
淩暖青揉着自己的大腿處,疼。
回到四季雲頂,淩紹誠沒有假手他人,一口氣拎着行李箱上樓。
淩暖青見他進了主卧,她站在門口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邁步往裡走。
“把箱子給我吧。
”
“衣服什麼的,改天再去添置點,就這麼幾件哪夠?
”
淩暖青看到淩紹誠已經将行李箱打開了,她走上前想要扣起來,“我有自己的房間。
”
男人彎腰握住她的手腕,“你想住哪裡?
”
“我之前一直住的那間啊。
”
“床太小,我不習慣。
”
淩暖青将他的手掌推開,“我一個人睡,我覺得差不多。
”
言言和聆聆聽到動靜聲,找了過來,兩人一前一後跑進去。
“媽媽,媽媽,你要睡在這裡了嗎?
”言言跑上前,一下趴在淩暖青的背上,她身子往前撲了下,淩紹誠松開手,她手掌按在了皮箱上,才沒有讓自己摔倒。
淩暖青還未回答,聆聆便接了話,“當然,你沒看到行李在這嘛。
”
“那真是太好了,恭喜爸爸啊。
”
“恭喜我什麼?
”淩紹誠笑眯眯道。
“老婆孩子熱炕頭,爸爸都有啦。
”
淩紹誠藏不住吃驚的神色,“你這都是從哪學來的?
”
“我聽明越叔叔和司機叔叔在聊天,我就學到了。
”
淩暖青扭頭沖趴着的女兒看眼,“言言先起來,媽媽都快被你壓扁了。
”
“好的,”言言用雙手在淩暖青的面頰上摸了把,“别的小朋友都說爸爸媽媽分房睡不好,要睡在一起,現在看到你們這樣,我好開心啊。
”
“言言,你們小朋友在一起都讨論這種話題了嗎?
”淩紹誠心裡怎麼這麼不踏實呢,這都幼兒園孩子,相關話題到底是怎麼挑起來的?
“爸爸,你不懂,我會監督你們的。
”
“監督什麼?
”
言言起身,挨到淩紹誠的旁邊,一隻手放在男人的腿上,擡起來望向他的眼神帶着幾許楚楚可憐,“以前人家都說我沒有爸爸,後來,人家又說我沒有媽媽,其實我都有,我還有哥哥呢。
”
淩紹誠心口仿若被重重撞擊了下,想到兩個孩子受過的委屈,他心裡真是又疼又酸。
“放心,爸爸媽媽以後都好好的,誰也不會離開誰。
”
傭人做好了晚飯,很快,一家人就坐到了一張餐桌上。
飯後,淩暖青陪着兩個孩子玩了會,剛講一會故事,言言就呼呼大睡了。
淩暖青替她将被子蓋好,一回頭,兒子也秒睡了。
搭了一半的積木丢在旁邊,淩暖青替他掖了掖被角後,轉身出去。
聆聆聽到關門聲傳到耳朵裡,他趕緊睜眼,坐起身朝門口看看,他滿足地輕揚嘴角。
淩暖青回到小房間前,手按向門把,打不開,居然被鎖掉了。
淩紹誠從主卧出來,朝她看眼,淩暖青無所遁形似的杵在那,男人見狀幹脆走了過去。
他什麼話都沒說,握住了淩暖青的手腕要将她拉走,她另一手扣着門把,身體呈現出拒絕的姿勢,淩紹誠輕松地騰出另一隻手,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開。
大晚上的不睡覺,幹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