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太太看到他這樣的反應,很是滿意。
“她懷孕了。
”
蔣修知目光死死地盯着照片中的女人,“你騙我。
”
“随你怎麼想,我可不會無聊到合成了這些玩意給你看!
不肯接受事實的人是你。
”
蔣修知還是不肯相信,“她不會的。
”
“她從來都沒想過要跟你在一起,修之,雖然她把你害得這麼慘,但我不得不佩服她。
她活得很通透,目标比誰都明确,一步步都是為了擺脫你。
”
先是送他入獄,扭頭又高調跟别人結婚、生子,就算蔣修知出獄後想要找她,一看她還帶個孩子,怕是已經無心糾纏了。
蔣修知真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
“離婚吧,等你出獄了就回家,好不好?
”
蔣修知坐在椅子内笑着,一雙狹長的細目緊盯着那些照片,他眼圈紅了,那麼神采飛揚且俊朗的一張臉,如今卻是毫無生氣。
蔣太太心裡又酸又疼,“修知,别再傻了好不好?
”
蔣修知卻是鑽進了牛角尖裡,他被困在這個死胡同裡面,出不去了。
“三年,很快的,坐完三年牢出去,我一定要她解釋給我聽。
”
“三年啊,你陷進去這麼久還不夠嗎?
”
蔣修知眼框内很重,笑着笑着,眼淚就出來了。
蔣太太看得驚怔住,她這個兒子打小就不是省油的燈,不論挨多重的打都不會掉一滴眼淚。
蔣修知最好的幾年,都耗在了楚絮身上。
他一心一意要出去見她,她卻懷了别人的孩子!
松賦園。
楚絮挺着大肚子坐在沙發上,原本是打算看會電視的,沒想到這就睡着了。
涵涵進門時剛要叫媽媽,就被許星函捂住了嘴。
“别吵着媽媽睡覺。
”
“那我去跟小妹妹說句話。
”
涵涵拉開他的手,小着聲來到楚絮身邊,他将腦袋貼在了楚絮的大肚子上,她幾乎一下就醒了。
楚絮用手揉了下他的腦袋,“回來了?
”
“媽媽,妹妹為什麼總是不理我?
”
“她在肚子裡,還聽不到你說話呢。
”
許星函沖兒子招了下手,“看,把媽媽吵醒了吧,做作業去。
”
“還早呢,又不着急。
”
涵涵小心地摸了下楚絮的肚子,“妹妹趕緊出來吧,我都等不及了。
”
楚絮不由輕笑開,“快了。
”
許星函将楚絮拉起身,“還是去床上睡吧,這兒不舒服。
”
涵涵扛着小書包跟在兩人的身後,楚絮來到卧室門口,涵涵小聲嘀咕了句,“爸爸媽媽,你們為什麼不住在一起啊?
人家王施瑤的爸媽都睡一個房間的。
”
許星函替楚絮将門推開。
“爸爸睡相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會踢了媽媽的肚子怎麼辦?
”
“也是,你要把妹妹踢哭了,我就不理你了。
”
涵涵小跑着去了書房内,楚絮進了卧室,聽到身後傳來關門聲。
她挺得腰都酸了,眼見涵涵不在,這才将一個半圓形的東西從衣服内拽出來,肚子瞬間就平了。
“辛苦你了。
”
楚絮在床邊坐了下來,“還好涵涵小,好騙。
”
許星函來到窗邊,将窗簾全部拉上,“還有兩個月就能熬出頭了。
”
“那可不一定,到時候還要坐個假月子。
”
“讓你在床上躺着吃喝玩樂一個月,想想就挺爽的。
”
許星函拿了水杯過來,“多喝點水。
”
“謝謝。
”
他看眼楚絮的小臉,“找了這麼久,還是沒有曾彭澤的消息,抱歉。
”
她握着水杯的手一緊。
“沒關系,隻要他還活着,總能找到的。
”
楚絮早就有了心理準備,這麼多年,失望的不隻是這一次。
炎熱的夏季,就如同火爐一樣,金秋十月,秋風涼爽撲面。
一場秋雨過後,溫度驟降。
楚絮生了,真的如涵涵所言,生了一個女兒。
宋雯高興的半夜都睡不着覺,一大早就買了不少東西去醫院。
“這可是我幹女兒啊,太漂亮了吧!
”
剛出生的嬰兒身體軟,宋雯不敢抱,隻能在邊上看着。
“絮絮,姑娘長得像你啊,你看,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嘛。
”
許星函在旁邊不停地笑,“是,像她。
”
宋雯離開前趁着楚絮不備,将一個紅包塞進了孩子的小床内。
她不敢出來太久,回到悅景水灣的時候,蕭子翟剛睡醒。
悅景水灣一期的業主已經都入住了,宋雯換了鞋進屋,腳底下都是暖暖的。
蕭子翟從卧室出來,赤着上半身,下身就套了條長褲。
“你去哪了?
”
“沒去哪,就樓下走了一圈。
”
蕭子翟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那個賤人生了?
”
宋雯下意識皺眉,“說話别這麼難聽。
”
“那我應該怎麼稱呼她,蔣太太,還是許太太?
還是雙姓床奴啊?
”
宋雯氣得嘴角發抖,“蔣修知坐牢是他咎由自取,楚絮從來沒有拿刀架在他脖子上,讓他去把人給捅了。
”
蕭子翟一步步朝宋雯走近,她站在原地沒動,男人到了她的跟前,并未動手。
“你很同情她是嗎?
”
“你也應該勸勸蔣修知,讓他不必再挂懷過去,你也不想看到他在楚絮一棵樹上吊死的,是不是?
”
“你跟姓楚的就是一路貨色!
”
都一樣的不要臉!
宋雯聽着這些謾罵,都習慣了,反正身上又不會少塊肉的。
蔣修知出獄的這天,蕭子翟推了公司一大堆的事情,親自過去了一趟。
沉重的鐵門在他身後被緩緩關上,一門之隔而已,外面的陽光卻好像跟裡頭是不一樣的。
蕭子翟那厮跑過來,一把就抱住了蔣修知。
“我盼了你幾年啊,頭發都白了,你總算沒死在裡面!
”
蔣修知伸手将他推開,蕭子翟沖着不遠處招手。
助理一眼看到了,蹲下身點火。
蔣修知看到炮仗飛上了天,然後炸出一個火花來。
他太陽穴緊了緊,“你大爺的,這是多光彩的事,你想搞得全世界都知道嗎?
”
“你出獄啊,這還不值得慶祝嗎?
走,海鮮樓三十桌我都擺好了,接風洗塵去!
”
“你丫腦子有病。
”
蔣修知盡管沒有抱一點希望,可是環顧一圈并未發現楚絮的身影後,他眼裡還是有藏不住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