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苒怔怔的愣在原地,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因為她看到傅城擎正朝着她快步走過來,任苒趕緊跟在淩呈羨的身邊,“你不能把我留在這裡。
”
淩呈羨身高腿長,很快就将任苒甩下了,她幹脆小跑着跟上他。
“傅城擎不會放過我的。
”
淩呈羨來到了車旁,任苒拉住他的衣袖,卻被他一把甩開了。
他帶上車門,吩咐前面的司機,“開車。
”
車門落了鎖,任苒拉了幾下都拉不開,她雙手用力地拍打着車窗。
“淩呈羨,你帶我走,你不能把我丢在這。
”
這荒山野嶺的,誰能保證傅城擎不會幹出點什麼事來呢?
她手掌拍得通紅,頭發緊貼在臉上,最後幹脆将手握成拳,一下下用力的捶打着。
“淩呈羨,讓我上車!
”
但車子已經啟動,任苒拉住車門,妄想阻止它離開。
司機一腳油門,任苒幾乎被甩了出去,她手臂發麻,看着傅城擎帶了人已經追了出來。
傅城擎兩條手臂上沾滿了泥漬,顯得狼狽不堪,他擡手沖着任苒指了下,“把她帶過來。
”
這機會真是難得,淩呈羨不光将人帶過來了,還破天荒的不插手這件事,這不就是要讓她生死由命嗎?
任苒朝四周看了眼,如果順着馬路往前跑,她連一點逃脫的機會都沒有,她現在隻能往山上去。
淩呈羨落下車窗,外面的嘈雜聲争相恐後地鑽進車内,雨滴也一下子打到了他的手背上。
他看了眼後視鏡,但由于距離遠,再加上鏡面上都是雨,他看不清楚任苒現在究竟怎麼樣了。
淩呈羨心裡緊揪着,一點點将車窗收了回去。
任苒拔腿往旁邊的山上跑,傅城擎也猜出了她的意圖。
“趕緊逮住她,别讓她鑽進林子裡。
”
樹林裡面沒有一點光,荊棘滿布,一旦被她鑽進去可就難找了。
任苒一口氣沖到林子旁邊,兩邊都有鐵絲攔着。
她順着木樁跨了過去,身後追來的男人拉住她的衣領,被她僥幸掙開了。
傅城擎氣急敗壞,“給我追,無論如何也要把她給我抓回來。
”
任苒往前沖了下,雙腳打滑,撲在了前面的一片泥地上。
她來不及看摔得怎麼樣,爬起身後往前跑去,身子一下就鑽進了林内。
傅城擎站在路旁,看着手底下的幾個人也跟了進去。
任苒壓根不知道前面的路況,她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就是不能被傅城擎的人逮到。
淩呈羨既然将她丢在了這,就說明傅城擎接下來要做什麼,他都不會再插手。
荊棘一條條割着任苒的腿,幸虧她穿着長褲,要不然肯定是慘不忍睹。
樹枝抽打着任苒的臉,将她白皙的小臉上抽出一道道紅痕,身後的腳步聲跟得越來越緊,“站住!
”
車上,淩呈羨聽着舒緩的音樂聲傳入耳中,這些曲子都是任苒喜歡的,霍禦銘念着她想着她,自然也會遷就着她的喜好。
淩呈羨的心裡不由煩躁起來,越聽,心裡就越暴躁。
“關了。
”
司機趕緊将音樂聲關掉,車子繼續前行,忽然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司機看眼來電顯示,面上有些驚慌。
“是霍先生打來的。
”
“接,你知道該怎麼說。
”
司機接通了霍禦銘的電話,“喂,霍先生。
”
“到家了嗎?
”
“到了到了,已經到了。
”司機盡量表現得鎮定。
“她手機打不通,應該是沒電了。
”卧室裡沒有座機,再說任苒這會估計也不想和他多說話,“她心情怎麼樣?
”
“安醫生剛坐上車就睡着了,睡了一路。
”
霍禦銘聞言,神色這才微松。
“好。
”
“霍先生放心,您今晚回來嗎?
要不要我去接您?
”
“不用了,我不回來。
”霍禦銘說完這話,就挂斷了通話。
淩呈羨看眼窗外,雨越下越大,窗戶上被砸得劈啪作響,他想要閉目養神一會,可不管怎樣他都覺得心裡不定。
任苒想要甩開身後的人,這樣才能有機會去找個藏身地,她往前跑了兩步,一腳踩在一塊小石子上,她腳扭了下,但是沒摔倒。
她痛得停住腳步,四周昏暗無比,任苒彎腰撿起了那塊石頭。
後面的人緊追不舍,任苒轉身将手裡的石頭丢出去。
她看不清楚目标人物,隻能算是瞎扔,扔完她就繼續跑了。
但石頭偏巧敲在了一個人的腦門上,男人捂着腦袋頓住腳步,身後的人沒能及時收住腳,兩人撞在了一起。
任苒趁機加快步伐,這兒光線不明,就這麼幾步的距離,她就把身後的幾人給甩開了。
這麼盲目的跑也不是辦法,任苒彎腰鑽進了灌木叢内,撥開荊棘時劃到了手,但她已經顧不得這些人了。
她整個人蜷縮起來,任苒迫不及待從兜裡摸出手機,她第一個想到就是報警電話。
任苒手指顫抖地撥出了三個數字,隻是那頭還未來得及接通,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幾人的說話聲。
“信号顯示在那個方向,快!
”
任苒吓得趕緊挂斷了電話,将手機調成靜音後塞回了口袋内。
腳步聲越來越近,伴随着的還有男人疑惑的聲音,“剛才明明檢測到信号了。
”
“沒事,她就躲在這一片,隻要她敢打電話,我們一下就能找到她。
”
任苒抱着腦袋,一名男子掏出手機将手電筒打開,另一人從地上撿起了一根手腕粗的樹枝。
“你最好自己出來,要不然待會可有苦頭吃了。
”
她屏息凝神,一動不敢動。
男人揚起手裡的棍子狠狠地打向身旁的灌木叢,一棍子下去,有些細一點的枝丫直接被攔腰折斷掉。
任苒想象不到,這一棍如果是敲在她身上的話,她會怎麼樣。
“出來。
”他們料定他跑不遠,一名男子舉着手電筒往前面照,燈光中還透着雨絲,可樹林裡全是灌木,有些足足有半人高,要藏個人太容易了。
跟着那人的同伴上前,手裡的棍子揮出去時發出呼呼的駭人聲,任苒眼看着那人提着那根棍慢慢來到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