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差要湊到曾彭澤臉上去,病床上的男人将臉别開。
“蔣修知。”楚絮叫了他一聲。
蔣修知目光望過去,“好好的為什麼去那種地方?這麼大的城市,就沒有别的吃飯地兒了,是嗎?”
“就是巧了,不過我不覺得有這麼多巧合。别人要想動手,在哪都能找到機會的。”
蔣修知胸膛壓得很低,曾彭澤很不喜歡這樣,伸手将他推開。
楚絮坐在邊上,還是一臉擔憂,“你要是有什麼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特别頭疼得厲害這種,别硬扛着。”
“好。”曾彭澤臉色都是白的,眼簾輕合,看着很難受。
“我幫你找個人過來盯着。”蔣修知說着要去摸手機。
楚絮卻很自然地拒絕了。“不用麻煩,我今晚在這陪他。”
她的意思是說,他們兩人之間的事,就不用麻煩他了?
“不行。”蔣修知說什麼都不同意。
楚絮起身,走過去将果籃拆開,拿了一個蘋果出來。
她去洗手間洗幹淨後,拿了水果刀坐在旁邊削皮。
蔣修知都沒受過這樣的待遇,這一刀刀,好像削在他身上似的。
“吃點水果,好好補補,還能好得快些。”
“我又不是受了多重的傷。”
楚絮手裡停頓下,“腦袋都被敲成那樣了,是不是要等一命嗚呼了,你才說嚴重啊?”
曾彭澤被逗樂了,“真要一命嗚呼,我就說不出話了。”
楚絮瞪他一眼,蔣修知就一個感受,他們當他是死人嗎?
楚絮将削好的皮都丢進垃圾桶,病房裡沒有能裝水果的盤子,她隻好用刀切下來一小塊。
楚絮手拿着那塊蘋果,送到曾彭澤嘴邊。
“吃點吧。”
蔣修知眼疾手快,握住了楚絮的手腕,聲音冷冰冰道,“我來。”
那塊蘋果掉在了曾彭澤的領子裡,楚絮忙彎腰去撿起來,“蔣修知,你這是幹嘛啊?”
蔣修知強忍不滿,“不小心的。”
他繞過病床來到楚絮的身邊,曾彭澤頭痛欲裂,額頭上都是汗。
楚絮抽了張紙巾,将蘋果放在上面。“我幫你去弄點熱水,擦下汗。”
蔣修知這會居然沒拉住她,楚絮快步進了洗手間,裡頭有醫院準備好的一次性毛巾等物品。
蔣修知站在床邊,陰影籠罩着病床上的人,曾彭澤對上他的視線。
“你别這麼看着我,怪吓人的。”
“你當什麼不好,喜歡當小三。”
曾彭澤那冷笑别提帶着多少嘲諷了,“要說當小三這種事,蔣少應該經驗最豐富,當年不就是喜歡撬人牆角嗎?撬不開,就硬來,現在不也過得好好的?”
蔣修知拿起水果刀,削下來一塊蘋果,用刀尖紮着送到曾彭澤的嘴邊。
“是,我對不起你,所以現在就當還債了,我跟楚絮慢慢還。”
蘋果碰到了曾彭澤的嘴,他沒有張開,目光迎着蔣修知,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
“吃一口吧,楚絮都說了,這樣才能好得快。”
曾彭澤還是沒動。
蔣修知居高臨下,氣勢上帶着壓人一頭的凜冽,“趕緊養好身子要緊,省得在這病怏怏躺着,博取同情。”
洗手間内那頭傳來開門的聲音,曾彭澤嘴唇松動下,蔣修知将蘋果送進了他的嘴裡。
他手腕很想使勁,将水果刀再往下紮幾分。
楚絮剛走出來,就看到了這一幕。
她都沒敢尖叫,就怕蔣修知手一抖,直接紮進去了。
楚絮快步上前,跑到了他的身邊後,這才扯過他的手。“蔣修知……你這是在幹什麼?”
“喂蘋果啊。”
“哪有直接用刀往人嘴裡紮的?”
楚絮說着,将他推開了幾步。
“沒這麼矯情,你還怕我捅了他?”
楚絮本來就有些氣不順,她推着蔣修知的肩膀,“你先回去行嗎?這兒不需要人幫忙,醫院裡氣味也不好聞,你不習慣的。”
蔣修知站在原地不動,楚絮一把将他手裡的水果刀拿走。
曾彭澤嘴裡的那口蘋果沒有咽下去,吐了出來。
蔣修知除了女人,這輩子恐怕還沒給人喂過東西,“你别敬酒不吃吃罰酒,要不是看在楚絮的份上……”
楚絮看曾彭澤臉色越來越難看,五官還擰在了一起。
她用毛巾給他額頭上擦着,“彭澤,你沒事吧?”
“你别管他,他就是裝的。”
曾彭澤指了指自己的喉嚨,艱難地說出幾個字,“我想吐。”
蔣修知真看不得這樣,“行,你今兒要是吐不出來,這出戲也就沒法唱下去了。”
男人綠茶起來比女人還厲害,可楚絮顯然很吃這一套。
“你别在這添亂了行不行?”
她彎腰将垃圾桶拿到床邊來,蔣修知見狀将她扯開,“要吐是吧,我來。”
“蔣修知!”
她可不相信,他還能幹得來這種活?
蔣修知從她手裡将毛巾搶過去,“等他吐完,我給他擦嘴洗臉,我還給他接水漱口。”
曾彭澤起身趴向了床邊,一下直接吐出來,蔣修知不由自主看了眼,搞得他也想吐了。
曾彭澤腦袋受傷,這會本就暈得厲害,等吐得差不多後,這才看向蔣修知。
“那就麻煩蔣少了,幫我先把嘴擦一下。”
蔣修知攥緊了毛巾,他可下不去這個手。
楚絮見狀,抽了兩張紙巾,手放到了曾彭澤的嘴邊。
不等她動手,他就接了紙巾擦嘴,曾彭澤難受地躺回病床上。
“蔣少不還想伺候我漱口嗎?我可在這等着呢。”
蔣修知就想脫口而出來一句,你讓我伺候你?你哪根蔥啊?
他還未接話,楚絮倒是先一步開了口,“他要往水裡下點藥呢?”
“蔣少有這麼毒嗎?”
蔣修知站在垃圾桶邊上,難聞得要死,他走到了床尾處。
時候也不早了,楚絮讓他先回家。
“我不走。”
他能放心這兩人單獨相處嗎?
“你還想留在這過夜?這兒就沒住的地方。”
病房還是挺高級的,旁邊還有一張沙發,蔣修知問她,“那你呢,你住哪?”
楚絮指了下沙發,“我就在上面睡。”
“行啊,我跟你一起睡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