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紹誠,是你吧?
”
淩暖青将矛頭直指男人,“範筱竹到底怎麼得罪你了,你要這樣對她?
”
“我沒有。
”
“也是,你壞事做盡,再添一筆又怎麼樣呢?
”
淩暖青急得團團轉,可卻一點頭緒都沒有,“你把她交出來,我替她賠罪行嗎?
淩紹誠,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她這是吃定了他,好像什麼陰謀詭計都跟他有關似的。
“暖暖,我沒有傷害她,也不會傷害她。
”
“除了你自己,沒人相信你這句話。
”
淩暖青拉過于暢的手臂。
“我們走,繼續找,找不到就報警。
”
于暢面色冷凝,深一腳淺一腳往前,要不是被淩暖青拽着,早就急得分不清方向了。
兩人走進院子内,于暢将手摸向口袋,“我們報警吧?
”
“好,隻不過才失聯幾個小時……”也不知道警察局會不會受理。
于暢攥緊了手機,沖淩暖青看眼,“我去警局,你繼續找,問問蘇姐,問一問所有可能聯系得到她的人……”
“好。
”
淩暖青和于暢分開行事,她甚至都不敢攔車,畢竟是盲目的在找。
一步一個腳印,地毯式地搜索,她就不信找不出來。
這麼一番折騰,已近淩晨,淩暖青穿得單薄,淩紹誠的車子緊随其後,就聽到她扯開喉嚨在喊範筱竹的名字。
“停車。
”
男人雙腳沾地,将放在後車座的大衣拿在了手裡,挺括有型的衣服疊在淩紹誠的手臂間,他跟在淩暖青身後往前走了幾步。
“竹子——”
她的嗓音本就是沙啞的,這會受了寒,淩紹誠都怕她的聲帶就這樣崩裂了。
淩暖青經過綠化帶,一腳踏進花圃裡面去找,裡頭黑不溜秋連路燈的光都照不進去,淩紹誠快步跟在她的身後。
“淩暖青!
”
她真是不管不顧,也不看看這種地兒是否安全。
淩暖青的腿被人抱住,吓了她一大跳,“竹子?
”
她低頭看眼,卻看到一個醉漢躺在那,穿得倒是人模人樣的,淩暖青着急将腿收回去,那人還想上前。
淩紹誠将她拉出了花圃,摸着淩暖青的手冰冷刺骨,他将大衣給她披上。
突如其來的暖意令她有了瞬間的貪慕,淩紹誠就勢摟住她的肩膀,“這樣找下去也不是辦法。
”
“淩紹誠,你跟我說實話,這件事跟你有關嗎?
”
“無關。
”
他擁着她走到車旁,伸手要去拉車門,淩暖青頓住了腳步沒動。
“我讓司機開慢點,再說明越還派了人去找的,一定會把她找出來。
”
淩紹誠強行将淩暖青塞進車内,她落下車窗,眼巴巴地盯着外面看,車内的暖氣被壓榨幹淨。
淩紹誠衣着單薄,沖淩暖青望了眼,她也沒好到哪裡去,嘴唇被凍得一片烏青。
他朝她挪近些,伸手将她撈到懷裡,淩暖青立馬跟被刺猬紮到了似的亂跳亂蹦起來,“放開我!
”
“我隻是看你冷。
”
“淩紹誠,我沒心思跟你在這風花雪月的,松開。
”
淩紹誠雙手交握,任憑淩暖青怎麼鬧就是不松手。
她也沒多少力氣了,淩暖青沒再掙紮,将兩手趴在車窗上。
這無疑是在大海撈針,她一整晚沒有合眼,兩眼熬得通紅,于暢那邊也不順利,找不到人幫忙,隻能自己瞎找。
清晨六點左右,馬路上已經有不少人了,淩暖青心慌難受,跟于暢約好了在公園那邊碰頭。
她下了車,看到于暢蹲在台階上抽煙,一夜之間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
“于暢。
”
男人掐熄香煙,沖着淩暖青輕搖頭。
淩紹誠也是徹夜未睡,于暢擡眼看他,眼裡壓抑着憤怒,他緊緊握着拳,但還是忍住了。
“天哪,吓死人了——”
一名穿着練功服的阿姨從邊上跑過去,手裡還拿着鍛煉用的劍,“湖裡有女屍,死人了!
”
淩暖青面色瞬時白透,眼前一片漆黑,搖晃兩下才清醒過來。
于暢已經站起來了,“在哪?
什麼女屍?
”
中年婦人這會拍着胸口,指着不遠處的湖邊,“女屍,浮起來了都……”
于暢轉身就跑,淩暖青也跟在了後面,她沒有看清楚台階,整個人被絆的往前摔去,撐地的手掌磨出一道道血痕,還不等淩紹誠将她攙扶起身,她就爬起來跑了。
湖邊聚着一幫人,誰都不敢上前。
有人指指點點,膽大一些的人拿出了手機在拍視頻。
“肯定死了,誰最先發現的?
”
“還不是晨跑的人,原本要去看看風景,誰成想……”
于暢撥開人群,一眼看到了她們嘴裡的女屍,她頭發散亂在腦袋上,結痂的傷口看着令人觸目驚心,盡管完全看不清楚那張臉,但她身上的衣服卻是于暢熟悉的。
淩暖青聽到他喊了聲竹子,她雙腿開始發軟,于暢跳下了湖,想要将範筱竹拉上去。
淩暖青雙眼模糊,淚水肆意橫流,已經看不清楚前面的路,她胡亂抹了把,聽到有人說道。
“人都死了,等警察來吧。
”
“她沒死,你才死了!
”
“你這人怎麼說話呢?
”
範筱竹也就一個腦袋靠在岸邊,身上泥濘不堪,于暢喊了幾句,她一聲不響。
淩暖青想要過去,被淩紹誠一把拽住,“肯定有人報警了,别破壞現場。
”
“你也以為她死了嗎?
”淩暖青揮開手,這時候哪能顧得了這麼多,她跑到湖邊上,拽着範筱竹的肩膀跟于暢一起用力,這才将她拉上岸。
“快,送醫院去……”
淩暖青不敢去摸範筱竹的臉,喊了兩聲,但是女人眼簾緊閉,一動不動,臉色就跟死人是一模一樣的。
于暢跪在地上痛哭,正在這時警車和救護車都到了,淩暖青握緊範筱竹的手,她毫無反應。
“竹子,你撐住啊,别吓我們,沒事了。
”
救護車停在一旁,下來的醫護人員跑上前查看下情況,淩暖青雙腿着地跪着,“求求你們了,救救她吧……”
“送上車。
”
那人也不說死了還是活着,另外兩人拿着擔架床下來,淩暖青被淩紹誠拉起身,眼看着範筱竹像個麻袋似的被人放到了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