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呈羨看眼門口的店員,沖她招下手。
“來來來。
”
服務員面色煞白,站在那裡不敢動,任苒掏出手機去打電話。
淩呈羨啧了兩聲,“我們都是你這兒的客人,你這什麼眼神,害怕嗎?
”
“不,不是,隻是你踢壞了我們的東西……”
“你報個警吧,我賠。
”
服務員吓得轉身就往外面跑去。
顧昱行渾身無力,站也站不起來,任苒打完電話走回到他跟前,“可以撐住嗎?
要不直接載你去醫院吧。
”
淩呈羨端詳着顧昱行的臉色,未見他有面色潮紅、呼吸急促的症狀,“你有沒有覺得渾身發熱?
”
“沒。
”顧昱行搖搖頭。
“那有沒有很想要女人?
”
任苒趕緊朝他踢了一腳。
顧昱行再度搖頭。
他額頭上滲出細汗,淩呈羨走過去,一把握住他的手臂,将他拉起身。
顧昱行渾身無力,隻能靠向淩呈羨,淩呈羨伸手握住他的肩膀,“沒事吧?
”
“我跟淩太太什麼事都沒有。
”他着急想要解釋句。
“我開車送你們去吧。
”
任苒也不想再拖延時間,快步往外走去。
淩呈羨和顧昱行坐在後車座内,前者不敢掉以輕心,别看顧昱行現在還能撐得住,萬一突然來個獸性大發,他還是得防備。
顧昱行緊靠向車門的一側,任苒踩着油門往前開,隻不過這會是人流高峰期,到處都是堵着的車子。
顧昱行雙手緊抱臂膀,身體在顫抖,淩呈羨睨了眼,這種事他有經驗,就是被人下了髒藥。
他眼裡隐有怒色,他要是沒有及時趕過去,等顧昱行失控的時候,任苒以為她能螳臂當車嗎?
淩呈羨拿了瓶水,擰開瓶蓋後遞到顧昱行的面前。
“喝一口。
”
他朝他看去,眼神已經有些迷離,不對勁,淩呈羨将水塞到他的手裡。
顧昱行沒有接住,水掉到身上,撒了一大半。
淩呈羨見狀伸出手,将水瓶拿了起來,顧昱行似在極力隐忍,手指不停地掐着手背。
任苒透過内後視鏡看眼,實在想不明白舒宥甯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應該恨不得顧昱行離任苒遠遠的才是,怎麼還能設計這麼一出呢?
顧昱行彎下身,将身體折疊起來,這種時候誰也幫不了他,除非給他找女人。
“顧醫生,你要實在難受,你就開開窗。
”
顧昱行身子往前探去,想看看還有多久才到醫院,淩呈羨以為他是控制不住,忙抱住他的肩膀将他拖回來。
“冷靜點,”他手掌在顧昱行肩膀上重重拍兩下。
“忍一忍。
”
他要是敢有什麼出格的動作,淩呈羨做得出來将他丢下車的事。
顧昱行呼吸越來越急促,“淩先生放……心,我……沒事。
”
他嗓音顫抖,緊閉的空間内有清冽的香水味道,任苒将顧昱行送進醫院的時候,他已經快撐不住了。
兩人看着醫護人員匆匆将顧昱行往裡推,任苒靠向旁邊的牆壁,“這一出出的破事,真是讓人無語。
”
“誰約你出去的?
顧醫生,還是他太太?
”
“顧太太。
”
淩呈羨太陽穴突突地疼。
“你居然敢赴那女人的約?
你看不出她不正常嗎?
”
“我都想好了,到了那不吃一口東西、不喝一口水,她坐在輪椅上是不能拿我怎麼樣的。
”
淩呈羨冷哼。
“你忘記你妹妹裝殘疾的事了?
”
萬一舒宥甯也是假的,趁着她不備站起來襲擊怎麼辦?
任苒倒真沒這麼細想過,“就算幹架,她也不是我的對手,瘦骨嶙峋,一推就倒。
”
“呦,你還挺能耐。
”
“你跑過來做什麼?
不放心我嗎?
”
這事不提還好,一提就來火,淩呈羨怒火中燒,“知道他吃的什麼藥嗎?
”
“應該死不了人。
”
“你别在這回避話題,包廂門要不是我踢開的,誰知道你們……”
任苒斜睨了他一眼,淩呈羨将剩下的話吞咽回去。
“我自然不會上了那個惡毒女人的當,但顧醫生畢竟是個身強力壯的男人,他控制不住怎麼辦?
”
“那就一闆凳把他打暈了。
”
任苒不是沒想過,而是并不害怕這樣的事發生,“顧太太不至于真想讓我們發生點什麼,她控制欲這麼強,哪舍得讓顧醫生碰别人啊。
這出戲的高潮點不還在你身上嘛,你隻要不上她的當,她就白忙活了。
”
“你怎麼知道我不信?
畢竟我肉眼可見你們同處一室,他還那副模樣。
”
任苒站到淩呈羨面前去,又朝他逼近步,“來,看着我的眼睛說,你在懷疑我是不是?
”
淩呈羨還是很拎得清的,可不能自己撞槍杆子上去。
“我當然信你,就是心裡有點不舒服。
”
“不舒服什麼?
”
“怕你莽撞,出事。
”
任苒眼神裡的光柔和了不少,“我心裡有數的。
”
淩呈羨捏了把她的鼻子,“骨髓的事我會想辦法,你千萬别病急亂投醫,知道嗎?
”
“好。
”
任苒摸了下口袋,将手機拿出來。
“顧醫生這樣,需要他家屬出面才行。
”
“那位顧太太現在八成躲在家裡,怎麼可能肯過來。
”
可她做了惡事,不能每回都輕饒她,“那就把她騙出來。
”
司岩冒充醫生給顧家打電話,裝得還挺像。
“喂?
是顧太太嗎?
”
“你誰啊?
”
“我是仁橙醫院的醫生,您先生出了點事,需要您馬上過來一趟。
”
店裡的消息被封鎖掉了,舒宥甯也不确定事情進展的是否順利。
“我先生怎麼樣了?
”
“被送進了醫院,正在搶救。
”
搶救?
這種藥,不至于吧?
“同行的還有誰嗎?
”
“一男一女。
”
舒宥甯焦急問道,“他們怎麼樣了?
”
“具體的事,我也說不清楚,您還是自己過來一趟,有些事還需要您簽字。
”
任苒總覺得整件事當中透着古怪,具體的她又說不上來。
“那個男的呢,有沒有什麼事?
”
司岩朝旁邊的淩呈羨看眼,也聽出了話裡的一絲不對勁。
舒宥甯會想聽什麼話呢?
她難道不該關心任苒怎麼樣嗎?
畢竟跟顧昱行共處一室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