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紹誠快步出去,打了淩呈羨的電話,他方才過來得太焦急,沒有注意到走廊上其實都是水。
一個個濕漉的腳印延展到樓梯間,淩紹誠挂了電話快步過去。
扶手上還能看到手印,淩紹誠往下跑了幾步,感應燈在頭頂亮起,他探出上半身,看到了淩暖青的身影。
“暖暖!
”
淩紹誠追上了淩暖青,見她全身濕透,就連頭發絲都是濕的,吹了太久的空調,這會凍得牙齒打顫。
淩紹誠想抱她,淩暖青往後退了步,“别把你身上弄髒了,現在可以回家了嗎?
”
“走。
”
淩紹誠強行摟住淩暖青的肩膀,她連一聲質問都沒有,回到金尊府後,淩紹誠怎麼都撬不開她的嘴。
“他們究竟對你做了什麼?
”
他越是咬牙切齒,她就越覺得好笑,“淩太太沒事就好了,我也沒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
”
“暖暖。
”淩紹誠嘴裡咬出這麼幾個字,“你告訴我。
”
她偏偏就是不肯說,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淩紹誠,似笑非笑,“你覺得會有好事嗎?
”
“他是不是對你怎麼樣了?
說!
”淩紹誠握住她的肩膀,她好瘦,骨架又小,他一隻手就能将她提起來。
“你說的他是誰,小叔叔?
還是跟着他的司岩?
還是他手底下那些甲乙丙丁?
我記不清楚了,那麼多張臉呢。
”淩暖青低下身,将自己的臉送到淩紹誠面前,“你想知道嗎?
”
“他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
淩暖青笑得肩膀上下聳動着,“那你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好了,我們繼續這樣不清不楚得往下過。
”
淩紹誠被她這麼吊着,很是難受,她披着一床被子起身,“我好冷,我要洗個澡。
”
男人還蹲在那,聽着她的腳步聲往浴室裡走,淩呈羨的電話很快回過來。
淩紹誠走出房間,将卧室門帶上,他将手機貼近耳側。
“大哥,你方才打我電話了?
”
“你究竟對她做了什麼?
”
看來是真在乎啊,這麼兩下就忍耐不住了,淩呈羨在電話那頭冷笑,“她居然沒跟你說?
”
“她應該跟我說什麼?
”
“你放心吧,過程是慘烈的,結果卻不算壞。
她跟我求饒,可哭了半天,叫天天不應的,我看她實在可憐,就把她放了。
”
淩呈羨這樣激他,淩紹誠站在昏暗無光的門口,卻像是一隻蟄伏得極好的獅子,明明張開了血盆大口,卻沒有再咬下去。
“淩呈羨!
”
“我把人給你完完整整地留着了,還不夠嗎?
”
至于他想知道的過程,沒人會告訴他,“你選了倪蕾的時候,難道就沒有一點心理準備?
”
淩呈羨打完電話,一邊罵着淩紹誠禽獸不是人,一邊去看看熟睡的閨女。
“你沒把暖暖怎麼着吧?
”
“沒有。
”淩呈羨趴在小床邊,“那些都是做給老大看的,我不說,淩暖青不說,夠他自己胡思亂想一陣了。
”
任苒将蘆荟膠輕擠出來後塗在女兒的小臉上,“下手的人還是有所忌憚的,我現在想想都有些後怕。
”
“她還不是仗着有老爺子護着,我今天不能拿她怎麼樣,且等着以後吧。
”
任苒彎着腰,目光睇落到淩呈羨的俊臉上,“你又想做什麼?
”
“不告訴你。
”
這四個字就跟無底深淵似的,任苒怕吵着女兒,壓低了嗓音道,“你别太過分就是了,倪家也不是吃素的。
”
“啧,”淩呈羨擺出一臉的無辜,就是怎麼裝都裝不出純真善良的表情來,“我做事是最有分寸的,什麼時候讓人捏住把柄過?
”
任苒目光有些猶疑,“可大哥把暖暖留在這,就說明這件事到此結束了,你再去追究……”
“他說結束就結束了?
誰允許的?
反正我沒答應。
”
淩呈羨指腹輕撫過女兒的小臉,滿眼憐惜,心裡越發糟糟地難受。
夏天,窗外和屋内就是兩個世界,陽光烤炙着奄奄一息的草木,任苒在家剛睡了個午覺,就接到了宋樂安的電話。
任苒還未安全睡醒,她迷迷糊糊說了聲喂。
“苒苒,你家老公呢?
”
任苒翻個身,沒看到淩呈羨的身影。
“應該是出去了吧。
”
“我跟你說,他去美容院了。
”
“美容?
”任苒輕揉下太陽穴,“你怎麼知道的?
”
“我約了人在這做采訪,做完就請人家去做身體,沒想到看到他了。
”
任苒卻是不以為意,“看到就看到吧。
”
“這兒隻接待女客,你老公來這種地方,他……他不對勁啊!
”
“你想多了,沒事的。
”
宋樂安雖然受着淩呈羨的恩惠,可閨蜜之情更重要啊,“天哪,我卡裡的錢怎麼不夠?
完了完了,苒苒,我在璟心蓮,你快來救我啊!
”
“我給你轉賬……”
“啊?
你說什麼?
我手機沒電了,我還等着結賬呢,苒苒你快來……”
宋樂安話還沒說話,就關機了,任苒等了會再回過去,還是打不通。
璟心蓮距離這兒不遠,任苒雖然懷疑宋樂安錢不夠可能隻是個借口,但萬一她要真付不出錢,那不是尴尬了嗎?
任苒換了身衣服,交代了月嫂幾句後便出門了。
此時的倪蕾穿着睡袍躺在床上,她閉起眼簾,一臉地享受。
旁邊的閨蜜臉上剛貼好面膜,說話時臉都是僵的,“大少奶奶,你說你什麼時候才搬去跟你老公一起住啊?
我還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
“快了,”屋内的香薰氣味濃郁,倪蕾舒展開雙腿,“你可是伴娘,這一頓少不了你的。
”
“現在要開始了。
”身後的美容師給她按摩完,倪蕾沒再說話,享受地哼着輕調。
美容師将旁邊的一個盒子打開,将手伸進去,粘稠的液體混合着不知道什麼東西塗到倪蕾的臉上,她尖叫一聲就要坐起來,卻被人按住了肩膀。
越來越多的東西像是被人扣在了她的面上,眼睛辣的已經睜不開了,一張小臉瞬間腫得跟豬頭一樣。
旁邊的閨蜜吓地坐起身。
“你幹什麼呢?
”
房間的門忽然被人推開,淩呈羨走進來兩步,伸出兩根手指頭輕勾下,示意裡面的人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