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苒在醫院足足等了三天,可是夏勻頌那邊一點消息都沒有。
她想過要問一句的,但是夏勻頌連她的電話都不接。
徐芸看任苒成天守在病房,怕她撐不住,堅決讓她回去休息了。
她剛到家,連樓都沒上,就接到了夏勻頌的來電。
任苒都能聽出自己話裡的卑微,“夏小姐,是有消息了嗎?
”
“嗯,你過來趟吧。
”
“好。
”
任苒不敢去想結果究竟是好的,還是壞的,可所有的胡思亂想都比不過一條死路吧。
任苒去的路上看眼手機,才發現今天是周六。
這也就是說,明晚淩呈羨就會跟夏勻頌求婚,她讓她去的是個吃飯的地兒,這位夏家的小姐現在應該已經在慶祝起來了吧?
她過得渾渾噩噩,别說今天是周幾了,就連現在是幾月都快分辨不清了。
任苒趕到了夏勻頌給她的酒樓,服務員将她帶進包廂,她一眼看到了辣椒水。
頭發還是那麼長,應該是戴了假發,她看到任苒進來,眼裡有火,幾乎是磨着牙要站起來。
旁邊的人将她按坐回去,“急什麼?
”
任苒早就有了不好的預感,可明知是個火坑,她也隻能跳。
她走到了夏勻頌的身邊。
“夏小姐,是你大伯那邊有答複了嗎?
”
夏勻頌手掌撐着小臉,點開微信看了眼,“哎呀不好意思,前幾天說要給他發信息的,沒想到我給忘了。
”
任苒心裡一沉,可這結果并沒有讓她覺得很意外,“那你現在聯系他一下,行嗎?
”
“我幹嘛要幫你啊?
”夏勻頌将手機翻過去,任苒看到了她的手機殼,是用了淩呈羨的照片特地定制的。
“可你之前答應了我的。
”
夏勻頌輕踢着一條搭起的腿,“你上次欺負了我朋友,她要是消不了這口氣,我也沒法幫你啊。
”
任苒目光緊盯着夏勻頌的手機。
“好,那你朋友要是消了氣,你能幫我嗎?
”
“行啊,”夏勻頌再度點開那個微信頁面,“隻要你讓我們高興了,我這就給我大伯發信息。
”
辣椒水已經迫不及待站起來了,她走到任苒身後,伸手拽住了她的頭發。
“你之前不是很威風嗎?
現在幹嘛要求人呢?
”
任苒被迫揚起腦袋,辣椒水拖着她進了旁邊的休息室,裡面有獨立的洗手間,辣椒水将台盆裡放滿了水,任苒透過鏡面能清楚看到她臉上的猙獰和興奮。
她頭皮都快被她扯下來了,任苒雙手撐住台面,辣椒水抓着她的頭發想要将她按進水裡去。
另外的幾人聚在門口看熱鬧,任苒忍着劇痛将臉别向夏勻頌,“夏小姐,我希望你說話算話。
”
“放心,”夏勻頌上前兩步。
“我大伯已經回我的信息了。
”
她将對話頁面給任苒看,夏勻頌方才發了微信過去,那邊直接回了四個字:病曆發我。
任苒撐在那的雙手松了下,辣椒水見狀狠狠揪住她的頭發,将她的腦袋按進台盆中。
突如其來的窒息感令人害怕,她無法呼吸,胸腔内緊迫的難受,她雙手死死抓着白色瓷盆的邊緣處。
女人按住她的肩膀,恨不得将她活活溺斃在這。
“我看現在還有誰給你撐腰!
你不是很能耐嗎?
來啊,再把我的頭發剪了啊!
”
夏勻頌靠在門框上,慵懶地提醒了一句。
“喂,玩歸玩,别玩出人命。
”
辣椒水将任苒拉起來,她深吸口氣,瀕臨死亡的感覺誰都怕,任苒咳地低下身去,辣椒水沒給她更多的時間,又将她按了下去。
任苒掙紮着晃動腦袋,她這次沒有準備,所以水一口口被灌入口鼻中。
夏勻頌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暢快過,任苒耳朵裡鑽進了說話聲,她們在恭喜她即将成為淩少奶奶,恭喜她以後威風凜凜,誰也欺負不到她頭上了。
任苒不知道現在的她像是什麼,一隻落湯雞嗎?
還是落水狗?
又或者在她們眼裡,她連條狗都不如?
她被辣椒水拉着頭發帶回了包廂内,對方有備而來,早就準備好了剪刀。
任苒被她按在地上,臉緊緊地貼着冰冷的地面,她聽到耳邊有咔嚓的聲音,頭發大把大把被剪下來,辣椒水興奮至極,總算報了這個仇,“我看你以後怎麼出去見人!
從此以後看到我們繞道走,知道嗎?
”
她拍了拍任苒的臉,力道有些重,跟巴掌一樣抽在臉上。
任苒閉緊了眼簾,辣椒水下手很重,剪刀好幾下都戳到了任苒,她的頭皮肯定有流血的地方,要不然不會這麼痛。
夏勻頌就在她面前站着,很奇怪,任苒都被羞辱成這樣了,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連一滴眼淚都沒有流出來。
她的頭發已經不能看了,像是狗啃似的,面上全貼着碎發,狼狽不堪。
任苒趴在那裡,手指輕動下,閉着眼睛問夏勻頌。
“夏小姐,你消氣了嗎?
”
“沒有!
”回答的是辣椒水,任苒的頭發都被她剪光了,可她還是不解氣,她擡手一巴掌抽在任苒臉上。
她打得那麼重,任苒有些被打懵了,辣椒水提住她的領子将她的上半身拉起來,她坐在那裡,用一隻手勉強撐着才沒有再躺下去。
“你們愣着幹嘛,趕緊都拍照啊。
”
那幫女人紛紛掏出手機,将鏡頭對準任苒的臉,夏勻頌蹲下身,看到任苒半邊臉都是腫的。
“不好意思啊,今天恐怕又要讓你失望了。
”
任苒睜下眼簾,看到夏勻頌當着她的面,一個字一個字打進對話框内,任苒伸手就要去搶手機,但身後的女人壓住了她。
夏勻頌給她大伯回了條消息,“病曆不用看了,人已經死了。
”
“夏勻頌!
”
“忍着,”夏勻頌滿面的得意從眼角處飛溢出來。
“還有機會的,等我跟呈羨訂了婚,你隻要安分點,說不定我會幫你的。
”
“夏勻頌,别逼我,”任苒喉間不住滾動着,幾個字是壓着厚厚的陰寒從嗓子裡蹦出來的,“我要是壞起來,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所以千萬别給我變壞的機會,我也不想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