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羨!
”夏勻頌手掌撐在雨水裡,整個人顯得更加單薄,臉色也白得透透的。
任苒就說她怎麼會有這樣的反應,原來是看到淩呈羨過來了。
男人撐了傘站到她身邊,“雨下這麼大,身上都淋濕了。
”
他伸手在她肩膀處輕拍下,任苒望眼還坐着的夏勻頌,“夏小姐,地上涼,你不起來嗎?
”
夏勻頌全身淋透,一層薄薄的布料緊貼,身體的曲線飽脹起伏,“呈羨,她别有用心的,她方才親口跟我說了,她回到身邊是要報複你,也是為了報複我。
”
任苒看她的表情有些同情,夏勻頌避開她的目光,她的眼神狠狠刺痛了夏勻頌的自尊。
司岩推開副駕駛座的門下來,淩呈羨擁住任苒的肩膀,将她帶到車前。
“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
“嗯。
”
“晚上我讓司機去接你。
”
任苒看他将車門打開了,“不用,我自己打車就行。
”
“你還是安生一點吧,老老實實的比什麼都強。
”淩呈羨将傘打到任苒的頭頂上方,她收起自己的傘,準備坐進車内。
下雨天真是麻煩,黏黏糊糊的最難受。
夏勻頌爬過去幾步,雨水砸落的聲音幾乎吞噬掉她的說話聲。
“呈羨,她目的不純,她就是回來害你的啊……”
任苒鑽進了後車座内,想要将門帶上,可淩呈羨擋在她身前,雨趁勢而入,她拍了下小腿繼續往裡坐。
“夏小姐,以後我的事就不勞你操心了。
”淩呈羨嗓音幽冷,這話聽進夏勻頌的耳朵裡,比把她抛入冰潭之中還要令人受不了,“什麼叫不勞我操心了?
”
“我爺爺當初牽了線讓我跟你在一起,這也算緣分,不過現在緣分到頭,你以後也别再來找我了。
”
夏勻頌凍得渾身戰栗、發抖,男人傘上的水彈落在她身上,她欲哭無淚,隻能一遍遍問他,“别再來找你?
為什麼?
”
“夏小姐,我們分手了。
”
任苒看到夏勻頌匍匐在那,表情痛苦,哭得很是凄慘。
淩呈羨還是沒把車門關上,外面有風吹進來,吹在任苒濕掉的小腿上,已經有了涼意。
“我不同意!
”夏勻頌知道她就算在這凍死,淩呈羨都不會來攙她一把,她從地上爬了起來,“我不同意分手。
”
“怎麼?
”淩呈羨仿若看笑話似的看着她。
“我想要甩個人還甩不掉了?
”
這男人的嘴啊,狠心時說出來的話可真夠傷人,夏勻頌狼狽地抓住自己的裙擺。
“當初是你要跟我交往的,是你先來招惹我的。
”
要不然她也掉不進這誘惑的陷阱中去,沾了淩呈羨的毒,再想戒掉談何容易呢?
“我是跟你交往了,但誰規定不能分手呢?
”
“不行,就是不行……”
淩呈羨颀長的雙腿靠在車門旁,司岩方才是準備下車的,不過這會已經縮回了副駕内。
“夏小姐,扪心自問,我沒碰過你,就是生怕以後在場面上再見面,你會覺得尴尬。
”
夏勻頌聽到這話,是不是還應該感激涕零?
她跟那些可以玩玩的女人不一樣,所以淩呈羨從一開始就想好了分手之後的事,這才沒有碰她,是嗎?
“不,我已經是你的人了,你想賴都賴不掉!
”
任苒踢了下腳邊的雨傘,“你們說完了嗎?
我還要去醫院。
”
淩呈羨彎下腰看她,“路上當心。
”
他退開步,将車門關起來,司機見狀很快發動了車子離開。
任苒朝前面伸了下手。
“勞駕,給我點紙巾。
”
司岩抽了幾張紙巾遞給她,任苒擦着頭發和身上的水漬,車内靜谧無聲,任苒倒是有些忍不住了。
“司岩,你現在跟我很生分啊。
”
“不敢。
”
“不敢就好。
”任苒自然地接了句話。
外面雨下得很大,但司岩透過後視鏡還是能隐隐看到淩呈羨撐着黑傘的身影。
“看來四少這回是鐵了心的。
”
“鐵了心做什麼?
”
“你又何必明知故問呢。
”
任苒輕笑開,也不知道她是真開心,還是裝的,“司岩,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應該把當年的事告訴他?
”
“當然應該了,但你挑的真是時候,要說為什麼不一開始就說?
”
“因為我不想讓他跟夏勻頌訂婚,思來想去隻有這樣才能阻止他。
”
司岩快被這個女人給氣得半死,他知道她也有她的苦衷,可任苒現在就是遭人恨。
來到醫院,任苒走進住院部,醫生剛查過房。
她在門口等了會,主治醫生從裡面出來。
“我正要找你呢。
”
“是不是我奶奶的病……”
“你運氣真不錯,前夏院長剛打了電話過來,說明天就回國,要親自過來了解你奶奶的病曆。
”
任苒面上一喜,“真的嗎?
這是真的?
”
“我難道還用這種事來騙你?
”主治醫生收起手裡的資料,“不過能不能手術還要他看了才算。
”
“這已經很好了,謝謝。
”
這就是權勢的好處吧?
在她被撞得頭破血流尚且找不到出路的時候,也許淩呈羨單單靠一通電話就把事情解決掉了。
任苒在醫院陪了奶奶一天,買了故事書給她講故事,完全将她當成個小孩。
到了傍晚時分,淩呈羨的消息就過來了,“什麼時候回家?
”
任苒起初還給他回消息,“晚一點。
”
可沒過一會,手機又震動了,“什麼時候回?
”
“我會回去的。
”
再過一會。
“什麼時候?
”
“别催!
”
又又又十分鐘後。
“什麼時候回?
”
任苒幹脆将手機調成靜音,不去搭理。
晚上,徐芸讓任苒回去休息,再說她明天還要去機場接前夏院長,眼看着奶奶睡着後,任苒便起身離開了。
淩呈羨的車就在醫院門口堵着她,生怕她會偷跑似的,任苒不等司岩下車,快步跑過去拉開車門坐進去。
淩呈羨等得明顯有些不耐煩,眉宇中間的褶皺未平,看都不看她一眼。
任苒也不會去哄着他,不說話最好,她就喜歡安靜。
在醫院裡都是坐着,躺也不能舒舒服服地躺,她好不容易身心放松,眼睛剛閉起來,就聽到身旁有窸窣聲襲來。
她迅速睜眼,淩呈羨擡手壓在她頭頂上方,低頭輕輕松松就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