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修知僵硬地回頭看眼,“哭什麼哭?”
旁邊的女人氣死了,“你這人怎麼這樣啊?”
“我怎麼了?”他就這樣,天生兇悍,咋的?
蔣修知從小被人捧着,才生就了這麼一個日天日地誰都不怕的性子。
“欺負小孩子算什麼?”
他擰眉,誰欺負他了?
小男孩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雙眼睛跟小鹿似的,但是哭相不好看,都吹出鼻涕泡了。
蔣修知嫌惡心,站在角落裡。
小男孩用手抓了把鼻涕,就要沖他走過來。
“你幹什麼!”
“哇——”這個叔叔好兇啊。
“寶兒快過來。”
男孩用手在臉上胡亂抹,眼淚鼻涕糊了一臉,蔣修知受不了了。他為什麼要結婚啊?到時候生個孩子也這樣,這不是折磨他嗎?
可是楚絮漂亮啊,他帥啊,生出來的二代,那顔值得高成什麼樣?
草!
他怎麼又想到楚絮了?
電梯門叮地打開,蔣修知逃也似地往外走,剛走出去兩步,他又頓住了腳。
他拿出錢夾,抽了幾張百元大鈔出來,趁着電梯門還未關上,将錢給丢進去。
“給你,買糖吃。”
别哭了,煩死了。
走出醫院,蔣修知還不想回去,楚絮八成又要提聯系曾彭澤的要求。
蔣修知讓人壓着浙汕那邊的事,不準上新聞,也不許被楚絮知道。
三天以後。
童以绮已經出院了,楚絮也實在忍不住了,開始在别墅裡砸東西。
傭人打電話給蔣修知,他說不用管。
晚上回到家,蔣修知一腳踏進去,差點以為這是誰家的豬圈呢?
滿地狼藉,應有盡有,玻璃渣子混合着菜渣、米飯,還有水果。酒瓶子砸在地上,酒淌了半個客廳,蔣修知快步來到酒櫃跟前,裡面的酒砸個幹幹淨淨。
他手抖,指着中心位的空架子,“我酒呢?”
“砸,砸了。”阿姨在旁邊戰戰兢兢回答。
這女人太厲害了,她都不想幹了。
蔣修知手掌按向胸口處,那是他拍賣得來的,全世界不超過五瓶。
楚絮安靜地坐在沙發上。
“你過來!”
她聽到聲音,扭頭隻是看了眼蔣修知。
“我給你打電話。”
她立馬就站起來了,楚絮幾步走到蔣修知面前,男人環顧四周,“先把地給我弄幹淨了。”
“收拾好,你就給我打嗎?”
“嗯。”
阿姨上前步,“蔣少,我來吧。”
“有你什麼事?”哪邊涼快哪邊待着去。
楚絮點了頭,“别騙我,要不然你就是條撒謊的老狗。”
“……!”
她找來掃帚,将能掃的都掃幹淨,一個人在大客廳裡好一通忙活。蔣修知拖了張椅子坐在邊上看,越看吧,心裡越惱火。
想到她為了另一個男人做到這一步,他心裡能好受嗎?
有些碎玻璃實在掃不起來,楚絮蹲下身要用手撿。
阿姨在旁邊看着,“用吸塵器吧。”
“你話怎麼那麼多?”蔣修知瞪她眼。
她乖乖進了廚房。
楚絮手指拿起一塊很細的玻璃,上面還沾着葡萄酒,看着像是劃破了她的手指而流出的血。
蔣修知看得有些心驚膽戰,楚絮為了節省時間,幹脆用毛巾在地上使勁擦。
這要一不小心,手指都能劃傷。
蔣修知站起身,走了幾步後蹲在楚絮的面前,他一把抓起她的手掌。“好了。”
語氣格外的溫柔,完全不像是蔣惡霸。
楚絮臉一擡,“那可以讓我打電話了嗎?”
蔣修知将她的手甩開,這女人真的是沒良心的。
浙汕醫院。
房間内燈光刺眼,曾彭澤平靜地躺在病床上,沒鬧事,沒有歇斯底裡,跟死了沒什麼兩樣。
兩個男人一左一右守在病床旁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也是,受了這麼大的刺激,換誰都受不了。
“喂,一會有電話過來,你可千萬别亂講話。”
曾彭澤口舌幹燥,整個人虛弱的厲害。
一名男子起身,彎下腰湊到他面前,“你要讓你喜歡的女人過好日子,你就管好你的嘴巴,懂了嗎?再說你這副樣子,配得上她嗎?跟蔣少搶人,你是多不知天高地厚啊?”
曾彭澤晦暗的眸子閃動下,要不是眨了那一下眼睛,他們都得懷疑這人是不是死了。
楚絮跟着蔣修知上樓,男人摸出手機,她伸手要拿。
蔣修知将手臂舉高,楚絮踮起腳尖要去搶。
身高不夠,她隻能抓住他的手臂,手指一點點往上。“給我。”
“需要我教你怎麼說嗎?”
“不需要。”她隻是想确定下,他是否安全罷了。
“你跟他說分手。”
“什麼?”
蔣修知很是堅持,“說分手。”
“我都跟你回來了,你又何必多此一舉?”
不,蔣修知就是要親口聽到她說,“我必須聽到這兩個字,要不然的話……”
楚絮心系曾彭澤,趕緊點頭,“我知道了。”
電話撥通的時候,楚絮心裡很緊張,那邊很快傳來熟悉的聲音。
“絮絮。”
楚絮小心翼翼抱着手機,“你怎麼知道是我呀?”
“心裡想的。”
蔣修知一把搶過去,開了免提,再把手機塞回楚絮的掌心内。
“你還好嗎?你現在在哪?他們有沒有為難你?”
楚絮問了一連串的問題,曾彭澤都不知道怎麼回答,他盯着發白的天花闆,像背稿子一樣說着謊言,“我沒事,他們說這就要把我放了,他們隻是把我關着,沒打我,好吃好喝地供着呢。”
“真的嗎?”楚絮怎麼這麼不相信呢?
曾彭澤輕笑開,但胸腔口疼痛的厲害,“不信嗎?”
“我不信。”
“你不信他們,信我好不好?”
蔣修知在旁邊,将兩人的對話聽得清楚,都快氣炸了。
什麼玩意。
楚絮偏還點了頭,“好。”
蔣修知踢了楚絮一腳,讓她提分手,楚絮隻是将腿往旁邊讓了讓。
“我跟你視頻好嗎?你讓我看看你。”
曾彭澤那邊突然噤聲,蔣修知的臉色也變得很不好看。
他放在膝蓋上的兩隻手交握,神色複雜地睇向楚絮。
“我就看一眼。”
楚絮還在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