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清楚就好。
”
任苒将臉上哭過的痕迹全部擦淨,她靠着車窗閉起眼簾,不想再跟淩呈羨說什麼話。
她知道她和淩呈羨已經不适合在一起了,哪怕得過且過都難受,可她搞不懂淩呈羨為什麼不肯離婚。
第二天。
司岩進了辦公室,将現磨好的咖啡放到淩呈羨手邊。
“四少,一會的飯局别忘了。
”
“約在幾點?
”
“七點。
”
淩呈羨輕啜口咖啡,桌上的手機傳來陣信息聲。
他随手拿過來一看,是一條銀行的消費信息。
淩呈羨覺得有些奇怪,點開信息仔細看眼,那張卡是他之前給了任苒的。
那會他們關系親密,他知道她當醫生手頭沒有多少錢,就硬塞了一張卡給她,她從來就沒去動過,沒想到現在一筆就刷掉了十萬。
他出神地盯着手機屏幕,司岩不着痕迹看了眼,“怎麼了?
四少。
”
“沒什麼。
”他将手機翻過去放回桌上。
任苒收回銀行卡,前台的男人沖她點頭哈腰,“您需要什麼酒嗎?
我讓人送進去。
”
“不用了。
”
她率先進了一個包廂,沒過多久,霍禦銘就進來了。
他随手将門關上,卻靠在門口并沒有進來,任苒坐在沙發内,短短不過幾米的距離,霍禦銘卻覺得隔了好遠。
任苒手朝旁邊拍了拍,霍禦銘搖搖頭,“跟你說了,别再來了。
”
“我隻是過來最後一趟罷了。
”
“真的?
”
任苒嘴角輕挽開,“我也很忙的好不好?
是個預約号都很難挂上的優秀醫生呢。
”
霍禦銘忍俊不禁,抱起雙臂,“是,我認識的任苒就是這樣的,總是很優秀。
”
“那我認識的霍禦銘呢?
是不是打不死的小強呀?
”
男人面上沉澱了穩重和隐忍,他死過不知道多少回了,都隻差最後一口氣,既然這條命到現在還留着,他當然是要活下去的。
“是。
”
任苒總算是笑開了,“接下來應該不會再有人為難你,你自己多保重。
”
每個包廂都有攝像頭,任苒不便多說,霍禦銘心裡也明白。
這兒的人都是勢利鬼,不過沒什麼是錢擺平不了的。
任苒起身準備離開,霍禦銘兩手插在褲兜内,颀長的身子還倚在牆壁上,她走到他身旁,看着他一頭染過的發,心裡微微發酸。
“我走了。
”
霍禦銘閉起眼簾不言語,耳邊傳來開門的聲音,等他再睜眼時,任苒已經走了。
她能為他做的好像也隻有這麼多,經過前台,任苒停了下腳步,“過段日子我還會來的,放心,錢這方面不會虧待你。
”
“是是是,您慢走,小心台階。
”
任苒回去後,第一時間從淩呈羨的銀行卡上轉走了一筆錢,萬一他停卡的話就麻煩了,到了這個時候,任苒也不管什麼尊嚴不尊嚴的。
晚上,任苒準備要睡了,卻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那頭的說話聲倒是有些熟悉,“小嫂子,四少喝多了,你過來接他回去吧。
”
任苒麻木地挂斷了通話,想起上次她就是被阿列一個電話叫去的,結果呢,自取屈辱罷了。
阿列以為信号不好,嘀咕兩句,“咦,怎麼不說話了?
”
他看眼屏幕,再重新撥打回去,“咦,怎麼又關機了?
”
淩呈羨扯松開領帶,他還沒有醉到意識不清,他一把搶過阿列的手機,“别打了。
”
“應該是沒電了吧,沒事,小嫂子很快會回過來的。
”
傅城擎坐在邊上,不知道是該笑阿列傻,還是該說他天真。
司岩帶着淩呈羨回到清上園,“四少,我送您上樓吧。
”
“不用,”淩呈羨用手撐向旁邊的欄杆。
“不早了,你也趕緊回去吧。
”
“好。
”
他頭重腳輕地上樓,推開卧室門時太用力,撞得門闆又彈回來了。
任苒剛入睡,吓得睜開了眼,就聽到淩呈羨在門口喊。
“我回來了!
”
她翻個身,并不理睬。
淩呈羨走進來幾步,站到床尾處,屋内沒有開燈,走廊的燈光透進來,将他的身影拉長後投射在那張雙人床上,“我回來了。
”
無人應答,淩呈羨彎腰扯着空調被的一角往下拉,任苒穿着睡衣縮在裡頭,男人将被子抱在懷裡,人忽然朝着床上撲過去。
任苒吓了跳,淩呈羨就躺在她身邊,力道大的幾乎将任苒彈起來。
她睜開眼看到他的臉近在咫尺,淩呈羨見她要翻身,他伸手握住她的肩膀不讓她動。
“你今天去哪了?
”
“沒去哪,在家。
”
淩呈羨身上的酒氣熏得人都快醉了,“還騙我呢,花了我那麼多錢,是不是把霍禦銘給包下來了?
”
這話難聽至極,任苒冷笑聲,“十萬塊錢而已,四少自己又不是沒有做過這種事,包一個夏舒雯,十萬塊夠嗎?
”
淩呈羨俊臉往前湊,鼻尖幾乎要抵到任苒,“她當然不夠,鳳裕皇庭和那地方也不一樣,一個高檔一個低等,你說是不是?
”
“是,您出入的地方都是一等一的高檔。
”
“說話别陰陽怪氣,既然花了錢,有沒有讓他好好伺候你?
”
任苒手掌推在淩呈羨的胸前,“你喝醉了,最好去醒醒酒。
”
“那地兒是真破,連張好好的床都沒有吧?
還是就在沙發上了?
噢,我忘了提醒你一聲,包廂裡都有監控,你可别被人錄下來了……你說霍禦銘會不會又用這個來要挾你?
我要不放他走,他就把淩太太的媚态都發出去……”
“說夠了嗎?
”任苒打斷他的話,“淩呈羨,我們不要一見面就劍拔弩張的,你過你的,我過好我的就行了。
”
“這筆賬算來算去,怎麼都是我虧了。
你花了我的錢在霍禦銘身上,你碰了他,那我是不是也能睡了你?
”
任苒杏眸圓睜,語氣也激動起來,“你想說什麼?
”
“都是花錢的事,誰都别把自己标榜的那麼高尚,我也在你身上花錢了,那我睡你是天經地義。
”淩呈羨脫口而出道。
任苒的手揮出去,兩人離得這麼近,所以力道不算大,但也是結結實實打在了淩呈羨臉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