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範筱竹一覺睡到吃中飯,起來時頂着個雞窩頭在家裡四處走。
淩暖青做好了飯菜,将碗筷擺在桌上。
“于暢呢?
”
“昨晚給客人做紋身做了一整夜,睡着呢。
”
她看眼還在忙碌的淩暖青,膚色白皙,身材玲珑有緻,範筱竹攫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臉拉到跟前來。
“怎麼洗了?
”
“嗯,有點癢。
”
“我看看,”範筱竹湊近看眼,“别又過敏了。
”
“沒事,我塗了藥膏的。
”
“下次要讓于暢弄點高質量的,既防水又不易過敏。
”
淩暖青半邊臉已經恢複了正常,隻不過有些紅,她在家不用頂着一張鬼臉,大不了這幾天都不出門。
範筱竹吃飯時收到條消息,“我去!
”
“怎麼了?
”
“王莽被人廢了。
”
淩暖青夾菜的手輕頓住,眼簾飛快擡起,“昨晚不還好好的嗎?
”
“就是昨晚被人廢的,還挺嚴重,一條手臂可能不保……”
淩暖青将紅燒肉放進範筱竹的碗裡,“他昨天搶了淩紹誠一杯酒。
”
“啥?
然後呢?
”範筱竹腦子還未完全反應過來。
“然後就被廢了一條手臂?
”
“可能也有他的不識時務。
”
範筱竹艱難地吞咽下嘴裡的飯菜,“夠狠的啊,他要知道是我把你藏起來的,不會也廢了我吧?
”
“怕了是不是?
你趕緊把我交出去,他肯定有重金酬謝,說不定還能換套别墅住住。
”
“這主意不錯啊。
”範筱竹将手機丢在旁邊,“到時候我還可以換個小鮮肉,哈哈哈哈——”
“範筱竹,你丫再敢胡說八道!
”于暢的聲音震破房門傳出來,範筱竹立馬慫了。
“老公我錯了,老公我這輩子隻愛你!
”
淩暖青見怪不怪,隻是神色微黯,這麼多年過去了,淩紹誠嚣張而可怖的手段一點沒變。
助理去接淩紹誠時,他正坐在餐廳内悠閑地吃着早飯。
“淩先生,事都辦妥了。
”
淩紹誠充耳不聞,指着對面示意明越坐下來。
“昨晚在包廂裡的那個女人,你也看到了吧?
”
“是。
”
“你看她的身形,是不是有幾分像暖暖?
”
明越小心地觀察着淩紹誠的面色,“是有點像,但她不是。
”
“我知道不是,暖暖不會在這種地方,也不會紋身,更不會自甘堕落。
”
明越想要轉移話題,便提了幾句工作上的事。
“那地方叫什麼來着?
紙醉金迷?
”
明越點頭。
“是。
”
“今晚再陪我去一趟。
”
“淩先生,您要做什麼?
”
淩紹誠臉上難得揚起笑意,“不做什麼,你别這樣緊張。
”
淩暖青休息在家,也是不敢出門的,最大的興趣愛好就是畫畫。
丢在床上的手機響個不停,她走過去看眼來電顯示,趕緊接通,“喂,蘇姐。
”
“你在哪呢?
趕緊過來。
”
“蘇姐,竹子幫我請假了……”
蘇姐在那頭不耐煩地打斷淩暖青的話,“我可沒答應啊,你趕緊來吧,竹子得罪客人了。
”
“什麼?
”淩暖青拿了包就要出去。
“難道客人連你的面子都不給嗎?
”
“這客人一看就難伺候,你趕緊,要不然待會不好收場。
”
淩暖青焦急地沖出房間,幸好于暢在家,她讓他趕緊将她的臉處理下。
趕到紙醉金迷時,蘇姐來不及跟她解釋什麼,“就在王莽常包的那個房間裡,你想辦法把竹子帶出來。
”
淩暖青下意識停住腳步,“裡面的人,是誰?
”
“我聽别人叫他……淩先生。
”
她倒吸口冷氣,他不是自诩尊貴嗎?
為什麼非要來這種破地兒?
蘇姐拽着淩暖青來到包廂跟前,“人家點了你的名,範筱竹還不要命的往前湊,你說這不是找事嗎?
”
她擰開了門把,直接将淩暖青推了進去,包廂裡沒有多少人,除了範筱竹和明越之外,就隻有淩紹誠。
範筱竹坐在邊上,臉上畫着誇張的大濃妝,連她奶奶站她面前都不一定能認出來,更别說這兩個男人了。
“你怎麼會在這?
”淩暖青氣勢洶洶地沖到範筱竹面前,“又想搶我客人是不是?
”
範筱竹擡眼看她,淩暖青給了她一腳,痛得她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
“還不快滾!
”
範筱竹心都快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雖說淩暖青在淩紹誠的眼皮子底下躲過了兩次,可這種事不能抱太多的僥幸。
“憑……憑什麼,先來後到。
”
“蘇姐跟我說了,人家點名要我,你臭不要臉搶我的人!
”
我X!
需要罵得這麼狠嗎?
範筱竹沖着淩暖青擠眼色,淩紹誠的眉頭都快打結了,這個女人,醜陋、粗俗,他是不是眼瞎了才會覺得她身上居然有一絲絲淩暖青的影子?
“滾啊!
”
範筱竹站起身,又被淩暖青推了把,她隻好轉身走了出去。
淩暖青盡管戴着面具,可谄媚的樣子都表現了出來,“先生,您喝什麼酒?
”
“我不喝酒。
”
“喝一點吧,我陪你啊?
”淩暖青極力推銷,選了最貴的幾種,一直在叭叭叭地說。
明越被吵得頭疼。
“都說了,不喝酒。
”
“啊?
不喝酒來這裡幹嘛?
玩我呢?
我是靠提成吃飯的,你想白嫖啊?
”
淩紹誠視線掃過去,眼裡帶着陰寒,這個女人一張口,就透着滿滿的惡俗感。
是淩紹誠最不喜歡的那種人,他點了瓶最貴的酒,讓她打開。
淩暖青的态度瞬間又變了,“先生,您真是權貴中人那,這種酒在我們這兒壓根賣不出去的,真是什麼身份的人配什麼酒……”
“你把嘴巴閉起來。
”
淩紹誠真是一個字都不想聽到她說。
淩暖青乖乖閉上嘴,坐在旁邊沉默起來,包廂裡誰也不講話,幾人就這麼幹坐着。
半晌後,淩紹誠應該是坐夠了,他站起身有了要離開的意思,淩暖青趕緊想把他送出去。
“先生,您慢走。
”
淩紹誠一條腿邁出去,沖着她說道,“你跟我走。
”
淩暖青在助理的臉上看到了驚駭,她的表情差不多也是這樣的。
“您說什麼?
”
“怎麼,我讓你出場的意思,很難懂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