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苒的虎口處和手背上都腫起來了,牙齒印清晰可見,淩呈羨手指輕輕撫摸過。
她将手抽了出去,“我能走了吧?
”
淩呈羨一條手臂攔在任苒跟前,她擡頭朝他看看,“你信不信我身上還帶着針?
”
“又想紮我是嗎?
”
任苒将被他咬過的那隻手藏到了身後。
“我要是沒猜錯的話,夏家父母跟你一起吃飯,肯定也會追問你們的交往進度吧?
是不是也要開始催婚了?
”
“怎麼,你還關心這種事?
”淩呈羨說着,手指在嘴角處擦了下,眉頭輕挑起迎上任苒的視線。
“你跟夏小姐聯姻多好啊,夏家能助你成事,我看他們也很滿意你吧?
”
淩呈羨唇角處輕揚起嘲諷。
“是又怎樣?
”
任苒伸出未被他咬傷的另一手,她攀住了淩呈羨的脖子,随後将手掌伸到淩呈羨的腦後。
她輕輕一用力,勾着淩呈羨的腦袋讓他低下頭,任苒踮起腳尖湊過去,淩呈羨想要親吻,卻見任苒臉往旁邊一側,重重地咬在了他下颚上。
這可是淩呈羨的臉面,而且那地兒被人咬一口,那痛當真沒法形容出來。
淩呈羨雙手扶住任苒纖細的腰,想要将她推開,可她這會幹脆用手臂纏住淩呈羨的肩膀,她緊緊地抵着他靠着他,将他逼在那扇門闆的角落内。
她咬得越來越重,恨不得将他下巴咬碎,淩呈羨騰出一手勾住任苒的肩膀,可她這會恨不得挂在他身上,哪是他輕易就能推開的。
這也不是他第一次被她咬了,可淩呈羨對她總是防不勝防。
任苒松開他後,另一手趁機打開門,她看到男人用手摸向了下巴。
“你知道的,你咬我一口,我總要想方設法還你一口,既然你屢試不爽,我就奉陪到底,誰的臉面都别想好看。
”
淩呈羨痛得太陽穴處直跳,他目光斜睨過去,看到任苒轉身往外走。
門口處有人進來,差點跟任苒撞上,男人吓了跳,“你——”
任苒未作停留,快步離開了。
餐桌前,霍禦銘将切好的牛排放到奶奶手邊,“奶奶,你吃這一份。
”
“你這孩子就是貼心。
”
他餘光輕掃過淩呈羨那一桌,沈琰順着他的視線望去,淩呈羨也還沒有回來,這總不能算是巧合吧?
沈琰準備起身,霍禦銘朝他遞了個眼色,示意他别亂動。
奶奶放下手裡的刀叉,“怎麼這麼久?
我去看看。
”
“奶奶,”霍禦銘忙出聲道,“看,那不是來了嘛。
”
任苒走過來時将右手背在了身後,她回到桌前,拉開椅子坐了下去,“開吃吧,我都餓死了。
”
“怎麼這麼久?
”奶奶将倒好的紅酒推至任苒身前。
“打了個電話,有點工作上的事。
”
任苒的手放到膝蓋上,不敢輕易拿出來,她将空調開衫的袖子往下拉,攥在掌心内後剛好遮住自己的手背。
淩呈羨走出洗手間時,站在公共區域的鏡子面前看了眼,他這一口齒痕印可真明顯。
他雙手撐在台面上,颀長的身子湊近鏡面,有幾個印子甚至冒着血點子,而且咬在這地方,一點都沒法遮擋。
淩呈羨指尖在下巴處輕按幾下,這才轉身往外走。
他迎面遇上餐廳内的服務員,淩呈羨頓了下腳步,“明顯嗎?
”
他這話,沒頭沒尾的,可服務員一眼就看到了淩呈羨的下巴,他輕點了點頭。
夏勻頌等了半天不見淩呈羨出來,有些着急,夏父不滿地朝她看眼。
“去個洗手間而已,人還能跑了不成?
”
夏勻頌見任苒已經回來了,心這才安定些。
可是她等啊等啊,就是不見淩呈羨出來。
最後菜都上齊了,夏父看了看時間,“你給呈羨打個電話。
”
夏勻頌忙摸出了手機,鈴聲剛響起,那邊的人就接通了,“喂。
”
“呈羨,你怎麼還不出來?
”
“我臨時有點事先回去了,你跟伯父伯母說聲不好意思。
”
夏勻頌心下一驚,壓低了聲音道,“什麼?
你……你有什麼事啊?
”
“急事。
”
“可是我爸媽……”這也算是好不容易在一起吃頓飯的,夏勻頌頓時覺得面子上下不來,“呈羨,有多大的事能讓你這樣啊?
”
“我說了,是急事。
”淩呈羨似乎不想多說,“我挂了。
”
“喂!
”
夏父面上露出不悅來,“怎麼了?
”
夏勻頌完全找不到一個合适的借口,“他,他有急事。
”
“哼,急事?
”夏父壓根不相信,“多大的事能急成這樣?
剛才還好好的,這會突然就走了,頌頌,你還看不明白嗎?
他心裡壓根就沒有你。
”
“不是的,爸……”
“你好好想想吧,我是不會答應讓你們兩個在一起的。
”
“爸!
”
夏父哪還有什麼心思吃飯,站起身徑自就離開了,夏太太見狀趕緊跟了上去。
夏勻頌掃了眼放在旁邊的那束花,她覺得諷刺至極,她再看向不遠處的任苒,她倒是一臉笑意滿面幸福的樣子。
夏勻頌拿起包離開,臨走時也沒将那束花拿走。
吃過晚飯,沈琰去結賬,霍禦銘帶着任苒和奶奶先走了出去。
霍禦銘将任苒的手握住,正好握在她被咬的地方,她想要縮回去,霍禦銘朝她看看。
任苒扯了下嘴角,幾人走到霍禦銘的車前,司機剛要拉開車門,旁邊傳來一陣汽車喇叭聲。
司岩從車上下來,走到了他們跟前,手裡拿着一個絲絨的盒子,也不知道裡面放了什麼。
“四少說這是賀禮,今天事出突然,他也沒什麼準備,這是他的一點心意。
”
霍禦銘冷笑着瞥了眼,“誰稀罕他的賀禮?
”
“這是四少給你的。
”司岩将那個盒子舉到了任苒面前,“收下吧,你也知道他……你要是不拿,回頭又該後悔了。
”
奶奶将司岩手裡的盒子拿了過去。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送人禮物是這樣帶着威脅的呢,那你跟我說說,苒苒要是不拿,你們準備怎樣?
”
司岩面對這老太太倒是沒轍了。
任苒看到淩呈羨的車窗落了下去,透過夜色,能隐約看到裡面坐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