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苒,你别這樣說,”宋樂安一點都不覺得這件事的後果應該由任苒來承擔。
“他就是故意的,讓你以為是你咎由自取,你不要用那種龌龊人的思想去折磨自己。
你幫了夏舒雯,是你善良,人那,什麼時候都不能丢了善良兩個字,那是我們做人最基本的原則。
”
任苒眼淚越流越兇,“你真的可以去當老師。
”
“我不是安慰你,我說的是實話,可能夏舒雯也沒什麼錯吧,太急于想要從那個地方出來,好不容易抓住一根稻草,又怎能輕易松手呢?
但你幫她的那一下,更沒錯啊,如果這樣都算多管閑事的話,那裝作視而不見的人得有多冷漠?
當然,淩呈羨和夏舒雯是例外,他們就是一對渣男賤女。
”
宋樂安替她擦着眼淚,“好好睡一覺。
”
任苒将她送到門口,“你自己回去安全嗎?
”
“賀淄聰跟在我們後面呢,不用擔心。
”
她輕點下頭,将宋樂安送出了門。
車子在路上疾馳,有些漫無目的,司機猶疑地看眼内後視鏡。
今晚淩呈羨身邊多了個鼻青臉腫的女人,總不能這樣将車開回淩家吧?
司岩側過身輕問,“四少,去哪?
”
淩呈羨沉默片刻,“酒店。
”
“好。
”
司岩在附近找了家酒店,先進去安排入住,等辦理好了所有的手續後,淩呈羨這才下車。
夏舒雯見狀,趕緊跟了下去,酒店的服務員看到她時,忍不住交頭接耳,不知道情況的還以為這是住了個虐待狂呢。
淩呈羨開了房門走進卧室,夏舒雯跟在後面,将門輕掩上。
男人徑自走到那張大床跟前,他鞋也沒脫,直接趴在床上,原本就是身高腿長的,再加上姿勢霸道,他這下将整張床都給占了。
夏舒雯站在床邊,唯唯諾諾的,心裡既忐忑又有種說不明的悸動。
淩呈羨太陽穴突突直跳,身體有些吃不消,已經累到不想動一動,可周邊都是陌生的氣息,猶如一雙雙大手在收緊,又恨不得将他揉碎。
他睡不着,睜眼閉眼都是任苒失魂落魄的樣子。
腳上傳來陣異樣感,淩呈羨擡眼望去,看到夏舒雯蹲在那正給他脫鞋,淩呈羨煩躁地動了下,“走開。
”
“四少,您要不洗了澡再睡吧。
”
“滾一邊吧,别讓我看到你。
”
夏舒雯眼圈通紅,一張臉上寫滿不知所措,眼淚忍不住簌簌而落,可淩呈羨看在眼裡,哪可能有半分心疼?
她生怕惹他不高興,忙起身躲到了沙發邊去。
淩呈羨合起眼簾,他一點都沒興緻去看看這姑娘長得是美還是醜,他的心完完全全放不到别人身上,哪怕抽剝出來一點點,都做不到。
完了,他想他是栽在任苒身上了。
初時不知那些憤怒和傷害是什麼意思,如今細細想來,原來都是因為嫉妒。
淩呈羨嘴角繃得那麼緊,不想相信,也不願意相信。
這一晚上,任苒總共也就睡了三個小時。
早上爬起來時眼睛跟前一片黑,她在床上坐了許久,才徹底緩過神。
簡單地洗漱後出了門,任苒開車去往醫院。
那種場所白天都不營業,她需要打起精神才行。
下了班,任苒先去病房陪了會蘇月梅,她嘴上雖然不說,但字裡行間無不透露着對霍禦銘的擔心。
任苒隻能扯開話題,能做的也就是安慰她幾句。
晚上。
淩呈羨坐在淩家的餐桌前,蔣齡淑飯吃到一半就去樓上了,淩之廈給他夾了筷菜,“呈羨,為什麼最近一直沒見到苒苒?
”
“她忙。
”
“再忙也不會連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吧?
”
淩呈羨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閃爍幾下,有電話打了進來,他放下碗筷後接通,“喂。
”
“四少,怎麼回事啊?
你家淩太太來我場子說找人,我這邊的投訴電話都快被客人打爆了。
”
淩呈羨沒想到她還未放棄,居然又去了。
他胸口又堵又悶,他手指在眉宇中間按動了兩下,“你找人把她丢出去就是。
”
“這樣也不行啊,她一會要是不肯走,站門口我這生意還怎麼做?
”
淩呈羨也有些惱了,“我賠你損失行不行?
”
“我不是那個意思,有些客人我也得罪不起……”男人在電話那頭急得直跺腳,“我說我把名冊給她看吧,她還不信。
”
“行了,”淩呈羨打斷他的話,“我這就過來。
”
淩之廈見他起身,隻說了一句有事,就匆匆忙忙離開了。
會所内的人越是不讓任苒進,她就越覺得有問題,她推開了其中一間包廂門進去,裡面彌漫着濃重的酒味和煙味,她用手在面前輕扇下,看到一個男服務生跪在地上。
任苒想也不想地沖過去,坐在沙發上的客人用腳踢着那人的肩膀。
“酒都倒不好,廢物!
”
男服務生被踹翻在地,任苒過去扶着他,卻發現那隻是一張陌生的臉。
心裡的絕望和失落席卷而來,任苒看向這麼一張年輕的臉,想到霍禦銘可能也在遭受着同樣的事,她将他拉了起來。
“謝謝。
”
“你誰啊?
”客人肆無忌憚的眼神在任苒身上掃了個遍,“長得挺水嫩,也是這兒的人?
”
任苒不予理睬,轉身要走,客人起身一把拽住她,“别走啊,來都來了,一起喝杯酒。
”
“你搞錯了,我是來找人的。
”
“我知道,你找的人就是我嘛,來來來……先親一口。
”
任苒看到桌上放着一排的酒瓶,高矮不一,品種不一,她現在就是隻驚弓之鳥,這男人操着如此惡心的語調跟她說話,就等于是在往她傷口上撒鹽。
任苒随手拎起個酒瓶,一個轉身幹脆利落地朝他腦門上砸,對方情急之下躲的非常快,酒瓶擦過他腆起的肚子,吓得男人一屁股坐回沙發上。
“你他媽——”男人惱羞成怒,卻看到包廂門再度被人推開,經理進來賠着笑跟他解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
經理也不敢得罪任苒,招手讓她趕緊走。
男人想要沖上前,卻被經理給攔住了,任苒走到門口,看到淩呈羨就在對面的包廂旁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