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電影還看嗎?
要是不想看了,你先去睡吧。
”
淩呈羨被她潑了盆冷水,悶悶不樂全寫在臉上了。
任苒好久沒看電影了,舍不得中途離開,她沒再看淩呈羨一眼,他想插句話她就嫌他吵。
二十分鐘過去後,那條鲨魚發起了進攻,一口咬住男主角的腿。
畫面瞬間變得血腥起來,淩呈羨咦了聲,“要挂了。
”
男主一個挺身,将捕魚叉刺向鲨魚的眼睛,它松開了嘴,男人鲨口逃生,很快上了那條船。
大腿上的傷口在汩汩往外冒血,淩呈羨又說道,“瞧把他能的,也就是電影效果罷了。
”
任苒真想用膠布把他的嘴給封上。
男主角的那條泳褲在剛才那番掙紮中差點被扯落,鏡頭推過去給了紋身一個特寫,淩呈羨忙拿過遙控器按了暫停。
任苒看得正起勁呢,“幹嘛呀?
”
淩呈羨起身來到電視機跟前,一張俊臉就差貼上去了,“我研究研究。
”
“你對着一個猛男有什麼好研究的呀?
”
“你怎麼知道他是猛男?
”淩呈羨不悅地扭頭看向她,“外強中幹也不是不可能的。
”
任苒找到遙控器,按了繼續,她哪裡關心這些,她就想知道後面的情節發展罷了。
淩呈羨後悔找了這麼部片子,現在拉也拉不走她,那也就意味着接下來的一個半小時内,任苒要繼續看着電視裡這具白花花的身子。
畢竟這男主角不可能中途去找條褲子給自己套上的。
淩呈羨一聲不吭地出去了,任苒才不會去管他,一個人看電影更好,安靜。
他從樓上下去,碰到司岩正好過來,淩呈羨朝着扶手上輕靠,“去把影音室的電給我拉了。
”
“啊?
”
“啊什麼啊,看電影太久對眼睛不好,虧她自己還是醫生呢。
”
司岩點着頭往樓下走。
“是。
”
淩呈羨就站在那沒動,相信不出三分鐘任苒也該下來了。
金尊府。
淩暖青坐在床沿處,兩個肩膀很明顯地垮着,周遭的空氣越來越冷,淩紹誠看到她拽着身下的床單,像是要将它活生生撕開一樣。
“你媽媽應該是最近才去的倪家……”
搬來西城後,他全部的心思都在淩暖青身上,淩紹誠沒想到老爺子還留了這麼一手。
淩暖青快速站起身,伸手就要去拿床頭櫃上的玻璃杯,但淩紹誠比她快一步,他手一揮将杯子揮到了地上,“我要是真想攔着,就算爺爺把人帶來了也沒用。
”
“所以呢,我是不是還要感謝你同意我們母女相認?
”淩暖青真覺得這個男人霸道野蠻到令人難以置信,“倪蕾當着我媽的面說我是第三者,還對她動手,你讓我怎麼想?
淩紹誠,你還把她趕出去,我要回家!
”
“家,這兒才是你的家。
”淩紹誠将她推回床上,淩暖青剛想起來,就被他低下身按住雙肩,“你最清楚我的脾氣了,千萬别激我,我眼裡隻有你,看不到别人。
就算她是你唯一的親人,我該怎麼做的時候還是不會手軟。
”
“你想做什麼?
”淩暖青聞言,心裡似是被蟄了下。
淩紹誠摸了把她的臉,“你要是乖乖的,我絕不會為難她,倪家那邊的工作可以辭了。
我給她安排個住處,讓她随時可以來看你,我還可以負擔她的生活開銷,這樣不好嗎?
”
淩暖青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牙關在互相磨着,她望着淩紹誠這張無恥的臉,硬生生擠出句話來。
“你讓一個母親親眼看着自己的女兒是怎麼給人當情婦的,還要讓她花着女兒賣身的錢,是嗎?
”
淩紹誠目光收斂了些,眉頭微皺,“你一定要這麼想嗎?
”
“那我還能怎麼想?
她找了十幾年的女兒居然是一個有婦之夫的玩物,淩紹誠,我真的恨死你了!
”
男人直起身,沒用的,他對她再好、做再多的解釋都沒用,她的最終目的是想離開他,“那你就這麼恨着吧。
”
他心裡還是覺得悲涼,他将她捧在手心裡寵大,最終卻換來一句恨他。
淩紹誠轉身想走,他一腳踩在碎玻璃上,淩暖青看着他蹲下身,将地上的玻璃撿起來放在掌心裡。
他就怕她有個想不開,會傷害自己,說到底還當她是小孩子。
淩暖青悄悄站起身,眼見淩紹誠将手伸到一塊碎玻璃跟前,她擡起腳往他手上踩了下去,男人的手指尖正好抵在碎裂的邊緣處,一道口子也劃了出來。
淩紹誠沒有吱聲,蹲在那裡沒動,淩暖青将腳挪開,他撿起那塊碎玻璃放進手裡。
淩暖青看到玻璃上有血,他的手指伸出去時,有兩滴落在了地闆上。
淩紹誠将那些全部撿幹淨後站起身,他将碎玻璃放進了自己的兜内,看着這會站在跟前的淩暖青,“讓你走是不可能的,你還不如想想怎麼克服自己這一關,你要總是這樣的态度,我不會讓你們再見一面的。
”
他轉身要走,淩暖青跑上前拉住他的手臂,她攔住了淩紹誠的去路,“你憑什麼這麼做?
”
男人伸手摸向她的耳側,淡淡的血腥味沖進了淩暖青的鼻翼間。
“憑你是我的,夠嗎?
”
“我媽找了我這麼多年,她不會就這樣算了的,你就不怕她跟你魚死網破嗎?
這件事要是驚動了媒體,淩紹誠,你也完了。
”
這算是在威脅他嗎?
淩紹誠手指在淩暖青的臉上輕撫,留下一道血印子,“那我們就賭一把吧,看看她有沒有這個膽子這樣做。
”
“她會的。
”
“不,她舍不得,”淩紹誠一點都不擔心淩暖青所說的這件事,“她為了找你傾家蕩産,沒有再嫁,更沒有再要一個孩子,她會舍得将你的難堪公諸于世嗎?
”
淩暖青的臉色徹底白透,所有人的短都掐在他的手裡,他就像是一個布局者一樣,對他來說從來就沒有弱勢,他會讓她們每個人都乖乖聽話的。
“那好,是不是隻要我絕口不提離開的事,你就能讓我們見面?
”
“是,我要的隻有你,你安安心心跟着我就好。
”
淩暖青将臉上的血漬抹去,這種腥味留在她身上,令人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