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淩呈羨反應算是快的,“你說誰是孩子的父親?
”
“或者你們出去商量也行。
”
淩呈羨擡手拍在男人的腦袋上,“讓你們多管閑事,滾出去。
”
男人一聽,誤會大了,他可能再長兩張嘴巴也解釋不清楚,他趕緊拽着女人的手腕将她往外拖,“走走走。
”
任苒一口氣壓在胸腔内,“淩呈羨,你以為醫院是什麼地方?
是專門給你解決意外的嗎?
”
他手朝門口指去,“那女人,跟我沒關系。
”
“請你出去,我要上班了。
”
“他們要害你,你看不出來嗎?
隻要有人想,随随便便就能給你弄個醫療事故出來,任苒,你還真是不知好歹!
”淩呈羨說完這話扭頭走了出去。
幾句話的時間,任苒哪能理清楚那麼多,她猶豫下後起身,走到門口。
男人垂頭喪氣在候診大廳等着,眼見淩呈羨過來,他迎上前兩步。
“四少。
”
“你們一個個有病是不是,沒見我煩着嗎?
就知道給我添亂。
”
任苒站在那裡,沒有走出去,聽到男人還想解釋,“傅少讓我這樣做的,他也是為了幫你。
”
“他說一句幫我,你就被他拿槍使了?
他自己怎麼不來?
”
兩人一前一後往外走去,任苒怕被淩呈羨看見,忙回了辦公室。
傅城擎做事情就喜歡簡單粗暴,任苒的專業水平擺在那裡,既然她工作認真無可挑剔,他就給她制造一些麻煩出來。
到時候她招架不住,也就隻能找淩呈羨幫忙,那不就得乖乖搬回清上園了嗎?
晚上下了班,任苒回到家裡,就看見徐芸匆匆忙忙下樓。
“苒苒回來了。
”
“嗯。
”
徐芸手裡拿了份文件,“要不你替媽跑一趟博海大廈吧,你爸有份文件急用。
”
“爸又不在家嗎?
”
“是啊,一早上就出去了。
”
任苒從徐芸手裡接過文件袋,“您别着急,我這就送去。
”
“肚子還餓着吧?
要不先拿些吃的墊墊?
”
“不用了。
”任苒轉身走到玄關處,換了鞋子後出門。
對任霄來說,最遺憾的就是家裡沒有人能接他的班,任苒對公司的事一點興趣都沒有,而任渺呢,是完全指望不上的。
任苒開了車趕過去,但現在是下班時間,難免會堵車,好不容易趕到博海大廈,她随便找了個地方将車停好。
她抱着文件袋沖到電梯口,等到門一打開,任苒就往裡面沖。
淩呈羨肩膀被撞了下,擰眉回頭看眼,卻不想竟是任苒。
她也看到他了,但她似乎很着急的樣子,手在電梯鍵上按了下,電梯門迫不及待關上了。
任苒來到大廈四樓,剛一出電梯,就看到了等在不遠處的任霄。
“爸。
”
任霄神色總算一松,“拿來了嗎?
”
“拿來了,給。
”她将文件袋遞給任霄。
“你趕緊回去吧。
”任霄丢下句話後,快步走向了旁邊的一間辦公室。
任苒想要離開,但那扇門的隔音實在太差,再加上對方嗓門大,所以那種不耐煩和高高在上的語氣全都透過門闆傳了出來。
“這價錢肯定是沒法談攏的,你又不肯讓……”
任霄似乎是把姿态放得很低,“你先看過這些資料再說吧,産品品質不同,我真的給不到那麼低的價格。
”
“不需要看,今非昔比啊老任,你家現在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有的賺你就簽吧。
”
任苒站在門口,她雖然不懂生意場上的事,但好與賴總能聽出來。
淩呈羨出了電梯,徑自朝任苒走去,她靠在一側的門框上偷聽,他就靠在另一側看着她。
任苒回過神時吓了跳,裡面的讨論聲還在繼續,“你也應該知道,我們任家背後還有淩家,所以你完全不用擔心……”
“哎呦你可拉倒吧,”對方的語氣很是不屑,“誰不知道你女兒就是個擺設啊,淩家四少花花腸子可多了,她要是能說得上話,你還至于這麼辛苦?
早就在家安享晚年了吧。
”
花花腸子可不是個好詞,說白了就是又壞又好色。
“不是,那隻是外界的傳聞罷了,呈羨對我家苒苒很好,過年也是兩個人一起回的家。
”
“那上次在公衆場合尊夫人甩四少奶奶一巴掌的時候,淩四少怎麼沒攔着?
我看啊,你女兒在淩家八成也是經常挨打的,還有還有,哪次晚宴來着?
四少奶奶把四少養在外面的女人的衣服都給扒了,真是好精彩啊。
”
任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可辦公室内的嘲笑聲并沒有因此而消停。
“你女兒一個人靠着淩家也就算了,你還打算讓她帶着你們全家靠過去呢?
”
淩呈羨看了眼任苒的臉色,沒有壓抑的憤怒,波瀾不驚,任霄的聲音重而有力地砸向了外頭站着的兩人。
“我女兒不用靠淩家,她有很好的工作,是名醫生。
”
“這麼厲害啊,工作都是淩四少給安排的吧?
”
任苒覺得這些人真無聊,談生意就談生意吧,怎麼東扯西扯就能扯到她身上去?
“她是自己考的,走到現在靠的都是自己。
”
任苒突然間覺得眼眶酸酸的,鼻子也是酸酸的,她從未聽到過任霄替她說一句好話,這還是第一次。
淩呈羨望着她眼裡的一抹朦胧出神,别人那樣說她她不哭,如今卻因為這兩句話而濕了眼眶,到底該說她是心硬呢,還是心軟?
“老任,你也别在這浪費時間了,兩個點,你就說你讓不讓吧。
”
淩呈羨伸手握住門把,任苒見狀忙抓住了他的手腕,她以唇形輕問道,“你幹嘛?
”
淩呈羨掙開手,擰開門把往裡推,任苒見狀閃身躲到了一旁。
“爸,”他走進去兩步,“談妥了嗎?
”
任霄怔怔地看着淩呈羨,他兩手撐住桌沿站起來,“沒,沒呢。
”
坐在任霄對面的兩人蹭蹭地起身,“原來是淩四少啊,你好,你好。
”
他們同時伸出手,淩呈羨睬了眼後将視線别開了,剛才還說他花花腸子,這會奉承個什麼勁。
“我和任苒還等着您回去吃晚飯呢。
”淩呈羨拿起桌上的合同,朝那兩人跟前一丢,“趕緊的,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