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服務員是專門負責甜點區的,淩紹誠慢慢擡起身,目光透過展示櫃望向她。
“那人長什麼樣?
”
“戴面具啊。
”
淩暖青越是不想讓人認出來,但有時候這面具就越是會讓她暴露。
“她點的蛋糕……”
“其實就是這一款,”服務員指着裡面那小小的甜點。
“用黃桃榨成果泥後做的,她說要加車厘子,我們當然會同意。
”
淩紹誠眼皮輕動下,腳步不由往後退,目光盯緊了那一塊黃桃蛋糕。
助理打完電話從外面進來,看淩紹誠杵在原地沒動,“淩先生?
”
他一語不發進了餐廳,明越還在彙報淩暖青那邊的情況,“我讓人跟了她一大圈,應該是察覺到另外兩人出事了,所以才回來的。
”
“她這種人,還能顧别人死活呢?
”
“那個出租屋裡除了她所說的男朋友之外,還有一個女人住,也是紙醉金迷的人。
”
淩紹誠手指翻動起菜單,“還有别人嗎?
”
“沒了,就三個人。
”
淩紹誠指尖翻過厚厚的紙,來到最後幾頁,看到了那款黃桃蛋糕,“你說,她會是暖暖嗎?
”
明越聽到這話,覺得淩紹誠就是入魔了,看誰都像淩暖青,這是對她下不去手嗎?
“淩先生,小姐不會去那種地方。
”
“她若被逼走投無路,身上又背着通緝令,就連個像樣的身份都沒有,保不準……”
明越皺着眉頭,反正打死他,他都不會往這上面去想,“您想想她做的那些事,她跟朱先生發生關系……總是真的吧?
小姐肯定做不出來,那人就是一隻……”
一隻雞啊。
難道真要拿淩暖青跟她相提并論嗎?
淩紹誠想到那個肥碩油膩的中年人,胃裡面不由翻滾起來,人還是當着他的面被帶走的,如果那是淩暖青……
淩紹誠自己都不願意往下想,想吐。
出租屋内,淩暖青脖子被勒住,雙腳又麻又酸,可隻要一放下去,她就跟上吊似的。
範筱竹沖她眨眨眼睛,想确定她好不好,淩暖青示意她顧好自己,看對方這架勢,就是來要她命的。
可狠招都下了,接下來卻這樣吊着又是什麼意思?
讓淩暖青最惶恐的是把她嘴巴給塞起來了,關鍵時刻她要說一句她是淩暖青,至少還能救命啊。
跟活命比起來,自曝身份也不算什麼了。
可淩紹誠這人,被咬過後是肯定不會給人活路的,在他眼裡她不是淩暖青,所以一次機會都不會給她。
“嗚嗚!
”淩暖青想要出聲,但嘴裡壓根說不出完整的話來,坐在床沿處的一個男人起身,“識相點就不要鬧出太大的動靜,要不然現在就結果了你們!
”
她想說于暢和範筱竹都是無辜的,可即便她能說出來,這幫人也不會放過她們。
餐廳内,淩紹誠簡單地吃了些東西,對面座位是空着的,他也沒什麼胃口,很快起身離開。
兩人回到車上,明越将安全帶系了起來,“淩先生,那個女人要怎麼處置?
”
淩紹誠眯起眼簾,“随你。
”
光憑她今天的所作所為,就不可能再将她留在身邊。
淩暖青是他的底線,這幫人利用起來還真不含糊。
助理可不想給那女人死灰複燃的機會,速戰速決掉拉倒。
司機兩手握着方向盤,欲言又止的,明越擡眼看他正盯着自己看。
“你有話說?
”
“戴面具的肯定不是好人,而且壞透了。
”
“是吧,你也這樣認為。
”
司機還記得看到淩紹誠身上的血時,他急得燒心燒肺,“她居然設了個陷阱把淩先生引過去,這女人的心理素質也太好了,她出來時我們還碰面了。
”
“你傻,你怎麼不逮住她?
”
司機現在想來,也覺得自己傻裡傻氣的,“她表情可淡定了,就好像真是出來逛街喝茶的。
”
“我們一起進去的,出來時就她一個人,你不懷疑?
”明越揚了聲,雖然他就是個開車的,可那也是他親手帶出來的人,怎麼關鍵時候這麼不頂用呢?
“他說……”司機眼睛朝後面瞟了眼,趕緊閉起嘴。
“說什麼?
”
“說淩先生找到了小姐,沒她什麼事了,我肯定信啊。
”
淩紹誠緊閉的眸子睜開,上半身也往前傾了些,“她的原話是什麼?
”
司機還記得挺清楚的,“她說您都找到我們家小姐了,她還留在那幹嘛?
還說您被小姐打了……”
“她說的是……小姐?
”确定是這個稱呼嗎?
司機點着頭,“對,她就是這麼說的。
”
淩紹誠呼吸透着幾分急促,淩暖青沒說那個女人,或者是他要找的人,她說的是小姐。
明越回看他眼,“說不定是我在您面前說漏嘴,被她聽了去。
”
一聲小姐的稱呼而已,又能說明什麼呢?
淩紹誠不會被動搖了吧?
明越覺得他快瘋了,都說女人是禍水,可那麼醜的女人也能興風作浪嗎?
“淩先生,她真的不是小姐,她長得醜、生活作風奇差、男人多……還有,她的聲音也不對啊,這些都是裝不出來的吧?
”
淩紹誠嘴角拂開抹冷笑,“我也覺得她不是。
”
助理的心稍稍落定些。
“把她帶過來見我。
”
助理的心蹭地被裝在了過山車上,上下左右來回颠簸,“您還要見她?
”
“扒了她的面具,看看她究竟長什麼樣,然後再宰了。
”
助理覺得完全沒必要啊,幹嘛還要讓這種女人醜到自己呢?
可淩紹誠的話,他不敢不聽,他隻好在車上撥了通電話。
那頭的人接到指令,看了眼房間裡挂着的三人。
“是,是,好。
”
淩暖青頭皮開始發麻,這是要動手了嗎?
男人挂了電話徑自朝她走去,她心想着完了,她這種人死了都沒人替她收屍吧?
她還想反抗下,用一條腿要去踢人,男人不屑地掃了她一眼。
吊着淩暖青的那根繩子被解開,她雙腳落地,趕緊大口呼吸,下一刻卻被人拎住手臂朝着房門口拖去。
“幹什麼?
”
“淩先生要見你。
”
淩暖青回頭看了眼範筱竹的方向。
“你們不準傷害我朋友!
”
“先管好你自己吧,等你從淩先生手上活着回來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