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丢出去的動作好快,生怕淩呈羨反悔了一樣。
坐在邊上的女人驚呼出聲。
“怎麼會這樣?
”
就一張五,随便打打都能讓她輸的體無完膚!
夏勻頌望着手裡的牌,再看了看淩呈羨,衆人的目光也都落到他身上。
淩呈羨手裡還拿着半副牌,他陡然掃向任苒,“你沒牌了?
”
“是啊,我赢了。
”
“你也沒說你隻有一張牌了,我哪知道。
”淩呈羨将牌丢到桌上,有人懷疑他故意放水,可這種話又不好當着夏勻頌的面說。
“來來來,繼續。
”才第一局而已,後面多的是機會。
任苒就算牌技再好,也拼不過手氣,有幾次牌确實很爛,爛到脫不了手。
“一會你要是輸了,要不要求我們高擡貴手?
”先前被噴過眼睛的女人嘴碎,閑不住,任苒暫時叫她辣椒水。
她自顧出牌,并未理睬。
“我想想啊,脫光衣服太難看了,畢竟你也是孫太太請來的嘛。
這樣吧,就讓你從這裡爬出去好不好?
一邊爬一邊還要學狗叫,哈哈哈哈——”
夏勻頌怎麼跟她使眼色都捂不住她的那張嘴,淩呈羨對任苒的心思誰都摸不透,她尚且都不敢做得太過,也不知她這朋友是不是缺心眼。
淩呈羨坐在邊上,他是不屑在一群女人中插嘴的,“還打不打了?
”
他丢出去一張單牌,任苒望了眼手裡僅剩的兩張牌,她不舍得拆,也沒法拆,隻能搖頭。
這樣大家都知道她手裡拿着的是一個對子,牌轉了一圈,回到淩呈羨這裡。
他接過排面,然後扔了一對四。
任苒見狀,再次将手裡的牌放到了桌上,她又赢了。
夏勻頌氣得面色鐵青,淩呈羨分明就是在幫着任苒。
縱觀整個牌局,任苒是那個地主,那淩呈羨就是那個幫她的暗地主。
十局牌打完,勝負早已分明,任苒目光一一掃過在場的人,“我赢了。
”
辣椒水不服氣,可夏勻頌沖她搖頭,讓她别說話。
“是,你赢了,想要什麼你盡管說吧。
”
“你要錢也行啊,畢竟家庭醫生收入不高吧?
我們每人給你一筆錢怎麼樣?
”有人在邊上提議。
任苒笑了笑,站起身,桌上一開始放的東西都被擺到邊上去了,她看到那裡有把水果刀,她伸手拿了起來。
“啊,你要幹嘛?
”最先注意到的女人尖叫聲,從沙發上站起來。
“玩玩而已,你……需要動刀子嗎?
”
淩呈羨身子往後靠,搭着長腿看熱鬧,她們不都想着要收拾任苒嗎?
現在好了,他可以看好戲了。
夏勻頌也有點被震住了,“你别亂來。
”
“我挑一個人接受懲罰就行,其餘的就算了。
”任苒踱步來到辣椒水的身後,她隻覺脖子發涼,但她也不信任苒有這麼大的膽子。
“你要是敢傷我,我會讓你坐一輩子牢。
”
“你想多了,我傷你幹什麼,見血見傷的多難看。
”任苒握住她披在身後的頭發,這一頭烏黑的秀發養的真好,她一把剛好能握着。
任苒手起刀落,就跟她握刀給人動手術是一樣的,毫不猶豫,而且落點精準。
辣椒水耳朵裡聽着撕啦啦的聲音,她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自己的那群朋友變了臉色。
她顫抖地伸手要去摸頭發,一半已經被任苒割下來了,另一半還拽在她的手裡。
辣椒水摸到了頸後,她當成寶貝似的頭發都留到齊腰了,平時掉幾根都心疼的要死,她閉眼尖叫,“啊——”
任苒又割了把,給她留下了一小縷,“我也贊成你們說的那句話,玩玩嘛,說錢就傷感情了,我也做不出讓你們爬出去的事,所以意思一下就行了。
”
什麼叫意思一下?
辣椒水雙手捧着腦袋,立馬就哭了出來。
“你個賤人,你知不知道我這頭發有多寶貴?
平時都是用牛奶洗的,給你摸一下我都嫌髒,你個賤人!
”
她的話難聽至極,淩呈羨聽得耳膜發疼,“你罵誰呢?
”
他的語調隻是微微上揚了一下,卻帶着涼薄和逼迫,像是要将人按進深井水中一樣。
辣椒水哭得淚眼朦胧,看不清楚眼前的人,但這房間裡就隻有一個男人,她敢怒不敢言,隻好憋着。
夏勻頌的臉都丢光了,朋友被欺負成這樣她不能還手,自己的男朋友還明裡暗裡在幫着任苒,她唇角輕顫,“好了,别哭了。
”
“你懂什麼,她動什麼都行,就是不能動我的頭發。
”
任苒一臉無辜,往回走了幾步。
“那你早說啊,我真不知道你這麼在乎你的頭發。
”
她能不知道嗎?
辣椒水的頭發沒有燙染的痕迹,一看就是平日裡精心呵護過的。
女人抱着腦袋在那哭,旁邊的朋友們臉色也都不好看,任苒将手裡的刀子放回原處。
“你們都是孫太太的客人,一會就要用餐了,大家還是都下樓吧。
”
辣椒水還在氣頭上,這會傷心欲絕,從地上撿起長長的頭發抱着。
任苒自顧往外走,淩呈羨也站了起來,目光冷而輕蔑的掃向那個痛哭的女人。
“玩不起就别玩,在這丢什麼人?
”
“呈羨,”夏勻頌忙走到他身邊,想要去拉他的手,“也不能怪她……”
“那該怪誰?
”淩呈羨冷冷打斷夏勻頌的話。
她有些下不來台,面色悻悻,任苒的舉動就跟當衆打了她一巴掌似的,她面容通紅沒再接話,淩呈羨聽着這哭聲頭疼。
“我先下去。
”
“我跟你一起。
”夏勻頌見狀,趕緊跟在了他的身後。
任苒來到樓下,走進洗手間準備洗個手。
她沒有反鎖門,門一下就被人推開了,“哎呀,不好意思。
”
夏太太剛要出去,卻看到任苒在裡面,她站直了脊背問道。
“不介意吧?
”
“不介意。
”任苒已經洗好了手,準備出去。
夏太太站在洗手台前,身子微傾,脖子裡的那條項鍊掉了出來。
任苒一眼就看到了,項鍊跟那天被淩呈羨丢掉的那條一模一樣,這世上應該不會有這麼巧合的事吧?
“夏太太這項鍊真好看。
”
夏太太也看不上任苒,所以随口應道,“嗯,花了好幾個月的定制款,獨一無二。
”
任苒心裡更加明了,原來真是獨一無二的,那前幾天想要污蔑她的人就是夏勻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