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能進去嗎?
”任苒問道。
傭人朝淩呈羨看了眼,搖頭,“他不行。
”
“你什麼意思?
”淩呈羨面色不悅極了,任苒忙将拉住他。
“我不是離開這,就跟他說幾句話罷了。
”任苒帶着淩呈羨往旁邊的台階上站,“你怎麼來了啊?
”
“打你電話沒人接。
”
“這兒信息不是很好,而且我一天都在房間裡。
”任苒注意到淩呈羨手裡拎的蛋糕盒,“這是什麼?
”
“拿給你吃的。
”
“我晚飯都吃過了。
”
淩呈羨讓她伸出兩手,他将盒子給她捧着,他手指解開了絲帶,将上面那層蓋子掀開時,他希望蛋糕是沒事的。
但方才摔那一下挺重,蛋糕上的皇冠傾倒在一邊,上面弄得全是奶油。
淩呈羨眼裡透出失望,小心地将皇冠拿出來,任苒看到這款蛋糕就是她昨天在蛋糕房裡看上的。
“都髒了。
”
“不髒啊,多好看。
”任苒摸了下口袋,沒帶紙巾。
傭人就在門口等着,神色很是不耐煩。
“安醫生,你能不能快一點?
”
“你再啰嗦一句……”淩呈羨沒想到還有人敢當他面給任苒臉色看的,任苒忙擋了下,“你跟她一般見識做什麼?
”
淩呈羨将那頂皇冠給了司岩,他撕開手裡的袋子,拿了把小叉子出來,任苒猜到他要做什麼,她忍俊不禁道,“算了算了,你千萬别讓我在這吃蛋糕啊。
”
他沒有用盤子裝,也沒有用刀将蛋糕分一分,而是直接用那邊塑料叉野蠻粗暴地挖了一口蛋糕送到任苒的嘴巴。
“張嘴。
”
“淩呈羨,你是來搞笑的嗎?
”
淩呈羨用手托在任苒的嘴巴下面,她既覺得好笑又覺得不好意思,司岩在邊上認認真真地擦拭着那頂裝飾品,她意識到也沒人看她,這才張開了嘴。
滿口都是香軟的奶油,任苒吃得嘴上都是,她怕難看,卻又騰不開手去擦,淩呈羨擡起手指在她嘴邊擦了下。
任苒能感覺到他這一擦,八成将她擦得臉上都是了,她輕瞪他眼。
淩呈羨笑着湊上前似要親她,任苒忙往後退了步,“我得趕緊回去。
”
“再吃一口。
”他特地送來的,總不可能就吃這麼一點。
任苒乖乖張嘴又吃了口,司岩已經将皇冠擦幹淨了,淩呈羨接過手給她戴上,“好看。
”
“你快給我摘下來。
”
“不摘,我給你拍個照。
”
任苒在原地跺了下腳,“淩呈羨,你真是的……”
她見淩呈羨果然将手機掏出來,任苒趕緊側過身去,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居然沒有憤憤離開,而是由着他胡鬧了。
“側臉更好看。
”
“誰信你。
”
淩呈羨打開相冊要給她看,任苒忙要将蛋糕給他,“我真的要進去了。
”
“你拿屋裡去吃,我不喜歡吃甜食。
”淩呈羨将手機放回兜内,“我租了旁邊的民宿,這兩天都住在這。
”
任苒看到他的車就停在不遠處,她不能在這多逗留,“我先回去了。
”
“好。
”
任苒捧着蛋糕往裡走,傭人很快将門關上。
“安醫生,樓上的女人是不是快生了?
”
“還早呢。
”任苒聽着這聲稱呼就覺得奇怪,她拿了蛋糕上去,推開卧室門進去,聽到吳岩在裡面喊,“好痛,我是不是要生了……”
任苒将蛋糕放向床頭櫃,“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
“醫生,我要生了吧?
”
任苒拉過椅子坐在旁邊,“還沒到時間。
”
“我……我想上洗手間。
”
任苒站起來攙扶她一把,吳岩艱難地挪動腳步,兩人剛走進洗手間,她就将門關上了。
吳岩雙腿一軟,要往下跪去,任苒忙拉了把她的手臂。
“你幹什麼?
”
“安醫生,你救救我和我的孩子吧。
”
“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用力将吳岩拉起身。
“這個孩子一生下來就會跟我分開,我可能連他的第一面都看不到,可我才是他的媽媽啊。
”吳岩靠在旁邊的洗手台上,臉上布滿淚痕。
任苒真覺得吳岩是太高估她了,且不說這兒監控密布,光樓下那個傭人就像是間諜似的,恨不得貼身盯緊了她們。
“你要我怎麼幫你?
”
“幫我把孩子送出去。
”
“我怎麼幫你送?
”
吳岩握緊了任苒的手腕,“我已經找好了人,安醫生,我有辦法将孩子換掉,隻要你不說我不說,沒人知道。
”
任苒往後退了步,後背抵在門闆上,“這兒是不是裝了很多監控?
”
“是。
”
“那你怎麼換?
”
“每天都會有一輛配送車送貨進來,我已經安排好了,到時候會有人帶着孩子過來。
”
任苒覺得這件事裡面謎團重重,“明目張膽抱個孩子進來,再換掉嗎?
還有,樓下的傭人不是擺設,還有孩子的父親呢?
難道等孩子出生後,他都不出現嗎?
”
“他不會出現的,他要顧及他的臉面,整棟别墅内就一個傭人,好解決。
至于監控,我會找人解決的,等孩子出生的時候,這兒整片監控都會失效,但可能隻有半小時的時間,一旦修複好就來不及了……”
任苒眼裡的光淡淡地落下去。
“你既然什麼都安排好了,還要我幫你什麼?
”
“因為你能看到孩子的臉,隻有你知道我的孩子長什麼樣,你要是不肯幫我,我安排好的那些事就都白費了。
”
吳岩說到這,激動的又想要給她跪下去。
“你也是女人,你應該理解我的心情,我不能跟我的孩子分開。
”
任苒伸手拽住她的手臂,一把将浴室的門拉開,吳岩趕緊擦幹淨眼淚,任苒壓低了嗓音道。
“趕緊出去吧,在這逗留的時間太長,會引人懷疑。
”
吳岩壓着腦袋,不想被監控看出不對,任苒既然這麼說的話,應該是答應幫忙了吧?
任苒攙扶着吳岩讓她躺回床上,她走到卧室的陽台跟前,打開了落地窗往外走。
淩呈羨的車還沒離開,而且這兒望出去視眼寬闊,正好能将彼此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
車大燈忽然亮了下,緊接着有節奏的閃爍着,任苒不由擡手揮了揮。
車喇叭響了起來,那一片暗色中,那兩道光顯得特别明亮,她心裡原本還有不安和惶恐的,但現在都被那嘀嘀的聲音給撫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