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苒為了安慰她,也隻能撒謊,“我有錄音的,那個時間段我跟淩呈羨在一起說的所有話我都錄下來了,我可以證明夏小姐摔下來的時候,我不在場。
”
“真的?
”徐芸将信将疑,“那好,我跟你一起去醫院。
”
“奶奶還在家呢,别讓她察覺了,放心吧,這種事我能解決的。
”
任渺不相信任苒這麼輕輕松松就能脫身了。
徐芸還是不放心,扯住了任苒不讓她去,任苒将手抽了出來,“别告訴禦銘,他要是打電話過來問,你就說我留在家住一晚陪陪奶奶。
”
淩呈羨嘴角拂開抹冷笑,起身往外走去,任苒見狀跟在了他的身後。
淩呈羨剛走進院子,就被任苒攔住了去路,“你為什麼要說謊?
當時我們明明在一起。
”
“你不是可以自證清白嗎?
”
“我騙她的。
”任苒這個時候隻好交出底牌。
淩呈羨一點都不覺得意外,“難道要我告訴夏勻頌,她出事的時候我跟你在任家的後院内厮混?
你覺得說得過去嗎?
”
“你隻要實話實說就行了,或者你可以說,你當時就跟我在一起,隻是在警告我讓我離你遠點,怎樣都行。
你至少要把實話說出來。
”
淩呈羨見她滿面焦急,任苒現在唯一的希望就隻有他,任渺和夏勻頌都把矛頭指到了她的身上,但那些都是假的。
“我為什麼要說?
”淩呈羨雙手插在兜内,在任苒的身側繞着走了一圈,“霍禦銘可以救你,你找他去。
”
“當時要不是你把我從席間拉走,我可以找到很多人替我證明。
”
淩呈羨重新站定在任苒的身前,“你告訴霍禦銘你惹了事,他一定會替你解決的。
任苒,别太高估自己的能力,這件事靠你自己是沒用的。
”
兩人在任家的院子内對峙,任苒隻覺每一口呼進口鼻内的空氣都帶着滾燙,“霍禦銘要是幫我,就把夏家徹底得罪了,到時候不用你動手,夏家的人會千方百計要我們的命。
”
淩呈羨的笑中帶着冷冽的寒,“那你怎麼不說我要是幫了你,我也會把夏家得罪了呢?
”
這是兩碼事,淩呈羨故意混在了一起。
“我隻是讓你把真相說出來,明明我跟你是一起跑進屋的。
”
“但夏勻頌指認了你。
”淩呈羨的話更像是一盆冷水,兜頭澆在任苒的腦袋上。
任苒啞口無言,淩呈羨轉身繼續往外走去,她不能就這樣被送到夏家人的面前,任苒快步追上前,伸手扯住他的手臂,“你這跟陷害我有什麼區别?
”
“别給我扣這樣的帽子,我承受不起。
”
“難道不是嗎?
”任苒再次攔住淩呈羨的去路。
“明明是你一句話就能澄清的事。
”
“那你陷害我的時候怎麼不說?
”任霄方才還在拿那件事說,隻不過淩呈羨沒有當時撕破臉罷了。
“你親手把你妹妹送到我床上,就為了要那幾張照片,當時我也被人指着罵,你為什麼不站出來替我說一句?
”
“因為不是我幹的,我沒有做過。
”
淩呈羨料到她會這樣說,畢竟她現在有求于他,他推開任苒快步往前走,她再度跑上去跟在男人身後。
任苒想要拉他的手臂,但被淩呈羨甩開了,她一把去拉他的上衣,淩呈羨走得飛快,塞進褲腰的衣服一角都被任苒給拉扯出來了。
淩呈羨站定在任家的大門口看她,“是你自己過去,還是我押着你去?
”
“我自己去。
”
“好。
”他将任苒的手推開,“走。
”
她有些欲言又止,淩呈羨知道她要說什麼,“不用求我,我不會改口的。
”
“夏小姐拉着我做墊背的,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我知道是誰把她推下去的。
”
淩呈羨的車就停在外面,車門已經被打開了,隻是誰都沒有坐進去。
“誰?
”
“我要是跟你說了實話,你能幫我作證嗎?
”
淩呈羨嘴角挑起了一抹笑,他眉梢處挂着幾分邪氣,“那你不要說出來,讓這個名字爛在肚子裡,反正大家都認定了是你。
”
兩人站在一簇樹影下,任苒豎起耳朵還能聽到蟲鳴聲,此時已經快接近深夜,隻不過任家院子内的燈光還未撤離幹淨,照在他們臉上留下片片落影。
“當時家裡隻有任渺,她臉上的傷你應該也看到了,我要是猜得沒錯的話,你跟任渺在一起的時候被夏小姐給撞見了。
她打電話準備下樓時,任渺從她身後推了一把。
”
這種可能性,淩呈羨第一個就想到了,“可任渺坐在輪椅上,她能推到夏勻頌的肩膀嗎?
”
“她要是能站起來呢?
”
淩呈羨眉頭緊鎖下,“什麼?
”
“任渺的腿已經好了,隻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罷了,所以你說是我設計了你們的事,我真沒有。
她那時候腿已經能動了,一張床而已,她完全可以自己爬上去。
”
淩呈羨往後退了步,他仔細端詳着任苒的臉,像是一定要從她臉上看出點什麼來,“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
“我自己會想辦法讓她露出馬腳的。
”
“任苒,你跟我說句實話,我和任渺的事真跟你無關?
”
任苒搖了搖頭,“在翰瑜新城項目競标之前,她就已經把照片發到我手機上了,但我當時隻能裝作不知道。
淩呈羨,所以那天看到你們的照片時,我不至于被打得措手不及。
”
“既然如此,那我問你,你覺得我跟她的事是我有意,還是我被人設計了?
”
任苒躲避着淩呈羨的眼神,“我不知道。
”
“你覺得我是看上了她哪一點?
”淩呈羨的口氣咄咄逼人。
“我不知道。
”
“你不知道,還是你不想面對?
”男人心裡的憤怒幾乎要壓制不住,“這一切還不明顯嗎?
照片的事是霍禦銘安排的,這一點我早就想到了,并且從未懷疑過。
因為整件事中最大的受益人是他,我唯一想漏的就是任渺的腿。
不過對我來說,也無所謂,因為改變不了什麼。
”
“但她能站起來,就證明傷人的事她完全可以做到……“
“那又怎樣?
”淩呈羨打斷了任苒的話,“誰在乎呢?
除了你之外,誰知道她能站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