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從地上爬起來,手掌緊緊地按着額角一處,施麗姝見他搖搖晃晃,還想上來。
“你先回去吧,自己去趟醫院,出門的時候别被人拍到。
”
“不行,我不放心你。
”
沈嘉許的冷笑聲早就藏不住了,“還挺情深意切。
”
“乖,我晚點去找你。
”
傭人是知道沈嘉許脾氣的,趕緊沖着小男人使眼色,“我送你出去,别看了,走吧。
”
“他要是敢對你下手,你就給我打電話!
”
“好,”施麗姝沖他揮揮手,“去吧。
”
小男人看着還有些依依不舍的樣子,“回頭聯系我,别忘了。
”
“一對奸夫淫婦。
”沈嘉許的話語聲砸在了她的頭頂上。
沈太太皺皺眉頭,“你這樣罵人就不好聽了,罵我還是罵你自己呢?
”
她轉身往卧室方向走,沈嘉許跟在後面,施麗姝準備睡覺了,掀開被子就要躺上去。
沈嘉許将被子拽到了地上,應該是覺得太髒了,拿出打火機想要點。
“你别把我房間燒了。
”
“你信不信我把你人裹在裡面,一起燒了?
”
他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呢,施麗姝當然信。
“不過你别鬧得太兇,我聽說你最近搭上了開發區的某些領導,人家對你還在考察期吧?
你要争氣點,别亂七八糟的新聞滿天飛。
”
“你連這個都打聽到了。
”
“我是你太太啊,我不關心你,還能關心誰呢?
”
沈嘉許丢開被子,走到了施麗姝的身邊,将一份請柬遞給她,“外人都知道我對你一片癡情,即便沈太太不孕,可我依舊待你如初。
明天就請你繼續扮演好我的好太太吧。
”
施麗姝接過請柬,“好啊。
”
沈嘉許用手指将她的下巴挑起來,“我沒染上艾滋,你是不是覺得挺遺憾的?
”
“是啊,怎麼就讓你逃過一劫了呢。
”
施麗姝推開他的手,剛要躺床上,就被沈嘉許一把拎起來扛在了肩膀上。
“換個地方睡吧,你也不嫌髒。
”
“姓沈的,你放我下來。
”
傭人剛走進屋内,就聽到樓上傳來乒乒乓乓的響聲,她早就習慣了,最聰明的做法就是捂着耳朵當聽不見。
任苒在大衆面前幾乎消失了一年,網上那些追着她罵的人早就散了。
娛樂圈最不缺的就是新鮮的血液,那幫人如今有了新目标,怕是早就忘記她這号人物了。
蔣修知替她将裙子的拉鍊往上拉,隻是才拉了一半,就故意停住了。
“來,吸口氣。
”
楚絮以為裙子小了,真的乖乖吸口氣。
“還是不行啊。
”
“不會吧,我腰這邊是剛好的。
”
蔣修知站在她身後,視線落到她胸前,“真的卡住了。
”
“我自己來吧。
”她說着将手伸到後面。
蔣修知沒再逗她,将她裸露在空氣中的後背全部遮上,“鞋子我幫你挑好了,不要穿高跟的,我準備了一雙軟底的。
”
“好。
”
畢竟才出月子,蔣修知這人小心,楚絮也願意聽他的。
……
沈太太被一幫女眷圍在中間,有些話都聽膩了,臉上挂着的假笑連她自己都要看不下去。
她擡眼間,看到了從外面進來的楚絮。
“抱歉,我失陪下。
”她逃也似的過去,看到楚絮是真心高興,“你也來了,我以為你不會出席的呢。
”
“我也不能總在家裡啊,馬上要恢複工作了,得四處露露臉。
”
“你能這樣想是最好的。
”
蔣修知拉住楚絮的手,不放心讓她跟沈太太在一起,“走吧。
”
“你先去忙吧,我待會過來找你。
”楚絮的另一手卻是抓住了施麗姝。
“你自己當心點。
”蔣修知掃了施麗姝一眼,眸子裡似有警告的意味。
“沒問題的。
”
施麗姝噙了抹笑,等到蔣修知走出去幾步後,這才說道,“他這是連我也一道防着了?
”
兩人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旁邊有簾子隔着,隻不過隔不開那些八卦的聲音。
“那沈太太,我看根本就瞧不上我們啊,話都不想多說的樣子。
”
“畢竟她老公現在越來越發達了,兩人結婚都多少年了,沈太太生不出孩子的。
”
楚絮聽到這話,趕緊看了眼施麗姝的臉色。
她沖着楚絮扯了下嘴角,她們說的是實話。
“這種女人,沈先生還留着幹嘛呢?
下不了蛋的母雞……”
别說是當事人,就連楚絮聽到了都有些受不了,她起身想要去罵人。
施麗姝沖她搖下頭,壓了聲音道:“我沒事的。
”
“那怎麼行呢,你等着——”
楚絮剛要擡腿,那幫人倒是很快轉移了火力,“還有蔣修知身邊的女人,看到了嗎?
那個楚絮……”
“她怎麼還有臉出來?
”
“呦呦呦,人家現在都給蔣修知生孩子了,母憑子貴好嗎?
瞧她那張狐媚臉。
”
這說的可是她自己,說得還挺狠,可楚絮居然不覺得氣。
沈太太憋着笑看她,楚絮嘴角也不由挽起來,兩人實在是憋不住了,就一起笑出聲來。
邊上那些女人頓時沒了聲音,不論是沈嘉許還是蔣修知,都不好惹。
楚絮喝了口水,剛跟施麗姝說上幾句話,擡頭就看到有個男人從門口進來了。
她差點就要忘了,這世上還有這麼一個人。
楚絮的目光不由落到他腿上,假肢已經按上了,但現在的童川已經面目全非。
人瘦得隻剩下一副骨架,衣服套在身上空蕩蕩的,臉頰和眼窩都是凹下去的。
施麗姝跟着望過去,“以為他再也爬不起來了呢,鬼門關走了一遭後,居然又活了。
”
楚絮心裡有種說不清的不舒服,這種感覺實在是不好。
“我們都要當心點這個人。
”
施麗姝聽進去了她的話,“童家現在落魄得不成樣子,落水狗是很容易咬人的。
”
楚絮回到了蔣修知的身邊,用力挽住他的手臂。
“聊完了?
”蔣修知将右手攤開,送到楚絮的面前,掌心裡放着一顆星空棒棒糖。
“剛才在台上拿的。
”
楚絮後背處陰森森的,回頭看了眼,卻什麼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