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麼怎麼開車的！”
車上的司機被吓了一大跳，哆哆嗦嗦下來，“對不起……我，我沒看見，他出來太快了，我……”
蔣修知攙扶着蕭子翟，讓他坐起來，“沒事吧？”
蕭子翟頭上有血，鼻子也摔破了，兩個手掌更是被磨得掉了皮。
他用袖子擦着臉上的血，從地上爬了起來，沖着那名司機道：“我沒事，好着呢，你要走趕緊走。”
司機将信将疑，“不是，要不去醫院檢查看看？這萬一有事……”
“你不想走是嗎？那幹脆把我往裡一送，燒完了再出來。”
“！”司機被吓得不輕，今天出門沒看黃曆，要麼是見鬼了，要麼就是碰到神經病了。
“是你說不用去醫院的……”
他趕緊坐回車内，踩了油門後一溜煙跑了。
蕭子翟鼻子裡還在不停冒血，他就這麼由着它，蔣修知在他肩上推了一把。“是不是不想活了？”
“哪有這麼誇張，就是沒看清路。”
“我以為你想跟着宋雯一起去死。”
蕭子翟笑了聲，還在嘴硬，“我為了一個女人要死要活？你以為我是你嗎？不就是個女人？我之前壓根沒把她放在心上過。”
“既然這樣，你就給我打起精神來。”
蕭子翟白色的襯衣上沾滿豔紅的血，“我精神好着呢，現在走出去能打死一頭牛。”
蔣修知真想帶他去精神病院看看，“回去好好休息吧，這邊就交給我們。”
“蔣修知，你說宋雯的孩子要是生下來，我是不是就比你厲害了？比你早當爹啊。”
蔣修知拽着蕭子翟的手臂，往停車場的方向走。
“你幹什麼，松手。”
“我帶你去醫院看看，是不是撞壞腦子了。”
蕭子翟甩開他的鉗制，“我好着呢，比任何時候都清醒，也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蔣修知有些猶豫地看着他，“楚絮有些話，你不用全聽進去，也别太放在心上。”
蕭子翟雙手捂着臉，眼淚夾雜着鮮血，他使勁地擦着，整張臉弄得一片紅，“她說的就是宋雯的意思，我知道。”
楚絮這招真是夠狠的，這是要一輩子将蕭子翟束縛在那張心網當中。
“你回去吧，去忙你的。”蕭子翟推着蔣修知的肩膀，又覺得挺諷刺。“她的後事，到頭來還是需要你來幫忙……”
“你别說這些有的沒的，我是替楚絮在這忙。”
“你也知道的，我不能在這待着，我受不了……”
蔣修知抱了抱自家的兄弟，“我讓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開車。”
蕭子翟沒讓任何人跟着，開了車就走了，他也沒回悅景水灣，現在童家和蕭家的人都在找他，他一個都不想見。
深夜。
楚絮坐在床上，蔣修知就在對面的沙發上看着她。
她視線掃去，見他還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這麼看着我幹什麼？”
“黑眼圈都出來了，睡會吧。”
“你也累了，怎麼不睡。”
蔣修知在眉宇間掐了兩下，“我看着你。”
“我不是小孩子，你怕我想不開？”
蔣修知聞言，臉上還真有些緊張之色，“楚絮……我知道我以前很混，做了許多不好的事。你要是對我還有怨言，你一定要說出來，别悶在心裡。”
“你不會是怕我從這樓上跳下去吧？”
“你别這麼說。”他是真怕。
“蔣修知，我很惜命的，你放心吧。”
隻是難免會想到宋雯，楚絮難受得又想哭，蔣修知忙走上前來。
“别哭啊。”他伸手想給楚絮擦眼淚。
“有點忍不住，總會想着。”楚絮深吸口氣，胡亂地擦了幾下。“不過慢慢會好的，放心。”
蔣修知不會安慰人，楚絮抽泣了幾聲，“我好餓。”
“餓？”
餓是好事啊，蔣修知起身找手機，“我讓人送吃的過來。”
“不行，太慢了，我現在就想吃。”
“那我去給你做。”
他急忙往外走去，家裡沒菜，但楚絮囤了不少垃圾食品。泡面和自熱火鍋加起來有一箱子。
蔣修知在廚房燒水，泡面剛放下去，他就急急忙忙往房間裡面沖。
他腳步太快，差點摔進去，一看楚絮好好地坐在床上，他這才松口氣。
楚絮睜着紅腫的眼睛看他，“怎麼了？”
“沒事……一會就能吃了。”
“好。”
蔣修知出去沒一會，就在外面喊了她兩聲。
楚絮走進餐廳，看到蔣修知捧了一個大碗出來，碗裡面鋪了一層的配菜。兩個雞蛋加培根、香腸，還有楚絮減肥吃的牛肉，也被他煮了，一起丢在裡面。
“你這是什麼？滿漢全席嗎？”
“泡面的最豪華版。”
楚絮用筷子撥開上面的菜，果然看到了下頭的面條。
“我可能吃不掉這麼多。”
“你吃不掉，我吃。”
“那你再拿個碗吧，我分你一半。”
蔣修知手搭在楚絮的肩膀上，“不用了，你先吃。”
她這幾天幾乎沒怎麼進食，楚絮其實還是吃不下，但她逼着自己一口口往裡咽。
她可不能就這麼垮了，“雯雯說她住在蕭家安排的地方，她的東西都在那呢，你明天能陪我去一趟嗎？”
“好。”
“蔣修知，你怎麼這麼好？”
楚絮說着，扭過頭看他，蔣修知不知道她是真的在誇他，還是在嘲諷他。畢竟他習慣了楚絮陰陽怪氣地同他說話。
蔣修知試探着開口，“我是不是哪裡做錯了？是因為蕭子翟嗎？我跟他畢竟是朋友……”
“我是真的誇你，你就是挺好的。”
蔣修知還是覺得心裡挺不安的，畢竟事關曾彭澤的那些帳，楚絮不可能不記着。
“蕭子翟今天出門被車撞了，撞得挺嚴重。”蔣修知料定，楚絮是因為他送了下蕭子翟而生氣了吧？
“好好地提起他做什麼？晦氣。”
蔣修知盯着楚絮手邊的那碗面，“那你趕緊吃。”
她一口口将食物塞入嘴中，蔣修知怕她難受，就用手在她背後一下下拍着，像是對待個小孩子一樣有耐心。
“如果蕭子翟也能和你一樣，對雯雯好，她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我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