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咯噔下,手腳瞬間跟着發涼。
淩呈羨坐在車内正在翻找記錄,可那一時間段的已經被删除幹淨了。
相機男彎腰看向淩呈羨,他還坐在那裡,一遍遍地重複着翻看的動作,似乎非要把那段錄像給翻出來不可。
“四少?
”
淩呈羨唇瓣緊抿,周身氣勢駭然,男人喊了一聲後不敢再去打擾他。
司岩也下了車,走到了車旁,他看到淩呈羨長腿一邁,從車内出來。
“誰動過裡面的記錄?
”他視線直直落到任苒的身上。
任苒沒有避閃,“我。
”
淩呈羨沖司岩使個眼色,“去解決掉。
”
“是。
”司岩将拿着相機的男人帶到了旁邊,淩呈羨手掌朝敞開的車門上摸去,“挺好啊,讓他上了你的車,在車裡做什麼呢?
噢——”
淩呈羨将最後的尾音拉長,“怪不得要去洗車,究竟是要洗掉什麼呢?
”
“那人是不是拍到了我?
”
淩呈羨繞過兩人中間隔着的車子,走到了任苒的身旁,“想不想看看自己上鏡有多美?
”
“可以。
”
淩呈羨真是被氣得,一口血差點噴出去。
“好。
”
他朝司岩招招手,“把相機拿過來。
”
“是。
”
但條件還未談妥,男人明顯不肯松手,緊緊抱着相機,目露戒備。
司岩就瞧不得他這副模樣,“答應你的錢一分不會少,四少脾氣不好,你要把他惹惱了小心錢财兩空。
”
他說完強勢的将相機搶了過去,司岩走到淩呈羨身邊,他示意司岩将東西直接給任苒。
她翻看了好幾張照片,有些場景要麼是沒拍,要麼就是删掉了,留下的幾張為的就是将她的‘罪名’定死。
怪不得淩呈羨的臉色成了那樣,任苒不需要多麼仔細看,也能發現霍禦銘前後穿的褲子是不一樣的。
“他受傷了,我給他在車上處理了下。
”
“是嗎,傷哪了?
”
任苒這下知道删掉行車記錄儀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但霍禦銘傷成那樣都不肯去醫院,就說明他受傷的事不能讓别人知道。
“我要真想跟他有點什麼,至于那麼迫不及待地在車上嗎?
”
淩呈羨将相機拿了回去,掏出手機将裡面的照片一張張拍下來,“這可說不準,霍禦銘之前用視頻要挾你的事,你倒是忘了。
”
“那你去問洗車店吧,要不是車上沾了那麼多血,我也不可能把車送去清洗。
”
淩呈羨将相機放在引擎蓋上,他快步朝着後備箱走去,裡面放了一根甩棍,站在不遠處的男人見狀,三兩步跑了過去。
“四少,别——”
淩呈羨掄起手臂,第一棍就狠狠砸中了相機,男人被司岩的手臂給擋着,喊的那叫一個凄慘,“我的相機,我的寶貝!
四少手下留情,我保證删除!
”
司岩耳朵都快被刺聾了,“喊什麼,這個錢一并算進去。
”
“這不是錢的事,這是我前女友送的……”
淩呈羨幹脆地落棍,有好幾下砸在了引擎蓋上,白色的車漆飛崩開,三兩下過後,那個相機就徹底報廢了。
淩呈羨突然揚手,将甩棍對準了男人,“有沒有備份?
”
“沒沒沒,絕對沒有。
”
淩呈羨一棍子打在那個廢相機上,“最好沒有,不然你腦袋的下場就跟它一樣。
”
男人吓得瞪了瞪雙眼,也不敢再吱聲了。
淩呈羨轉身看了眼任苒,他眸子内的光透着冷意,但終究被情緒給壓着,“上樓。
”
任苒回頭睇了眼那個男人,他今天拍過她的照片,也知道這個女人現實中遠遠要比定格住的畫面美多了,隻不過她這會眼神兇而逼人,看得他如芒在背。
她不是明星,可私生活卻遭人這樣窺探,他們為了一己私欲這般不顧她人,早已不配為人。
司機将霍禦銘先送回了他的住處,林中富也下了車,“我去看看涵雙。
”
林涵雙自從懷孕後就很少出門,看到林中富過來,自然是要纏着撒嬌一番。
霍禦銘還有公事要處理,先上了樓。
林中富這才有機會囑咐女兒兩句,“涵雙,你一會注意看看禦銘的腿有沒有受傷。
”
“他的腿怎麼了?
”
“這孩子太拼命了,什麼事都要親力親為,受了傷也不說,你要是發現他的腿上有傷,一定要告訴我。
”林中富拍拍林涵雙的手背,“不要被他察覺到,知道嗎?
”
“爸,你又懷疑禦銘了是不是?
”
林中富看了眼四周,“我給你安排的傭人呢?
那兩個都是自己人……”
“你放心吧,跟他最親近的人就是我了,我一會會留意的。
”
“别做的太明顯,知道嗎?
”
林涵雙答應下來,送走了林中富後,這才上樓。
她推開卧室的門進去,卻看到霍禦銘就坐在床沿處,換了一身睡袍,腿上的繃帶被解開後,傷口也顯露了出來。
“禦銘,你這是怎麼了?
”
霍禦銘自己上了藥,但這樣也不是辦法,明天必須甩開林中富的眼線去醫院處理才行。
“爸說家裡遭了賊,是嗎?
”
林涵雙坐到他身邊,想要幫忙,“你怎麼把腿傷成這樣啊?
”
“他說那個賊傷了腿,所以,你說那賊會不會就是我?
”
林涵雙一怔,慌忙拿過了旁邊的繃帶,“你胡說什麼呢?
”
“涵雙,如果我沒有跟你在一起,我就不會因為不小心把腿傷了,卻連個醫院都不敢去。
爸從未相信過我,你呢,你恐怕也是。
”
“不,”林涵雙焦急地将繃帶給霍禦銘纏上,“我相信你,你也别怪爸,他向來這樣,有時候連我媽都要防備。
”
晚上,林涵雙眼見霍禦銘休息了,這才蹑手蹑腳地出去打了電話。
“爸,我看過了,禦銘腿上哪有傷啊,活蹦亂跳地好着呢。
”
林中富聽了,一顆心這才完全落定。
清上園。
任苒踩着台階一步步往上走,走到了卧室門口,淩呈羨率先進去,任苒往裡走了幾步,卻看到男人轉身将門關上,又将門給反鎖了。
她站在一簇燈光底下,臉色隐隐有些不安,“你要幹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