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琰在邊上看熱鬧,他聽了這話都忍不住要多看任苒兩眼,多狠啊,多毒啊,多爽啊。
淩呈羨五官猙獰開,握着打火機的手掌慢慢收攏。
司岩走上前兩步,“别說了。
”
“所以,以後别再來糾纏我。
”
光滑的打火機邊緣緊抵着淩呈羨的手心,呼吸被絲絲縷縷地撕扯着,淩呈羨眼簾輕閉,陡然啟音,“把人給我丢下去。
”
任苒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有人拿了個麻袋套在了沈琰的腦袋上。
那個麻袋從上套到下,最後他們将沈琰放倒在地,将他的腿也塞了進去,任苒臉上被風刮着,凍得有些麻木。
“住手。
”她即便表現得這樣鎮定,但嗓音還在顫抖。
在淩呈羨眼裡,沈琰就是罪魁禍首,他幾乎是把任苒毀了,這樣的人還要留着做什麼?
任苒沖過去,想要翻越欄杆,淩呈羨起身拉住她。
任苒一個用力将他甩開,那兩個保镖居然真的彎腰要将腳邊的麻袋擡起來,任苒急得大喊道,“跟他沒關系,是我自己手上有傷,我救柴萍時接觸到了她的血,她是艾滋病患者……”
淩呈羨站在邊上,那張冷漠的臉卻是不為所動。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說的話?
”
“不信,你就讓司岩去查,她之所以要自殺,就是因為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
司岩朝兩個保镖遞個眼色,讓他們暫時别動手。
沈琰躺在麻袋裡鎮定的吓人,一般人要遇到這種情況,早就吓得魂飛魄散或者哀嚎喊叫了,可他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司岩忍不住朝腳邊的麻袋多看了兩眼。
淩呈羨并沒有下令放人,“他給你吃了什麼迷藥,讓你這樣護着他?
”
“四少除了會仗勢欺人以外,還會做什麼?
你不會就因為我把你丢在半路,所以才蓄意報複吧?
淩呈羨居高盯着任苒的小臉,可即便離得這麼近,他還是一點都看不透她。
“你跟我分開後沒有回家,你去了哪?
”
“你連這種事都要管?
”
“任苒,在你心裡,是不是比我重要的人太多了?
”
她擡起腿想要跨過欄杆,淩呈羨再度握住她的手臂,“我原本以為隻要等一等,或者給你一點時間,你是肯回來的,但我現在才發現沒用,而且我也等不起。
任苒,你要麼今晚跟我回去,要麼我把他丢下去。
”
“丢啊!
”一句話沒有說過的沈琰突然揚了聲。
“把我丢下去。
”
淩呈羨如黑曜石般的眸子内卻淬滿了殘忍。
“把袋口紮緊了,我就不信他能死裡逃生!
”
“淩呈羨,你變态吧!
”任苒好不容易回來,不是送給他牽着鼻子走的,“原來你所謂的喜歡是這樣的,逼迫、威脅,強取豪奪,是嗎?
”
“是,如果别的都沒用,那就隻能這樣。
”
任苒嘴角咧開,伸手在淩呈羨的胸口上點了幾下。
“我現在是高危人群,你把我帶回去幹什麼?
要我嗎?
你敢要嗎?
”
淩呈羨被她推得往後站了步,任苒窮追不舍、步步緊逼。
“如果不是為了跟你上床,你讓我回去做什麼?
”
淩呈羨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是,我不在乎,我把你帶回去就是想要了你。
”
“對對對,四少當然不在乎,你萬花叢中過,說不定早就也沾上了那些病,對吧?
”
淩呈羨的臉色已經難看到極點,“任苒,你知道如果阻斷藥沒用的話,對你來說意味着什麼嗎?
”
“我是醫生,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任苒輕描淡寫地說着話,嘴角甚至還有上揚的弧度。
“如果我被傳染了,也挺好的,我相信到時候你會離我遠遠的,我再也不用受你的騷擾,特别特别好。
”
司岩從外面一圈站了回來,“你又何必故意激怒四少呢?
”
“我這不是故意激怒,我說的是事實,”任苒口氣中裝滿了嘲諷。
“司岩,如果有個人這樣霸道地擠進你的生活,隻要不順他的心,就喊打喊殺,你受得了?
”
淩呈羨坐在了旁邊的欄杆上,任苒語氣很硬。
“還不放人嗎?
”
“不放。
”那兩個字是從淩呈羨的口齒間磨出來的,“今晚你隻有兩個選擇,要麼你就帶個死人回去。
”
淩呈羨形容不出他看到藥瓶時的那種心情,任苒和沈琰住在一起,不論這個藥是誰吃的,在淩呈羨看來都是緻命的。
幸好任苒方才坦白了,他也相信她說的話,要不然他不止會将沈琰丢下去,還會在他被丢之前一刀刀将他淩遲了。
任苒往後退了幾大步,“是不是隻要我跟你回去,你就不會再找他的麻煩?
”
“當然。
”淩呈羨的心懸着,就等任苒給他一個最好的結果。
可任苒沒有給他想要的答案,卻是快步往前跑去,她跳一下越過了木質的欄杆,司岩離她最近,想要伸手拉住她,但還是差了那麼一點。
她跑到那塊巨大的石頭上,這麼多年了,這一處景毫無變化,石塊四周沒有遮攔,哪怕腳底一個打滑都能掉下去。
“任苒,你幹什麼!
”淩呈羨的說話聲有些失控,那塊石頭就這麼大,如今站了好幾個人在上面,他生怕任苒有個閃失。
保镖攔住任苒,想要拉她,她往旁邊挪了幾步。
淩呈羨恨不得也跨過去,任苒站到石頭邊緣處,往底下看了眼。
“淩呈羨,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
”
“你敢。
”
任苒腿有些發軟,她已經回憶不起來當初自己為什麼敢毫不猶豫的往下跳,這兒好高、好冷,摔下去時被刮傷的傷口現在還留在她身上。
頰側的碎發被風拂開,遮掉了任苒眼裡的恐懼。
“你要麼放了他,要麼看着我我跳下去,你選吧。
”
淩呈羨這會像是被人用刀架在了脖子上,他神色牽動下。
“你隻要敢跳,我就把他一起丢下去。
”
“好啊,謝謝你成全了。
”任苒扭頭盯着山腳下看,那兩個保镖根本不敢上前,她當然也不想死,隻是賭一賭罷了,她賭淩呈羨一定會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