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醉了酒,即便這會清醒,眼神也帶着幾許迷離。
童以绮被他用這樣的眼神瞧着,心裡有些酥麻,可是拒絕蔣修知太多次了,欲擒故縱這把戲越玩就越上瘾。
她如果這時候同意,蔣修知肯定會留下來吧?
童以绮神色間有了猶豫……
“走吧,”蔣修知卻是催促了聲,他看眼腕表,都快淩晨了。
“你也不想被人拍到,說你跟我單獨過夜吧?
”
“修知……”
蔣修知快步走到卧室門口,童以绮望着男人打開房門的修長背影。
如果換了楚絮,她肯定會上前一把将他抱住吧?
再用她的狐媚術将他留在這,可童以绮跟這些女人不一樣。
她跟着蔣修知來到玄關前,他的兩隻鞋淩亂地踢倒在鞋櫃旁邊,蔣修知擡腿換上。
他看到童以绮走過來,蔣修知彎腰提了她的鞋,放到她腳邊。
衆多女人中,蔣修知對她肯定是最在意、最有耐心的。
童以绮換好了鞋,蔣修知直起身準備開門,她手摸向耳朵,将一縷垂下來的卷發往耳後夾。
蔣修知沒有注意到童以绮這個動作,推了門徑自出去。
童以绮輕怔住,她的耳垂到這會都是腫着的。
楚絮知道蔣修知這晚不會回來,所以睡得很踏實,做了一個長長的美夢。
直到她被一陣重力給壓醒,楚絮身上就跟頂了座大山似的。
卧室内漆黑不見人影,楚絮看不清楚對方的臉,蔣修知整個人都壓着她,而不單單是擱着一條胳膊或者一條腿。
“好重。
”
她呢喃聲。
“你下來。
”
“你挺厲害,丢下我自己跑了。
”
楚絮睡眼惺忪看向窗外,“你怎麼回來了?
”
“這難道是你的家嗎?
”
她打個哈欠,想把蔣修知推下去,“又不是我把你丢下的,蕭子翟打電話叫了别人來,死活不讓我跟着,讓我别壞了你的好事,我還能死皮賴臉跟你們去酒店觀摩嗎?
”
“什麼玩意?
”蔣修知雖然清醒了,但腦袋的反應還是慢一拍,“你别給自己找借口。
”
“你要不信,你去問你朋友。
”
蔣修知記得很清楚,斷片之前确實是跟蕭子翟他們一起的。
他從楚絮身上翻下去,摸出手機打給蕭子翟,楚絮好意提醒他一句,“你看看現在幾點了,别人都睡了。
”
蔣修知才不管這些。
他現在精神足了,所有人都得陪着他。
可他找不到蕭子翟,連續幾個電話都沒人接。
蔣修知換個号碼繼續打,響了許久,那邊才傳來一陣怒罵,“誰啊,大半夜的讓不讓人睡覺!
”
“是我。
”
蕭子翟恍神了幾秒,“蔣少?
”
“打你電話不接,找死啊?
”
“大爺,現在都快一點了,我睡覺啊。
”
蔣修知開門見山問他,“你跟童以绮把我送回去的?
”
“對啊,還是我背着你的,可重了。
”
蔣修知敲了下腦袋,“她為什麼會過來?
”
“問你啊,酒喝多了就喊人家名字,”蕭子翟生怕蔣修知怪罪,反正他喝醉了,記不起當時的情景,他就往誇張了說,“你說你想她,想的渾身難受,隻想見她,那我作為你的兄弟,肯定要滿足你……”
“不可能!
”蔣修知很有自知,這種話就算打死他都不會說出來的。
“當時我們都在場,我還能瞎說嗎?
”
蕭子翟聽到蔣修知問了旁邊人一句。
“真的?
”
“是,你親口說的。
”
蕭子翟一聽,說話聲好像是楚絮的,“不對啊,你在哪呢?
跟誰在一起呢?
”
蔣修知一語未發,将電話掐斷了。
蕭子翟的瞌睡蟲被徹底趕跑,打算要和蔣修知好好告狀,讓他知道童以绮受了多少委屈。
“我跟你說,蔣少,那個楚絮無法無天……”
“嘟——”
蕭子翟看眼話筒,趕忙回撥過去。
蔣修知不想跟他講話了,就把手機調成靜音放向床頭櫃。
“頭暈,好困。
”
蔣修知往床上一躺,自動離開楚絮挺遠,靠着床邊邊睡了。
他睜着眼,反複思忖着蕭子翟所說的話。
不可能吧,這種肉麻惡心的話,就算蔣修知心裡真這麼想,他也說不出來。
難道人喝醉酒以後,會變成陌生的魔鬼?
第二天早上,蔣修知睡醒睜眼,看到手機上有十幾個未接來電,都是蕭子翟打的。
他能有什麼要緊事?
蔣修知回撥過去,蕭子翟又是睡得模模糊糊。
“爺,你就不能讓我睡個好覺嗎?
”
“這一串未接電話難道不是你打的嗎?
”
楚絮躺在大床内,睡意全無,料定蕭子翟肯定要将昨晚的事告訴蔣修知。
果然,電話那頭的男人揚了下嗓音,“你還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吧?
我跟你說,以绮可被欺負慘了。
”
“被欺負?
”蔣修知扭動下脖子,渾身酸脹難受,他不以為意地問道。
“被誰?
”
“你養着的那個女人呗。
”
“不至于,”蔣修知挺不相信的,“當時你們不都在場嗎?
”
“我們能頂個屁用啊?
你天天跟她一起睡,不知道她有多厲害嗎?
争風吃醋那是一把好手啊。
”
蔣修知的臉色越漸往下沉,他開了免提,将手機放到床上。
楚絮背對他躺着,肯定是醒了,蔣修知手上有些難受,一看是戴着的尾戒沒有摘。
蕭子翟迫不及待講起昨晚的事,“電話呢,是我給以绮打的,人家也挺通情達理不是,聽說你喝醉了,擔心你,着急趕過來了。
”
楚絮咬着手背,這人說話,就不能直截了當嗎?
還要一大串鋪墊。
“沒想到你那個女人啊,看到以绮來,不得了了,簡直跟瘋了似的,沖上去就扭打,我們都看得驚呆了。
”
果然,從他嘴裡說出來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挺會省略部分精彩環節。
“扭打?
”
蔣修知實在沒法将這個詞,同兩個漂亮的女人聯系在一起。
“可不是,以绮嬌滴滴的一個大小姐,哪是那個鄉野村婦的對手,很吃虧呢。
”
他才是鄉野村夫,他全家都是。
楚絮繃緊後背,仿佛能聽見空氣結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