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苒腳步停頓在門口,淩呈羨走到床邊,脫了鞋子躺上去。
任苒的臉色有些難看起來,淩呈羨閉着眼睛沖她開口,“不是有事要跟我說嗎?
”
“你這樣躺着,好像不好吧?
”
“現在是你要跟我彙報,你還這麼挑?
”淩呈羨随手扯過旁邊的薄被,“你不想說就算了。
”
“行,我說。
”任苒将事先準備好的文件拿出來,卧室内浸染着特有的清香,她将項目研究的重點和進展說了一遍,淩呈羨卻是慢悠悠打斷她的話,“你隔那麼遠講話,我怎麼聽得見?
”
“淩先生,我過來是因為工作,我也不是你手底下的人,更不指着你的一口飯。
”
淩呈羨眼簾動了下,眼神冷冷地瞥過去,“我隻是說我聽不見而已,你要覺得我這兒的飯不好吃,你也可以走。
”
任苒上前幾步,文件最後的落款處是空的,她從包裡找出筆,“請簽字。
”
“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名字要怎麼簽?
”淩呈羨坐起身,後背貼着床頭,一條腿屈起來。
任苒太清楚淩呈羨的心思了,“你不就是想跟我搞點暧昧出來嗎?
我不信你不知道今天過來的是我,說不定院長那邊也是你安排的。
你故意讓我在外面等……”
淩呈羨打斷了她的話,“我要跟你搞點暧昧?
任苒,你是有多自戀啊?
”
“難道不是嗎?
”任苒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你喜歡我,這都是你自己說的,淩呈羨,我懂你現在的處境。
夏小姐應該不是你的真愛吧,畢竟她除了家境比我好點,身高長相樣樣沒有我好,你是個不折不扣看臉的生物。
你享受着她追捧你,同時也放不下我,是不是?
”
任苒平時做事相當謹慎,就算真有那自戀的心,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膽地說出來。
淩呈羨懷疑她不是吃錯藥了,就是有别的目的。
他偏不如她的願,幹脆順着她的話往下說。
“你真聰明,你怎麼把我心裡的想法全部說出來了?
我是看不上夏勻頌,她長得不如你,身材更沒有你火辣,我就是要跟你搞暧昧。
你看,我借着工作把你弄到身邊來,有事沒事逗弄一下,多好玩?
你現在看穿我的目的了,門就在那邊,我也不攔着你了。
”
任苒氣得胸口起伏起來,淩呈羨伸手朝她胸前的方向指了指。
“當心氣炸掉,胸一縮可就不好看了。
”
淩呈羨見她不說話,接着又說道,“想把我激怒了,字随便一簽就放你走嗎?
任苒你放心,你也别跟我整這麼多花花心思,我對你早沒了那份念想,别人在我這是怎樣的,你就是怎樣的。
我不會無緣無故為難你。
”
任苒聽到這,神色還是沒有松懈下去,“我相信四少說話算話,我特别相信你的為人。
”
“你說你這嘴臉,跟誰學的?
”淩呈羨下了床,走到旁邊穿上了屋内的拖鞋,“有時候自信也要有個度,現在年輕貌美的女孩太多了,而且一個個多幹淨,哪點不比你強?
”
任苒臉上毫無波瀾,淩呈羨走到床頭櫃跟前,拿起桌上的座機,按了下數字鍵。
“進來。
”
任苒以為他要喊人進來将她丢出去,她走過去将文件放到他手邊。
“你看完了再簽字,也行。
”
秘書推開了辦公室的門,走進去沒看到淩呈羨的身影,她徑自來到卧室門口。
“淩先生。
”
淩呈羨朝床沿一坐,沖着秘書招招手,“過來。
”
女秘書踩着細長的高跟鞋往裡走,經過任苒身邊時,神色不明地朝她看眼。
淩呈羨眼角輕挑,潭底傾瀉出來的笑變得暧昧不清,這跟秘書眼裡的他大有不同。
“在這上班多少時間了?
”
“半年。
”
“多大了?
”
“二十四。
”
淩呈羨點下頭,“真年輕。
”
他視線掃了眼任苒,很快又落回到秘書的臉上,“這女人說我看中她了,想跟她暧昧不清,你覺得有可能嗎?
”
秘書有些吃驚地開口道,“淩先生,需要我把她趕出去嗎?
”
“不需要不需要,”淩呈羨側着俊臉看向自己的秘書,“我挺好奇的啊,你看你年輕貌美有資本,你怎麼就沒想過走捷徑呢?
”
“淩先生說笑了,女人最靠得住的還是自己,通過别人上位這種事,我可不做。
”
淩呈羨很是贊同地點點頭,“你也不用趕她出去了,畢竟每個人的想法都不同,她喜歡走捷徑,誰都攔不住。
”
秘書再次望向任苒的眼裡有了幾許鄙夷,淩呈羨揮下手,秘書瞪了眼任苒就出去了。
“四少,我早就是金剛不壞之身了,你以為這麼幾句話就能讓我覺得難堪嗎?
”她早就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了。
淩呈羨覺得他和任苒已經陷入了死局,不管他怎麼刺激,他都紮痛不了她的心。
可是她不痛,他就難受,他就心痛。
他非要看她死去活來才行。
“任苒,你說我們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
任苒聽着淩呈羨的語氣似乎軟了下去,“淩呈羨,現在究竟是我不肯放過你,還是你不肯放過我?
”
淩呈羨輕嘲出聲,“很多事已經超出了我們的掌控,就像今天的事,我事先并不知道醫院派過來的人是你。
那你呢?
我如果沒猜錯的話,院方應該會讓你簽什麼不得中途退出的協議吧?
”
任苒心裡微微一沉,這一點淩呈羨還真沒說錯,她同意之後立馬就簽了一份協議。
淩呈羨身體往後倒去,躺在了那張大床上,“現在明白了嗎?
”
“明白了。
”
“所以,我不用精心安排,以後自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幫我把你送到我身邊來。
因為他們有求于我,因為他們想要巴結我,就一定會投其所好。
隻要我對你表現出一點的興趣來,那些人甚至還可以将你送到我的床上,你信不信?
”
淩呈羨說到最後,不由笑出聲來,“任苒,你是不是覺得很無奈,也很無力?
”
“你想多了,”任苒走到床頭櫃跟前,拿了那份文件就要走。
“大不了我辭職,我不幹了,反正我名聲這麼臭,我無所謂,我回去讓男人養着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