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苒跑回去拍了兩下門闆,“開門!
”
“苒苒?
”一聽到身後的聲音,任苒骨子裡的涼意在往上蹿。
任苒轉過身望去,這兒哪有什麼暈厥的病人,隻有獨自在泡溫泉的霍禦銘。
細思極恐這四個字放到現在來說,是最貼切的。
“你怎麼會在這?
”
霍禦銘從溫泉内起身,他就穿了條泳褲,精壯的身材一覽無遺,任苒這時候也沒好看到哪裡去,她渾身濕透,泳衣根本包裹不住她修長的腿和胸前若隐若現的春光。
最要命的是這兒除了他們之外,沒有别人了。
霍禦銘拿起旁邊的浴袍披到身上,“我每個月會過來幾次。
”
“林小姐來了嗎?
”
“沒有。
”
那就不是要讓林涵雙來捉他們的奸。
任苒再一想,完蛋了,恐怕淩呈羨也在這兒。
她環顧下四周,出口隻有一個,如今她和霍禦銘這副樣子被堵在了這,就算是多長一百張嘴也說不清。
如果說在匣浜村的事還能說是巧合,那麼現在呢?
這一幕要是被淩呈羨看見了,真會扒了他們兩人的皮。
任苒趕緊給陸曉娟打電話,但顯示在通話中,看來那通電話還沒結束。
“怎麼了?
”
“你看不出來嗎?
馬上就會有人到這兒來,我那麼想跟你撇清關系,可就是撇不開,為什麼?
”任苒心急如焚,偏偏這種事又避免不了,她不可能無時無刻提防着别人的算計。
霍禦銘拿了手機,給酒店的負責人打電話。
淩呈羨順着照片上的指引找過去,幾個湯池都連在一起,他一路往前,進入了林子深處。
先前的那名服務員看到他的身影,她放輕腳步來到門口,悄無聲息的将外面的鎖打開。
淩呈羨走了過來,服務員迎上前幾步,“先生不好意思,這個湯池不對外開放。
”
“什麼叫不對外開放?
”
“這……這兒已經被人包了。
”
淩呈羨的目光順着望過去,落到了那扇緊閉的門上,“誰敢在我面前提‘包’這個字?
我倒要看看是誰。
”
任苒站在裡面,隔着那麼近的距離,她剛才就已經聽到了淩呈羨的聲音。
服務員似乎想攔着淩呈羨,男人伸手将她推開,他快步走到門口,手放在了門把上。
任苒垂在身側的手掌緊攥,眼看着門被拉開一道縫,似乎是猶豫了下後,淩呈羨一把用盡全力。
屋内的熱撲面而來,緊接着一隻手伸過來,在他還未來得及反應之前,捂住了淩呈羨的眼睛。
任苒踮起腳尖,将薄唇貼上去,男人身形微僵,手掌握住了任苒的手腕。
她唇瓣有些顫抖,那是緊張所緻,淩呈羨想要将她的手拉開,任苒嘴唇從他嘴上移開,“我們回去再說好不好?
”
“說什麼?
”淩呈羨炙熱的呼吸打在任苒嘴角邊,她手掌緊捂着他的雙眼不松開,“有些事我應該跟你解釋的,但我怕說不清楚,我們回去再說好嗎?
”
門外,那個服務員早就逃得無影無蹤了。
淩呈羨唇角處的弧度緊繃,齒尖輕磨,蹦出了一個字。
“好。
”
任苒忙拉過他的手臂,讓他轉身,淩呈羨跟她走出去兩步後,卻猛然間甩開了任苒的手,她那點力道哪裡能拉扯得住他,淩呈羨再度轉身往前沖去,眼角餘光裡已經看到了坐在裡面的霍禦銘。
“淩呈羨!
”任苒快步追過去,但已經來不及了。
霍禦銘站了起來,淩呈羨沖過去就是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霍禦銘當然也不會讓步,隻是湯池邊上都是水,霍禦銘揮手間動作太大,腳底一個打滑,摔下去的時候将淩呈羨也拉上了。
任苒焦急地在湯池邊上走來走去,“你們别打了,好好說行不行啊!
”
兩人顯然聽不進去她的話,霍禦銘上次車禍的傷口還未完全見好,他抹了把臉上的水,沖着站在那裡的任苒冷笑說道,“這就是你找的老公,你眼瞎了麼?
還說他會相信你,最後不還是一點解釋的時間都沒有給你?
”
任苒眉頭緊擰,她從未跟霍禦銘說起這番話,淩呈羨目光朝她睇了眼,眼神陰森的吓人。
“所以啊,我就說有什麼好解釋的,任苒,你以為你在他眼裡算個什麼玩意?
充其量就是個免費的床伴,高興的時候撩撥下你,不高興的時候你混的還不如他外面的一個野女人!
”
霍禦銘說話是真難聽,一字一語就這麼砸在任苒的臉上,毫不留情面。
淩呈羨沖過去又給了他一拳,霍禦銘手掌抵着嘴角處,淩呈羨手指朝他虛空點了點後轉身往回走。
任苒攥緊手機,事情鬧成了這樣,她也沒必要再說什麼了,她快步走了出去,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跟得越來越緊,淩呈羨渾身濕透,出門的時候連外套都沒穿。
這會單薄的白襯衫緊貼在身上,寬肩窄臀被勾勒的恰到好處,發絲淩亂的耷拉在飽滿的額前,此時的男人猶如一頭最危險的野獸,他三兩步追上了任苒,将她拉到跟前。
“你再跑?
”
任苒身上原本也是濕的,隻是到了戶外,被風一吹冷得瑟瑟發抖,“松開。
”
“你夠可以的。
”
“我什麼都沒做。
”
“所以呢,被人扯壞了禮服,讓霍禦銘搭手是巧合,他躲在奶奶的房間裡被我撞上,是巧合。
在竹林裡面你和他在一起,又是巧合,現在你們孤男寡女穿着暴露躲在這樣一個地方,你還要跟我說是巧合,是嗎?
”淩呈羨氣勢逼人,幾乎是咬牙切齒。
任苒手腕被他攥得生疼,怎麼掙紮都沒法将手抽出來。
“不是巧合,是有人設計。
”
“那你告訴我,誰設計了你,又是怎麼讓你往裡鑽的?
”
任苒嘴唇蠕動下,其實她的話語很蒼白,對着男人幾乎猩紅的眸子,她覺得她沒有必要跟他解釋。
“淩呈羨,我又沒管你的事,你不說我們隻是名義上的夫妻嗎?
那我的事你是不是也不用管?
你這樣找我興師問罪做什麼?
”
任苒自以為語氣平和,卻沒想到這句話徹徹底底将淩呈羨激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