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是孩子的父親吧?
楚絮知道,這種事不論擺在誰的身上都受不了。
如果摔跤的是她,她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原諒那個罪魁禍首。
“真的對不起。
”
“一句對不起就夠了嗎?
”孫霖霖激動地出聲,眼圈發紅,淚水嘩啦啦往下掉。
“你知不知道這個孩子,對我來說意味着什麼?
”
病房内陽光充足,一束光亮罩在楚絮的面前,她整個人都被包裹在一圈柔軟中。
男人隔着一張病床坐在椅子内,孫霖霖似乎很怕他,“就是她,她害得我流産。
”
“我當初怎麼跟你說的?
”男人語氣不輕不重,孫霖霖卻吓得瑟瑟發抖。
“我一點反應都沒有,要不是因為她,我根本不會摔跤。
”
“但現在,孩子沒了。
”
“都是因為她……”
楚絮看到孫霖霖指着她的手在發抖,男人淡淡地掃了病床上一眼,“你應該知道,我盼這個孩子盼了很久的。
”
“嘉許,我還年輕,等我調養好身體我還能懷孕的,我保證以後好好聽話……”
沈嘉許做了個讓她噤聲的動作。
但孫霖霖還想争取,不想因此就失去最大的靠山。
“我明天就辭職,安心在家,過幾個月我又可以……”
楚絮看到站在沈嘉許旁邊的一名男子走過去,他站定在病床前,揚手狠狠地給了孫霖霖一個巴掌。
畢竟是男人,手勁大,她被扇得偏過臉去,面頰上瞬間浮現出幾個手指印。
楚絮看得呆了,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孫霖霖捂着臉,一個字都不敢說。
沈嘉許像毒蛇一樣的眼神落到了楚絮的身上,“這位小姐,是姓楚吧?
”
她艱難地點下頭。
“是。
”
“我是沈嘉許,跟家中的太太感情不錯,但因為她身體的原因,至今沒有自己的孩子。
孫霖霖懷孕後,我心裡特别高興,但我沒想到楚小姐一個無心之舉,把我的希望全給打破了。
”
他為什麼要跟她講這些話?
楚絮隐約覺得這男人不好惹,“你也說了,是無心之舉,那真的是個意外,我真的真的很抱歉。
”
沈嘉許目光緊鎖住她不放,“如今,她的肚子短時間内懷不了了。
”
“沈先生,我知道我這樣說很不好,但事情已經發生了,孩子的事也要看緣分是不是?
”
“楚小姐說的不錯,是要看緣分。
”
楚絮兩手交握在身前,“我有錯,我不否認,孫霖霖這邊我會盡可能照顧好……”
“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
”
伴随着孫霖霖的嚎叫,還有一陣響亮的巴掌聲。
沈嘉許已經讓她别開口了,可她就是不聽。
孫霖霖被扇得半邊身子都撲了出去,楚絮見她幾乎要栽下床,忙過去攙扶了一把。
孫霖霖不敢說一個字,将她給推開了。
楚絮看到她嘴角挂着血,頭發淩亂地鋪在臉上,這些有錢男人養着的嬌寵,真是一點尊嚴都沒有。
這樣一比較,蔣修知還算是對她可以的了。
“楚小姐賠了一大筆錢,但你應該知道,我要的是人。
”
“可是孩子已經沒了。
”
沈嘉許盯着她的眼神裡透出一種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意,楚絮隻覺雞皮疙瘩在往外冒。
“這也簡單,如果巧的話,立馬就能懷上。
”
楚絮聽完,腳步往後退着,“沈先生這話,我有點聽不懂。
”
“孫霖霖身體大傷,我指望不上她了,既然我的孩子是被楚小姐送走的,你是不是應該賠我一個?
”
楚絮轉身就跑,她快步來到門口,拉着門把用力地旋動。
但是門打不開,她擡手敲了幾下,“救命!
”
站在孫霖霖病床旁的男人過來,一把拎着她的領子,像是老鷹捉小雞般将楚絮丢回了病房内。
“沈先生,我已經有主了。
”
沈嘉許輕挑下眉頭看她,“是嗎?
說說看,興許我還認識。
”
“蔣修知。
”
沈嘉許頗有些吃驚,“原來是蔣少的女人。
”
“您孩子的事,我很抱歉,我希望您能高擡貴手。
”
沈嘉許看着應該有三十歲的樣子,氣質沉穩中透着一種陰狠。
他絕對比蔣修知沉得住氣,這個年紀的男人最是令人捉摸不透,早就煉成一幅刀槍不入的硬心腸。
“可就算是蔣少親自過來了,今天這樁事也過不去。
”
楚絮同沈嘉許對峙着,逃也逃不掉,當着他的面,更加不可能有打電話求救的機會。
“沈先生不覺得荒唐嗎?
我跟您才第一次見面。
”
“我看楚小姐基因應該不錯,個子高挑,皮膚白皙,五官更是端正不用說。
”
楚絮越發覺得難以置信,為什麼在這些人的眼裡,找人生孩子就跟吃飯一樣正常?
跟着沈嘉許的男人應該是他的保镖,他朝着楚絮逼近過去,她想躲,但病房内就這麼點地方,唯一的出口已經被堵死了。
楚絮一個閃身朝窗邊跑,她快速地拉開窗戶,雙手撐在窗台上,不管這是幾樓就要探出身去。
“救命!
”
她的聲音甚至來不及傳出去,就被關在了房間内。
男人一把拉上窗,另一手扯住了楚絮的頭發,漫天的恐懼感猶如驚濤駭浪一樣拍過來,楚絮的頭皮即将被人扯裂。
她被拉到沈嘉許的面前,他擡頭朝她看看,楚絮被他盯得不寒而栗。
他肯定是恨她的,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孩子,卻這麼被摔沒了。
她想掙紮,但後面那人抓着她的頭發,沈嘉許微蹙眉,“不要這麼粗魯。
”
身後的保镖聞言,松了手。
楚絮一刻都不想跟這人待在一起,她剛又要想跑,就被人一巴掌扇在了病床上。
她猝不及防撲向孫霖霖,楚絮眼裡望出去都是模糊的,孫霖霖驚恐地睜着一雙眼睛。
楚絮感覺到自己又被人拉了起來,随後像破麻袋一樣丢出去。
地面堅硬無比,她摔過去時渾身散架開,身體的疼痛越來越強烈,她脊背像是被人硬生生敲斷,她擡頭隻能看到沈嘉許那張冷漠的臉。
這兒畢竟是醫院啊,他就敢這樣胡作非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