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閣下說:你更年期啊!
大年三十這日,首都天氣一如既往的好,着一身羽絨服的沈清走了兩步便一身汗,正要開口同陸景行言語,行至屋檐下的人松開她的掌心,“你先進去。
”
沈清疑惑的眸子落在男人身上,隻聽其繼續開口道,“我抽根煙。
”
“不是戒了?
”沈清問,稍稍疑惑。
“可抽可不抽而已,去吧!
”說着,寬厚大掌落在其發頂揉了揉,還未待沈清進去,男人便動了步子朝一側屋檐下而去。
沈清站在一側望着男人背影,瞳孔微縮,這才是她認識的陸景行,為達目的,可以委屈,可以容忍,不在乎時長時短。
一直以為這男人戒了煙,實則隻是可抽可不抽而已。
如今她已懷孕,隻要不在妻兒面前抽,誰又能說半句不是。
微微轉身,寒風帶起發絲,顯得飄零。
陸景行怎樣沒想到,他一句随口的話語讓沈清想的如此繁瑣。
――江城――
沈風臨收了電話依舊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假山之景,無人知曉他在想什麼,也無人敢問。
中年男人周是散發出來的那種孤寂感焐熱敢上前打擾。
都說五十知天命。
此時的沈風臨隻怕是已然知曉這句話的含義到底在哪兒。
秦用站在身後,不敢上前,遠遠候着,觀察着這個江城首富的一舉一動,以備不時之需。
片刻,沈風臨放在口袋裡的手機響起,男人許是并未聽見,依舊遊離在自己思緒中。
直至多聲之後,站在後側的秦用低聲輕喚了聲;“先生。
”
男人才堪堪回神,伸手拿出手機,見來電顯示,未迷了眼。
“父親,”電話接起,那側客氣話語響起。
沈風臨聞言,端着杯子的手緊了緊,用長輩特有的溫慈問道;“身體好了?
”
“好了,”那側男人答。
随後,翁婿二人淺聊了些許時刻,大多都圍繞沈清出發,陸景行毫不掩飾沈清進來身體不佳事實,甚至說出來時稍稍有些添油加醋,刻意而為之,至于為何,隻有他自己知曉。
“阿幽近來身體如何?
”沈風臨問,這話,他也隻會詢問陸景行,隻因跟沈清說,她必然不會如實回答。
陸景行沉吟了會兒,似是有些難以啟齒,“不大好,夜間失眠多夢,平日裡胃口不好,吃得少,體重稍稍有些跟不上。
”
聞言、沈風臨沉默了,此時的他,很想如同平常翁婿之間的關系一樣,質問陸景行是怎麼照顧人的。
可不行。
他沒那個資格,若論照顧沈清,陸景行顯然比他花了更多時間,他又哪裡有臉面去責問人家?
對于沈清,他依舊停留在六歲之前那個愛哭鬧愛撒嬌愛跟男孩子野的沈清身上,對于後來的她,他不知,不懂。
想關心,卻不知該從何下手。
“今時不同往日,照顧好她,别把身體弄垮了,”繞來繞去,沈風臨就說了如此一句話。
那側,陸景行明顯愣了下,他以為,沈風臨最起碼會質問他一兩句,但沒有,這個男人千言萬語哽在喉間最終隻說了如此一句話。
随後,沈風臨找了借口收了電話,并非不願聽陸景行談及沈清的事情,隻是有時候,太過無能為力。
對現實感到無能為力,對父女之情感到無能為力。
并非不愛,隻是找不到落腳點去愛。
收了電話的男人站在首都總統府長廊下,寒風吹過,帶起了男人微短的發絲,望着手機稍稍有些愣怔,似是沒想到沈風臨會如此幹脆果斷收了電話。
拿着手機久久不能回神。
遠遠望去,這位素來穩重的太子爺竟然站在總統府長廊下發了起呆,這可真是件奇事。
陸景行抽煙了嗎?
沒有。
不過是尋了個借口而已。
男人蹙眉站在冷風下許久才緩緩擡起步子進屋,步伐緩慢,收手停留在手機上按着什麼。
片刻之後,沈風臨手機上收到一通來自陸景行的短信。
“阿幽近來身體不佳,不宜長途颠簸,然新年将至,不能在父親身旁盡兒女之孝,實乃歉意,方才挂了電話有些心不在焉,阿幽素來不是個會表達情緒之人,倘若可以,父親能否下駕來趟首都,一來撫平阿幽心裡那些歉意,二來一家人團團圓圓過個佳年,”
一通尚未看完。
這番話,讓沈風臨這個年過五十的中年男人看癡了眼。
陸景行字句之間斟酌妥當,不多一分不少一分,一字一句都用的萬分妥帖。
看的沈風臨這個素來在商場上奪舍狠厲的男人險些紅了眼眶。
父女之間等我情義如同流入大海的江河,雖細小,但卻并不代表沒有,沈清對于沈風臨的思念從未在言語中表達出來,希望他能知曉,陸景行與沈清二人誠心希望沈風臨能到達首都,一家人能在一起過新年,就當是歡迎家庭新成員的到來,這個新成員除了沈清肚子裡的小家夥還能有誰?
一番話與,如此謹慎,又如此恭敬。
秦用站在一側看着男人拿着手機的手微微發顫,滿面疑惑,不知曉其看到了什麼,隻知片刻之後,男人言語吩咐他訂機票,前往首都瑤居。
這方,男人短信發完,伸手将手機揣進兜裡邁步進了屋子,此時,老太太與蘇幕等人坐在一側聊天,老爺子與陸琛坐在一側下棋。
男人邁步過去,自然而然的想要做到自家愛人面前。
蘇幕見此,伸出腳踢了踢他;“去暖暖,滿身子寒氣。
”
餘下話語,不必說,陸景行也知曉。
男人聽了自家母親的言語進了盥洗室泡了手,而後脫掉身上帶着寒氣的大衣,站在暖氣旁許久才望着方走。
蘇幕如此舉動,讓陸槿言與老太太紛紛側眸觀望,就連下着棋的男人都側眸過來望向她。
後者似是沒瞅見異樣的目光,依舊悠悠然坐在沙發上端着杯花茶淺淺品着。
這日中午時分,總統府餐食格外豐盛,沈清看着滿桌子大魚大肉隻覺惡心感倍增,僅看着,
不讓她吃尚且還好。
好在陸景行與蘇幕二人也算是體貼,從未将那些泛着腥味的東西送到她碗裡。
一頓飯,忍忍還是可以過去的。
吃了小半碗米飯,沈清着實是吃不下,再吃,不敢保證還能完好坐在這裡,于是乎,桌子底下踢了踢身旁男人。
後者識相,止了動作。
“年後總統府工作要有所安排,大局要建立起來,”老爺子期間抽出這麼些許時間同陸景行聊着政治長上的問題。
陸景行靜靜聽着,一邊伸手倒了杯水遞給沈清一邊答道;“恩、有所安排。
”
沈清身後接過水杯喝了一口,隻聽某人又開口道;“首都這邊的事情已經開始準備着手了,
就等着年關一過。
”
側眸望向他,男人在桌子底下踢了踢她,沈清不動神色收回視線,盯着杯子喝水。
一秒鐘的功夫,老爺子将眸光落過來,帶着打量。
而沈清自然是感受到了視線。
看了沈清幾眼開口道;“沈氏集團在首都現在可謂是衆鬼欲要貪食的對象,沈清準備如何?
”
老爺子此話響起,沈清端着杯子的指尖微微一緊,嘴角牽起一抹不深不淺的笑意,眉眼冷冷漫不經心開口道;“不怕妖魔鬼怪衆多,就怕居心叵測之人就在自己身旁。
”
這話,何其狠厲。
老爺子将不痛不癢的一句話語落在她身上,沈清反駁回去的言語句句帶着毒刺,刺在老爺子身上。
她素來不是好惹之人,自打上次知曉沈氏集團被各路妖魔鬼怪盯上之後便少了那麼些許好心情。
對于這個素來等着坐收漁翁之利的老爺子更是沒有半分好感可言。
沈青一行漫不經心的話語,讓一屋子人将目光紛紛落在她身上來,帶着疑惑。
轉而看向老爺子,老爺子面色微寒帶着一些挂不住的色彩,陸景行眉頭緊蹙對于自家愛人與爺爺的交鋒感到不悅。
此時、于陸景行來說,沈清懷孕經不起任何折騰,此時最希望的是沈清能呆在清幽苑安安靜靜的養胎,度過這十個月。
卻不曾想到的是,這其中還有些事情是他不知曉的。
老爺子拿着筷子的手落在不遠處的餐盤上夾了筷子青菜,不緊不慢送進嘴裡,慢慢咀嚼着,
似是不急着應允沈清的話語,而後者端着杯子一樣雲淡風輕,不急着得出結論。
“首都商場不好混,太子妃的位置更不好做,做事情之前還得掂量掂量,”老爺子一番話語,不鹹不淡,似是在指點,實則是在打壓沈清。
告知她首都不是江城。
太子妃的位置不同于她江城首富長女的位置。
沈清眸光淡淡,許是瞧不起老爺子還是如何,連眸光都未曾賞給這個年過八十的老人家。
“行程25載,我做任何事情都有掂量,而我做任何一件事情都有自己的緣由,爺爺這番話。
多此一舉了,”沈清就差直接說老爺子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了。
教她做人?
當真是贻笑大方。
“如今首都多勢力将目光落在沈氏集團,欲要通過沈氏集團與陸家攀上關系,而這其中少不了各大家族與各大官員之間的人,倘若這些人入主沈氏集團,且不說沈氏集團業績如何就單單是這些人的存在。
于任何人而言都是一顆心頭刺,不得不防,今日與你說此言語并無它意,你莫要多想。
”
老爺子話語一轉,改變了方針政策。
如此說來,就好是她身為一個長輩,有意提點,而沈清不領情便罷還言語之間諷刺他,挖苦他。
沈清端着杯子淺笑,話語悠悠涼,“我從不為無謂之人傷腦經,我敢說,證明真實存在,我自認為年歲小,道行不如您老人家傲高深,話語之間也不如您老人家圓滑,但這并不代表我是一顆軟柿子。
”
她素來敢作敢當,從來不無謂的事情上腦經,她做的任何一件事情都必須都有回報亦或是有所原由,如今老爺子在飯桌上不痛不癢提了如此一句,不是想讓大家将目光聚焦到她身上來?
不是想讓她不好過?
老爺子似是沒想到沈清回如此不顧及家庭情面,直接将窗戶紙捅破,老人家伸手放下手中筷
子,靠在木質餐椅上,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落在沈清身上,猶如一方古井,看不見底。
反觀沈清,她倒是頗為淡然對老爺子的凝視絲毫不放在心上。
“陸家、容不得任何差錯,”首都不是洛杉矶,當初在國外,沈清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将敵人送進監獄,隻因那時她孤身一人,不在乎名譽身份,但此時。
不行。
她是陸家兒媳,做任何事情都要事先思考思考家族利益。
倘若舊事重演,誰敢保證能萬無一失?
她代表的是整個陸家。
“爺爺可曾聽過人面鬼心這四個字?
”她問。
話語之間帶着鄙夷。
陸老爺子一邊将那些妖魔鬼怪送到她身邊,一邊要求她做任何事情之前得掂量掂量陸家的存在,如此當面一套背面一套,說着人話,幹着鬼事,說的人非老爺子莫屬了。
他想要陸家束縛着自己的手腳,将她全在首都這一方天地之中,換句話來說,她想讓自己誠服與他。
沈清怎會不知曉?
怎能不知曉。
餐桌上,衆人都屏息凝神,無人插嘴,無疑是想知曉老爺子跟沈清之間有何關聯,甚至是想知曉更多。
沈清笑看他,眉目間帶着涼意。
人面鬼心?
如此簡單的四個字,讓老爺子面色冷冷,寒了一張老臉。
看着沈清的眸子帶着老年人的狠厲。
她伸手,緩緩擱下手中杯子,不輕不重,甚至是刻意将手中動作放輕,生怕擾了餐桌上的其
他人。
繼而悠悠開口道;“這世間,多的是這種人,而我不能因為世間有這種人的存在不去涉獵人世不是?
”
一番話,适時将氛圍拉了回來,也不至于讓老爺子太難堪,m國的人大多都講究好好過節,特别是大年三十除夕這天,尤為看重,基本上大家都有種默契,不會再這天與人發生争吵與矛盾。
而沈清,此時也是抱着大過年的,不必鬧得大家不開心的态度,才轉了個彎将話語圓了回來。
陸槿言看着沈清與老爺子在餐桌上争鋒相對,不免寒了寒眸子,她在想,這首都商場到底是發生了什麼,瞞過了她這個首都商會會長的眼。
而且,看樣子,沈清知曉,老爺子也知曉。
且這件事情,應當不是什麼小事。
陸琛也在思忖這件事情。
陸景行更甚。
他此時,有意護着沈清将她圈養起來護着,而今日餐桌上老爺子的這話語無疑是在告知他,
還有一波大戲等着沈清上台去唱,且不唱還不行。
如此一來,男人寒了眼眸。
午餐結束,沈清邁步進盥洗室洗手,前進步伐穩穩當當,無半分虛浮,踩在地上的每一步都帶着堅定與狠厲。
從未想過在年夜飯這個時刻與老爺子發生任何争執,但今日老爺子說了這番話,她便不可能如此不了了之。
即便沈氏集團站在首都商場的風口浪尖,她也有辦法處理好這一切,且不說老爺子将那些妖魔鬼怪送到沈氏集團,即便送上去了又如何?
她沈清,有的是手段,将那些人一一手刃,将他們悉數送進地獄,讓其永世不得翻身,在江城她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在首都,亦是如此。
她的這顆狠戾之心,不會因為地域的改變而改變。
那些有損她利益的人,她一定會親手手刃,即便是付出代價也在所不惜。
擡手打開水龍頭。
溫熱的水順延而下沖到她掌心,伸手按出洗手液,而後緩緩在盥洗盆裡搓着手,不緊不慢,
動作顯得尤為優雅與高貴。
片刻,正當她欲要扯出紙巾擦手間隙,男人推門而入,反手帶上門站在她跟前,慢慢冷情看着自己,沈清望向他;“怎麼了?
”
“怎麼回事?
”陸景行問,話語清涼。
沈清看了眼周遭環境,而後笑問自家先生道;“你确定你要在這裡跟我談論這個問題?
”
這話的意思是,她想說,但你卻定想在這種地方聽?
聞言,男人伸手扯出紙巾替其擦幹手,而後牽着人上了樓。
出來時,陸槿言的目光落在沈清身上顯然是有事情要說,但因着陸景行将人帶走,便也止了言語。
二樓書房,男人牽着自己愛人進去反手帶上門。
而後靠在門背後,清冷的目光落在沈青身上,問道;“怎麼回事?
”
沈清聞言,并不急着回答,反倒是圓溜溜的眸子在這諾大的書房裡開始打轉,“就如你聽見的那般。
”
“哪般?
”男人問,話語之間帶着些許冷涼。
“首都各路妖魔鬼怪肆起,将冒着狼光的眸子全都落在沈氏集團上,欲要從中分得一杯羹,沈氏集團能有如此,全仰仗你陸家的名聲,老爺子早已知曉此時,今日不過是想警告我行事時先思忖思忖陸家的位置。
”
她緩緩後退,靠在男人書桌旁,望着陸景行的眸子帶着些許吊兒郎當。
陸景行聞言,笑了;“繼續,繼續打官腔,我聽着。
”
沈清聳聳肩,大有一副你要不信我也沒辦法的姿态看着陸景浩,而男人聞言似是有些生氣。
抿了抿薄唇;望着沈清帶着幾分冷冽。
她有足夠的理由相信,若非自己此時懷孕,陸景行絕對會邁步前來擒着她的手冷聲警告她。
畢竟,從男人隐忍的面龐之中便能看出如此架勢。
“阿幽、我以為,你我之間經曆過這麼多磨難走到如今這一步,應當會信任對方,可如今看來,卻不見然。
”
陸景行确實如此以為,他以為他跟沈清走到如此地步,經曆了那麼多的磨難,受了那麼多的苦,分别了那麼長時間。
如今有了孩子一切應當有所改變,就算是為了孩子去改變也要有那麼一點點,可沈清今日的态度看來,并沒有。
他依舊是那樣,不願意将事情說與他聽,從不願意在商場上的事情,在工作上的事情對他有半分依賴。
做沈清的老公一定要有強大的心理素質,不然你得時時刻刻想着你的妻子不愛你,你的妻子不需要你,你在妻子面前一無是處,心愛的女人不需要自己,那種挫敗感真的是無以言表。
沈清聞言,抿了抿唇。
“你要讓我如何說,直接直白的告訴你,沈氏集團那些衆多的妖魔鬼怪當中有那麼些許人是你爺爺認識的嗎?
”沈清問。
不得陸景行回答接着言語道;“你肯定會回答,首都那些商賈權貴,達官顯赫中有那麼些許人也是你認識的。
”
那些如狼似虎的人在首都不是商賈權貴就是達官顯赫,而這些人有那麼一大部分都是陸家所認識的人,她該如何說?
聞言,陸景行蹙眉了。
首都确實不必江城,你若想在這亂流之中生存下來必須摸清楚其中生存法則。
“今日的那番言語不過是說于老爺子聽的,他明知道這些人對我沈氏集團如狼似虎的盯着,明知道這其中有他認識的人,不阻止,反倒是出言警告我,這些事情。
對于你們陸家來說,不足挂齒。
你們在這個城市當中生活多年,早已摸透了這裡的生存法則,早已知曉要在這個城市站到頂尖的位置上,需要抱有一種什麼樣的心态,持有怎樣的手段,而我不知,我初來乍到,我對這個城市一無所知,即便混迹商場多年,我又怎敢保證天子腳下沒有那麼些許的人是不要命的。
”
沈清的話語說的很平淡,無半分情緒起伏,似是在與陸景行訴說一件平常的在平常不過的事情。
倘若是以前,沈清必定能将這番話說的歇斯底裡,但現如今自從懷孕之後,好像所有的事情都看淡了,不再那麼記在心上。
陸景行深沉的眸子依舊落在她身上帶着那麼,眸間的情緒讓沈清一時之間看不大清楚,直至良久之後,男人開口道;“公司的事情我來解決,妖魔鬼怪我來斬殺,阿幽,我現在,隻期望你能安安靜靜養胎。
”
“你确定陸家的每一個人都是這麼想的?
”沈清問,話語帶着嘲諷。
“他人我不管,你是我老婆,我說了算,”男人話語堅定帶着幾分霸道,甚至是不可一世。
強硬的話語讓沈清一下子失了神,望着他有些緩不過神來。
“誰敢動我老婆孩子,我必将其挫骨揚灰。
”
陸景行愛沈清近乎入了骨髓,他比任何人都看重這場婚姻,上天給了他一次機會,他不可能再讓這次機會流失于自己掌心之間,倘若沒有這個孩子的到來,他與沈清之間現在還保不齊是什麼樣子呢?
也許是兩地分居,也許是老死不相往來,也許二人半年都說不上一句話。
男人強勢霸道的話語帶着陰狠,沈清一時間望着其久久不能回神。
“倘若傷我之人是你家人呢?
”她問,話語沉沉。
“我所知曉的陸家人,她們雖有自己的目的,但絕不會因一些目的而真正傷到自家人,阿幽,陸家百年組訓,不會因為某一件事情而發生改變,并非我站在陸家,隻因、這是事實。
”
陸家百年祖訓,絕不能自家人咬自家人。
即便他們陸家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都有自己的想法與思想。
但他們從未因為自己的目的,去真正的傷過陸家人。
這點,陸景行尤為自信。
沈清聞言,不屑輕笑,沒傷害過?
在他們陸家眼裡隻怕是不弄死便不叫傷害。
對于沈清的不屑嗤笑,陸景行心頭一顫,也知曉以前那些糟心的事兒。
男人緩緩邁步過來站在自家愛人跟前,伸手将人帶進懷裡,話語低着濃濃的懇求;“阿幽、你信我,往後所有一切隻要你信我,我便都幫你解決了,你要做的便是安心養胎,我們輸不起了,阿幽。
”
這條路上的妖魔鬼怪太多,即便他們防得了一時,也防不了一世。
她們要做的,便是步伐一緻。
婚姻也好,愛情也罷,本來就是在時間面前會變形變質的,任何情感,隻要兩個人步伐不一緻,說再多都沒有用,而一旦兩人步伐一緻了,其他外界任何因素也構不成威脅。
陸景行所言語的輸不起,沈清自然知曉是何意思,他們這條路走來失去了太多,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孩子,誰也輸不起,倘若肚子裡的小家夥再出現任何意外,她也好,陸景行也罷,都會被這條婚姻給擊潰。
男人伸手按住自家愛人腦袋往自己胸膛上而去,沈清靜靜的,聽着男人心跳聲,心頭卻被那股子不知名的溫暖一點點包圍。
“路途艱辛,我們一起走,隻要我們步伐一緻,其他外界因素構不成任何威脅,阿幽,我們是一體,要給寶寶樹立好榜樣。
”
“我知道沈氏集團在首都不大好立足,因陸家的關系,但是阿幽,隻要我在,隻要能,其餘的你都不用操心。
”
男人說着,寬厚的大掌遊離在其後背,帶着寬慰與安撫。
沈清安安靜靜靠在他懷裡,未曾言語,但思緒卻在不斷攀升。
這廂,二樓總統書房,陸琛前腳進去,蘇幕後腳進去帶上門,力度極大,似是以此來彰顯心中怒氣。
陸琛稍稍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曉自己到底是哪裡招惹她了,近來蘇幕總是莫名其妙的将一股子邪火發到他身上來,讓這個坐在高位上的一國總統時常想着到底是哪裡得罪她了,平白無故被甩臉。
陸琛蹙眉凝望蘇幕,一臉莫名其妙。
後者滿面怒火瞪着他。
“陸琛、”蘇幕開口,帶着些許隐忍的怒火,繼而開口道;“你一輩子為了權利利益拼搏奮鬥,不惜葬送自己的婚姻,如今卻還想着将兒女拉下台面,你到底居心何在。
”
蘇幕一開口,指責話語脫口而出,且不管三七二十一對着陸琛便是一頓數落與諷刺。
男人站在原地,越聽面色是越陰寒。
就像什麼,就像你走在大街上平白無故被人抽了一巴掌轉身就走,而你站在原地一臉懵逼不知曉為何。
陸琛此時大抵是如此感覺,近段時間他自認為已經夠小心翼翼的了,不去招惹蘇幕,甚至在言談話語之間都偏向她,好聲好語言語着。
可蘇幕,就像是一個埋在總統府的不定時炸彈,總能時時刻刻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甚至是一些他不知曉是何原由的事情同他冷嘲熱諷,他何其無辜?
“你何時才能為這個家庭想想,你何時眼裡不把你那些所謂的狗屁權利放在眼前……”
“你更年期啊?
”
蘇幕話語尚且還未說完,隐忍了許久的男人忍不住了。
被蘇幕時不時冷嘲熱諷的日子過了近乎三五個月,他白日裡在總統府與人鬥智鬥勇,回到家裡還得想着自家太太的情緒,處處小心翼翼,不敢招惹,今日好端端的一頓年飯,他說了幾句話,說了什麼,至今他數都數的出來,且自認為沒有一句是得罪過她的。
可一轉眼,蘇幕上樓便是劈頭蓋臉一頓指責,說得他眼冒金星,分不清東南西北,饒是他在好的脾氣也都被磨沒了。
都說要死也要死明白,可他就是如此不明不白的被蘇幕吊着打了三五個月也沒給個準話兒,
“陸琛,”某人咬牙切齒惡狠狠開口。
“知曉你近日情緒不好,我處處小心翼翼不去招惹你,午餐期間我說了幾句話,說了何我都能給你倒着背出來,你要說我招你惹你,我把這幾句話背背,你跟我說說我到底是那句話找你惹你了,判刑還得給個罪名,你這有事兒沒事兒找我麻煩什麼時候才能消停?
估摸着現在在你跟前,老子連呼吸也是錯的。
”
瞧瞧,陸家的女人都有一身好本事。
能将陸家那些個穩重自持的男人氣得火冒三丈。
陸琛是誰?
一國總統,流連于各國之間帶着國家走向繁榮富強,在人民群衆面前他是位為國為民服務且和藹可親的總統閣下,溫文儒雅,舉手投足之間代表整個國家,一言一行都足以成為表率,字裡行間帶着國家走向世界前沿。
在官員面前,他是位不苟言笑且手段很辣的高管,是位談笑間強弩灰飛煙滅的人物。
但這些,都離不開權貴這二字。
但就是這麼一位權貴,擁有至高無上權利的男人,今日,被自家老婆氣的爆了粗口,瞪着眼睛看着自家愛人,滿面恨不得老子掐死你的表情。
多年來,陸琛鮮少有紅着眼吼她的時候,像今日這樣一臉恨不得掐死她的表情她還是頭一次見。
“你說說,我今兒是哪兒招你惹你了,倘若是不一五一十說出來,老子跟你沒完。
”
男人氣了,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