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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我自年少,韶華傾覆

總統謀妻:婚不由你 李不言 13029 2024-10-21 09:36

  行至扶蘇盛夏,才見得當時年少青衫薄的微寒境況。
倘若今日沈南風未曾給她這滿懷的擁抱,她也不至于想起前前後後的這些吃苦受難的時光。

  屋外夏風席席,吹的女子短發輕舞飛揚,男人堅實的臂彎将其狠狠摟近懷裡,話語之間帶着些許顫栗。
沈南風依舊是那個沈南風,而沈清不再是當初那個沈清。

  時過境遷,曾經的少男還是曾經的少男。

  而曾經的少女如今已為人妻,過上了并不算幸福的生活。

  遠處,候在車内的劉飛遠遠見到此幕,有一瞬間的不敢置信以及驚恐,他怎也沒想到,在沈家别墅門口,會上演如此勁爆的一幕,此時,好比一個炸彈扔過來,炸的他神志不清懷疑自己是否腦子出了問題。

  片刻,隻見自家太太伸手推開了自家“哥哥”,二人站在一處說了些什麼,自家太太轉身,朝這方而來,見此,劉飛趕緊将眸光收回來,不敢再觀看。
天雷地火扔過來,砸的他神志不清。
回程途中,沈清靜靜靠在後座閉目養神,劉飛驅車,欲要使向沁園,後座女主人卻緩緩睜開眼簾,話語淡淡道:“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此時,劉飛亂糟糟的腦子才“轟”的一聲明朗。

  對對對、太太要回清水灣。

  他想,許是今日的事情太過詭異,炸的他腦子不清。

  這廂,沈清走後,沈南風進屋,而唐晚擦幹了面上的茶漬,依舊坐在沙發上哭哭啼啼,看的人心生煩亂之意。

  “媽、”沈南風極為不耐喚了聲。

  後者抽搐着擡起頭,見自家兒子一臉不悅站在跟前,抽泣聲由小漸大。
沈南風見此,将眸光轉向沈唅身上,帶着詢問,後者卻哆哆嗦嗦不敢開口。
她不傻,怎會不知這其中利害關系?

  良久之後,沈南風緩緩開口;“沈清性子素來清冷,不喜與人為敵,你若不去招惹她,她也不會閑來無事吃飽了撐着來招惹你,媽、身為長輩,就該有長輩的模樣。
”沈南風教訓的話語落地,唐晚欲要起身反駁,此時沈風臨一個悠悠然的眼神扔過來,讓其止了動作。
唐晚是傻,怎會看不出沈南風如此言語時有意為其開脫呢?

  沈家一家人的聚會,因此不歡而散,沈風臨的面色,能好到哪裡去?

  六月中,盛世集團面臨一次大的變遷,至于此變遷為何,恐怕隻有高亦安知曉。
六月十二日晚,沈清才将将歸清水灣,外套尚且未來得及脫下,隻聽聞門鈴聲響起,透過顯示屏望過去,隻見高亦安站在門口,而手裡,提溜了一**洋酒。

  見此,女子嘴角輕揚。

  伸手打開門,笑道;“大半夜的不睡覺,提這酒過來,我可不可以認為你欲要圖謀不軌?
”揶揄的話語,輕佻的語氣,以及布滿笑意的面容,哪一樣都足以證明其二人關系不一般。

  “商場上有一規律,老男人何初入職場的小女生是絕配,若要圖謀不軌,你早就連渣都不剩了,”高亦安毫不客氣怼回去,拿着酒邁步進了廚房。

  沈清伸手脫了身上外套随意扔在沙發上,一身淡藍色襯衫白色短褲在身,細長的大腿晃在外面,尤為引人注目。
“想喝酒?
我這兒可除了杯子什麼都沒有,”沈清見其翻箱倒櫃的找着什麼,直直開口言語。
“不急、傅冉顔說了,我出酒,她出菜,我走前,她斷後,”高亦安一邊拿出四個杯子一邊言語着。

  倘若沒有傅冉顔邀請,為了沈清名聲,他也絕不會深更半夜與其共處一室。

  而沈清眸光落在其拿出來的四個杯子上,問道;“還有一個人是誰?
”“來了不就知道了,”高亦安笑,賣着關子。

  男人伸手将水池裡的杯子撈出來,甩了甩,而後提溜着四隻杯子擱在茶幾上,見沈清雙腿交疊坐在沙發上跟個活祖宗似的,高亦安免不了開口;“真準備吃白食呢?
起來,找冰塊。
”聞言,沈清暗暗嘀咕了一聲,終究還是起身,進了廚房找冰塊,高亦安站在一旁洗着醒酒**,待沈清将冰塊扔進去隻有他才伸手将手中洋酒倒進去。

  男人伸手,将醒酒**遞給她,而後在冰箱裡翻找了什麼。

  如沈清所言,她這兒,真的什麼都沒有。

  “怎、真準備跟陸景行鬧掰?
你這一個人住出來連管家傭人都不管你了?
”高亦安慫她。
“做人要有出息不是?
都準備老死不相往來了,還指望别人伺候?
多沒出息啊?
”沈清伸手将東西擱在茶幾上,應允這高亦安得話語。
“你要真有出息,離婚啊,在這兒瞎嘀咕什麼?
”高亦安得嘴跟常年喝砒霜的人有的一拼,最起碼沈清是如此認為。
說起話來,跟淬了毒似的。

  男人站在冰箱前許久,身上一件鐵灰色襯衫,稍稍寬松,許是剛剛洗東西,袖子高推,遠遠望去,隻見袖子濕了一片。

  “黃瓜什麼時候的?
”高亦安問。

  而後許是覺得自己問出的話語稍稍有些啰嗦,繼而轉口問道;“能吃不?
”“能、章宜買的,沒幾天,”問什麼時候的?
她不知道,誰買的,幾天,應該是知道的。

  聞言,男人伸手将黃瓜拿出來,轉身在水槽裡洗趕緊。
“不會真準備首都的狂風暴雨在大你都不管吧?
”高亦安一邊搓着黃瓜一邊問道。
“怎麼管?
我無權無勢難不成能跟那群當權者對抗?
”沈清靠在廚房門邊兒悠悠然問道,話語中的閑散似是有種聊得都是别人的事情,與她無關似的。
“少扯,你就是沒那個心,”沈清的性子,高亦安若是不知曉,那真的是難為二人在一起辦事這麼多年了。

  這個女人,若真是狠心起來,即便手無寸鐵也能要了你的命。
高亦安伸手,去下粘闆跟菜刀,見沈清靠在廚房玻璃門前看了其一眼,嫌棄道;“離我遠點。
”後者識相,推出去,坐在餐桌上,隻聽啪啪啪啪幾聲,黃瓜被攔腰斬斷。

  “若是我,我不要的東西,也不會平白無故好了别人,更何況是個心機深沉的女人,”嘩啦,粘闆上的黃瓜被裝進了玻璃碗裡,男人開始站在竈台前方調料。
動作熟練,幹脆利落。

  “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在慫恿我?
”“可以,”男人大方承認。
二人站在一處,話語悠然,時不時怼對方兩句、這種感覺,竟然有種閑話家常的味道。

  高亦安一道拍黃瓜尚未出來,門鈴響起,沈清開門,傅冉顔,沈南風二人提着東西站在門口,初見沈南風,沈清有一絲絲晃神,“愣着幹什麼?
搭把手啊!
”傅冉顔的一聲嚷嚷将其思緒拉回。

  “你倆瘋了,四個人,買這麼多?
”沈清看着二人大包小包提上來的東西不由得出口嗔了一聲。
“誰跟你說四個人?
”傅冉顔沒好氣怼了句。
“還有誰?
”這話,沈清問的是高亦安。
而後者聳聳肩,表示不知道。
“章宜、覃喧、郭岩,都在後頭,一會兒就來,”傅冉顔好心開口解釋。
“你們這是要幹嘛?
”一時間,沈清有些懵圈,似是不清楚大家都聚在這裡所謂何事。

  “不幹嘛啊,平常聚餐,能幹嗎?
”傅冉顔沒好氣白了人一眼。
傅冉顔說着,将東西悉數擱在茶幾上,而後見高亦安正在廚房,不免嘲了聲;“哎喲,高董,您這身家,還自己親自下廚呢?
”聞言,高亦安一本正經點了點頭,“恩、我還親自吃飯呢?
”而後,隻見沈清站下一側笑彎了腰。

  兩傻子。
被怼的傅冉顔嘟了嘟嘴,懶得在說什麼,伸手将東西擺在桌面兒上,動作麻利。

  這晚,一行七人圍坐在清水灣沙發上,喝着酒,啃着燒烤,而沈清至始至終都不知曉大家今日來所謂何意?
這晚,大家天南海北的聊着,話語不斷,笑聲時常響起。

  而這方,首都陸先生忙完手中要事,才得以伸手拿出手機,欲要翻看相冊,卻發現翻來覆去不過是那幾張相片,而後伸手點開自家愛人朋友圈。

  時隔近月餘的一側消息傳入到眼簾,陸先生看着圖片中那嬌豔明亮的花朵險些氣紅了眼,摔了手機。

  而後,一通電話撥給劉飛,詢問沈清在何處?
做何事。
劉飛戰戰兢兢告知;“太太跟高董,沈總,傅小姐,章秘書,覃秘書等人正在清水灣吃飯。
”陸先生聞言,面色沉了沉。

  起初聽聞高董二字時,不的不承認其嫉妒的發狂。

  好在後面有傅小姐,章秘書,不然他今日得有多心塞?

  保不齊會被氣死。
分居許久,沈清從未給陸景行來過一通電話,即便陸景行短信電話過去,從未接過回過,原以為此事會令她傷心許久,可當聽聞劉飛說,正在與高亦安傅冉顔等人聚餐時,他垂在身側的手,微不可耐的緊了緊。

  6月12日晚,衆人都小酌了些,用傅冉顔的話來說,進了清水灣不怕沒酒喝,于是乎,七人都有些醉醺醺的。
這夜,劉飛在樓下候了一夜,并未見樓上有人下來。

  當這則消息傳到首都時,陸先生氣的摔了手中杯子。

  吓得徐涵哆嗦不止。

  而後,男人連夜飛回江城。
6月13日晚,沈清從公司回來已是八點之後的光景,回清水灣尚未來的急伸手開門,大門從裡面被打開。

  男人一身灰色西裝立在跟前,讓其猛然一震。

  夫妻二人平行注視許久,未言語。

  沈清測過身子擠進去,陸景行緊随其後進來。

  看了眼茶幾,見茶幾上昨晚的淩亂已被收拾好,她也無話可說,欲要進廚房倒水,卻被陸景行出言喚住。
“搬回沁園吧!
”男人滿腔怒火千回百轉之後化成了一句淺聲詢問。

  回時,他欲要找沈清詢問清楚,昨夜那番景況到底因何事,可見自家愛人清冷的面龐時,男人所有言語都止在了喉間,不敢再言語,怕所言不當,增加夫妻二人之間的矛盾。
陸景行的話語并未得到回應。

  一杯溫水在手,沈清欲要上樓洗漱。

  “阿幽,”輕喚聲在度響起。
“陸景行、你憑什麼?
”憑什麼管我?
有什麼資格?
就因為你是我丈夫?
“憑我是你丈夫,”男人眯起眼,壓着聲音道。
“連澄清跟别的女人绯聞的事情都做不到,你算哪門子丈夫?
你懷疑我跟高亦安的時候,我可是清清白白都告訴你了。
”“你、、、、、、。
”“陸景行,其實好好想想,陸家上下都不喜歡我,不支持我們在一起,你的國民們更是強烈呼籲你跟嚴安之結為夫婦,甚至不惜花費時間做出對比圖,我們真的應該好好聽聽,也許大部分、、、、、都挺有道理的。
”沈清看着陸景行,字裡行間邏輯缜密,說的陸景行啞口無言。
“倘若我這輩子活在别人的期望裡該有多悲哀……。
”“你出生在這樣的家庭能有何選擇?
”沈清反駁,話語毒辣,一針見血。

  沈清的話語就像帶着刀子刺進陸景行的胸膛,讓其鮮血淋漓,可即便如此,她依舊充當看不見。
“沈清,我這輩子最怕孤苦無依一生為政權付出,所以才不敢輕易松開你的手,你在,我尚且還能知曉愛是何種東西,你若不在,我這輩子隻能是一具行屍走肉,無論如何……。
無論你與你周邊的那些人如何……。
無論你多麼刻意而為之,我都不會放開你的手。
”“哐當”瓷杯與陸景行擦肩而過,飛向身後落地窗,哐當一聲悶響,落在地上。

  從樓梯道落地窗,數米的距離啊。

  可見沈清這一下,下了狠手,談倘若不是陸景行偏開頭,隻怕是當場便能爆了頭。
“陸景行,做人不能太自私。
”她怒目圓睜,恨不能能撕咬眼前這個男人。
“沈清,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一起死,你想半路抛棄我難道不是自私?
”陸景行壓着嗓音開口,放在身側的手狠狠窩成拳。
“一切拜你所賜,”沈清開口,絲毫不承認自己的罪行。
“拜我所賜?
”陸景行氣急反笑。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計我,你為了權勢将我送進虎口,這些難道不足以成為毀滅你我婚姻的理由?
倘若有朝一日你我之間走向窮途末路,那也是你一手造成的。

  她怒吼聲在這兩百多平的公寓内響起。

  而後許是想起什麼;“不、你我的婚姻已經走向窮途末路了。
”人啊!
被刺激的時候,什麼話語都能說出來,就好比今日,陸景行從首都飛回來,說的那些話語氣的沈清開始口不擇言,咄咄逼人。
若非陸景行隐忍有度,隻怕二人此時已經大動幹戈了。

  處在樓梯上的沈清,肉眼清晰可見其額頭上青筋直報,垂在身側的手緩緩縮緊,如此隐忍,卻始終能做到一言不發。

  倘若問其陸景行在婚姻中最讓她記憶猶新的事情是什麼,便是隐忍有度了。

  無論自己如何口不擇言咄咄逼人,男人絕不在言語中火上澆油,讓二人關系惡化。

  陸景行的隐忍,沈清的怒歇,讓這間不大的屋子瞬間布上冰霜。

  溫度驟降。
“窮途末路也能開出花兒來,阿幽,我不會放手,到死也不會,”良久,男人所有的怒火在心底千轉百回之後化成一聲堅定的言語,氣的沈清紅了眼眶,怒沉的眸子死死鎖着他,卻說不出半分言語。
這夜的争吵在沈清無聲落淚中告一段落,陸景行見此。

  心頭抽疼,緩緩邁步前去,将人摟進懷裡。

  沈清氣,卻怒火無處可撒,張嘴,狠狠咬上男人肩膀,許是隔得太近,她清晰的感受到了男人身體的緊繃。
“咬吧、回頭若是想着氣不過了,給我打電話,我回來送你咬,”陸景行的輕柔話語聲讓沈清更是氣惱。

  嘴下功夫更是用力。

  隔着外套跟襯衫,她都清晰的聞見了血腥味。

  可男人摟着她的腰,筆挺的身子站在其跟前,不為所動。

  良久,她松開牙關,緩緩滑下身子抽泣着,男人伸手将人半摟半抱帶進沙發處,任由自家愛人抽泣着。
如同他所言,人都是自私的,倘若放棄沈清,他這輩子隻能成為權力的行屍走肉,唯獨隻有抓緊沈清,他才能知曉愛是何種東西。
放棄?
不存在的。

  熬過這段時間,待所有事情都塵埃落定,任何人都不足以成為他們幸福路上的絆腳石。
“阿幽,過了冬日一切便好。

  這話,似說給自己聽,亦是說給沈清聽。

  沈清與陸景行而言,就是浮萍。

  放手?
不可能。
次日清晨,沈清轉醒,陸景行已不再,換句話來說,男人昨晚壓根未留宿,清晨醒來,床頭櫃上一張紙條闖入眼簾。

  瞧瞧,陸景行啊!
天家的男人,最擅長的便是将一些事情做的冠冕堂皇。

  明明就是變相監視,卻打着身體為重的幌子。

  伸手,将紙條撕了個稀巴爛。

  而後翻身而起。
樓下,南茜果真在。
陸景行走時,同南茜好生言語了一番,裡裡外外字裡行間無一不透露其對沈清的關心。

  六月中旬,陸景行來往首都江城之間格外密切。

  極大多數時候,僅僅是吃頓飯,而後離開,亦或是拉着沈清同她耳鬓厮磨一般而後離去。

  六月20日,部門新婚同事與自家丈夫度蜜月回來請客吃飯,衆人皆在,又正值人逢喜事精神爽,不免喝了些,沈清自然也是不例外,這晚,郭岩、高亦安皆在,十幾号人聚在一起吃飯,包廂裡鬧哄哄的,格外熱鬧。
因大家都熟識,來往之間并未怎麼端着杯子勸酒,反倒是喝不喝全憑心情。

  自沈清入駐盛世集團開始,這些人長期跟随左右,而後輾轉至沈氏集團,如此友誼,又經年相随,若是不喝,當真是對不住大家公事這五年。

  于是乎,沈清成為第一個端着杯子敬這兩位新人的人。
“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恭喜你們。
”以沈清的酒量,若說喝多,倒也算不上,但酒席結束,有些微醺實乃常識。

  離開時,章宜半攙扶着她,高亦安見此,伸手将手中外套交給徐涵,而後一手伸向沈清臂彎架着她往外去。

  衆人跟在身後,如此來,外人看了,隻會覺得沈清喝多了,高亦安出于人道主義伸手攙扶下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可這晚,好巧不巧,陸景行得了空閑從首都飛江城。
才下飛機,直奔沈清所在地。
沈清應酬吃飯時,他在外面車裡足足等了半小時。

  這不、聽聞鬧哄哄的聲響,微微轉頭,這一看,不得了。

  男人原本平靜的眸子瞬間黑了,猶如大晴天突然之間狂風暴雨來襲,黑壓壓的烏雲壓了正片天空。
伸手,猛地推開車門,沉着一張臉朝衆人而去,欲要走進時,男人挂在臉上的烏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溫情模樣。

  遠遠的,高亦安見一身影氣勢洶洶朝這方而來,待走近,才看清楚模樣。
陸景行。
呵、男人嘴角輕揚。

  原本隻是架着沈清的手轉變了方向,伸向她的肩甲之處。

  沈清見此,疑惑側眸望向其一眼,見素來沉穩的高亦安此時嘴角挂着野狼般的笑容,整個人徒然一震,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赫然見路精心跨大步而來。
高亦安瘋了。
激怒這頭野豹,對他有何好處?
陸景行邁步過來,未将高亦安得挑釁放在眼裡,反倒是伸手将沈清樓到跟前,嗓音柔柔低頭問道;“喝多了?
”此時、她哪裡還有半分神魂在?

  隻覺額頭一濕,男人溫慈的嗓音緩緩開口;“我愛人喝多了,尚且先走一步。
”人群中有人應允了聲。
沈清猛然回神,欲要掙脫,卻隻覺放在自己腰間的手狠狠收緊,掐的她生疼。
她知曉,陸景行在壓着火。
離開衆人後,陸景行摟着她的腰朝車那方而去,二人并未有何交談,反倒是到車跟前,男人一手拉開車門,沈清欲要上去,卻被人摟住腰,隻見男人一俯身,在大庭廣衆之下與其來了場漫長的舌吻。
他故意的。

  絕對是。
陸景行雖喜軟磨硬泡,但在外間,他的攻勢僅限于輕吻,像今日一般輾轉反側婚後兩年頭一次,這個男人,絕對是故意的。
沈清隻能如此想。
身後不遠處一陣倒抽聲響起,男人适時制住動作,伸手,将自家愛人“送”進車裡。

  而此時,站在高亦安身旁的郭岩明顯覺得自家老闆周身氣場逐漸冷冽。
放在身側的手微微有些彎曲。

  車内,陸景行握着沈清的手未松開過,反倒是越握越緊。

  緊的沈清清明的眸子狠狠斜了他一眼,欲要抽開手,卻被陸景行陰沉的眸子給阻斷。

  “你發什麼瘋?
”沈清開口質問。
“倘若我沒記錯,你近來與高亦安見面的次數格外頻繁。
”男人壓着嗓子開口,面色沉沉。
沈清聞言,笑了。
似是聽了天大的笑話似的。
“你一個在外绯聞滿天飛的人好意思質問我?
在如何,我與高亦安也沒到你跟嚴安之那地步,别用你的有色眼光來看待任何人。
”“你非得一見面就跟個鬥雞似的?
”對于沈清對自己的态度,陸景行有些無力。
“拜誰所賜?
”嫁給陸景行之前,她素來寡淡,嫁給陸景行之後,她的發展趨勢從一個清冷的女子逐漸變成了潑婦,而肇事者卻還在義正言辭的詢問她非得這樣?
真是笑談。
“我與嚴安之不過是政場需要才有绯聞出來,你與高亦安算什麼?
”男人壓着心裡的怒火,盡量不讓嗓音聽起來太過僵硬。
可不管他如何克制,在沈清眼裡,他終究隻是一個為了政場利益将自己的婚姻放到一邊的男人。
無道理可講。

  這世上,沒有感同身受。

  對于陸景行的質問,沈清選擇沉默。

  隻因她覺得,無論此時說什麼都免不了一番争吵。
而今晚,她有些喝雜了。
此時酒精正上頭,不想在浪費腦細胞跟這個男人鬥智鬥勇。
怕死得早。
而陸景行,面對自家妻子的沉默不語,壓在心底的怒火更甚,猶如晴轉雷雨天,天空中的雷一陣陣的轟隆着,有愈來愈大的趨勢。
坐在前座開車的劉飛後背冷汗涔涔,隻覺萬分難熬。

  主人之間感情不好,她們這些當下人,也不見得能好過到哪裡去。
時不時陰天,時不時狂風暴雨,尤為滲人。

  車子駛到清水灣時,沈清直接下車,邁步至電梯,進了電梯要伸手關電梯,男人一隻手擠進來,阻了她的動作。
二人在狹小的電梯裡比肩而立,陸景行多次将目光投向沈清,而後者始終面色朝前,餘光都未曾賞給自家先生。
這夜,陸太太喝了些許酒,有些暈乎乎的。

  進了清水灣,以為這件屋子此時隻有自己一人,也就少了那麼些許講究,伸手,将包直接扔在玄關處,而後脫了衣服扔在沙發上,整個人直接躺進去,修長白皙的大腿微微彎曲在沙發上,纖細的臂彎搭在眼簾處。
被襯衫包裙包裹的身材完好無缺的展現在陸景行面前。
沈清躺在沙發上,陸景行站在跟前。
知曉是因為酒勁上來了才會如此,男人深呼吸,歎了口長長的氣息,似是撫平自己浮躁的情緒,伸手拉了拉褲腿,而後緩緩蹲下身子,盡量讓自己語氣顯得柔和;“頭疼?

  某人未回應。
“讓南茜熬點醒酒湯,待會再睡,”男人說着,伸手摸了摸她柔順的短發。
“我抱你上樓?
”男人問。

  依舊未有聲響回應他。

  于似乎、伸手,将人抱上了樓,掂在手裡時,才知曉,瘦了。

  男人心頭一緊,微微抿了抿唇。
心疼。
這夜、迷迷糊糊的沈清全然不知曉自己是如何被陸景行吃幹抹淨的,待清醒過來一切已成定局。
擡起臂彎擱在眼簾,男人見此,俯身低吻。
事已至此,一切按部就班完完整整結束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

  可顯然,她想多了。

  當陸景行一通電話響起時,男人伸手接起,那方低沉的男聲說了句;“外邊兒出事兒了。
”而後、陸景行撐着身子起來,徒留沈清驚恐震楞在原地。
他抽身而起,毫不拖泥帶水。
這種感覺像什麼?
她像個在外頭賤賣的妓女,陸景行來時她恭迎,陸景行走時,她目送。
一腔怒火在胸膛肆意生長而後燃燒在燃燒。

  沈清清冷的眸子布上難得一見的寒霜,待陸景行穿戴整齊出來,她悠悠然嗓音響起;“陸景行、你将我當什麼?
”男人欲要上前的步伐止在了其布滿恨意的眸光之中。
“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妓女?
”沈清問,嗓音帶着陰狠。

  而後、床上人半撐着身子起來,看着陸景行的面色帶着嗜血的憎恨。
男人心頭突突跳着,卻也萬分清楚,此時,人命關天。
沒有多餘的時間來顧及沈清的感受。
這事錯在他。
“老三在外面遭人追殺,阿幽、我得過去。
”陸景行開口解釋,話語顯得萬般無力,盡管他知曉此時做出解釋沈清并不一定信他。
可鑒于其對這場婚姻的看重度,他隻得開口解釋。
“你去啊!
你身邊的那些朋友需要你的時候你能迅速抽身而起,我需要你的時候呢?
”沈清這話,說的異常平靜,無半分波瀾,若是細看,定能見其放在身側的手緩緩收緊。

  甚至是隐忍的顫栗。
“阿幽、”男人輕喚,無奈加挫敗。
他能怎辦?

  沈清固然重要,可人命關天的事情他又怎能做到袖手旁觀?
何況這人是他多年戰友,此番有險是因自己。
他怎能不聞不問?

  陸景行的輕喚,沈清并未應允,半撐在床上靜靜看着他,無聲反抗。
而陸景行,站在她面前,被其注視的像個犯了錯的小學生似的,手腳沒地方放。
良久、男人轉身離開。

  一室沉靜。
沈清緩緩低垂下身子,将額頭埋在枕間,後背一片芳好露出來,顯得整個人更加蒼白無力。
陸景行的離去就像是對其抽筋扒皮。

  妄她一身傲骨,卻在陸景行跟前活的跟個妓女一樣。
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片刻,空寂的卧室傳來抽泣聲,女子緩緩擡眸環顧四周,這空蕩的卧室在一次給了她視覺上的沖擊。
未嫁陸景行之前,隻要不回沈家,她一切都好。
嫁予陸景行隻有,她的人生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煎熬。

  男人前期的寵愛與遷就,轉眼間就成了過眼雲煙。
在沒有利益沖突的前提下,你是他的愛人,是其捧在掌心裡的人。
可當權力與婚姻相沖突時,你隻能是個陪葬品,隻能是犧牲品。
可當她知曉這一點時,為時已晚。
她對這個男人失了心,失了心啊!
他所有的事情都有借口,有理由,且理由看起來那麼實切。
淩晨的卧室,傳來陣陣隐忍的咽嗚聲,倘若此時有人聽聞,隻怕會覺得萬分滲人。
當清晨第一縷白光照進來時,靠在床頭的女人眼簾微掀,側眸,看了眼東方泛白之色。
而後,赤腳起身,行至窗前,看着外面一大片芳好之光。
楞震了半晌,許是覺得刺眼。

  嘩啦一聲,拉上遮光簾,卧室内,昏暗一片。

  政治就是一把磨鈍的锉刀,磨着磨着就達到目的了,陸景行對政治如此,對婚姻也是如此,他拿着把锉刀,正在一點點得将她對婚姻的期望磨沒。
沈清不願想,若有朝一日,魚死網破會如何。
怪之怪,年少輕狂,韶華傾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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