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總統謀妻:婚不由你

第三百九十一章:我愛你

總統謀妻:婚不由你 李不言 16350 2024-10-21 09:36

  沈清的沉默對于沈南風來說無疑是心寒的。

  故都依然在江城,但故人卻不在。

  諾達的辦公室閃過一絲靜谧,即便這日天氣很好,暖陽高照,可沈南風的心依舊是涼飕飕的。

  在他的心底,江城永遠是他與沈清初遇的地方,無論他去過多少城市,走過多少國家,對江城的懷念,永遠排在第一位。

  “你先忙,”他開口,嗓音溫溫淡淡。

  挺拔的背影微微僵硬,在陽光下轉身。
目之所及,他的後背依舊寬闊,她曾經在那個上面待了許久,從江城,到洛杉矶,在到戰亂地區,沈南風寬闊的背脊給了她無數溫暖。
可現在?
歲月待人太過殘忍。

  “一起吧!
”直至沈南風的手落在門把上,沈清才穩穩道出如此一句話。

  聽起來是那般的沉穩,似是深思熟慮許久之後才做出的選擇。
後者聞言,嘴角牽起淡淡溫笑。

  這日晚間,沈清回到總統府時不算太晚,但也談不上早。

  彼時,陸景行正抱着小家夥在屋子裡玩耍,小家夥咯咯笑聲不斷,而陸景行今日一改往常,脫去一身西裝,隻留一件灰色針織衫在身,一下子,從一個政場精英變成了居家男人。

  在反觀沈清一身職場裝扮,隻覺這二人是否站錯了隊伍。
屋外的風,不算大,最起碼,今晚院子裡的樹葉沒有随風擺動。
蘇幕不再、陸琛不再,甚至連老爺子跟老太太都不在。

  她未曾詢問,但似乎隐隐約約知曉一些什麼。
換下高跟鞋趿拉着拖鞋踩在地毯上,悄無聲息。

  但陸先生素來耳力靈敏,未曾回首,聲響漸起;“晚了些。
”“有點忙,”算是解釋,陸景行坐在地毯上,将小家夥圈在自己身前,沈清邁步過去蹲在他身旁,看着小家夥伸手扒拉着地毯上的玩具,伸手将東西撈給他。

  如此場景,異常和諧。

  男人帶着孩子坐在沙發上玩耍,女子嬌小的身子蹲在身旁,不遠不近,但就是異常溫馨和諧。

  及其有家庭的味道。

  卡丁車放到小家夥面前,陸景行擒着溫笑的視線落在沈清身上,淡淡柔柔,“吃過了?
”“還沒,”她溫淡開口,話語不輕不重,不揚不頓。

  但陸先生聽出來了,她……。
心情不好。

  或許、有心事。

  男人溫笑的目光微微沉了沉,但僅是一秒的功夫恢複如初。

  “讓廚房備餐?
”詢問之語。

  若是往常,這個強勢霸道的男人必然是直接開口吩咐了,哪裡還會詢問她?
關于飲食方面的事情,沈清素來沒什麼開口言語的權利。

  極大部分都是陸先生做主。

  最為依着她的時候,是懷孕初期。

  他很溫柔,從一開始結婚到如今孩子半歲,三年半的婚姻生活,一如往常的溫柔,無論她如何将他氣的火冒三丈,無論她如何鬧他,男人都是溫柔的。

  但……。
有時候,溫柔也解決不了任何事情,比如此時……。
她稍稍有些心煩意亂。

  甚至是理不清思緒。

  一聲淺淺的歎息,緊随而來的是沈清的額頭抵在了男人寬厚的肩膀上。

  這一舉動,讓陸先生心頭一顫,直呼、不得了。

  這不是心情不好,更不是有心事。

  上一次經曆這種事情是什麼時候?
他想想。

  哦~沈清一本正經跟他提離婚的時候。

  陸先生被自己心裡的想法吓了一跳,原本雙手圈着小家夥的人,愣是騰出一隻手落在自己愛人柔順的發絲上,話語溫柔的近乎滴出水兒來;“乖乖、怎麼了?
”沈清沉默不語。

  低着他的肩膀也未曾有任何動作。

  她的不言不語,不得不讓陸景行胡思亂想。

  想着自己是哪裡招惹她了,想着自己是哪句話說錯了?

  今日沒有?
昨日?
前日?

  他反複推敲,甚至是将自己所言之語反複推敲琢磨,卻依舊如丈二的和尚。

  “累了?
還是餓了?
”原本被他圈在懷裡的小家夥得以“解脫”開始滿地毯亂爬。

  陸景行自然是固不了那麼多了,老婆最重要。

  “還是哪裡不舒服?
”他一聲聲輕聲細語的詢問落在沈清耳畔内,是如此的低柔。

  可後者,還是無所動作。

  隻是想靠靠。

  隻是想感受他的溫暖。

  正當陸景行疑惑納悶糾結,思忖自己的“罪行”之時,沈清開口了;“想吃炒粉。
”陸先生提在胸口的心狠狠頓了下去;“好、我給乖乖做。

  這話、隐隐約約帶着些許焦急甚至是雀躍。

  隻要不是因為他本身的原因就好。

  “乖、看好寶寶,”陸景行說着,起身往廚房去,不過是剛剛起身走了兩步,身後傳來小家夥驚天動地的哭喊聲。

  如此撕心裂肺。

  為何哭?

  爬着去撈玩具的時候不小心腦袋磕在上面了。

  沈清眼疾手快伸手将人從地毯上撈起來,這一哭,陸景行欲要去給沈清炒粉的動作落了空,伸手将哭鬧中的下家夥從沈清懷裡接起來。

  沈清帶孩子,終究是不如陸景行細心。
小家夥抱着陸景行的脖子抽抽搭搭的,異常可憐兮兮,鼻涕淚水混在他脖頸之間,陸先生絲毫不嫌棄。

  若說他的潔癖被沈清治的差不多了,那麼有了孩子之後,算是徹底好了。
“好了好了,男孩子,撞了就撞了。

  沈清覺得,陸景行教育孩子的方式有問題。

  她時常聽到陸景行嘴裡冒出來的一句話便是“男孩子”而後在來是男孩子不該怎樣怎樣,不能怎樣怎樣,就好似天生就該不能如此似的。

  雖有問題,但她不否認他确實是在給他灌輸男子漢的思想。

  便也沒開口質疑。
直至多年之後,陸景行無意間的一句話,讓沈清險些将總統府翻了個底朝天,更是狠下心帶着孩子離家出走。
陸景行哄好兒子,想要交給沈清,小家夥卻不願意,抱着陸景行的脖子依舊是抽抽搭搭的,但好在不哭了。
沈清坐在原地,面色有些頹廢與萎靡。

  似是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
将自己困在一方小小的情緒當中,跟一個迷了路的小孩似的,思緒漂遊在外,找不到出路。

  陸景行伸手狠下心将小家夥遞給月嫂,卻不過是數秒的功夫,小家夥的吵鬧聲又開始了。

  沈清發誓,她真的沒有不喜歡自己兒子的想法。

  隻是現在、她有些累,需要靜靜。
所以、在小家夥的哭鬧聲中,她猛然起身朝四樓而去,這一舉動隻是潛意識的,再來她多年雷厲風行慣了,腳步自然是極快的。

  于她而言是平常的,但是、陸景行卻不這麼認為,在他看來,沈清就是負氣離開的,且還是怒氣沖沖。
月嫂似是被沈清如此舉動給吓着了,這個素來淡淡的少夫人今日似乎心情及其不佳。
就連着陸景行在反應過來時,沈清已經消失在拐角了。

  她說想吃炒粉,現在、、、也不想吃了。

  陸景行上四樓時,沈清坐在漆黑的書房裡,房門半掩着,隻有客廳裡的一點點亮光透進去,但依舊是烏漆嘛黑的。

  唯一一點好處就是,不至于在漆黑中絆倒。

  陸景行很怕沈清來的悄無聲息的情緒。

  他雖曆經世事,年少便在政場遊離,人生閱曆足以出版書籍,但對于自家愛人的情緒,他是怕的,這世間,有許多書籍告訴你人生策略,但卻沒有一本書可以告訴他如何去哄沈清開心。

  知道她的情緒,但此時面對沈清的壞心情,陸景行不敢輕易開口疏導,萬一錯了呢?

  豈不得不償失?
他站在門口,并未伸手開燈。

  隻因她進來未曾開燈,就證明她是不需要光亮的。
“來、讓我抱抱你,”陸景行腳步輕輕邁步過去,一手撐在書桌上,一手落在椅子負手上,撐着身子在漆黑中看着自家愛人。

  說出來的話語是如此清明,但卻未曾有所動作。

  怕她不高興。

  她脫了鞋子,抱着膝蓋坐在椅子上,陸景行這話出來時,擡頭,清明的眸子泛着迷茫望了眼自家先生。

  陸景行似是得到允許,伸手穿過她的腋下與膝蓋,将人抱起來,落在自己懷裡。
這日,沈清白天出門傳的是靴子,所以,僅着一雙肉色絲襪,單薄的可憐的那種。

  在這天寒地凍近乎下雪的天氣裡,她穿着夏天的襪子,腳丫子自然是冰冷了。

  陸景行一手圈着她瘦弱的背脊,一手落在她腳丫子上摸了摸,涼飕飕的。
伸手将人抱到沙發上,扯過一側的毯子蓋在她下半身。

  全程,沈清未曾言語。

  男人堅毅的下巴蹭着她的發頂,話語溫軟;“乖乖、心情不好?
跟我說說,恩?
”沈清靜默。

  “辦公室裡那些已婚男士時常說老婆唠叨,我聽着,總是時不時在想,我老婆怎麼就不跟他們老婆一樣呢?
他們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曉,我多羨慕他們能聽老婆唠叨,阿幽,你說、我何嘗能成為那樣的人?
”唠叨?
是好事。

  他最不喜的便是沈清如此時候,心中有情緒,卻靜默不言,将自己包裹起來,放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裡,所有事情等着它自己融化也絕不跟别人說。

  此時的陸景行似乎忘記了,許久之前,沈清像是一隻身處在黑暗中的刺猬,她用渾身尖刺将自己包裹起來。

  現如今,拔掉了一身尖刺,讓陸景行能近的了她的身。

  這條婚姻之路,她走的可謂是鮮血淋漓,世人都說陸景行要江山要美人足夠艱難。

  可沈清又何嘗不是?

  遇見陸景行之前,她是一隻刺猬。

  而後,在三年多的婚姻之路上,她一邊走,一邊親自動手拔掉自己身上滿身尖刺,而這滿身尖刺,還不是一次性去除掉的,是一根根拔掉的。

  倘若身上有八百根刺,她要承受八百次的痛苦。

  不過是這些痛,她藏起來了,誰也看不見罷了。
此時、她被自己心中異樣情緒圈起來,不言語,不哭不鬧,隻是暗暗的在心裡消化這些負面情緒。

  “在遇見我家阿幽之前,我從未幻想過我未來的妻子是什麼樣的,我這輩子會結婚,但隻會是政治聯姻,對方門當戶對就行,所謂長相能力都不重要,可遇見你的時候,我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反應便是,恩、這清冷的女子适合做我老婆。
”“後來、我用了些手段,我們結婚了,在後來,相處的時候,你的邋遢,你的不修邊幅,你的冷漠,你的無情都足以讓我放棄你,可我沒有,每每艱難時刻我總想,自己選的老婆,含着淚也得忍下去,每每你氣我的時候,我總想收拾你,讓你哭天喊地。
”沈清動了動,腳上的毯子稍稍有些滑落,陸景行伸手将她的腳丫子往裡撥了撥,将毯子蓋在她冰涼的腳丫子上,寬厚的大掌在上面來來回回。

  “我欺負你的時候,你哭天喊地我也照欺負不誤,别人欺負你的時候,我恨不得能手撕了他,為何?
隻因你是我老婆,我家的孩子要打要罵隻能我來,你瞧,我時時刻刻記着你是我老婆,不舒服的時候想抱抱你,有生理需求的時候想賴着你,你氣着我的時候想着不能光我一個人不舒服,得帶着你,阿幽、你看,你在我這裡,将妻子這二字履行的徹底。
”男人伸手将她往懷裡壓了壓,俯身在她唇瓣落下一吻,有些不舍起來。

  緊接着,隻聽他低沉如大提琴般優雅的嗓音在度開腔;“可我在阿幽哪裡呢?
身為丈夫,妻子不舒服,我理應照顧的,妻子餓了我理應要喂飽的,妻子心裡有情緒有理應是要開導的,可這些,我都沒有做到,隻因為、我的妻子,太懂事了。
”“她不舒服會忍着,餓了也不想麻煩我,有情緒了也不和我說,就好似根本沒有我這個丈夫的存在一樣,我隻能抱着她,抱緊她,可僅僅這樣是不夠的,我喜歡我的妻子是鮮活的,她有情緒,會鬧,會吵。
”“阿幽,我在政壇上如何有成就,都抵不上我在你身上的成就,我希望我的妻子可以依賴我,可以依靠我,可以何事都跟我說,甚至可以将我當成垃圾桶,我需要我的妻子成就我這個小男人,能讓我出去很自豪的跟别人說,看、我老婆多依賴我。
”“你若是凡都是自己解決,我總覺得自己是個空擺設。

  說到此,陸景行一身歎息在她耳旁響起,捏着她腳丫子的掌心微微出了些許濕汗。

  她動了動腳丫子。

  在動了動身子,伸手,勾上陸景行的脖子。

  獻上自己的薄唇。

  她并非無心,陸景行每次都用如此動容的嗓音,鮮明的話語在同她講道理,她怎能不知?

  怎會沒有動容,但有些情緒,隻适合壓在心底,不适合說。
這夜、沈清選擇用行動來解決男人的恬燥,她知道,若是不解決,陸景行可能會跟她做思想工作,做到她說出原由結束,

  沈清不得不否認的事情是,陸景行循循善誘以理服人的本事越來越水漲船高了。

  涼薄的唇落下來,讓陸景行有些呆愣,睜着眸子望着她,劍眉之間帶着些許疑惑。

  他原以為,這隻是沈清的撒嬌。

  可後來,當她的爪子伸進自己胸膛時,陸先生才意識到,這不是一場索歡,這就是一場大大方方的求愛。

  她不言不語,卻用行動阻了他的話語。

  “愛我,”沈清額頭抵着男人臉龐,喘息聲濃烈。

  話語粗粗。

  男人摟着她的手往自己胸膛壓了壓。

  “愛你、”溫軟話語出口,迎面而來的便是她的薄吻。

  往常,都是陸景行欲求不滿,索歡無度,這夜,反過來了。

  她異常配合,陸景行所到之處都能聽見她的喘息與驚叫聲。

  當然,這些是陸景行所期盼的。

  他喜歡沈清給出的互動,甚至是愛得不得了。

  多年前,西北軍區部隊冰冷的單間裡,沈清的主動與喘息在陸景行腦海中成了定局,若說然後的多次歡愛有哪一次可以與之相聘比的話,一次是在醫院,他死裡逃生,壓着傷口來了一次。

  再來是現在,當她迷離着眸子一聲一聲喊着老公時,陸景行想,他或許要成柳下惠了。

  行至後來,他不想聽到沈清的驚叫聲了。

  封住了她的唇,帶着魔性的嗓音在她耳旁響起;“别叫了,乖乖,再叫就喂不飽你了。
”這夜、書房裡的氣息尤為暧昧。

  床笫之歡換了個地方總是格外激情的。

  沈清與陸景行二人也不例外。

  良久,陸景行伸手拉過薄毯裹在她不着寸縷的身上,在來看看陸景行,除了身上家居褲稍稍有些髒亂之外,哪裡還有半分痕迹,哪像沈清,剝了個幹淨。

  她喘息聲粗粝。

  陸景行伸手順着她瘦弱的背脊,話語溫溫;“飽了沒有?

  她不語,不知如何回應。

  陸景行吻了吻她額頭,換了個說法;“餓不餓?
還想不想吃炒粉?
”“我想回江城,”答非所問,但好歹是說話了。

  陸景行一邊感到寬慰的同時一邊心裡抽了抽。

  回江城?

  莫不是江城那方又出了什麼事情,足以讓她悶悶不樂一晚上?
“恩,”他思忖良久,才冒出如此一句話。

  不想她回,但……。
算了,不說也罷。

  沈清面龐往男人胸前蹭了蹭,淡淡的,但動作卻是暖人心窩子。

  這夜、沈清未曾用餐。

  夫妻二人擠在窄小的沙發上,陸景行這夜、不敢動。

  沈清全程隻言語了一句話,便不再開口輕言。

  聽聞懷裡傳來平穩的呼吸聲,陸景行出聲輕喚了幾句,未曾得到回應,才起身抱着人進卧室放在床上。

  吻了吻她汗哒哒的面龐,換了身快速沖了個澡衣服才下樓。

  樓下,蘇幕依舊未曾回來,小家夥下午時分被陸景行抱着睡了好幾個小時,這會兒正精力充沛,玩起來不易樂乎。
樓下,陸景行看了眼挂鐘,十點整。

  離2012年結束,尚且隻剩兩小時。

  這夜、十一點五十整,尚且還在睡夢中的沈清被陸景行鬧醒,她眉目間僅是不耐,甚至是清明的眸子帶着怒火瞪着他。

  “乖、一會兒在睡。

  男人開口輕聲安慰。

  沈清是不願的。

  扭捏着身子往被子裡蹭,陸景行無奈笑了笑。

  還是沒依着她。

  這日夜間十一點五十二分,沈清被陸先生從床上挖起來,随便在她睡衣外面裹了件羽絨服去了後院,後院,放眼望去是漆黑的一片草地,四周黑漆漆的,什麼都沒有。

  本是睡夢中的人被挖起來,且還受着冷風吹,自然是沒沒什麼好心情的。

  十一點五十八分,沈清想轉身離開,卻被陸先生拉住,一個薄吻落下來,不深,但足夠綿長。

  十二點整,屋子裡的落地鐘開始搖擺發出聲響。

  忽然之間,四周逐漸亮堂,陸景行在落地鐘敲完十二下時松開沈清。

  她側眸望去,目之所及的草坪上空一整片的星星。

  閃閃發亮,熠熠生輝。

  許久之前,她說,天氣很好,但是首都的夜色太明亮了,看不見星星。

  這日、跨年夜,她在總統府草坪上看到了星星。

  “新年快樂,阿幽,從年尾到年初,我對你的愛,從未變過。
”此時,沈清逐漸明白陸景行為何要将她從床上挖起來,為何要拉住她來一番綿長的淺吻,從2012年結束到2013年開始,陸景行用如此舉動來告知,她們愛了整整一年之久。

  她們擁吻整整一年之久。

  此時,寒風蕭瑟,她隻剩下感動。

  望着陸景行的目光蘊着一汪秋水,彼時那些不耐煩的情緒早已煙消雲散。
方寸間,曆經世上滄海桑田,時空裡,細問人間寒來暑往,做夫妻,星移鬥轉心不改。
她往前,桌面上擺了一副蒼勁有道的毛筆字,她清明目光停止上方良久。

  《孔氏家語》的一句話,多平常啊?

  她讀書的時候還整篇整篇的背下來了,可此時,經年流轉下來,在細看這句話。

  竟覺得它如此高尚,甚至是如此堅定。

  陸景行對于她們的婚姻,何其堅定。

  年少不懂詩中意,在懂已是而立年。

  清風弄堂,臘月梅花,黑夜漫漫,包裹着這世間的百态炎涼。

  可這世間,是不公平的,喜憂參半,有人憂愁自然是有人歡喜。

  這夜間,伴随着寒涼之風,女子立于桌前看着這副蒼勁的毛筆字,後來,一滴清淚落在紙磨之間暈染開來。

  片刻之間,消失不見。

  她恍然擡手,男人站在不遠處望着她。

  背光而立,似是給他度上了一層溫柔的光,他站在哪裡,單手插兜,笑望她,眉眼間是她少見的溫柔與愛意。

  恍惚之間,寒風吹風,她擡起步子朝男人而去。

  起先,是疾步走,再來,是狂奔。

  草坪上,她着一雙室内拖鞋狂奔草坪之上,男人見她來,屹立不動,隻是插兜的手緩緩拿出來,張開雙手,等着她撲過來。
柔軟的身子撞進胸膛,伴随而來的是自家愛人抽泣的告白聲;“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急切,一聲高過一聲。

  在他耳畔響起,直直砸進心底。

  如同平靜的湖面扔進一顆詐彈,滿湖浪花翻湧而起。
讓他胸膛抽抽的疼着。

  他低低徐徐嗓音響起,但卻異常堅定;“我也愛你,千千萬萬遍。
”人世間的悲歡離合總是同步進行的,有人歡喜自然有人憂愁。

  這日,陸槿言離開公司已是十點多的光景,元旦假期即将拉開,工作需要收尾。

  忙碌加班避不可免。

  卻不想,出門之時,被人堵在了公司門口。

  她頭疼,甚至是異常難受。
近來這些人與事情總是跟蒼蠅似的趕都趕不走。

  司機為難的看了眼陸槿言,後者面色亦是難看至極。

  身後是副總統閣下的座駕,身前是副總統閣下親自攔住去路,今日、她似是無處可逃。

  這夜,彭宇擱下手中事務,攔住了陸槿言的去路,無路可選之際,這個男人拉開車門坐在了她身側。

  道出地址,司機為難看了眼陸槿言,後者輕阖眼簾恩了一聲,他才啟動車子離去。

  這夜,首都的天氣算是良好,沒有妖風肆意。

  至少市中心是如此。

  車内,陸槿言靜默不言,而彭宇似乎也不想在外人面前多開口。

  于是乎,一路的逼仄從到她公寓樓下才停止。

  陸槿言自行推開車門下去,彭宇緊随其後。

  電梯内,她伸手欲要按22,卻被男人搶先一步按了37。
37,頂層天台。

  她們以往經常去的地方,可也隻是以往而已。

  此時,陸槿言不禁在想,彭宇大晚上的不在家陪美人難不成來找自己重溫舊夢?

  思及此,一聲冷笑在狹小的電梯裡響起。

  “笑什麼?
”男人問。
陸槿言似是不準備掩飾自己内心的想法,徑直開腔,冷冷淡淡;“跨年夜,不在家陪嬌人,彭副總統卻拉着我上天台陪你吹冷風,是否有些戲劇性了?
”“你我本就是過着外人眼中偶像劇的生活,戲劇一些又何妨?
”他怼回去,電梯停在37層,并未先行出門,反倒是将目光落在陸槿言身上,等着她下去,自己才跨步離開。

  上樓,隻見天台入口處有人把守,見她來,恭恭敬敬打了聲招呼,陸槿言點頭,算是應允。

  而後、推開門,入目所及的是天台上的燭光晚餐,浪漫的布置可謂是别出心裁。

  陸槿言見此,站在門口呆滞了數秒。

  曾幾何時,她生日那天的場景與今日的場景重合在一起。

  白色的紗布在微風下飛舞,淡紫色的火焰在燈罩裡亮堂着,桌面上擺着她最愛的鮮紅百合,看着眼前的一切,微微出神,直至身旁有人穿過去,她才将思緒收了回來。

  廚師将牛排擺在桌面上,彎着身子退出去,入口把手的人伸手帶上門,似是在防止有人進來。
陸槿言納悶的目光落在彭宇身上,帶着詢問。

  “先吃飯,”他似是不準備解釋。
“新年之夜,放着金屋藏嬌的愛人不要,卻上天台陪着我這個敵人的女兒吹冷風還上演一場浪漫的燭光晚餐,彭宇,你很難不讓我懷疑。

  她很難不去懷疑彭宇的目的,畢竟,緊要關頭,容不得任何差錯。

  更何況,這個男人也是個有心計有手段的。

  “你大可不必将我想的如此肮髒,我承認我有心機有手段,但我從未将這些心機手段用在你身上,陸槿言,我是壞人,但我對你的感情是純粹的,是好的,”彭宇的話語冷冷淡淡的,繞過女人的身子,伸手拉開椅子,自己突自走向另一邊坐下去。
燭光間,看着對方的面容都是恍惚的。

  她站定許久,直至冷風吹起她的發絲,才邁步坐在餐桌前。

  “為了證明食物沒毒我是不是得先吃兩口?
”諷刺的話語落入耳内,緊接着是彭宇的動作,确實,他拿起勺子吃了兩口,簡稱試毒。

  從公司回到公寓,三十分鐘的車程,此時,臨近十一點的光景。

  二人本在該休息的時間坐在陽台上一邊吹冷風一邊享受着燭光晚餐。

  不是他腦子有洞就是她腦子有坑。

  二人一陣靜默,起先開口的是彭宇;“高亦安不适合你。

  聞言,陸槿言落在身前的手一緊,似是對他這句莫名其妙的話語感到不悅;“誰适合?
”她反問,話語冷嘲。
“你脾氣不好,而高亦安并非紳士,不會包容你,不會遷就你,”彭宇沒有直面她的冷嘲熱諷,反倒是說話語淡淡陳述事實。
“你包容我,你遷就我,我倆不也這樣?
”她在怼回去。

  在面對彭宇時,她慣性的張開翅膀,做好了時時刻刻做鬥争的準備。

  為何?

  這種時候在扮演溫情,對他們來說都不是最好的選擇。
彭宇灼灼目光落在陸槿言身上,帶着上位者特有的審視,良久之後,他開口,話語淡薄的如這靜寂的夜晚;“從一開始事情發生,你從未開口讓我留下,隻是一味的秉着你的真理将我趕出家門,陸槿言,你現在再說這話是不是過分了些?
”從一開始知曉事情的真相,陸槿言從未問過他的意見,事情發生之時,是他們分手之時。

  猶記得那日,他撥冗回了趟彭家,夜間回到公寓式,門口擺了兩個行李箱,而裡面裝的都是他的衣物。

  她何其殘忍,将他趕出去,不給絲毫解釋的機會。
陸槿言淡淡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帶着絲絲涼涼;“我開口你就會留?
我開口你就會放棄這至高無上的權利,放棄整個家族?

  許是因為彭宇的話語溫淡,以至于陸槿言開口說這些話時,也沒有那股子鬥氣昂然的氣勢。
彭宇靜默望着她,未曾言語。

  隻見陸槿言将視線落在遠方,而後緩緩收回來,平淡如水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這個男人,一如往常的英俊,周身帶着成熟男性的魅力,僅憑着他這副身軀,迷倒了多少

目錄
設置
手機
書架
書頁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