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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給陸太太的主動

總統謀妻:婚不由你 李不言 16830 2024-10-21 09:36

  夜晚的到來并沒有讓這座城市沉靜下來,反倒是有些東西在黑暗中滋生的更快、更猛。

  讓人看不清這個城市的真實面目。

  當高亦安解決一切事情之後準備離開盛世,下到停車場時卻被人阻了去路,他蹙眉看向來人。

  并不熟悉。

  隻見那人伸出手擋住他的去路,客氣喚了聲“高董。

  而後一招呼,黑色轎車後備箱裡便滾出來一個蛇皮袋,高亦安并非正經商人,袋子裡面裝的什麼,幾乎一目了然,擡眸望向來人,眸光見帶着些許打量,隻聽那人緩緩道“我家先生說,送份大禮給高董,還讓我帶句話。

  “先生說,我家太太年幼,不懂人情世故,高董年長,許多事情若是能提點便提點兩句,今日這事,看在我家太太的面上,我家先生就不來同你讨說法了,但若有下一次,高董且自己看着辦,這份大禮,您若收便收,不收就如此。

  這晚,高亦安收到了陸景行的大禮,一個被抽的半死不活奄奄一息的男人,面目全非,全身皮開肉綻,血水直流,呼吸微弱,半隻腳進了鬼門關。

  他眯眼,看着面前男人,而後擡眸,環視停車場,陸景行何等本事,這整個停車場唯獨眼前這塊地方監控照不到。

  将此人丢給自己,他這警告,太過濃烈,太過狠辣。

  午夜十一點二十三分,兩位主人從配樓那邊緩步回來,男主人牽着女主人的手邁步而來,表情溫和,一臉慈愛,女主人面色慘白,看不出血色。

  南茜見此,不敢再多問,剛剛僅是那一句關懷,險些吓得她魂不附體。

  “備餐,”此時的陸景行若非細看,定看不出他心情好壞,隻知曉他此時話語與平常語氣無一二。

  這整間屋子的人,唯有沈清腦海中在重複出演他剛剛那殘忍暴戾的一幕,她承認自己不是你什麼好人,有手段,會将人逼至絕路,她也有動手的時候,可自己的那點小手段不同于陸景行,他何其陰孑,拎着棍子笑顔如花将人送上黃泉路,她不抵陸景行半分。

  沈清想,今晚,她大抵會在噩夢中度過。

  會夢見陸景行陰孑殘暴的一面,會夢見他笑顔如花将人送上絕路,會夢見他淺笑之間送了人的命。

  吃飯間隙,陸景行如往常一樣伺候她,期間,劉飛進來同他耳語幾句什麼,隻見陸景行輕緩點頭,并未言語,一頓飯下來,吃的沈清心不在焉。

  滿城風雨起的塊,落的也快,上所有輿論頃刻間消失殆盡,找不到蹤影,而這一切歸功于陸先生的功勞,當章宜火急火燎一個電話過來時,沈清詫異的眸子望了眼陸景行,準備起身前去書房,卻被陸景行喝止,迎着他不悅的眸光,她同章宜道了句晚點聊便收了電話。

  期間,時不時擡眸妄想陸景行,心中五味陳雜。

  她在處處提防陸景行,可陸景行呢?
在為自己處理棘手之事,如果是自己的好心被當成驢肝肺,她會如何?

  沈清啊沈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這種事情,你最近做起來是越發得心應手了。

  對陸景行的情緒,她越發的把控不住了。

  他會因為一點小事就護着自己,會因外人冒犯自己就将那人打的半死,沈清不得不承認的是,婚後數月,陸景行一直在盡着一個做丈夫的責任,将自己護在羽翼下。

  章宜的這通電話打的何其及時,若是在晚些,她今晚隻怕是真的要在噩夢中度過。

  這通電話之前,她以為,她的丈夫是個心狠手辣不折手段緻人,可這通電話之後,她才倏然知曉,她的丈夫就算心狠手辣不折手段那也是為了護着自己。

  今夜明明無風無雨,可沈清的心卻在這場婚姻裡搖擺不定,緩緩飄蕩起來。

  如此跳脫自己的掌控之内。

  警察局見陸景行時,她沉靜毫無波瀾的心突然起了漣漪,他從沁園出來心心念念掂量着她,

  不忘帶件羽絨服給她禦寒,高貴如他,卻願意俯身替自己拉上拉鍊。

  自己明明在隐瞞欺騙,防着他,而他最終還是掃除了前路一切障礙,她何德何能讓陸景行一而再再而三的這麼對待自己?

  他滿身怒火,卻不朝自己來。

  越想,她這顆薄弱的心,越來越飄忽不定。

  伸手端起面前水杯,一口清水下肚,看了眼南茜,“下去吧!

  陸景行聞言,輕挑眉,放下手中筷子看着沈清似是在等着她言語。

  片刻之後,她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樹,緩緩開口道“張宗的事情與你所言,不差分毫,一開始,我是準備親手将他送進地獄。

  陸景行右手放在桌面上,指尖摩擦着手中水杯,看着沈清道“為何突然說了?

  “上的事情,謝謝你,”她答非所問,也算是側面回答問題。

  陸景行輕笑,難為了,這丫頭竟然看見了自己的好。

  “你父親詢問時為何不告知?
”他問。

  “這麼多年,一個人習慣了,他關不關心與我而言都沒什麼用處。
”淺答。

  “夫妻之間,最忌諱什麼?
”他再問。

  “不忠誠。

  他輕笑,倒是知曉。

  “阿幽,你是我妻子,我是你丈夫,我的責任就是護着你,寵着你,慣着你,但你若不以誠相待,我又怎能對你全身心呵護?

  沈清低頭不語,亦或是不知該如何言語。

  陸景行見她主動開口言語,便不再提及今日事情,反而是話鋒一轉“傅家長女傅冉顔同你什麼關系?

  聞言,沈清低垂的眸子擡起,帶着些許錯愕,似是沒想到陸景行話鋒會轉的如此快。

  更沒想到他會提及傅冉顔,她以為那晚的事情不過是個插曲,過去了就會過去的,不會輕易被人提起。

  可她想錯了,也低估了陸景行的占有欲。

  傅冉顔那句話,讓他心心念念了好幾日,不問清原由,隻怕他晚上連覺都睡不安穩。

  沈清錯愕的眸子落過來時,陸景行不得不承認自己内心有一絲絲不悅。

  他讨厭沈清如此表情。

  “朋友,”良久她才憋出這麼一句話,似是怕陸景行覺得可信度不高似的,在接着道“認識很久了。

  陸景行放在膝蓋上的左手緩緩握緊,心情極差,但此時面上卻依舊平靜。

  似是明白似的,緩緩點頭,卻不在言語。

  淩晨十二點零六分,陸太太從浴室洗完澡出來,陸先生亦是滿身熱氣在書房沖完澡出來,沈清才躺上床,便被陸先生摟住腰肢往懷裡帶,一頓熱烈急切的吻落下來,吻遍全身,這晚,二人心中似是各有所想,一場夫妻歡好,不似前幾次那般,陸先生逗弄她的同時會耐着性子同她說盡吳侬軟語。

  當陸太太攀附他的肩甲,低聲淺吟說受不了時,陸先生才低頭蹭着她的頸窩低聲道“阿幽、你今日傷了我心。

  沈清原本迷糊的腦子霎時清明,所有**瞬間被理智代替。

  摟着陸景行肩甲的手猛然縮緊。

  “你說怎麼辦?
”陸先生輕聲問道,低頭輕啃着她的肩甲,一下一下,不輕不重,卻很痛,

  沈清有理由相信,他若是下重點口,自己肩甲上那三兩肉隻怕是要成為他的盤中餐了。

  “嗯?
”許是許久沒聽聞她的回答,撐起身子眯着眼眸看向她。

  “不知道,”她緊張中帶着些許磕巴。

  聞言,陸先生眯着的眼眸泛着一絲絲冷冽氣息,似是覺得等着她說幾句吳侬軟語來哄自己,

  還不如自己賣力喂飽來的實在。

  情迷意亂之時,沈清隻聽聞耳邊響起一道悶悶得嗓音道“阿幽,把你的心給我,讓我将她妥善安放可好?

  他伸手,擠進她纖細的掌心,在她耳邊呢喃“我願用盡一生将你妥善安放,細心保存,免你驚,免你苦,免你四下流離,免你無枝可依。

  如果,外面狂風驟雨,我願意給你溫暖甯靜的家。
如果,外面人心叵測,我願意給你與世無争的家。
如果外面繁雜喧嚣我願意給你甜美溫馨的家。

  陸景行匍匐在沈清身上,低垂着頭顱窩在她頸窩之間,他想,他可能是累了,長路漫漫,前途無望,這場婚姻他有萬分信心将它經營好,可他獨獨忘了,與他同在浩瀚的婚姻裡遊戈的,是個叫沈清的無心女子。

  軍事,政事,都不及她們二人這個小家庭的家事讓他操心。

  軍區少将如何?
一國太子爺如何?

  他不還是得不了自家妻子的心?

  手段高超如何?
戰無不勝如何?

  不照樣獲得不了自家愛人的青睐?

  “阿幽,說兩句好話寬慰寬慰我可好?
”堂堂軍區少将,七尺男兒,一國太子爺,卻窩在自家太太頸邊像個讨愛的小孩子似的。

  她需要溫暖慰藉自己這顆受傷的心,而此時能給自己溫暖的,除了沈清并無他人。

  匍匐在上的陸景行明顯感到沈清心跳加快。

  說兩句好話?
她不知道什麼叫好話,這些年,她一個人慣了,從未主動去迎合誰,更是從未說過什麼好言好語,她是沈清,一個不知道怎麼去愛的沈清,一個不敢将自己心交出去的沈清。

  這些年,她一路走來,跌跌撞撞,為了維護這顆破碎的心花費了多少工夫?

  如今,卻有人在同她說,讓她将自己這顆護了多年的心交出去,他願意替他妥善安放,免她驚,免她苦,免她颠沛流離,免她無枝可依。

  陸景行的這番情話,如陰雨天的冰雹似的,砸進了一汪河水裡,激起無限漣漪,她心動了,

  但卻不敢表明。

  她不敢。

  前車之鑒多麼慘痛?
再來一次,她怎能承受?

  這世上涼的最快的是什麼?

  下雪天的皚皚白雪?
不是。

  冰箱裡的冰塊?
不是。

  涼的最快的,是人心。

  陸景行等了許久未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一聲歎息之後,翻身而起,躺在一側床沿,伸手拉過被子蓋在身上,擡手附上眼簾,滿身孤寂、蕭條與疲憊。

  胳膊上的紗布被取下,但僅是一擡手的功夫,傷疤呈現在她眼前。

  沈清心裡一咯噔,睜着明清的眸子望向天花闆,心中思緒萬千,她忘了啊!
陸景行是個病号,他還是個傷患,今晚那掄起棍子一下下的,是否會讓他這尚未好全的傷口在度裂開?

  沈清,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陸景行如此待你,他僅是想聽兩句好話,你還矯情什麼,還有何不好說的?
她一遍一遍在給自己做心裡建樹,一遍一遍在告知自己要感恩。

  三五分鐘過後,閉眼,似是下定了極大的決心。

  翻身,向陸景行靠攏,窩在他身邊,伸手輕緩的、試探性的撫上他受傷的胳膊,落在他傷疤上。

  陸景行見此,心裡又喜又顫,放在眼簾上的手猛然放下,側眸看着窩在自己身旁的沈清,呼吸稍稍急促,卻還在壓制嗓音道“阿幽。

  “恩,”她糯糯弱弱的嗓音在身旁響起,似是一根羽毛,在輕飄飄的撩着他這顆動蕩不安的心。

  而後一翻身将她帶進懷裡,笑聲悅耳“我就說我的阿幽是個傻丫頭。

  陸景行對自家太太的要求何其簡單?
她僅是一翻身便足以消除他所有壞情緒,見她主動靠

  近,抱着她就好似抱着全世界似的,笑得格外明朗。

  “寶寶,讓我拿你怎麼辦才好?
”陸景行親吻她的耳畔,一字一句言語着。

  平日裡,她若是不招惹他,他通常喚他阿幽,若是招惹了他,必然是連名帶姓。

  床笫之間,他起先喜喚她丫頭,亦或是阿幽,情濃之時,會一聲聲喊着她乖乖。

  可今日,他心情似是格外好,再度一番翻雲覆雨起來時,他一聲聲喚着她寶寶。

  一聲聲寶寶,喊得沈清心裡無限漣漪。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這場風雨,來去皆快。

  這場風雨中損失最大的是他人,可收獲最大的,應當是陸先生。

  次日她醒來時,已臨近中午,穿戴整齊下樓,見南茜在帶着傭人忙碌,開口問道“你家先生呢?

  “先生一早就出去了,說讓太太醒來之後吃點東西,”南茜将陸景行的話語轉告她。

  聞言,沈清心中一陣怪異感覺升騰而起,她也不知曉為何。

  緩緩點頭,上了二樓書房。

  打開電腦,再度查詢昨日新聞,竟然查不出隻言片語。

  正當沈清在驚訝互聯上幹淨的同時,江城上層社會圈子再度刮起了一陣邪風,主角是她與陸先生。

  江城上層圈子無人不驚歎陸先生的厲害,滿城風雨刮得風生水起時,片刻之間所有消息石沉大海、銷聲匿迹,而這速度,快的讓人咋舌。
,似是一眨眼的功夫。

  一晚上起來,江城異常平靜,就好似昨日那番事情僅是做了一個簡單而又冗長的夢境似的,

  讓人懷疑的很。

  一時間,江城沈家長女成了整個江城脍炙人口的人物。

  嫁給陸景行是她這輩子走的最對的路,翻的最狠的牌。

  她的丈夫,權勢滔天,手段高超,能在片刻之間,翻轉全國互聯倒戈,能做到如此的人?
除了總統閣下,怕也隻是個陸景行了。

  十二月二十日清晨八點過五分。

  傅家迎來了一位生客,當他自報名諱時,傅焯吓得連吃早餐的湯羹都拿不穩,昨日那場風雨刮得邪乎,今晨起來不見蹤影,前腳他還在關起門同自家妻兒子女談論此次事件,可後一秒,當事人便尋上門來。

  “傅先生,”徐涵客氣有加,颔首打招呼。

  “我是陸少身旁副官徐涵,奉陸少吩咐請您愛女随我們走一趟,”徐涵話語得體,直奔主題。

  站在一側的傅冉顔聽聞此事,驚得張大了嘴巴。

  “找我?
做什麼?
”素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傅冉顔此時吓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這個不清楚,見了陸少才知曉,傅先生放心,我家太太與傅小姐是好友,斷然不會為難傅小姐,”徐涵此話一出,傅家人一片了然,似是知曉陸少此番所謂何事。

  傅焯站在一旁,見将眼色使給自家兒子,卻被徐涵看在眼裡,隻聽他剛正不阿到“我家先生說,太太這兩日受了驚吓不易讓外人叨擾,傅先生若是不想惹麻煩。
,”後面的話不說也罷。

  傅焯不會不懂。

  傅冉顔一路上顫顫巍巍,不斷的将眸光投向徐涵身上,最終忍不住爆發“是沈清讓你們來喊我的?

  “不是,”徐涵撩了她一眼道。

  “停車,我要下去,”她狂吼。

  徐涵被突如其來的爆吼聲吓了一大跳,而後一轉頭,兇狠的瞪着她“叫什麼?
再叫扔你下去。

  “你兇什麼兇?
老娘怕你啊?
我告訴你,沈清都不能把我怎麼樣?
别以為是個副官就了不起了,停車,”傅冉顔好惹嗎?
不好惹,熟識她的人都知曉,她就是個潑婦,不折不扣的潑婦。

  “當兵的不應該為人民服務嗎?
你這是綁架,我告訴你,你停車,聽到沒有?
”傅冉顔開始一頓狂炸,車内空間狹喊得徐涵耳膜生疼。

  “再喊試試,”徐涵一把擒住她亂揮舞的手臂,惡狠狠道“老子是沒帶手铐,不然讓你乖乖的。

  徐涵想,自家太太那麼溫柔恬靜一人,身旁怎會有這麼一潑婦朋友?

  确定她兩是朋友?

  “你沒這個權利,”傅冉顔絲毫不認輸。

  徐涵氣的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一把甩開她的手,似是懶得搭理她“傅小姐還是想想怎麼準備說辭吧!
沁園鬧事的帽子不是那麼好帶的。

  “你什麼意思?
”傅冉顔睜大眼眸看着他,似是不可置信,天曉得,她以為這事兒已經過去了。

  沒想到江城一通子風雨刮下來又給刮回來了,誰能告訴她這事兒什麼意思?

  傅冉顔在很多年之後還記得這天。

  江城冬天難得的好天氣,豔陽高照,通過落地窗灑進來,江城洲際酒店頂層總統套房落地窗前站着一位氣質卓然,孤傲如王者般的男人,一身黑色西裝,背對着門口,指尖夾着根煙霧缭繞的香煙,時不時擡起抽兩口,僅是一個背影,就險些亮瞎了她的眼眸,奪去了她所有思緒。

  他轉身,漫天陽光成了他的陪襯。

  這個男人,就是整個江城傳的神乎其乎的陸景行。

  這個男人,就是沈清老公。

  英俊的面龐泛着冷光,見她打量自己,深邃的眼眸微眯帶着些許不悅。

  “傅小姐?
”他嗓音微涼,帶着詢問語氣。

  “是,”傅冉顔回過神答道。

  剛剛在徐涵面前,她拽的跟個二五八萬似的,可此時,面前這個男人氣場太過強大,僅是站在那裡,片言不語,一個眼神便能讓你跪地匍匐他。

  俊逸的面龐,冷冽的氣質,強大的氣場,難怪身旁那些富家子女但凡是見過他的無一不贊歎他的過人之處。

  此時,她才知曉,這個男人,真的如神邸般,僅是站在那裡,便足以讓你去供奉他。

  “坐,”陸景行單手插兜,夾着香煙的手輕擡,指了指一側的沙發。

  “我。
站着就好,”她不敢坐,站着面對他都覺自己低下,若是坐着,不得跟蝼蟻似的?

  聞言,陸景行深邃的眸底閃過一抹精光,而後邁步道沙發側,坐下去,左腿交疊在右腿上,伸手在茶幾煙灰缸上輕點煙灰,眯着眼眸吸了口煙道“請傅小姐來,是有些事情想問問傅小姐。

  他話語清淡官方,無半分感情。

  “什麼?
”傅冉顔微微咽了口口水問道。

  “其一,傅小姐為何在我家門口撒潑耍渾。

  其二、傅小姐說我太太搶了你男人,此話從何說起?
”一連兩個問題,問的傅冉顔頭暈腦脹,險些站不住,特别是最後一個問題,她沒想到,自己不過是随口的一句話語竟然給自己惹來了殺身之禍,她們這個圈子裡面的人,聊起天來向來是胡扯,也沒人在意什麼,可今日?

  陸景行見她不言語,也不急躁,面上挂着淺笑等着她好好思忖。

  五分鐘過後,他擡手看了眼手表,八點五十二分,沈清要醒了。

  擡眸,将眸光落在傅冉顔身上,無任何表情,但足以讓她顫栗。

  “我跟沈清是朋友,我出國好久,她都沒去看我,我氣不過回來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她,然後沁園進不去才在門口撒潑耍渾的。

  “恩,”陸先生算是回應,也算是示意她繼續。

  “她沒搶我男人,我們之間說話沒那麼多講究,不過是随口之話,”傅冉顔說完緊抿唇看着陸景行,對這個男人起了打量。

  她看不通這個男人,你說他在乎沈清,可他卻不信她,僅僅是外人的一句言語,便讓他親自過問。

  你若說他不在乎,他又在乎,不然又怎會将這句話記在心中許久。

  陸景行如此強勢霸道,對于外人言語一句關乎他太太的話語都要問清楚。

  陸景行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想不到,沈清還有這麼個朋友。

  一根香煙結束,他起身,邁着修長的步伐離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沒必要在浪費時間。

  徐涵進來,見她跌坐在地毯上,也不急着喊她起來,反倒是傅冉顔擡眸望向他。

  路上,傅冉顔思緒萬千,在臨下車前對徐涵道“我替你家先生感到悲哀。

  為何悲哀?
她嫁的這個男人或許有着人人都羨慕的背景,但他娶的愛人是沈清,沈清是誰?
是一個十七八歲不想活命敢到戰亂地區去尋死的女人,陸景行天生貴子,又怎會願意在沈清身上浪費過多時間?

  想必,他們之間的婚姻應該很難熬。

  傅冉顔對沈清的了解比某些人多一分,比另些人少一分。

  也許正是不多不少。

  徐涵聞言,側眸看了她一眼,并未言語,這個女人,也隻敢在自己面前跳動,欺軟怕硬的主兒。

  傅家人見她完好無缺回來,心裡是又驚又喜,左右詢問了一番,傅冉顔卻說沒事。

  反倒是回家将自己關進了房間。

  她似是忽然理解了沈清的處境,陸景行權勢滔天,頃刻間便能将全國輿論壓下去,封了幽幽衆口。

  若想将她玩弄于鼓掌之中,又談何容易?

  陸景行從江城洲際酒店出來直奔市府,解決一些事情之後已是正午光景,回到沁園,不見沈清,脫了身上外套遞給南茜,詢問道“太太呢?

  “在樓上,”南茜畢恭畢敬答道。

  “早餐吃了?
”他問。

  “喝了些燕窩粥。

  陸景行緩緩點頭,邁步上樓,推開書房門見她靠在座椅上看着筆記本放空思緒,連他進來都未察覺。

  “在看什麼?
”他出聲,嗓音不大不卻足足是吓了沈清一跳。

  伸手,關了筆記本電腦,而後淺然道“沒什麼。

  如此防範的動作讓陸先生迷了眼,剛想準備說什麼,沈清桌面手機響起,她拿起,看了他一眼便起身去了陽台接電話。

  那側,沈南風話語清涼“陸先生昨晚送我一份大禮。

  “我知道,”沈清話語平淡,她昨晚隐隐約約聽見了,陸景行在同劉飛言語時說了高亦安的名字,此時他的電話一過來,自己便隐隐約約猜到了是什麼。

  “你知道?
”高亦安語氣維揚。

  “昨晚,陸景行當着我的面,将那人打到隻剩最後一口氣,你看到的那個血肉模糊的男人,被陸景行足足吊打了三十八分四十九秒,平均一分鐘六棍子,足足打了二百三十三下,慘叫聲響徹整個夜空,三十八分鐘未間斷,”沈清話語清涼,将昨晚自己細數下來的事情告知高亦安。

  昨晚,陸景行在打那人的時候,棍棍挨肉,她坐在那裡聽得一清二楚,甚至還清晰的數了他動了多少次手。

  “親眼見證?
”高亦安嗓音微微失穩。

  “你覺得呢?
”沈清反問,如果不是親眼見證我能這麼清楚?

  很早以前,高亦安見識過沈清的手段時,聲稱她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可是現在,她想,沈清這個名頭應該送給陸景行,他何其心狠手辣?

  竟然拎着棍子将人打的血肉模糊。

  “目睹一個人從生到死的感覺如何?
”高亦安似是不戳她痛處不死心。

  “親眼看着一個人死在自己面前的感覺如何?
”她清楚記得,陸景行給那人留個一口氣,若是死,也是死在高亦安面前,而并非自己。

  二人隔着電話劍拔弩張的氣氛不是一次兩次,此時的高亦安,心中各種異樣情緒蒸騰而起,

  他有種感覺,這次事件過去之後,沈清再度回歸盛世的幾率不大,甚至是困難重重。

  陸景行此人,明知曉他跟沈清之間的事情,卻一言不發,但送過來的那個将死之人,無非是在給自己警告,他在警告自己不要妄自菲薄,不要想着能借着沈清的光獲得些什麼。

  昨夜,他徹夜未眠。

  他深知陸景行是什麼人,也知曉他不會白白為他人做了嫁衣,前有工商副局長事件,後有命案風波,陸景行的出手解救,哪一樣不是間接性為自己創造利益?

  高亦安甚至在想,沈清會不會,在輿論的壓力下,直接離開盛世?

  一整晚,他徹夜未眠。

  今日這通電話,本不想打,可是。

  思及此他不免苦笑。

  他竟然在沾沈清的光,也着實是讓他不能接受。

  表面上是沾了沈清的光,可唯有自己知曉,陸景行送一個半死不活一隻腳進了鬼門關的人給他,是在警告他。

  多麼血淋淋的警告?

  陸景行說,他家太太年幼。

  思及此,他不免輕笑出聲,年幼?
他所認識的沈清,十九歲便将人逼上絕路。

  在高亦安眼裡,沈清是個不折不扣心狠手辣的女人。

  可在陸景行眼裡,她尚且年幼。

  “沈清,陸景行并非你的良人,”高亦安得話語來的莫名其妙。

  但卻有理有據,為何?

  他與沈清在一處披荊斬麻的時候,從未讓她親眼見證過血腥畫面,可。
陸景行竟然當着她的面。

  若愛,必然是細心呵護。

  “是嗎?
”她冷笑,譏嘲反問。

  “那你覺得誰是我的良人?
”她再問。

  我覺得你适合跟我一樣,孤獨終老,這話,高亦安沒說,僅是淺笑,“時間會證明一切。

  任何解決不了的問題都交給時間解決,它會給你合理答案,會給你這個世界上最簡單,最粗暴的答案。

  沈清淺笑,時間?

  總有人說時間是良藥,可為何,多年過去,依舊沒治好她身上的傷?

  她隻相信自己。

  沈清收了電話轉身進屋,哪裡還有陸景行的身影,尋着下樓,隻聽見樓下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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