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四章:吵吵鬧鬧何時休
這日上午,陸琛将人送到了别墅,衛麗正好在家,至于蘇軍,總統府繁忙的工作中似乎也少不了他的配合。
七月七,首都上午晴方好,到了中午,天開始陰陰沉沉的,眼見一副要下雨的架勢。
蘇慕趴在窗台看了眼,朝她喂養流浪貓的地方定了定神。
“要下雨了,”回首,望向正在收拾客廳的衛麗。
“七月雨季,下雨不是很正常?
”她頭也未擡。
而顯然,蘇慕擔心的事情跟她不在一個頻率上,她擔心的是那窩流浪貓有沒有避雨的場所。
若是萬一沒有,這狂風暴雨過來,不得完?
眼見烏雲密布,她起身,拿了了些東西喚上傭人一起出門了。
興許從小散養,衛麗也不怎麼管蘇慕是否造騰,隻要不養死了,就是好的。
不曾想到。
今時不同往日,蘇慕懷孕了,禁不起造騰了呀……
這要是陸琛在,眼見要下雨了,蘇慕還出門,鐵定是少不了一頓罵的。
這日中午,眼見風起雲湧,陰雲密布,媳婦即将下雨的天氣,她撐着傘往那方而去。
同傭人布置好一切,轉身往屋子走,正巧走到院子門口,豆大的雨開始傾盆倒下來,此情此景,眼見屋子近在眼前,任誰都會三五步跑過去,蘇慕也不例外。
眼見到了家門口,衛麗見蘇慕出門推開門來欲要喊人,卻不想蘇慕正巧在外拉開門,如此一來二去。
再加雨天道路濕滑,年長的傭人追上來時,蘇慕已經渾身淋着雨坐在台階上了。
衛麗開門見此,大驚失色。
“蘇慕…………”許是平常見她不正經慣了,這會兒習慣性的脫口而出。
傭人遞過來傘将她遮住,欲要扶人起來,隻聽蘇慕捂着肚子望向衛麗開口,“媽,我肚子疼。
”
不得了…這日明明下雨天,衛麗卻聽見了悶雷陣陣聲。
蘇家别墅亂了套,衛麗喊了司機将人送到醫院,她吓不過顫顫巍巍的給蘇軍打電話,卻不想,這會兒蘇軍正在總統府跟陸家父子以及内閣成員待在一起開會。
本以為是一通平常的電話,他接機,是漫不經心的。
待衛麗帶着哭腔開口,蘇軍本是坐在沙發上的人直直站了起來,話語激昂:“摔了?
”
激昂的兩個字,讓陸家父子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哪兒?
就來,”他說。
言罷,他收了手機,也不顧是否正在開内閣成員會議,拉着陸琛就走。
陸翎心中一緊,“誰摔了。
”
“慕慕,”他答,話語落地,兩人已經不見了。
這日,雨勢極大,蘇軍怕陸琛性子急躁,自己當了司機,可這一路上,若非礙于蘇軍是長輩,隻怕是他早就破口大罵了。
這跟蝸牛一樣的速度,都什麼時候了。
到醫院,蘇慕正躺在病床上,面色有些難看,但衛麗的面色更不好看。
陸琛心中焦急,又心疼。
來不及詢問醫生情況,邁步至床沿握着蘇慕的手,眼淚都快出來了。
反倒是蘇慕,知曉沒什麼事,心裡淡定很多,反而還嘲笑陸琛。
“下雨天,還往外跑,你腦子裡都在想什麼?
”
明明是一句數落的話語,卻帶着寵溺與無奈。
陸琛無疑是個清醒的人,他知曉有些事情不能一味的責怪。
事情已經發生了。
在責怪也沒意思。
“想着貓,”蘇慕笑答。
陸琛睨了人一眼,氣的半晌沒說話。
“心裡隻有貓?
”陸琛問,話語冷了半分。
這日,陸琛将蘇慕送到蘇家,蘇慕本就是個跳脫的性子,衛麗明知還讓她瞎鬧,陸琛多少有些意見,但總歸是長輩,他能如何?
好在隻是動了些許胎氣,沒多大影響。
這夜間,他抱着蘇慕回到了總統府,也不管他願不願意了,回到總統府才開始數落蘇慕。
“你現如今是懷着孕的人了,且不說那些不幹淨貓貓狗狗都不能碰,退一萬步說,狂風暴雨的,你出去幹嘛?
傷着了你讓我怎麼辦?
”
蘇慕坐在床上低垂着腦袋望着,俨然也是吓着了。
平日裡風風火火的人,這會兒嫣兒了。
何瀾上來,雖心裡焦急,但見陸琛這麼數落蘇慕,還是說了他兩句。
說歸說,哄着人吃東西的時候還是哄。
這日夜間,蘇欽回家,見父母之間氣氛不大對,問了一嘴。
才知曉,下午的事情。
心中也是焦急的。
“陸琛不說,但想必是有意見的。
”
衛麗上樓後,蘇軍來了如此一句話。
“他有什麼好有意見的,慕慕是媽媽生的,養了二十幾年,他才娶回家多久?
這不是沒出事?
”
有些話,不該說,但有些話,要說。
陸琛在如何都是蘇家的女婿。
哪裡輪得到他來有意見的。
蘇軍沒說話,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對蘇欽的話語沒發表任何意見。
“下周末我去接慕慕回來,難不成他還能不放人?
”
“這事,你媽媽也有錯,”面對蘇欽的言辭,他開口說了句公道話,。
明知下雨天,蘇慕出門衛麗也不阻攔。
“錯什麼錯?
”蘇欽接過傭人的杯子喝了口水,“慕慕又不是智障,出門之前難道不知道要下雨了?
都要當媽的人了,還成天讓人唠叨。
”
蘇欽的話,是如此的簡單粗暴。
陸琛是對蘇家有意見的,在他眼裡,蘇慕從小是個沒心沒肺的,是個不操心的。
她就是個孩子。
可衛麗是大人呀!
且還是過來人,這種情況,不知道叮囑叮囑?
夜間,睡覺時。
陸琛摟着蘇慕的動作都輕了些。
寬厚的大掌落在她腹部。
好在,這夜蘇慕睡的憨甜,不然,他這晚隻怕是要提心吊膽一晚上了。
清晨,他從衛生間出來,蘇慕抱着被子坐在床上一臉生無可戀望着他。
陸琛見此,笑意悠悠,半跪在床上俯身吻了吻她的唇角。
“大清早的,睡蒙了?
”
“你怎麼還在家?
”她平常醒來,哪裡還見得到陸琛人?
今日還在,倒是有些意外。
“隔的近,出門晚些沒關系,”他巧笑嫣然,伸手将蘇慕從床上抱起來,“來……起床。
”
“中午回家陪你吃飯,”陸琛一邊擠着牙膏一邊開口道。
“不忙?
”
“忙,中午大家都要有休息時間,我抓緊時間回來陪你吃個飯還是有時間的,”言罷,牙刷被遞到了她手上。
蘇慕是不願意呆着總統府的,相反的,她但是喜歡跟衛麗在一起,衛麗不管她,想如何就如何。
這日,恰逢周日,蘇慕不想在家呆,“我約陶佳出門逛逛。
”
“不可以,”他話語才落地,陸琛冷着臉望向她。
拒絕的異常明顯。
“為什麼?
”
“不放心,等我過段時間忙完了陪你去逛,要不讓媽媽陪着,”他尚且還未從驚吓中回過神來。
怎能,怎敢讓蘇慕獨自出門。
“我又不會走丢,”蘇慕反駁。
“慕慕~最近太忙了,總統府的事情每一步都不能出錯,小心翼翼步步為營,你乖乖待在家裡好不好?
讓我安心。
”
陸琛很忙,蘇慕已經停了工作,安心在家養胎。
若是安心自在,就好。
可何瀾素來是個精細的人,這不能,那不能,蘇慕的言行她總是格外注意。
若她不是個明事理的就算了,可偏生,是呀。
隻曉長輩是為了自己好,,她總不能給人甩臉子?
于是乎,也隻能表現的萬分乖巧的模樣。
;白日被壓榨久了,晚間是要爆發的。
陸琛歸家,但凡是有一丁點兒不如她的意便開始鬧騰。
且陸琛又忙,每日回了總統府不是進書房,便是電話會議。
這日,他上了三樓起居室,蘇慕坐在客廳,手中端着一本厚厚的英文原著,陸琛拿着手機同那側說着什麼,邁步過去看了眼她端在手中的書,而後俯身想親吻蘇慕,卻被人偏開。
明知蘇慕有些不高興了,他想挂電話哄人的,可這通來自國外得電話極其重要。
直至電話結束,已經是半小時之後的事情了,餐桌上的氛圍一如往常,何瀾夾什麼,蘇慕吃什麼,面色如常,沒有多大喜和優。
但陸琛知道,那些東西都很有營養,但蘇慕都不喜歡。
吃………不過是因為長輩夾。
她性子跳脫,但身在蘇家這個環境裡,蘇軍也好,衛麗也罷,是不允許她沒教養的。
“吃點青菜,”陸琛夾了一筷子菜給她,是她愛吃的,但蘇慕沒動。
隻是這夜間,任由陸琛如何同她言語,蘇慕是半句話也沒有。
他想,他太忙了,把蘇慕交給何瀾養,遲早是要養廢的。
于是乎,周末,他撇開一切事情陪蘇慕出門,七月份的天,若想出門,是需要勇氣的,即便是出門,也隻能在商場裡逛逛。
八月,蘇慕臨近孕五月,因着何瀾的功勞,她的身材已經開始變形。
雖想控制飲食,但在苦口婆心的婆婆面前,蘇慕自認為沒那個本事的。
八月,陸琛因着謀劃得當進了總統府。
工作的繁忙程度不亞于陸翎。
蘇幕心中的意見,在無形中如同藤蔓一般開始攀升起來。
以至于,每日歸家,陸琛并未見到蘇幕半分好臉色。
更甚的是,即便是他想摸摸她已經凸起的肚子還會遭受某人的白眼。
這周末,蘇欽親自接蘇幕回蘇家别墅,何瀾當然不會不識相到不放人了,隻應允了。
許是在總統府被壓制久了,回了蘇家别墅,蘇幕跟兔子似的活了過來。
即便是挺着五個月的孕肚,即便外面此時豔陽高照,也能讓蘇欽開車帶着她和衛麗出門晃悠,全然不覺得這六月三伏天的太陽有多炙熱。
陸琛中午時分一通電話過來,得知在外面,話語微微寒了寒。
但也未發作,隻是提醒多喝水,注意防曬之類的話語。
許是周末,商場上的人格外多。
而蘇幕似是沒想到,在這裡還能碰見熟人。
她遠遠的,見到有一妖豔的身姿朝這方邁步而來,她很耀眼,是那種僅是視覺上看着就有沖擊力的那種耀眼。
蘇幕拉了拉身旁蘇欽的手,話語淡淡道;“陸穎公司的高管。
”
“看着像個花瓶,”蘇欽掃了眼,漫不經心的模樣很好的體現了他這個當兵人的警覺性。
“是個花瓶陸穎也不會将她留在公司,陸琛的學妹,”蘇幕格外記得趙熙的臉,不知為何?
是因為太漂亮?
可她并不欣賞這種混血兒。
是因為她的身材很好?
她并不覺得前凸後翹就是美。
是為何?
或許是因為婚禮上她望着陸琛那種迷戀且隐忍的眼神。
蘇幕正站在店門口等着衛麗出來,趙熙見了,迎面而來,面含淺笑打招呼;“陸太太也在?
”
“恩、趙小姐也在,”她點頭,端的是總統府的圓滑之道。
“過來逛逛,”趙熙道,而後視線落在她凸起的肚子上,笑了笑;“恭喜。
”
“謝謝,”她答。
待她走進,蘇欽這才看清這人的臉面,稍有些詫異。
但這抹詫異快速消散下去,伸手攔着蘇幕的肩膀,往店裡去。
店内,衛麗正在挑選嬰兒用品,見了兄妹二人進來,看了眼,繼續低頭幹活。
蘇欽問道;“陸家公司的事情你有沒有過問?
”
“沒有,”蘇幕伸手抱起架子上的一隻倉鼠揉了揉。
蘇欽忘了他一眼,話語盤亘在嘴邊,終究是止了言語。
這日晚間,許是在蘇家呆的較為開心,陸琛來接她的時候,蘇幕面色都是極好的。
歸家,對于陸琛的耳鬓厮磨也穩妥妥的接受。
陸琛吃飽了,自然也是心情極好的。
摟着蘇幕躺在床上說盡了吳侬軟語。
“總統府什麼時候可以忙完?
”蘇幕問,話語有些微微喘息。
陸琛撫着她的背脊,溫軟開口;“總統府是個沒有盡頭的地方。
”
他這話,是溫軟的。
而蘇幕聽來,卻不高興了。
沒有盡頭?
本是躺在床上的人,翻身而起,面上帶着的是濃濃的不高興。
“你成天早出晚歸,對我不管不顧,聽你這話的意思我往後都要過這樣的日子?
”
陸琛蒙圈,摸了摸腦子;“我哪有對你不管不顧了?
”
“成天把我一個人扔家裡不是對我不管不顧是什麼?
”
“得虧我還沒出差,這要是出差了,你不得給我按上一個抛棄妻子的罪名?
”陸琛是無奈的。
“我成天一個人在家,你怎就不想想我?
天天就是你總統府的工作,上班時間工作,下班回來還拿着手機工作,你能跟工作過一輩子?
”
“媽媽不是在家陪你?
”
“你是我老公為什麼要讓别人陪我?
我懷着的是媽媽的孩子還是你的?
”蘇幕不高興了,且這不高興盡顯無疑,擰着眉頭坐在床上冷怒瞅着陸琛。
後者本是躺在床上的人最終無奈坐了起來,抹了把臉,思忖着怎樣才能将她從這個彎道兒裡繞出來。
“工作日見不到你人尚且可以理解,周末也見不到人,回家不是進書房便是拿着手機通電話,你管我了?
顧我了?
你除了每日叮囑媽媽跟傭人照顧我之外哪一件事情是你自己親力親為的?
”
蘇幕數落陸琛,那些話語直白而又有力量。
他愛她,但在愛,也會有忽略的時候。
而恰巧,他忽略蘇幕的時候,正值她懷孕時。
女人一旦懷孕就容易多想。
蘇幕也不例外。
若是在蘇家也就罷了。
可偏偏是在總統府,每每何瀾逼着她吃那些不愛吃的東西時,身旁沒人幫她說話,那種悲哀感是很強烈的。
若是陸琛在,不喜歡她尚且可以撒撒嬌。
可對于長輩,即便是何瀾在喜歡她,也是隔着些許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