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來自高亦安的怒火
這日,首都天氣不好不壞,沒有狂風暴雨,也沒有陽光普照,陰沉沉的天氣帶着些許沁人心脾的絲絲涼意。
帝都大廈,有一女子不遠千裡迢迢清晨趕早而來,點了杯咖啡坐在角落裡神态悠閑翻着手中雜志,遠遠望去,氣質清冷,可若是細看,定能見其始終面色冷冽,無半分柔色。
坐于身後的極為豪門闊太許是特意清晨出來聊天而來,其話語中毀人家庭絲毫不害臊的的精神讓其深深折服。
這日、首都帝都大廈發生衛生間内,有一女子前腳進了衛生間隔間内,後腳有一女子相随而入。
随手,二人立于衛生間化妝鏡前緩緩搓着手,借此,沈清徹徹底底清清楚楚看清眼前人的面容以及儀态,莞爾,沈清開口笑道;“聽聞嚴小姐不日就要坐上國母的位置了,恭喜嚴太太了。
”
此話,帶着些許羨慕,嚴母聞言看了眼沈清,見其帶着墨鏡有些提防,但思忖着帝都大廈非一般人進不來,于是乎,女人絲毫不掩飾自己嘴角盛開的笑意;“哪裡哪裡,外面的風言風語罷了。
”
言罷,甩了甩手中水漬,嘩嘩抽出兩張紙巾擦拭着手中餘下的水漬,而沈清,依舊在搓着自己白淨的手。
離去時,嚴母與其相視一笑,拉開門離去。
而沈清,搓着手的動作緩緩停頓,半撐着身子在洗漱台上,看着鏡面中的自己,墨鏡下的她,是一副隐忍的姿态。
良久之後,沈清嘩嘩抽出兩張紙巾,擦幹手中水漬,離開衛生間,行至帝都大廈四樓時,女子停住腳步,而後朝一側花房走去,定了束百合花,留下徐涵的号碼以及陸景行的名字,随後,轉身離去。
背影僵硬帶着絲絲決絕。
這廂,徐涵正候在總統府陸景行辦公室外,口袋中手機響起,那側柔軟的女聲響起;“陸先生您好,我們是帝都大廈有心花坊的,有位姓沈的女士給您定了束百合花,輕問,您是自己過來取還是我們送貨上門?
”
柔軟的女聲響起,讓徐涵面上一驚,而後便是震楞在原地。
久久不能回神。
“麻煩你在說一遍,是誰定的花?
要送給誰?
”
徐涵甚至懷疑自己是否腦子除了問題,不然怎會聽見自家太太的姓氏?
“一位姓沈的女士訂的,送給陸先生,”那方在度重申。
徐涵聞言,呆愣了,收了電話,敲響自家先生辦公室大門。
屋内,一聲沉穩的“進”伴随着徐涵的推門聲。
此時、俞思齊與程仲然皆在,見徐涵一副見了鬼的神情,三人不免将眸光齊刷刷落在其身上。
徐涵見此,頓了下,欲要噴湧而出的話語生生打了敦兒。
“有事?
”陸景行問。
“沒、、、、,”徐涵結結巴巴開口。
而後,陸景行揮揮手,示意其出去。
徐涵退出門外,懊惱的拍了拍腦袋,欲要繼續敲門,卻想着,屋内三人可能有要事商量,于是乎,生生頓住了伸出的手掌。
這廂、沈清離開帝都大廈并未做何逗留,反而是轉身直奔機場。
離開這個繁華權利中心。
若說要求證,她已然已經求證核實過,陸景行的逃避敷衍,以及嚴母的言語表情,在來是首都上上下下都在談論此事,若還不信,她真找不出其餘借口才未陸景行開脫。
首都的風景依舊,帝都大廈下的空氣格外逼仄,讓其透不過氣來,良久,站在樓下陰涼之處的某人擡頭深呼吸,轉而将眸光朝側面轉去,見幾位從車裡下來的女子在笑嘻嘻的談論此事,她心頭一痛。
僅是路過,都能聽見自家丈夫的名字,真真是笑話。
這日下午時分,沈清到沈氏集團時以臨近下班時間,章宜見其面色不佳款款而來,起身相迎,話語之間露出擔憂;“你去哪兒了?
不聲不響的。
”
沈清前進的步伐稍稍一頓,而後伸手拍了拍章宜臂彎,強顔歡笑道;“一點小事出去了,有事?
”
“上午董事會議你不在,沈董發了火,親自下來将整個副辦的人從頭罵到腳,”上午時分沈風臨親自下來将整個副董秘書辦的人狠狠批鬥了番,最為厲害的屬她和覃喧。
“委屈你們了,”沈清伸手推開辦公室大門。
章宜緊随其後進去,反手帶上門,而後道;“你是不是有事兒?
”
擔憂意味盡顯無疑。
聞言,沈清擡眸看了其一眼,清明的眸中帶着些許感激,而後嘴角輕揚,露出一絲歡笑;“有事情耽擱了,不用多想,忙去吧!
”言罷,拉開座椅,将将坐下去,内線響起,沈風臨陰沉的話語從聽筒傳過來,“回來了?
到我辦公室來。
”
該來的跑不掉,沈清起身,朝樓上而去。
沿路走去,整個二十五層的人皆對她偷來同情的目光,為何?
隻因上午時分的那場董事會,讓沈風臨心塞無比,于是乎,這個素來溫文儒雅的商人在公司發了好大一通火,事務繁忙的董事長親自下樓将整個二十四層副辦的人從頭罵到腳,可見其怒火。
沈清伸手敲門,裡頭铿锵有力的聲響響起,推門而入。
一本厚厚的書籍朝她撲面而來,側頭,躲過,哐當一聲,書籍與門闆的撞擊聲在身後響起。
“沈清,一直以為你是明事理的女子,知曉孰輕孰重,現在看來卻不見然,外人都說你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折手段,如今看來,也隻是傳聞罷了。
”
沈氏集團董事會何其重要?
稍有不慎便會被那群老東西拿捏住把柄,沈清何等聰明人竟然會缺席如此重要場所?
如此做,無疑是将自己的尾巴伸出去讓别人拿捏。
面對沈風臨的質問及怒容,沈清依門而立,并未想着如何去解釋。
許是她面容太過清冷,沈風臨氣結,再度抄起桌面上東西砸過來,這次,沈清未躲,反倒是伸出手将他扔過來的東西捏在掌心。
“你素來喜掌控一切,今日我缺席董事會,不過是未按照你的要求走下去罷了,何以勞煩您如此大動幹戈,”言語落地,沈清向前而去,将沈風臨扔過來的書籍擺放在桌面上,甚至幫其調整好方向。
“沈清,我以為你知曉我的用心良苦,”自沈清沈氏一來,沈風臨将沈氏命脈交到其手中,足以代表一切。
“你的用心良苦在外人眼裡不過就是偏見,一碗水端不平罷了,一場董事會而已,不參加又能如何?
”說着,她伸手抽出沈風臨桌面上關乎此次董事會的文件。
欲要轉身離開,行至門邊時,緩緩回頭,側眸望向其道;“倘若我接受沈氏,董事會洗牌是必然,那群老東西,不聽話,弄死好了。
”此時的沈清,猶如一隻剛剛被人激怒的财狼。
首都的事情尚且還未走出來,迎接而來的便是沈氏集團的事情。
影響?
或多或少吧!
沈清滿面陰寒離開沈風臨辦公室時,目睹的衆人一個個屏息凝神,不敢大聲言語,目送其離去。
而沈風臨,坐在辦公桌後,久久不能回神。
她說,不聽話,弄死好了。
多陰狠?
下班時分,沈清辦公室大門依舊緊閉,秘書辦衆人數次擡頭觀望,老闆不走,誰也不敢貿貿然往槍口上撞,章宜見此,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先行離開,她在此候着就好。
晚間,章宜敲響辦公室大門,詢問沈清是否需要晚餐,被拒絕。
她識相,退出去,不再問。
晚八點,沈清側眸看了煙放在桌面上的手機。
九點,再度看了眼。
直至十點,電話依舊平靜。
上午十一點到現在,過去了近數十個小時,而首都那人,自始至終沒有一通電話,心中有氣嗎?
若說沒有,太假了些。
晚間十點半,陸景行電話過來,沈清靜靜看了眼在桌面上跳動的手機,而後閉眼,深呼吸,接起。
話語淡淡;“忙完了?
”
那側,陸景行拿着手機的手一頓,明顯覺得自家愛人情緒不對。
“阿幽在幹嘛?
”他答非所問。
“我啊?
”沈清問了聲,看了眼周遭環境道;“在公司處理事情,你呢?
”
第二次,她開口詢問。
“才回總統府,”陸景行回應了她的詢問。
“首都今日天氣如何?
”沈清詢問,伸手将指尖簽字筆緩緩擱在桌面上,筆筒進進出出,聲響不斷,拿着手機的手始終貼在耳邊,嘴角挂着輕嘲冷笑。
“陰天,家裡呢?
”陸先生問,家裡呢!
而不是江城。
多簡短的話語,家裡呢?
陸先生曾經不止一次說過,有愛人的地方才是家。
“陽光普照,沒有絲毫陰風,”說着,沈清大指停在筆筒上,靜候着那側的言語。
而陸景行欲要出口的話語停頓住了,沒有絲毫陰風,這話,不對勁。
夫妻二人,隔着電話線,用言語在試探對方,沈清的意思尤為明顯。
而陸先生,謹小慎微,不敢有過多言語,言多必失的道理,他懂。
“添衣減物要注意,莫要被看不見的陰風傷了身子,”男人開口言語,話語柔柔,帶着濃濃的情愛。
沈清聞言,笑了。
卻笑而不語。
這世上,真真是人心最可怕。
陸景行明知她在說什麼,卻對她旁敲側擊的話語避而不談。
這個男人啊!
她該用何種心态來對待。
男人欲要在言語什麼,沈清卻出言斷了話語,直接撂了電話,男人拿着手機站在總統府的小道上半晌不能回神,而後掏出煙盒,攏手點煙,就着路邊石凳坐下去,拿着手機久久盯了良久。
良久之後,這個鮮少發短信的男人伸手給自家愛人發了條短信,其内容簡短蒼白。
最起碼在沈清眼裡,确實如此。
這夜、沈清未歸沁園,将就着在辦公室睡了一晚,而章宜,随她。
清晨公司員工陸陸續續上班時,見章宜四個凳子一架睡在上面,不由詫異了番。
在看了眼緊閉的辦公室大門,不由惦着腳尖,貓着身子回了自己工作崗位。
反倒是覃喧,伸手脫下自己身上西裝外套,搭在章宜身上。
五月行走至今,有過狂風暴雨,有過陰霾之日,亦有過在烈日下暴曬的日子,而今日,沈清睜眼,窗外陽光明媚,明晃晃的,分外刺眼。
起身,抱着大腿坐在沙發上,正值回神之際,辦公室門被人推開。
沈南風遠遠的站在門邊,看着她慵懶的身姿,心頭一顫。
“昨晚沒回去?
”他問,順手将手中帶過來的早餐以及洗漱用品擺在茶幾上,動作熟悉而又輕巧。
沈清看了眼他擺在桌面上的洗漱用品及早餐,笑道;“明知故問?
”
聞言,沈南風挑眉,“不識好人心?
”
“算是吧!
”起身,欲要拿着洗漱用品進衛生間,桌面手機響起,沈清側眸看了眼,見屏幕上跳動的号碼,直接調了靜音扔進了抽屜裡。
轉身出去。
而沈南風見其出去,伸手将抽屜拉開,當看見屏幕上跳動的号碼時,面色凝了凝。
這方,陸先生撥自家愛人電話屢撥不通,氣的一腳踹上了駕駛座,驚得徐涵一個激靈。
而後,透過後視鏡瞄了瞄,見自家先生面色極差,不敢在看。
這日,高亦安因有公事出差首都,郭岩相随,二人近段時日來來回回首都的次數頗多,換句話來說,首都與江城各占據其一半時間。
商場應酬避不可免,衆人坐在一起除了聊及商場上合作案,更多的是聊一些天南海北的八卦事件。
但大多數男人們聊及八卦,抱着的都是一種看客心态
這廂,高亦安正在應酬中與極為首都商場老總閑聊着,對方聊着聊着就拐到了進來首都的這場子邪風上,說起來,還啧啧稱歎。
“都說這陸少跟嚴家女兒好戲将近,也不知是真是假,最近傳的神乎其乎的,也着實是吓人,”千百年來,政商自古一家親,政治場上的動向自古影響她們這些商人賺錢的門路,若說不關心,是假話。
聽聞陸少這二字,高亦安端在掌心的酒杯不自覺晃了晃。
而後謙虛開口問道;“您說的陸少……。
”“首都能有幾個陸少,除了陸景行還有誰?
”那人為其答疑解惑。
聞此言,高亦安眉色一秉,原本斜靠着的身子微微坐直,似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方才聽聞的話語,陸少與嚴安之?
而後,男人秉了心神聽着一桌子人開始八卦。
“要我說,我們就跟着陸槿言的步子走,準沒錯兒,陸家跟嚴家的事情我們也摸不準,猜不透,自古君王心思難測,我們耗費那個心神幹嘛?
”
有人說着大實話,他們的主要任務是掙錢,對于那些什麼所謂的豪門流言蜚語可不感興趣。
“話是這麼說,但首都傳的神神叨叨的,陸家跟嚴家這事兒到底有望沒有?
”那人似是想知曉個所以然,連帶着話語中的含義都很明了。
“一半一半吧!
其一、陸少已經結婚了,若是離婚再娶嚴家對其未來仕途必然有影響,但反之,其二,嚴司令是誰?
首都軍隊一把手,能與之交好,一切都不是問題,二者各占一半一半吧!
”有人合理分析,自然也有人聽得心顫。
首都的風言風語尚未刮到江城,沈清是否已經知曉。
高亦安聽聞衆人對陸景行與嚴安之的聞的評價不由得替沈清捏了把汗。
此時,這個三十來歲的男人端着酒杯的手緩緩摩擦着杯面,薄唇緊抿,面露擔憂之色,以至于在這場酒會中走了神。
聽聞有人喚自己,才不動神色回神望向大家,而後語氣淡淡問道;“首都那麼大的绯聞滿天飛,當事人就沒做出什麼澄清?
”“要是人家澄清了,還有我們什麼事兒?
能讓我們茶餘飯後津津樂道一番?
”
那人一語道破,話語帶着些許淺笑。
聞言,高亦安握着杯子的手近乎骨節分明。
绯聞滿天飛,陸景行這個已婚人士不做任何澄清,無疑是在暗暗默許事态的發展。
“高董也是江城的,陸少正牌妻子不是江城的吧?
這事兒江城人不知道?
”
那人話語問出并未得到回應,高亦安淡淡一笑,并不想回應他如此話語。
反倒是起身,“去趟洗手間,你們先聊着。
”
随後,男人伸手将擺在桌面上的手機拿着,拉開門出去,走的并非洗手間,而是另一個相反方向。
首都分階尤為明顯,在同一個地方,你能見到這個城市的達官顯貴,就好比任何城市都有其規劃的圈子,在一個特定的圈子之内,有錢人與平民幾乎不可能相撞。
當高亦安拉開陽台門出去時,赫然見到曾經的“對手”。
不由在心裡操了一聲,真特麼是冤家路窄。
此時,陸槿言一身得體黑色ol連衣裙,一頭短發随意披在肩頭上,雙手撐着欄杆,許是喝了點酒,面色微紅。
見身後陽台門被拉開,微微側眸回頭看了眼,見識高亦安,明顯整個人一震。
望着其許久不能回神。
此番,高亦安出來,欲要拿着手機給沈清撥電話,不料電話未未出去,卻先行一步見到了陸槿言,冤家路窄?
算是吧!
男人見此,嘴角揚起一抹冷嘲輕笑,反手帶上陽台門。
話語淡淡冷嘲道;“陸董這是出來飲酒慶祝來了?
”
聞言,陸槿言微微側眸,望向其冷笑道;“高董不遠千裡從江城而來就是為了嘲諷我的?
”男人聞言,掏煙盒的動作一頓,撇了其一眼不屑道;“你尚且還沒這個本事,不過是個家族利益的犧牲品而已,哪裡值得我大動幹戈不遠千裡迢迢而來嘲諷你,陸董,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高亦安毫不客氣的話語讓陸槿言面兒上僅挂着的幾分笑容消失殆盡,望着高亦安得眼眸平靜如水,而後嘴角輕揚,不屑開口;“大家不過一丘之貉,同一種人,這話,難聽了些。
”
男人攏手點煙之際斜了其一眼,“可别,别把我跟你歸到同一種人去,我在如何不濟,也不會全家人去算計一個女人。
”
這話、他說的近乎咬牙切齒。
首都陸家,天之驕子,卻為了權利,地位,政治核心去算計一個女人,算計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
他高亦安在不濟,也不會落魄到如此地步。
“說得好像你沒算計過女人似的,”陸槿言輕嘲。
“那倒也不是,但我周邊,可沒有像陸家長輩那樣不要臉的人存在,一家人,算計同一個人,”言罷,高亦安吸了口煙,微眯着眼眺望遠方,神色冷冷。
陸槿言側眸望向他,面色平平,而後輕揚唇角開口道;“那是因為你沒有站上高位。
”
多現實的一句話,平民永遠不能了解富商的做法,富商永遠不能了解當權者的做法。
就像沈清不了解陸景行一樣。
二人靠在陽台你來我往,高亦安這人,素來對于女人都不會太苛刻,但今日對待陸槿言,說出來的話語及其難聽,為何?
隻因沈清。
他辛辛苦苦栽培出來的女子,被她們陸家人如此傷害,近乎體無完膚。
“你信不信,沈清能狠下心上軍事法庭同陸景行離婚,到時候借由國内外媒體的宣揚,你陸景行在牛逼,也能被其拉下台,”高亦安嘴角邪釋的笑容盛開,猶如開在黃泉路上的彼岸花,看的陸槿言體态通涼。
“一個能親手将小奶狗扔下樓摔死的女人,心有多恨你猜得到,”言罷,高亦安擡手吸了口煙,看着陸槿言平緩的面色,嘴角勾起一抹盛開的笑意。
“出來混的,總歸是要還得,這句話,送給你們,”言罷,高亦安伸手在欄杆上狠狠滅了還剩一半的煙蒂,而後轉身,進了長廊,徒留陸槿言一個人在風中淩亂。
男人背影狠厲,帶着陰沉。
遠遠的,郭岩見自家老闆面色陰沉跨大步而來心下一驚,還未開口言語,隻聽其吩咐道;“訂今晚的機票,回江城。
”
而後,推門而入。
才一進去,便聽見如此話語。
“要我是陸少,我也不會出言澄清什麼,即便是澄清也是由嚴家澄清,女人對名聲可比男人對名聲看重,既然嚴家不動,他開口,不是得罪人?
”聞言,高亦安拉開椅子的動作微微一頓。
數秒之間,不動聲色坐下去。
衆人淺聊了些許時候,欲要轉戰地點,高亦安起身推遲,說有要是要辦,需提前離席,還望各位老董海涵。
高亦安離開酒店,欲要直奔機場,離去時,不知是孽緣還是何,與陸槿言在電梯相遇,二人見面,分外眼紅,陸槿言有高亦安比肩而立,誰也未曾開口言語。
直至電梯到達一樓,二人一前一後出去。
見高亦安跨大步離開的背影,陸槿言不免微眯了眼。
連夜,高亦安回了江城。
當其親自驅車停在沁園大門口時,整個人震楞了,他不遠千裡迢迢從首都趕回來,是為何?
隻是為了将車停在沁園門口遠遠的看上一眼?
還是如何?
彼時,他内心是慌亂的,至于為何慌亂,始終得不出精準答案。
正當其準備調轉車頭離開時,兩束車燈打過來,晃得他睜不開眼,适應數秒,隻見對方拉開車門下車,一窈窕身子朝自己款款而來。
這人,不是沈清是誰?
正當他唇角輕揚之際,車窗響起,男人伸手按下車窗,隻見沈清雙手抱臂靠在車窗外淺笑嫣然看着其話語揶揄道;“怎?
大半夜不睡覺,喜歡到别人家門口來溜達?
”
沁園保镖難道沒将他當成恐怖分子扔出去?
聞言,高亦安嘴角輕扯,話語淡淡道;“恩、有這個習慣。
”
沈清笑,拍了拍其車頂,示意跟上。
于是乎,一路暢通無阻進了沁園。
此時,南茜未眠,隻因自家先生要求,太太若是歸家,要告知。
可她萬萬沒想到,這晚,跟着自家太太一起歸家的還有一位。
那邊是盛世董事高亦安。
此情此景,驚蟄了沁園一衆傭人。
高亦安見此,嘴角笑意更濃,看着沈清話語幽幽道;“看來,她們對你深夜帶男人回家這事感到很驚愕。
”
“怕我在他們家先生頭上開墾草原呢!
”沈清一邊說,一邊将手中包包放在沙發上,而後伸手,将襯衫長袖往上推,走了兩步,問及高亦安,“喝點什麼?
”“不是應該他們倒?
”高亦安問。
“他們倒的你敢喝?
”深更半夜跟着女主人登門入室,不怕他們給你下毒?
“那倒也是,”言罷,男人輕扯褲腳坐在沙發上,笑意融融。
“咖啡,”男人道出兩個字,沈清邁步去了後方廚房,再出來,手中多了兩杯咖啡。
在沁園,沈清似乎從未給陸景行泡過咖啡,亦或是其餘什麼東西,隻因一切都由傭人親手操辦,但今日,高亦安來,她親力親為,将東西送至其手上。
“你這大半夜逗留人家家門口的習慣可不好,小心下次被人當成色狼打出去,”沈清說着,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微微彎着身子攏了攏散落在眼前的碎發。
“我若是色狼,隻怕天底下該有不少女人高興的睡不着覺了,”男人說着,嘴角輕揚,帶着些許揶揄自嘲的味道,沈清聞言,朝其豎起了大拇指。
二人天南海北淺聊了些許時候,高亦安看了眼站在沈清身後的管家。
沈清見此,揮揮手,示意她下去,南茜欲要開口,隻見沈清清冷的眸子瞥了其一眼,後者識相,退遠了些。
沈清微微歪頭看着高亦安,隻聽其緩緩開口道;“首都近來天氣不大好。
”
話語落地,沈清端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頓,而後道;“确實不大好,邪風肆起,吹亂了人心。
”
她應承着,話語柔柔。
周身散發着一副與我無關的氣場。
高亦安微微迷了眼,似是想要看清沈清這副絕色面孔下的真實面目。
她說,邪風肆起,吹亂了人心,簡短的八個字,每一個字都帶着一種特有強調,高亦安微眯眼眸,想盡量看清她面容,而沈清除了坐在這深夜亮堂的客廳裡端着咖啡杯緩緩摩擦杯璧之外再無其他。
男人聞言,而後淺笑。
“想事不關己高高挂起?
隻要陸景行不将這股子陰氣引到江城來你就萬事大吉?
”高亦安問。
“想與他分居而活?
你在江城他在首都?
不管他外面如何彩旗飄飄你都可以視而不見?
”高亦安在問。
“你的婚姻,你能容忍的了别人插足?
與其這樣,還不如風風光光的離婚拿他一筆分手費過上自己逍遙快活的生活,也好過坐在這沁園黯然傷神,想着逼大點事兒不舒爽,”一如往常所言,高亦安見不得沈清沒出息的模樣。
為何?
隻因這個女孩子從十九歲開始便是他培養出來的,沈清的心,有多狠,他知曉。
可如今,這個素來心狠手辣的女子竟然為了一段已經支離破碎的感情黯然傷神。
真真是活見久。
早知她如此沒出息,絕不花費那麼多心思将一頭小狗培養成野狼。
言罷,高亦安許是煩躁至極,伸手将手中咖啡杯哐當一聲擱在桌面上,而後對沈清道;“事不關己高高挂起并不能解決任何問題,你心如死灰想将這段感情宣布夭折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如何活成自己,沈清,在江城,你是沈清,在首都,你是什麼?
”
任由他說再多,女子始終低垂着頭,端着手中咖啡杯不言不語。
倘若是俯身細看,定能看見其濕潤的眼眶以及微微彎折的肩膀。
高亦安站在跟前,居高臨下看着她。
簡短的話語戳着她的心窩子,她比誰都知曉,在嫁給陸景行之間,她是沈清。
嫁給陸景行之後,她成了一顆任人擺布的棋子。
她曾想過質問陸景行,可依照那個男人的性子,絕不會說。
無論這件事情是否進展,他絕不會因為自己是他妻子就将所有一切擺在她跟前。
“這個世界上對你抱有期望的人不多,隐忍是一生,潑婦也是一生,你何苦将自己弄的那麼累?
閻王爺不會因你隐忍善良而在你生死簿上多加一筆,讓你多活幾年。
”
“人這一生,歸根結底都是私欲在作祟。
”
言罷,高亦安離去,離開時,不知是不小心還是故意,打翻了放在桌面上的咖啡杯,一杯尚未喝完的喝咖啡灑落了整個桌面,南茜見此,拿着抹布過來擦拭,這一低頭。
不得了,自家太太含在眼眶裡的珠子跟掉了線的珍珠似的,啪嗒啪嗒往下掉,砸在桌面上。
直直有一副大水淹了龍王廟的趨勢。
一時間,年近四十的中年管家頓住了手中動作,僵硬在原地。
隻見自家太太端着咖啡杯,手肘柺在膝蓋上,短發遮住側臉,低垂着頭顱悄無聲息落淚。
這一幕,驚住了她。
四五分鐘過後,她回神,起因是傭人拿着手機喚了她一聲,說是自家先生電話,她起身接起。
那側男人溫軟的嗓音響起;“太太回了?
”
南茜聞言,看了眼坐在沙發上情緒低落的自家太太,咬了咬唇道;“回了、已經睡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