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是不是有了?
沈清在連續睡了一周的辦公室之後,接到了來自陸景行的電話,手機在桌面跳動不止,她半分想接的欲望都沒有,僅是讓它震動着,閃爍着。
原以為,陸景行最起碼會堅持會兒,卻不想,不多不少,僅是一通而已,未接、便在也未打過來。
這日晚間,沈清依舊睡辦公室。
而陸家,陸景行從醫院出來,杵在拐杖在屋子裡行走,此時,蘇幕正帶着孩子玩鬧,小家夥見他,笑着跑過來求抱抱,而此時,陸景行明顯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楊這首始終得不到回應的人,哭了,低垂着腦袋,抱着陸景行尚未受傷的那條腿抽抽搭搭的哭着。
悶不做聲的委屈樣兒惹的陸景行心都軟乎了。
“前幾日帶着他去看清清,到了頂層辦公室,見着穿西裝西褲的人都抱着大腿喊爸爸,你們倆吵鬧歸吵鬧,但總該想想孩子。
”蘇幕借此機會,不免在與一旁開始數落陸景行,男人抿唇不言。
彎着身子想将自家兒子抱起來,卻被徐涵一把搶先;“去沙發吧。
”這要是傷口崩開,每個十天半個月好不了,腰跟手才拆線,不得馬虎。
陸景行坐在沙發上,小家夥站在他腿間,抱着他的腰抽抽搭搭的,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當真是惹人憐愛。
“爸爸、”小家夥糯糯嗓音響起。
“恩?
”男人淺應。
“想媽媽,”小家夥在道,蘇幕因着今日陸景行回家并未帶孩子去公司。
“讓奶奶帶你去看媽媽,”陸景行此話一出,蘇幕坐在一旁狠狠的剜了人一眼,頗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客廳内,陸景行陪着小家夥玩鬧了會兒,起身去了書房,身後跟着的是餘桓以及一種内閣心腹,衆人見這個平日裡身強體健且意氣風發的總統閣下杵着拐杖時,整個人都淩亂了。
除了餘桓跟徐涵尚未正常之外,其他人均是一臉不可置信。
因着翹班許多天,陸景行并未有過多時間陪自家兒子,玩鬧了會兒,乘着小家夥不注意進了書房。
晚間、蘇幕接了個電話的功夫,小家夥手腳并用的爬上了上樓,卻站在門口怎也推不開厚重的大門,于是乎、哭聲響起。
樓下,南茜聞言上來,隻見小家夥淚眼汪汪瞅着她,拍了拍門。
那模樣就差直接讓她開門了。
南茜好笑,推開門,小家夥小小的身子擠進去。
書房門是半掩着的,他小小的身子擠進去是件很容易的事。
書房内,陸景行正在就進來行程之事與内閣成員做出調整,本事言語的人突然頓住了言語,陸景行擡眸順着視線望過去,隻見自家站在書房門口,小小的身子顯得那麼不起眼。
圓溜溜的眼睛在屋子裡來回轉悠着。
“過來,”男人招手,小家夥才敢邁着下短腿過去。
“奶奶呢?
”
“爸爸抱,”答非所問,小家夥手腳并用的爬上了陸景行的腿。
他無奈,隻得抱着孩子繼續。
衆人面面相窺,隔了數秒之後才繼續開始手中工作。
而小家夥,窩在陸景行懷裡睡着了,男人伸手将身上西裝脫下來包在自家兒子身上,衆人更甚是不自覺的降低了音調。
在沈清接連睡辦公室的第十天,沈風臨找上了門,且面色陰寒望着沈清,讓其有些心虛。
“父親,”她道。
“你眼裡可還有我這個父親?
”沈風臨開口,話語陰沉,且帶着一絲絲淩厲。
沈清聞言,擱下手中的簽字筆起身,邁步過去将門帶上。
将辦公室的生源阻隔住。
沈風臨緩緩轉過身子目光淩厲望着她在道;“你跟陸景行吵架,甯願住辦公室遭人閑言碎語也不回家?
你可還有我這個父親?
”天曉得,他在聽聞自家女兒的閑言碎語時,心都是痛的,本是不相信,而後一通電話撥給章宜,那側話語支支吾吾,他便知曉這其中絕不這麼簡單。
睡了十來天的辦公室,也不回家。
“我隻是、、、、”沈清話語頓了頓在道;“不想讓您擔心。
”“說的好似我現如今不會擔心似的,”沈風臨話語有些激動。
沈清抿了抿唇,又想了想,才道;“是我思慮不周,讓您擔心了。
”
外頭的閑言碎語不是今日開始冒出來的,商人之間難免會有應酬,應酬場上,旁人字裡行間帶着打探的話語他很難不聽聞。
外面的那些傳聞傳聞她是小地方的女子難登大雅之堂,也難怪當上一國總統夫人之後還會離家出走。
如此不堪入耳的話語,在他的耳旁不斷響起,身為沈清的父親,很難不去想這件事情的起因。
辦公室内,氣氛一再底下,沈風臨蘊藏着狂風暴雨的眸子死死盯着沈清,良久之後才開口道;“起初,你與陸老爺子發生沖突,是我去接你回來的,如今你跟陸景行争吵,卻自己硬生生住了十來天辦公室,沈清,你這是要讓多少人看你笑話,是想讓多少人背後捂嘴笑你難等大雅之堂?
”
“你可以不顧及旁人的顔面,但你總該顧及自己的顔面,身為沈家的女兒你怎就一點都不硬氣?
”年幼時,尚且還覺沈清有一身傲骨。
可這些年的婚姻磨搓下來,将她身上的那些許的傲氣都磨盡。
如今,她跟一個縮頭烏龜有何區别?
遇到一點困難就隻想自己一個人躲在一處也不去解決,如今他與陸景行的婚姻過成這樣,是讓他這些人難受還是讓她自己難受?
“你知曉的,”對于沈風臨的質問跟沒好氣,沈清沒有多大情緒,邁步過去在吧台倒了兩杯水,;“我素來不是個喜歡争吵的人,吵吵鬧鬧的日子我是過不下去。
”“這次又是因為什麼?
”他問。
沈清抿唇不言,自然是不可能将因為沈南風這樣的話語說給沈風臨聽,畢竟,在他看來,沈南風一樣是他的孩子。
“可能是沒多少感情了吧!
”她說,試圖蒙混過關。
而沈風臨明顯不信,眯着眼眸打量着沈清。
“今晚回家?
”他問。
沈清點了點頭。
整個下午沈清都處在恍恍惚惚之中,期間去衛生間上廁所,在那狹小的隔間裡,聽聞衛生間裡有人在談論她的婚姻,說出來的話語異常難聽,無非是他一個來自江城小地方的女子卻坐上了一國總統夫人的位置。
如今卻與丈夫分居近10天,甯願睡辦公室也不回家,而後話語總結出來無非就是小地方來的女子自然是登不上什麼大雅之堂。
沈清坐在隔間聽到這些話異常難受,她從一開始嫁給陸景行時,并不被這個城市的人看好,如今,即便她為陸景行生兒育女,也依舊改變不了這個現狀。
她起身,推門而出,站在鏡子前的二人瞪目結舌的看着這個從隔間裡出來的當事人。
本事拿着口紅補妝的人就如此僵硬在原地。
沈清俯身在水池了洗手,而後嘩嘩抽出紙巾擦幹,将手中紙巾團成一團扔進垃圾桶裡。
轉身出去。
那二人,跟被人定了穴道似的,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晚間,沈清回瑤居。
眼見沈風臨在吃飯時接了好幾通電話,那側,許是在說了些許什麼不好的事情,沈風臨面色異常難看。
而在她一頓飯吃的索然無味時,高亦安電話過來,話語中帶着些許幸災樂禍的關心;“你跟陸景行大鬧天空了?
”沈清靜默。
“我剛從應酬場上出來,衆人對此事可謂是津津樂道,雖說沒上個頭版頭條,但大家似乎都暗地裡知曉此事,”高亦安坐在後座,拿着手機笑問沈清。
前座,跟了他多年的司機聞言不免多看了他兩眼。
“你是來關心我的還是來取笑我的?
”沈清問,話語有些不悅。
“二者皆有,”那側,男人施施然的嗓音響起,帶着些許沉悶的笑意。
笑的沈清可謂是頭腦發麻。
望了眼眼前的餐室,更加是食之無味。
“那我還得謝謝高董了,”她答,整個人靠在座椅上。
沈風臨拿着手機在客廳,沈清拿着手機在餐室。
“全首都的人都在等着看你笑話,”高亦安不得不承認,當他今日在應酬場上,聽人家那樣說沈清時,他心中是有怒火的,以至于在這場應酬之中,他對着那些人往死裡灌酒,他不知曉自己這股怒氣從何而來,隻知曉,他聽不得旁人那樣說沈清。
這個女子,是他看着成産起來的,好壞如何,豈是旁人能言語的?
是呢!
全首都的人都在等着看她笑話,看她被陸家逐出家門,看她與陸景行這場婚姻走向窮途末路。
她深知,二人此次的吵鬧,并非甜言蜜語可以解決。
“你呢?
”她問。
高亦安望着窗外倒退的霓虹燈,在沈清等了良久之後,才壓着嗓子沉沉開口道:“我所熟識的沈清,從不畏懼他人眼光。
”
沈清笑了笑。
“那是以前,現如今的沈清,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靜谧聲從那側而起,沈清就這麼呆呆的拿着手機坐在餐桌上,思緒飄遠,不知在想些何。
此時,秦媽知曉沈清回來,親自下廚做了一道她平日最愛吃的醬闆鴨,隻是這東西初一端上來,沈清胃裡一陣到倒騰,忍了忍,想将這股子惡心感壓下去。
可最終,徒勞。
哐當一聲,手機被摔在桌面上,她捂着嘴巴狂奔至衛生間,跪坐在馬桶前吐了個昏天黑地。
那側、高亦安電話尚且未挂斷,隻聽哐當一聲,緊随而來的是秦媽一聲急促的呼喊,他心頭一驚。
拿着手機的手狠狠的緊了緊。
“沈清。
”
無人應允。
“沈清。
”
依舊如此。
衛生間内,沈清吐得眼淚橫飛,面色刮白,秦媽蹲在身旁撫着她的背脊,聞聲而來的傭人看了眼,秦媽道;“快、快、去端杯水來。
”
而沈風臨早在秦媽那一聲驚呼中回過了神來。
她吐完一波又一波,直至吐的頭腦發昏,将額頭抵在馬桶邊緣才稍稍好受些。
“好些了沒?
”秦媽柔聲問着。
她虛弱無力的搖了搖頭。
“是不是有了?
”秦媽好歹也是過來人,見沈清反應如此大,說出來的話語雖說小心翼翼,但也算是較為直接。
她知,自家小姐跟姑爺吵架,吵的整個首都的人都在等着看她笑話。
現如今,查出懷孕可不是什麼好事。
聞言,沈清身子微不可察的震了震。
是呢!
她們好久沒做避孕措施了,懷孕,也在情理之中。
細細想來,大姨媽已經推遲了十一二天了,這段時間因着跟陸景行吵架,所以對這些事情,不甚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