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心狠手辣陸太太
江城雨季過去,整個城市籠罩着一層淡淡清香,不濃不淡格外好聞,而沁園,最為好聞的應該是香樟樹散發出來的香味,沁人心脾。
江城很大,全國一線城市經濟能力與首都不相上下,而沈清是這個一線城市裡最為值錢的規劃師,個人身價也算的上是數一數二的鑽石王老五。
再者是容貌氣質出衆,手段很辣,也算得上是個響當當的人物。
2010年,網絡出現一個新詞彙叫三高人員,高學曆,高收入,高職位,而沈清便是其中一個。
在江城,她是傳奇,是衆人口中津津樂道的江城第一美女,盛世集團副董,有能力有手段,有長相,哪一項不是讓人羨慕嫉妒恨?
偏生她還會投胎有一個江城首富的父親,如此一來,更是讓人嫉妒。
沈清此人,除了年少時沒有沒有父愛母愛之外,她的人生可謂是用開挂來形容。
上帝關了一扇門必然會給你開一扇窗,沈清這輩子所有的榮華富貴大抵是年少時吃的苦換來的。
興許是年少時便知曉生活不易,年長後發奮圖強才有了今天的成就以及人生。
江城夏季徹底來臨,沁園室内溫度一日比一日低,為何?
他們的女主人怕冷又怕熱。
夫妻二人立于卧室,一個神情凝重,一個漫不經心,許是冷,伸手攏了攏開衫,看了眼陸景行轉身離去,卻不料,今日的陸景行像是吃錯了藥似的,可憐兮兮的跟在她身後,走哪兒跟哪兒,若是她回頭望,必然能聽見一聲萬般委屈的輕喚。
她置若罔聞。
夜裡,南茜上來告知晚餐備好。
沈清看了眼陸景行道,“吃飯?
”
這夜沁園餐桌風平浪靜,無半分好與不好之處,偶爾每次吃飯都會交流兩句的主人們今
晚都格外沉靜。
一頓飯,吃的安安靜靜。
起先,陸先生還能忍,到後面,不能再忍,緩緩放下筷子,看了眼南茜,南茜識相,帶人離開,給夫妻二人騰開空間。
沈清見此,知曉陸景行有話要說,便安安靜靜放下筷子做好了傾聽的準備,陸景行微歎一聲道“阿幽、我沒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
”
婚前,他潔身自好,沒有任何绯聞女友,更未有過任何一段戀情,婚後,他知曉丈夫的責任,為了不讓夫妻之間因為這些事情鬧矛盾,身旁還在聯系的女性除了家人并無其他,明方傑的妹妹以往喜粘着自己,卻在婚後被他出言警告,也收斂許多。
此時,因為嚴安之的那碗湯湯水水讓阿幽對自己有意見,陸景行是不願的,換句話來說,心裡萬般無奈。
竟然回來了,是要解決問題的,不能任由她情緒黯然滋生。
“我知道,”沈清答。
陸景行的為人她尚且信得過,不過是心裡有氣而已,遠在西北有人打電話一口一個景行哥哥,身處首都還有人給喂湯湯水水,極好,她的丈夫真吃香,大把的莺莺燕燕想往上貼。
“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了,”高高在上的陸先生幹起了平常人家幹的事情,舉頭三尺有神明,你不信我,我對天發誓。
陸景行此人,智謀千裡、運籌帷幄,可即便如此優異的男人在自家愛人面前成了十七八歲的青澀男孩,對自家太太的怨氣無可奈何之餘竟然是伸手發誓,惹得陸太太睜大眼眸。
素來運籌帷幄,足智多謀的陸先生被逼的沒了法子。
沈清這次怨氣比以往每一次都嚴重,畢竟,關乎第三者,如若處理不好,他們之間,隻怕是沒這麼好過。
再來她性子清淡善于隐忍,許多事情喜藏于心,陸景行怕這個。
夫妻之前有怨言要說出來,若一味隐忍,終有一日會爆發,不好,不好。
“阿幽,”陸先生輕喚。
沈清想,如若她并非商場女強人,如果她不知曉逢場作戲這四個字的意思,此時一定會一盆子湯扣在陸景行臉面上,可沒有。
身處商場這個大染缸久了,許多事情已見怪不怪,别人或許覺得不可原諒的事情在她眼中也就這樣。
她何其通透,别的女人喂她丈夫吃飯,她竟想到了逢場作戲四個字,真真是好笑,怪她,看盡世間繁華,知曉人性陰暗面。
怪她,見多識廣,心思通透。
怪她,太能隐忍,沒有直接沖進去。
“若我推開門進去了呢?
”沈清問。
“沒她什麼事,”陸景行一字一句道,是的,隻要阿幽在,外人他無論如何也看不上。
沈清緩緩點頭,笑道“那我下次直接推門進去。
”
聞言,陸先生英俊面龐上一凜急切喚到“阿幽。
”
沒有下次了,這次都讓他悔不當初痛心疾首了,哪裡還敢有下次?
多年後,陸先生坐上一國總統高位,身體抱恙,又恰逢陸太太出差在外,陸先生高燒不退也決不讓總統府女性傭人替自己端茶倒水,即便是端了清粥上來,也是秘書喂食。
人生二十八載,他從未給他人任何承諾,沈清是獨一個。
而他對沈清做下的任何承諾最終都得以實現,從一而終。
聞言,陸太太撇了他一眼,冷聲道“吃飯,喊得我心煩。
”
“好好好、”陸先生一連三個好掩不住愉悅心情。
沈清這聲輕嗔無異于給了他一顆定心丸。
比起有人喂他吃飯,沈清更忌諱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可陸景行用事實證明,病房并非隻
有他們二人,從視頻截圖來看,還有一衆内閣成員,那些人,她見過數回,如此下來,她還有何好說?
再者,陸景行确實傷了手,為何?
陸先生說抗洪救災時傷的,為國為民,若在揪着不放,便過分了。
雖未親眼到達現場,但新聞傳回來時,那些消防官兵徒手搬重物的畫面不少見,她想,
陸景行應當也是如此。
她的丈夫,有責任,有擔當,為國為民,雖出生高貴,背景龐大,但身為軍人,他素來體恤名心。
間隙,沈清擡眸看了眼她受傷的兩隻手,問道“嚴重嗎?
”
嚴重嗎?
陸先生隐隐覺得這是道送命題,不嚴重?
為何需要别人喂食?
嚴重?
丫頭擔心怎麼辦?
思忖了番道折中回答“好些了。
”
左手掌心傷口深些,右手指尖稍稍裂開算不得什麼。
這頓飯,吃的陸先生心驚膽戰。
夜間,陸先生使勁渾身解數讨好陸太太,耳鬓厮磨時不忘一句一句問她“阿幽、愛不愛我?
”
她若是“恩”一聲,陸景行絕對不依,動作粗魯。
非得逼着她道一句“愛”才行。
沈清早已知曉,陸景行這人在床事上素來沒節制,巅峰過後,她喊停,陸先生聞言趴在她身上,輕吻她白皙面龐道“十一天。
”
沈清不明所以,問道“什麼?
”
“十一天沒愛過阿幽了,”陸景行說罷,輕啃她耳垂。
不知是陸景行動作惹得她面頰通紅還是陸景行**裸的話語讓她羞紅。
隻聽她輕嗔道“起來。
”
得了便宜還賣乖。
陸先生哪兒依,一口一個乖乖喊得她心都顫了。
陸太太惱,請推着他,陸景行半撐着身子起來看着她,隻見她秀眉未瞪“你……。
”
“沒有,沒有,我從始至終隻有阿幽,隻有我家乖乖,”陸景行急了,不待沈清話語全盤拖出來,便急切回應,婚前也好婚後也罷,他從始至終隻有沈清一人。
沈清聞言,好笑,她想說,你要不要臉,哪裡曉得陸景行跟個被人抛棄的小貓似的俯身下來扒着她,将全身重量壓在她身上。
小貓?
哦毛毛還沒找回來,沈清眼眸暗了暗。
第二次,第三次,沈清實在受不住,被鬧騰的一肚子火,伸手推搡着陸景行,附在他後背上的指尖開始緩緩用力。
結束後,陸先生起身放洗澡水,裸露的後背上滿是紅色抓痕,沈清抿了抿唇,而後将塞在被子裡的手緩緩擡起來,看了眼,在度塞進去。
陸先生放好洗澡水轉身回來将她抱進浴室,沈清見他手傷,撐着身子起來“你手傷。
”
陸先生也不逞強,拿了浴袍過來給她套上扶着人進浴室,在度出來,神清氣爽。
卻見陸先生正匍匐在床前換床單。
夜間,窩在他懷裡的人将手伸進他寬厚的後背,一下一下撫摸着。
隻聽聞陸先生輕歎一聲“小野貓。
”
而後将她爪子撈下來握緊掌間緩緩揉搓着。
“阿幽、有氣要撒出來,不可以留着過夜,”陸景行依舊在擔心同一個問題。
他怕。
怕他稍稍犯錯,沈清不愛他了。
就像一隻狗,若是咬了人,也許會被主人遺棄。
陸景行心裡在擔心這個問題,很擔心。
這晚,從卧室到書房在到餐室在回歸卧室,陸景行從始至終都在說着同一個話題,聽得她心煩意燥,偏生這會兒還是要睡覺的時候,念念叨叨圖惹她不爽,伸手,撈起陸景行臂彎,張嘴,一口下去,下了狠嘴。
咬完,極度嫌棄将他臂彎推開。
翻身,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覺,全程,陸先生未言語,靜靜看着她一整套動作下來,随後将她摟進懷裡。
他這輩子何其有幸,遇上了阿幽。
何其有幸?
他說有氣要撒出來,一直在念叨,沈清不堪其擾,心裡思忖着,這事兒若是不解決,隻怕是陸景行今晚不用睡了,于是乎,撒了氣。
二人都好過。
淩晨兩點,沈清電話響起,迷迷糊糊伸手接起,高亦安嗓音從那側流淌出來“江城洲際酒店1303。
”
沈清有片刻震楞,而後嘩啦起身,睡意全無,許是動作太大驚擾到陸景行,一個驚醒,
面上閃過一絲恐慌,見她急沖沖奔向衣帽間,跟進去問道,“怎麼了?
”
沈清顧不上解釋許多,一邊換衣服一邊道“出去趟。
”
“去哪兒?
”陸先生盡量不讓自己表情太過陰寒。
那通電話,高亦安的,他聽到了。
“有點事情出去一趟,”套上襯衫準備擡腳出門時,見陸景行滿面陰孑似是想起了什麼,望了他許久。
商場戰争,重在輿論導向,如果陸景行去了,事半功陪,但……。
她不想将夫妻之間關系利益化。
她與高亦安放這條線放了半年之久,此時收網,容不得任何閃失,一失足成千古恨的事情萬不能做。
陸景行看着沈清眼眸中糾結,算計,隐忍,悉數上演,便知曉她在盤算什麼,但又拿不定主意下不去手。
“一起去,”他道,幹脆利落,替她做決定。
再來是半夜三更他不放心。
沈清終究還是與自己有隔閡,如若夫妻之間真心恩愛,一切事情都會悉數告知,她滿腔
言語百轉千回落了空,心疼的是誰?
“洲際酒店,”劉飛開車,沈清報出地名,而後拿着手機聯系章宜讓其将其餘事情安排到位,陸景行坐在身側聽着她運籌帷幄,将所有事情掌控在掌心之中,待一通電話結束,他問“你與高亦安放這條線放了多久?
”
沈清聞言,側眸看了他許久而後道“半年之久,如若你上次不插手,早已收網。
”
沈清直言不諱,她與陸景行之間都不是那種糊塗人,許多事情說清楚有利于下一步動作,午夜街頭并無多少車輛,暖黃的路燈打在二人身上,忽明忽暗,陸景行看着沈清面容,不大真切,隻知曉,她的妻子是個極有手段之人,為了利益放長線釣大魚是長幹之事。
但她的盟友,讓其心煩。
高亦安,這個跟沈清有着同樣陰謀詭計的男人。
“為何是高亦安?
”他問,語氣帶着下集特有的冷冽。
沈清拿着手機的手狠狠一頓,似是感受到陸景行異樣情緒,而後道“除了高亦安還有誰?
”
她與高亦安這些年行走軌迹大緻相同,人生經曆大緻相同,二人之間,有着非人的默契,除了高亦安還有誰?
陸景行想,他許是腦子不好了,不然怎會在大半夜挑起這麼個心塞的話題?
高亦安一通電話讓她心急如焚從床上跳起來,他想,幸好是因為公事,若是因為其他,他不敢想。
紅綠燈間隙,陸景行看向窗外,沈清面向他,隻覺陸景行此時周身散發着一層濃霧,撥不開的濃霧。
沈清此時腦海中快速轉悠着思忖着此次事件如何才能發揮極緻,全然顧不上陸景行那些小情緒。
這夜,江城洲際酒店必然迎來一場極緻盛宴。
明日天一亮,盛世集團便會被推上風口浪尖,而她與高亦安坐在船上,收漁翁之利。
半年蟄伏,隻為此次出擊。
劉飛将車停在酒店門口,陸景行牽着沈清朝離而去,電梯裡,問道“幾樓?
”
“1303,”沈清答,對于陸先生的如此配合有些感激。
2010年,盛世集團屢次站上風口浪尖,消息遍布全國,江城本就屬除首都之外的第二大城市,這個金融大城,每天都有人一夜暴富,每天都有人一無所有,盛世集團在江城與沈氏集團并列興業兩大巨頭,2010年,她們如此高調,難免會不引起人注意。
所以,當陸槿言派人下達江城考察時驚動了沈清,經曆蘇年的事情過後沈清與高亦安并列成為盛世最大股東,掌控整個集團的生殺大權,而從一開始,這就是她與沈清二人的目标,看似在一年之内發生的,實則她們部署時間長達四年之久。
這年的江城并不太平,江城首富沈風臨長女一躍成為盛世股東,擠進m國青年财富榜前五十名,這些靠的是她自己努力,當報道出來時,傅冉顔拿着報紙奔到沁園,圍着她打轉,勢必要拉着她出去狂歡,這夜,陸景行身在部隊,她應允。
晚間八點,陸先生回市區辦公,回沁園時未見沈清人,詢問,才知曉她跟朋友出去了。
對于沈清,陸景行是寬容的。
見茶幾上有份報紙擱在上面,一邊解着袖扣一邊邁步過去,拿起來大緻浏覽了一番,赫然在報紙上看見自家愛人名字,青年财富榜第三十二名?
心想,有點能耐。
這年,沈清從窮到變賣房産在到擠進青年财富榜,可謂速度驚人,手段高深莫測。
而陸先生,似是很樂意見到自家太太如此有能耐。
嘴角緩緩翹起,背對南茜道“給太太打電話,告知她時間差不多該回來了。
”
南茜應允,還未走遠,便聽聞自家先生又道“算了,我自己來。
”
這麼高興的日子不能打擾她心情,還是自己來比較好,傭人做事,毛毛躁躁的。
不久前,陸景行如此同沈清說南茜在總統府辦公多年,有眼見力,也知曉規矩,有事情同她說就行。
而現在,陸先生卻在心裡嫌棄他們毛毛躁躁。
真真是變臉神速。
而這廂,沈清被傅冉顔拉出來與她的一群狐朋狗友狂歡,實則也沒多少人,有些人沈清認識,包廂裡,有人活躍氣氛,自然不會因沈清的不喜言語而冷了場子。
江城豪門子女聚會,傅冉顔是必不可少的存在。
一行人準備嗨至淩晨,而沈清放在包裡的手機不合時宜響起,她起身邁步出去接電話,
那側溫軟嗓音流淌出來問道“何時回來?
”
聞此言,沈清有一絲愣怔,而後拿着手機看了眼确定今日是周三“你再家?
”
“恩、再家,我來接你?
”陸先生坐在沙發上淺問道。
“行,”沈清轉頭看了眼包廂回到,這種場合不适合她。
陸先生來時晚間九點半,一路走來衆人被他身上王者氣息吸引,紛紛偷來目光,陸先生一路無視,詢問了聲服務員包廂地址,直接朝目的地而去。
這廂,傅冉顔她們正在玩遊戲玩的嗨,包廂門突然被人推開,衆人愣神,回眸,隻見以身段欣長氣質卓然的男人立于包廂門口,掃了一圈将眼光落在沈清身上,沈清見此,微微一笑,而後起身,對衆人道“你們你先玩,我先生來接我了。
”
衆人點頭,直至包廂門關起來那一刹那,哀嚎不斷“那男人好帥,陸少?
”
“你說呢?
”傅冉顔沒好氣白了她們一眼。
陸景行的出場将全場男男女女的心思全帶走了,還有幾個人的心思是在這裡的?
那個男人,何其優秀?
七月中旬,陸景行往返部隊與市區時間越來越多,偶爾會在市區停留三五天,偶爾晚上會回來陪她吃飯。
夫妻感情逐漸升溫,出去上次因嚴家小姐事情冷了幾分臉之外,夫妻之間相處也是其樂融融,恩愛的不行。
路上,徐涵開車,陸景行與沈清坐在後座,陸先生湊近聞了聞她身上味道,道“沒喝酒?
”
“沒有,”沈清答,一般情況下她不再外人面前喝酒。
陸先生聞言,滿意點頭,伸手捏了捏她掌心,溫柔的很。
“公司最近忙不忙?
”
“忙,”沈清答,位置越高責任越大,當她坐上如今這個位置時,突然能理解高亦安之前做的某些舉動。
甚至是分外理解。
這世上果真沒有什麼感同身受。
陸景行手指修長,無名指的鉑金戒指在格外耀眼,捏着她的手一下一下格外輕柔。
這場婚姻,從最開始的厭棄到相守,這個過程與某些人來說格外漫長,與某些人來說極其短暫。
2010年7月二十日,沈清在程家舉行的一場拍賣會上碰到了沈南風,二人比肩而坐,上次見面時唐朝出事之前那場血腥屠殺場景,再見已是數月之後,他身形消瘦了些,面龐依舊英俊,但少了那股子陽光之氣,整個人顯得越沉默寡言,二人坐在一處相繼無言,慈善拍賣會的過程繁瑣而又冗長,沈清不喜如此場面,但礙于情面無可奈何。
而沈南風他本意是拒絕這場拍賣會,但知曉沈清會來,所以便來了,此時坐在她身側,
聞着她身上特有的馨香,漂浮了多久的心似是突然定了下來。
期間,拍賣會臨近最後一件物品是一件白玉制成的桔梗花擺件,體質通透,一看就是上層好玉,沈南風看了眼沈清見她微眯着眼似是對這東西很欣賞的模樣,就知曉她喜歡。
此時,沈清舉牌喊價,顯然,有人同樣喜歡這件物品,與她相互追逐,一件七十萬的玉制品被喊道四百萬,沈清收手,她雖喜這東西但價格明顯超出她對物品本身喜好度,喜歡,但并不值得。
沈南風見她作罷,舉起牌子加價五百萬,一舉拿下這件白玉制品。
沈清微微錯愕,将眸光落在他身上。
似是不明所以。
拍賣會結束,沈南風秘書攔住她去路,道“大小姐,沈總說讓我将這個給您。
”
一個精緻的木質盒子遞到沈清跟前,她看了眼,便知曉這盒子裡裝的是什麼,推辭道
“太貴重了,替我謝謝你們沈總的好意。
”
“沈總說了。
一家人不用這麼客氣,”言罷,秘書将木質盒子放在她汽車引擎蓋上,快速跑開了?
強塞?
沈清隻能想到這個詞。
沈清喜歡桔梗嗎?
不喜歡,那為何會對這件玉制品感興趣?
年幼時,生母嚴歌謠喜愛花花草草,最愛便是白色桔梗,家裡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從不間斷,數次,她抱着她說,“阿幽以後長大要向桔梗花一樣,純潔,無邪。
”
此後,每年忌日,她不送菊花,隻送桔梗,經年下來從未變過。
沈南風知曉嗎?
知曉,她告知過他。
年少時放學路過花店,她站在門口駐足許久,望着桔梗出神,沈南風問“你喜歡這個花?
”
她說“我媽媽喜歡。
”
沈南風知曉她母親去世,便低頭道了聲歉,此後再也不提,可私底下卻記住了桔梗花所有的知識。
今日這件玉制品出來時,知曉沈清回喜歡,便不與她搶,哪裡曉得她會中途放棄。
晚間,她将玉制品拿回沁園,此時陸先生正在沁園客廳與内閣成員展開頭腦風暴,見她進來,見手中文件合起來,坐在沙發上柔和道“回了?
”
“恩、”她淺應,見内閣成員對她微笑緻敬,她點頭,也算是打招呼了。
而後眸光看向陸景行,嗓音輕柔道“我先上樓。
”
“去吧!
”陸先生招呼,而後打開文件,内閣成員快速拿出筆在上面記錄什麼。
二樓書房,沈清将盒子裡玉制品拿出來擺在桌面上,看着玉制品,起先是撐着桌面,而後伸手拉過椅子做下去,眸光落在那件玉制品上,微微出神。
可出神間隙,她竟滿腦子想的都是沈南風。
多少年過去,他依舊記着她的喜好。
包括她周邊人的喜好。
若時光倒回,他們還會如何選擇?
二十四年人生路,跌跌撞撞走到現在,不管面對什麼人,什麼場合,她亦能應付自如,她素來果斷決絕,過去的事情不會再輕易想起,可唯獨面對沈南風,面對這個一如既往護着她的男人,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回想,即便此時她已為人妻。
即便她心有所愛。
多年前,她與沈南風之間,屬于什麼?
愛而不得?
去而不能?
棄而不舍?
他們之間種種過往夾雜在一起,若能輕易忘掉,又怎會在今日平白無故響起?
年少時愛過的人,若能輕易忘掉,她可以的能到現在?
她何苦在苦苦記着?
那日在章宜
公寓醉酒,章宜迷迷糊糊道“我覺得沈南風是個真男人,他對你的呵護與愛悄無聲息,工作上但凡是你想要的案子,他絕不插手,私底下若是有人想算計你,讓他知道了絕對會幫你擺平,你讨厭人家什麼?
人家很正人君子啊,最起碼在你婚後沒有插足進入你們之間的婚姻,人家不過是愛你而已,沒做錯何事啊!
”
“不得不說,你倆輪着鋼筋将人往死裡抽的時候,有百分百的默契,那個場景,就好像練了成千上百回似的。
”
此時,她雙手撐着腦袋坐在書桌上,眼前放着玉制白桔梗,好看嗎?
很好看,最起碼拍賣會那麼多産品,她獨獨隻看中了這一件。
隻因嚴歌謠喜歡,她變連帶着對它有特殊關注。
所有的花卉,她說不上來鐘愛不鐘愛,隻知曉不厭惡。
“哪裡來的玉桔梗?
”突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沈清擡眸,快速掩好自己眼眸中外露的情緒。
“拍賣會拍來的,”沈清答,忽略是沈南風送的事實。
陸先生聞言,邁步過來拿起來瞧了瞧,道“年代不久遠,做工還算不錯,可以收藏。
”
陸景行深處在皇家貴族,總統府那樣的地方自然不會少了什麼珍奇異寶,此時他僅是拿起來看一眼便給出中肯評價。
“阿幽喜歡它什麼?
”陸先生問,話語輕柔。
“通透,”沈清答。
陸先生聞言,輕點頭,溫宜道“恩、算得上。
”
繼而,陸先生俯身在她白皙面龐落下一吻“晚間在卧室于用餐還是在書房?
”沈清知曉,每每陸景行如此問的時候,便是内閣成員會留宿沁園,随意到“書房吧!
”陸景行知曉她不喜與外人一起用餐,也算是體諒她,讓她省去聽那群智商250的
人高談闊論,聊着一些無聊的政治話題。
“委屈阿幽了,”陸先生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好笑道。
她淺笑應允“不委屈。
”
晚飯過後,趁着今日下些陰雨,空氣比較濕潤,她穿上鞋子準備去院子裡走走,陸景行喚來南茜跟随,主仆二人一前一後緩緩在綠油油的院子裡走動着,不言不語,女主人若有所思,思緒明顯不在沁園。
這廂,江城清風苑,兩個商場精英坐在一處,二人均是指尖煙霧缭繞,沈風臨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晚輩,嘴角挂着四五十歲人該有的慈和,而相較于高亦安,他是溫軟的一方。
沈風臨鮮少抽煙,幾乎不抽,但今日高亦安遞過來一支煙,他覺得可以來一根,随心所欲一些。
對于眼前這個後輩,他較為欣賞,三十來歲,穩坐江城高位,有心計,有手段,有謀略。
多年前、盛世集團還是一個家族集團、集團裡到處充滿蛀蟲,外表光鮮亮麗,實則裡面早已腐爛不堪,而就是面前這位小輩花了短短數年時間,将這樣一個搖搖欲墜的集團救于火海之中,讓其不至于在風中搖擺,在這個諾大的金融城市走向消亡。
而在高亦安眼中,沈風臨是一個怎樣的人物?
一個傳奇人物,對!
就是傳奇人物。
他出生卑微、但手段狠辣、深謀遠慮、有心思,城府極深。
沒上過大學,沒接受過更好的教育,可就是如此一個男人在江城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
方,在江城這個大大小小的企業林立其中的地方。
成為了江城首富,這個世界上,有許多人出生高貴血統高貴背景雄厚,但一無所成的,也有許多人出生卑微一無所有,最終轟動全球的,而沈風臨便是如此人,江城首富的位置,他穩居這麼多年,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