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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我竟覺得你可以托付終生

總統謀妻:婚不由你 李不言 17160 2024-10-21 09:36

  腦海中的暴躁情緒在狠狠叫嚣着,她恨不得徒手撕了陸景行,清早起來沒見他人,竟然還會心有悔改之意,他陸景行哪裡是個吃虧的主兒?
昨日氣的七竅生煙,隐忍不發,感情都是留了後手。

  高,實在是高。

  她嫁了個什麼男人啊這是?
别人的婚姻你侬我侬,她的婚姻勾心鬥角,暗潮洶湧,夫妻之間你來我往,毫不客氣。

  毫不手軟。

  陸景行、陸景行、陸景行。

  沈清氣急了,在客廳緩緩渡步,來來往往,試圖借此來撫平自己滿身怒火,但效果甚微,不僅沒有撫平,還有一副愈來愈濃烈的架勢。

  “太太、”南茜緊張不已,在身後喚道。

  陸景行心思何其通透?
自家太太前腳應允自己的事情轉個背抛到煙霄雲外,忘性大?
沒關系,我有的是法子讓你長記性。

  你不遵守應允我的事情,我何須惦記你的感受?

  一家人,就得齊齊整整的。

  不然怎算一家人?

  沈清與陸景行之間,沒有感情基礎,自然談不上什麼信任,可向來依着她的陸先生此時似是突然回頭是岸了似的,不再依着她的性子來,凡是要讓她看的透徹。

  就如沈南風所言,陸景行不适合她,她所需要最簡單的東西,陸景行沒有。

  他除了能給她數不盡的榮華富貴之外,還能給些什麼?

  “太太,”南茜在喚。

  “說,”幹脆利落,無比陰沉。

  南茜吓得低垂頭顱,不敢在言語。

  沈清回眸望去,見她一副恭恭敬敬站在身後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可也知曉,這是陸景行吩咐的,與他們無關。

  她心中有氣,但不該撒在他們身上。

  “早餐備好了,”南茜嗓音輕柔道,生怕嗓音提高一分會招惹了面前怒氣騰騰的女主人。

  “留着吧!
”吃不下,氣飽了。

  南茜見此,還想多言語,卻被一個冷冽的眼眸掃回來,不敢再說半句。

  而這邊,正在與陸先生商量事宜的趙市長,坐在沙發上被陸少周身陰孑的氣息吓得戰戰兢兢的,後背冷汗涔涔。

  辦公室氣溫直逼零下,凍得人瑟瑟發抖。

  期間,隻見陸先生身旁副官進來附耳言語什麼,隻見他擺擺手,并未言語。

  而副官見此,面色難看的緊,卻也無可奈何,隻得退出去。

  此時的徐涵,真真是難做人,沁園裡的傭人電話不斷,先生這個當事人卻置身事外。

  中午,沁園女主人未用餐。

  坐在書房裡,滴水不進,急壞了一衆傭人。

  連續給先生打電話,均被告知正在開會。

  下午三點,陸先生從市府出來回沁園,路上,徐涵透過後視鏡屢屢望向後座,卻被冷聲警告“管好你的眼睛。

  吓得他目視前方不敢亂飄。

  回沁園,傭人告知太太早晨中午均為進食,隻聽聞陸先生道“留着晚上多吃些。

  沁園氣氛微妙,主人之間的劍拔弩張讓他們不敢在言語其他。

  陸景行才在書房坐下,書房門被大力推開,如此沒禮貌的舉動,出了自己那位不長心的太太還有誰?
陸先生蹙眉,冷峻的美目看着站在書房門口怒氣沖沖的人兒。

  “你什麼意思?
”沈清一進門,劈頭蓋臉便是一番質問。

  “進來,把門帶上,”陸先生嗓音沒半分溫度。

  “敞開門有什麼不能說的?
”沈清怒言直視他,陸景行這人在自己這裡哪裡還有半分你信任可言?

  “敞開天窗說亮話是吧?
”陸先生伸手脫了身上灰藍色西裝外套,随意搭在座椅上,而後緩緩渡步朝沈清過來。

  停步至沈清面前,伸手将她的手從門把上放下來,書房門關門那一瞬,陸先生低頭擒住她的薄唇,狠狠撕咬着,似是将所有怒火都藏在了這個吻裡,她越是掙紮,他越是用力,絲毫不給她喘息的機會,滿嘴血腥味?
沒關系。

  要痛一起痛。

  門闆,書桌,最終到沙發。

  事後,陸景行将臉埋在她脖頸狠狠啃咬着,疼的她眼淚直流而下。

  三五分鐘過後,陸先生起身,替她整理好衣物,坐在對面一本正經看着她,就好似剛剛發生的一幕都是幻覺。

  沈清此刻,頭發淩亂,襯衣領子微敞,露出精瘦的鎖骨,上面布滿吻痕。

  裙擺在腰際。

  怒目圓睜瞪着陸景行,雙眸之間都快泛出火花來了。

  她是瘋了?
不然怎會白白送上來給陸景行吃幹抹淨?
是瘋了所以才會忍着滿身怒火等着他回來算總賬。

  擡手,附上面頰,所有情緒掩藏在雙手之間,陸先生始終面色如常,看着她的一舉一動,不言不語。

  “我是瘋了,”她冷冽的嗓音帶着些許顫栗,是瘋了,不然怎會讓陸景行一次次的算計自己?

  起先,她尚且能忍,越到後來,越不能接受。

  安撫自己這顆亂糟糟的心已經夠精疲力竭了,可為何?

  他還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自己?

  她猛然起身,想奪門而出,卻被陸景行擒住手腕。

  “阿幽、”

  “你口口聲聲說我們是夫妻,凡事要溝通,可你呢?
你做事情跟我商量過沒有?
你明知我不喜沈家人,偏生還自作主張,陸景行,話語權永遠都在你手中,我活該被你淩虐,活該被你陰,”陸景行後面話語還未說出來,沈清直接劈頭蓋臉一頓疾言厲色脫口而出,将陸景行說的面色異常。

  “說是你,做是你,我呢?
”她問。

  “我是瘋了,竟然會覺得你這樣的男人隐隐可以托付終生。
”疾言厲色,沒有原則底線的話語悉數蹦出來,讓着屋子的氣氛一降再降。

  她何止是瘋了,所有人都在告知她陸景行并非良人,可自己卻動了恻隐之心。

  旁觀者清這個道理,她怎就不懂了?

  沈清此話一出,陸景行深邃冷冽的眸光泛出喜悅之光,突然崩現出來的言語讓他心底開起了煙花,他為了什麼?

  處心積慮還不是為了能将這丫頭的真情實感激發出來?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最後幾個字上,可以托付終生。

  可以托付終生,如此甚好,甚好。

  陸太太疾言厲色,眸光如刀子落在陸先生身上,而此時的陸先生就好似得了糖的小孩似的,笑出了聲。

  雙手叉腰立在書房,全然不顧身上襯衫淩亂。

  笑聲悅耳,笑的如沐春風,笑的将陸太太給驚蟄住了。

  沈清愣住了,此時的她,就好像在濃霧天開車,看不清眼前道路,亦是看不懂陸景行。

  他是瘋了?

  “你父親不會來。

  聞言,沈清詫異的眸子落在他身上。

  “我想知道在這場婚姻裡,阿幽是抱着什麼心态來的,若阿幽早些說願意将終生托付給我,該有多好?
”也省去了我整日提心吊膽。

  陸景行機關算盡,隻為等她一句話。

  他挖空心思絞盡腦汁,隻為了能得自家太太一句話。

  他像獵豹,像猛虎,而陸太太是他的盤中餐。

  沈清的心都是顫栗的,早就知曉陸景行手段高超,可此時,親自見證的時候還是會訝異。

  陸景行此人,手段高明,精于算計,多年遊戈各國政壇,練就一身好本事,這身本事,無論是用在婚姻,還是政場上都足矣。

  他想得到的東西,步步為營處心積慮又如何?

  一開始,沈清秉持着不争不吵的态度,畢竟,二人一周見一次,沒必要次次都弄得劍拔弩張,可随後,她發現事情有些偏離軌道。

  不是她不争不吵就可以的。

  震楞中的沈清尚未回過神,陸景行一低頭,俯身吻了下來,這次,溫柔如水,像對待稀世珍品似的,一寸一寸品嘗着。

  寒冬臘月,冰霜雪天,2009年十二月三十一日下午四點,離2010年隻有八個小時,整日,陸先生與陸太太情感跌宕起伏,上下速度如過山車,驚人心魄。

  旁觀者看起來心驚肉跳,當事人經曆起來心煩意亂。

  屋外寒風凜冽,屋内氣溫持續高漲,情起之處,陸先生呼吸隐忍,輕聲問道“可以嗎?

  陸太太偏開額頭,抵在他肩甲之上。

  聽着他強有勁的心跳聲,以及歎息聲。

  “妖精,”陸先生隐忍道。

  随後,當着陸太太的面進了浴室,在出來,已然神清氣爽。

  南茜端茶上來,見太太衣衫不整坐在沙發上,單手撐着額頭,不由的低垂頭顱,不敢直視,明眼人一看就知曉剛剛發生了什麼。

  “中藥熬了?
”昨日馮老開了好幾副中藥,南茜跟着拿回來,今日早晨開始就煎了,但女主人一整日未進食,誰也不敢提中藥的事情。

  “煎了,”南茜答。

  “先下去吃點東西,”陸景行伸手将坐在沙發上的沈清撈起來,原想出去,可見她衣衫不整微微蹙眉,回了卧室,從衣帽間裡挑了件毛衣裙出來遞給她,示意換上。

  良藥苦口這四個字沈清活了二十三載,今日才真真切切體會到。

  黑乎乎的中藥擺在面前,隐隐産生了抗拒之意,但陸景行端着碗坐在旁邊熱切的眸子看着她,看的她心裡癢癢。

  伸手端起碗灌下去之後,整個人都焉兒了,南茜端來水跟水果擺在面前,足足喝了兩杯水才沖刷去嘴裡的那股子苦澀味。

  2009年十二月三十一号晚,天氣陰沉,隐隐有下雪的架勢。

  陸先生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陰沉天氣,喚來徐涵與南茜言語兩句,足足說了十來分鐘,在轉身,将窩在沈清懷裡的毛毛拎起來,“上去換身衣服,穿厚實點。

  “去哪兒?
”除了外出有事情,陸景行鮮少有外出的時候。

  “去東方山,上頭香。

  “你信這些?
”沈清詫異,似是不相信這話是從陸景行嘴裡說出來的。

  一個國家的首領,應當是無神論者。

  “泾渭分明不可語,懷敬畏之心就好,去換衣服,”陸先生三兩句話解決了陸太太心中疑惑。

  晚八點,夫妻二人離開沁園,驅車前往東方山,劉飛,南茜,徐涵跟随。

  天冷降霜,路面濕滑,行駛格外緩慢,緩慢也就罷了,偏生路過市區時,堵車。

  長龍不見首不見尾,他們身在其中,九點,還堵在路上,行駛緩慢,慢慢挪動着,夜晚那一碗中藥,此時起了反應,九點臨近想上廁所,一直忍着不言語,實在是忍不住了,在車裡坐着也不太安分。

  “怎麼了?
”陸先生見她稍稍有些坐不住,柔聲問到。

  “想上廁所,”陸太太靠在車窗上撐着頭一臉無奈,堵車想上廁所,最無奈。

  聞言,前座開車的徐涵左右瞟了眼,“前面有商場。

  “不過,前面的路通了,”徐涵又接着道。

  意思是,這會兒下去的話可能有點為難。

  “往前開,開到不堵車的地方再說,”堵了這麼久,不能白白浪費了時間,沈清出聲。

  陸先生坐在一側,看了她一眼,随後道,“帶你去上廁所,讓徐涵開車到前面等着。

  陸景行開了車門,帶着沈清就近去了商場,可當看見商場女洗手間排長龍的時候,不高興了,都紮堆了?
上個廁所怎還跟趕集似的?
都到一起了?

  沈清倒是習以為常,女廁所不堵便不叫女廁所。

  “能插個隊嗎?
我太太比較急,”自古以來長的好看的總是能一路開綠燈,比如陸景行,有氣質,有身材,有長相,有涵養,一口标準的普通話堪比央視主持人,舉手投足之間盡顯貴胄之氣,可就是這麼一個天之驕子,為了讓自家太太能早些上到廁所,輕聲詢問排隊衆人。

  沈清站在一側,驚的張大嘴巴!

  不敢置信。

  她所認識的陸景行,素質涵養沒話說,見過不少富二代官二代直接插隊不尊重他人的,

  但第一次見像陸景行這般段位的人輕聲詢問他人是否可以插隊。

  英俊潇灑,氣質卓然的男人,為了自家太太輕聲詢問是否可以插隊,可想而知,一路暢通無阻。

  沈清面龐紅的透徹,擡手不好意思攔住面頰,進了洗手間,期間,陸先生站在洗手間外候着,見她出來,伸手遞上手帕。

  如此俊男美女的夫妻二人,簡直就是羨煞旁人。

  男人氣質卓然,王者氣息渾然天成,女人面龐清冷周身帶着優雅氣息,天作之合,男才女貌,用所有詞語用來形容他們也絕不過分。

  結束,二人離開,就好似衆人不過是做了一場夢,可終究還是有人暗自咋舌,如此夫妻,世間少有。

  衆人議論紛紛,羨慕不已。

  有人暗嗔沈清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不然老公怎會如此卓然?

  “徐涵他們開過去了,走一段,”陸景行牽着她的手出了商場,一路上人擠人,伸手将

  她護在懷裡,不讓人碰到她半分。

  跨年夜,多的是人出來湊熱鬧。

  開車堵車,走路堵人。

  沈清素來不喜歡這種熱鬧場所,所以,當有人不長眼睛踩了她一腳時,整張臉都垮了,

  陸景行看在眼裡,伸手将她在往懷裡帶了帶,輕生安撫着。

  “人山人海,難免會有些,阿幽要多些耐心,”陸先生一邊摟着她出去,一邊帶着她擠出去,言語中盡是安撫。

  “人家若是為了看我踩你一腳,你能高興?
”沈清毫不客氣怼回去,剛剛那個女孩子若不是死活盯着陸景行看,自己能遭殃?

  聽聞如此不客氣的言語,陸先生笑了,魅惑衆生的輕笑挂在臉龐,嗓音格外悅耳,“我的錯,下次在跟阿幽一起出來,我帶口罩,捂嚴實了。

  “油嘴滑舌,”陸太太毫不客氣賞給他四個字。

  陸先生何其冤枉?
油嘴滑舌?
不不不,他從小接受宮廷教育,容不得油嘴滑舌,陸太太這罪名,不成立。

  慶幸徐涵這車也沒停遠,走了一段便見車子開着雙閃停在路邊,二人上去,滿身寒氣。

  東方山隸屬江城地界之内一處名山,上面有一寺廟,建于百年之前,在江城頗有名氣,香火旺盛,沈清的名字,來自東方山主持,嚴歌瑤活着的時候是這裡的常客,去世後,沈家隻怕是再也沒人來祈福平安。

  陸景行今日在市府同市長會面,敲定今日來上頭香,天寒地凍,本不想帶沈清來,可放在家裡又顯得不太好,沿路走來,那些小情侶哪個不是一起過跨年夜的?

  進寺廟時,市長早已到達,反倒是陸景行與沈清有些姗姗來遲,聽聞二人寒暄,靜靜立在一側,不應允,不插話。

  直至主持出來,喚了她一聲沈小姐,她才回神,将詫異的眸光投向他。

  顯得萬般不解,自己雖臭名遠揚,但連遠在深山的和尚都能知曉自己,這點就讓她詫異了。

  “平安夜當天,沈先生來了一趟,以沈小姐的名義捐了香火錢,”主持話語清淡而出,

  沈清心裡詫異,面上卻平靜,朝主持緩緩點頭,算是知曉。

  “沈先生素來慈善,也難怪,”趙市長聞言輕笑言語。

  沈風臨在江城建有慈善基金,多年來廣撥善款,緻力于慈善事業,江城也算是人盡皆知,

  今日主持這番話,衆人也自是聯想到那處去了。

  可沈清插在兜裡的手卻不自覺緊了緊,她想到的,并非沈風臨。

  陸景行與市府一群人坐在會客廳淺聊,寺廟不比沁園,自然是沒那麼溫暖,閑來無事,

  沈清将眸光随意亂瞟,夜晚的東方山漆黑一片,也沒什麼好看。

  十一點五十五分,主持領着衆人到大殿,點上香火,分發給衆人,陸景行與趙市長在前,其餘衆人立在身後,手握清香,鐘聲轉點,爆竹聲響,衆人低垂頭顱手持清香,沈清亦是如此。

  “許了什麼願?
”陸景行站在一側,笑問。

  “國泰民安,風調雨順,”沈清淺答。

  盡是敷衍之味,陸景行淺笑,伸手摸了摸她柔順的短發,笑的寵溺。

  “阿幽心系我,所以連着我的願望一起許了?

  “沈小姐,”衆人回到會客室,上完香準備離去,東方山主持輕喚住她。

  “借一步說話。

  沈清疑惑,卻擡步跟上去。

  主持一番話語下來,将她激的體無完膚。

  她何其卑憐,

  此時的沈清,心中翻騰,堪比孫悟空騰雲駕霧。

  祈福殿内,沈清跪于蒲團之上,手握清香,眼眸輕阖,顫栗的睫毛足以證明她此刻有多隐忍難受。

  所有情緒隐忍在心,面上無半分波瀾,亦或者是不敢有波瀾。

  多年來,她從未想過要給嚴歌瑤祈福,可今日,這趟東方山之行,将她傷的體無完膚、

  千瘡百孔。

  回沁園時,已是淩晨兩點。

  路上,她已昏昏欲睡,靠着陸景行的肩甲阖着眼簾,呼吸輕微。

  看似平靜,實則内心早已翻湧成海,如暴風雨前的波濤似的,翻湧在翻湧。

  到最後懸挂在半空,落不下來。

  1999年,嚴歌瑤去世,沈風臨在東方山供了一盞長明燈,每年忌日,清明,七月半都會前來祭拜,此燈以愛女沈清與丈夫沈風臨為名供奉在佛祖前。

  2004年,沈家繼子沈南風尋到東方山,為嚴歌謠點燈祈福,以愛女沈清之名供奉。

  每年以沈清名義捐贈香火錢,為逝者祈福。

  這些,她從不知曉。

  若非今日主持告知,隻怕她依舊被埋在鼓中。

  這夜,陸景行淩晨四點離開,忍了一晚上的情緒才噴湧而出,如決堤的水壩,一發不可收拾。

  2010年一月一日,前去公司,接了高亦安手中案子,飛往洛杉矶,前行時,告知陸景行。

  他雖并未制止,但尚且知曉情緒不佳。

  洛杉矶第二日,陸景行來電話,沈清正在倒時差,接電話期間,含含糊糊應了幾句,陸景行陰沉着嗓音喊了她一句,随後撂了電話。

  徹夜未眠。

  2010年一月三日,沈清獨自前往當年洛杉矶住宅,一身套頭毛衣闊腿褲,顯得整個人慵懶幹練。

  電梯開在十八樓時,擡腿邁出,卻被門口伫立的身影給震愣在了原地。

  沈清此番洛杉矶之行,以出差之名,實則是想冷靜冷靜。

  沈南風的到來,讓她消化不良。

  若說有誰比沈南風更懂沈清,隻怕是沒有,那些年的歲月便是最好的見證者。

  “章宜說你到洛杉矶出差,我便過來了,”沈南風滿臉疲憊,話語之間都帶着些許倦意。

  “什麼時候過來的?
”她問,站在原地不動。

  “一号,”他在這裡等了三天,隻因知曉她會過來。

  我知道你會來,所以我等。

  “一号一早我去了東方山,主持跟我說了,阿幽,”沈南風欲言又止,他以為,沈清這輩子都不會去寺廟,隻因她不信鬼神,不想跨年夜當晚。

  “謝謝你,”沈清話語淺然,心底卻狠顫着。

  “為你,千千萬萬遍,”你是清風,我是屹立在世間的一棵樹,清風過境,樹木動搖,

  我為了你,也在為了我。

  2010年一月五日,周五,沈清從洛杉矶飛江城,沈南風從洛杉矶飛新加坡,二人在洛杉矶朝夕相處兩天過後,分道揚镳,走時,誰也未過多言語,在一起時,沈南風還是以前的沈南風,無論她去哪裡,他緊随其後,永遠跟在她身後,不遠不近,不緊不慢,不言不語。

  二人未逾越,但也未有其他情愫,最熟悉的陌生人?
沈清不知曉該如何面對他,這個男人,他們之間雖不在可能,可他依舊在對她無私奉獻。

  一如多年前。

  南風過境,清幽随動。

  周五下午,沈清回沁園,陸景行未歸,洗漱一番,換了身舒适的衣物,下樓抱起毛毛進了書房,暖融融的貓身子窩在懷裡,舒服的緊。

  南茜上來時,見自家太太一邊對着電腦開視頻會議,一邊摸着貓,悠閑,慵懶,說不出的韻味。

  “太太,馮老開的中藥要連續喝一個星期,不能再斷了,”太太出差,陸先生打電話将她狠狠數落了一遍,此時端着藥碗上來,她很是擔心這位女主人不買面子。

  “端過來吧!
”她道,語氣平靜,手中的貓跳到桌子上,趴在電腦鍵盤上窩着,團成一團。

  南茜見此,輕笑道,“這貓也就跟太太親,平日放它出來溜達的時候,獨自一人窩在沙發裡,哪像今日一般粘人。

  “通人性,”沈清三個字,讓南茜适時閉了嘴,動物通人性,誰喜它誰不喜它,它都知曉。

  一碗中藥下去,苦的她險些悉數嘔了出來,南茜端着果汁在一側趕緊遞過來,喝了大半,才壓住。

  這周,陸景行未歸家,僅是徐涵打了通電話告知出任務,先生撥不開空親自回家,一再囑咐南茜要照顧好太太,别出了茬子。

  南茜聽完徐涵的話語,心裡突突直跳。

  準備上樓告知情況,卻見自家太太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白色小貓自顧自的在桌面上亂踩。

  拿了毯子過去,才蓋在身上,沈清幽幽轉醒,嗓音低沉道,“幾點了?

  “七點還差,太太該用晚餐了。

  “你家先生回來了?
”沈清疑惑問到。

  “徐副官剛剛打電話過來,說先生出任務,回不來,”南茜話語中帶着擔憂,軍人是個榮尚又危險的職業。

  “恩,”她淺應,看不出什麼情緒。

  周六周日,陸景行不在,沈清時間較為自由,基本上都在公司加班度過,南茜一日三餐将中藥送過來,她照常喝下,藥是喝了,可食欲不振便來了,連着兩日,吃的東西不如倉鼠多。

  整個人面黃寡瘦的厲害。

  周日中午,高亦安讓郭岩送中餐過來,恰巧郭岩撞見沈清在喝中藥,滿屋子藥味肆意橫行,見南茜在,他也未言語,反倒是提着東西轉身上樓。

  下午時分,高亦安下來,聞到滿屋子中藥味,不自覺的嗅了嗅,“你怎麼了?

  沈清身後窗戶大開,寒風倒灌,足足吹了一下午,也沒散去這一屋子中藥味,見高亦安問起,也是煩躁的緊,伸手将手中簽字筆往桌面上一扔,摔的啪啪響。

  “闫石那邊你怎麼想的?
”答非所問,卻足以看出她心情煩躁。

  “案子在你手上,”高亦安善意提醒。

  “恩,”她淺應。

  “不去跟蘇小姐約會跑我這裡來幹嘛?
”見他還不走,開始趕人。

  “不急,”高亦安此時,像一匹野狼,抓了條獵物進自己的圈子,心情好的時候拿出來玩玩兒,蘇子君在他眼裡,隻怕就是這等功效。

  “你倒是談定,董事會那邊聯名起來,你能撐得住幾天?
”沈清靠在桌子上淺笑嫣然看着他,言語中多了些許冷嘲。

  高亦安不以為意,翹着二郎腿坐在對面,玩轉着沈清扔過來的那支筆,“董事會不過是出錢的,命脈握在誰手裡,誰就是最後的赢家。

  他有足夠的自信,将那群人玩弄于股掌之間,蘇子君,不過是一個幌子而已。

  沈清的步步為營,心狠手辣,有一部分是在跟高亦安鬥智鬥勇中練就出來的,能說出如此話的男人,商業手段會差到哪裡去?

  利益面前,一切都是次要的。

  沈清嘴角笑意若隐若現,看不真切。

  “闫石手上的案子,你看着來!
完了你休息幾天,畢竟接下來是女人的戰場。
”高亦安此番話語意味深明,眼底的精光毫不掩飾。

  沈清伸手,玩弄着手中鉑金婚戒,淺問道,“那是你的事情。

  “是我們的事情,”高亦安格外咬緊“我們”兩個字。

  “我不缺錢,”她語氣高揚,并不準備入了高亦安的戰場。

  “錢乃身外之物,我也不缺,”高亦安好笑,對于他們這個段位的人,做很多事情都并非為了錢,而是為了一己信念亦或者一口氣。

  錢?
要那麼多幹嘛?

  沈清能成為旁觀者嘛?
應該不行,一個能窺探自己内心深處的女人,他無論如何也絕不會讓她置身事外,獨善其身。

  星期三,沈清喝完一個療程的中藥,喝的面黃寡瘦,臉色奇差,原本不胖的人體重直線下降,周三上午,傅冉顔屁颠屁颠跑過來看她的時候,險些以為自己看到鬼了,伸手撫上額頭,“你是不是病了?

  伸手将礙事的手拍開,“沒有。

  “那你怎麼瘦成這樣?
”傅冉顔嚷嚷,這才幾天沒見啊?

  “胃口不是特别好,”她淺答,胃口不好純粹是因為中藥太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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