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怒目圓睜
傍晚時分,結束手中繁瑣的工作,收拾東西準備回家時,章宜推門進來問道神色怪異道,“有人找。
”
她蹙眉,“誰?
”誰的到來能讓章宜神色如此緊張。
“沈南風,”章宜知曉沈清與沈南風之間感情并不和,甚至是算得上厭惡,兩人之間發生的事情,身為她秘書這些年,也多多少少知曉一些,所以當沈南風迎面而來時,她第一件事情便是告知沈清。
“何事?
”她蹙眉問到。
“程家那邊的案子,”還不待章宜回答,沈南風高大威猛的身影出現在她視線裡,他身材高大,站在章宜身後,望着站在辦公桌前的沈清。
她明顯在為沈南風的到來感到不悅,但卻無可奈何,他已經登門入室,趕?
隻怕他也不會走。
“兩杯茶,”将手中收拾好的包包放在桌面上,拉開轉椅坐下去。
章宜聞言,緩緩點頭出去,沈南風騰開地方讓她出門,而後推門而進,拉開座椅坐在她對面。
她面無表情,一如多年來的每一次相見,她始終覺得他們之間是陌生人。
“程家那邊的案子跟你有什麼關系?
”她直奔主題,一分一秒都不想跟他閑聊。
“市場飽和度擺在那裡,程家那個案子你不接,會有大把人趨之若鹜,若到時候有人。
”“若到時候有人接了這個案子,給程家畫的區域大過沈氏集團,沈氏首富位置便不保。
”沈南風話語還未說完,卻被她截了胡,她一字一句道出事實時,沈南風緘口不言,面色凝重看着她,沈清很聰明,聰明到你還未道出心聲,她便能窺探你的心思,而後言辭清談擊潰你千辛萬苦建立起來的心裡防線,以及你千辛萬苦準備好的措辭。
“憑什麼?
”她反問,語氣帶着陌生的不屑感。
我憑什麼站在你這邊?
“你憑什麼認為就算是我接了程家這個案子,我給他們畫的區域就會小過沈家?
誰給你的自信?
”她連着扔出兩個問題,一個比一個無情,從來不喜沈家扣在她頭上的帽子,對于沈家指望她這樣的事情,她素來是覺得好笑的,明明她表現的那麼明顯,而他們卻跟視而不見似的,照常扮演着父母恩愛,兄妹情深。
“你會的,”沈南風無比肯定,沈清會在這件事情上退讓的,而且心甘情願。
聞言,她不屑勾起唇角,而後語氣冷然道,“上帝給你的自信?
”
對于沈家,她無論如何也不服輸,她天生傲骨,做不來在沈南風這樣的男人面前低頭,哪怕這個人是她親生父親。
期間,章宜敲門進來,将茶杯擱在二人面前,沈清那杯,杯耳朝裡,沈南風那杯,杯耳朝外,若他想端,也隻能繞過去端起杯子,沈清靠在座椅上,嘴角含笑看着章宜如此細小且惡趣味的舉動。
直至她退出門外,才将視線收回來。
“婚後生活如何?
”沈南風淺問道。
她與沈南風二人的關系,處在一個尴尬位置上,當沈南風這句話問出來時,她交握于腿上的手明顯感到一震,而後緩緩縮緊,左手食指緩緩摩擦着右手掌心,而後模淩兩可道,“如你所見。
”
他低眉淺笑,嘴角泛起衆多無奈,而後似是給予自我安慰道,“眼見不一定為實。
”
“可惜了,世人想法跟你不一樣,”她話語間帶着冷嘲,若眼見不一定為實,她又怎會嫁給陸景行這樣的男人?
“阿幽,”沈南風欲言又止。
“我的生活容不得你們來指手畫腳,工作更不容許,回去告訴沈風臨,”她知曉沈南風眼裡那種糾結的神色是何意思,太過熟悉,就像當初知曉他媽媽是自己繼母時候的那種神情,無可奈何但又無力改變。
她提包準備走人,卻被沈南風攔住去路,擒住她的手腕道,“我們談談。
”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她拒絕,試圖将自己的手抽出來,但他卻握的更緊。
“沒什麼好談的你躲什麼?
從你回來到現在你在躲什麼?
我是洪水猛獸嗎?
”他一連三個問題砸下來,砸的沈清有些暈頭轉向。
“你覺得我在躲什麼?
你何必明知故問,”她停止掙紮,而後清明的眸子緊緊鎖着他,一字一句道,“因為你姓沈,而我也是,這就是我躲你的原因。
”從你入我沈家門的那天起就注定你我今日的局面。
“阿幽,”沈南風言語中帶着諸多無奈。
“阿幽,阿幽,阿幽,你除了喊我還會幹什麼?
”她惱了,語氣激烈反駁回去,完全不在乎辦公室外面的同事會不會聽見。
沈南風喊她的時候,很好聽,有種娓娓道來的感覺,以前的她,很喜歡這種感覺,但現在,他每喊一聲自己都會覺得如針紮似的難受。
章宜聽聞沈清激烈的聲音,本想推門進來,卻撞上她滿身怒火從裡面出來,而辦公室裡背對着她的沈南風竟然是那般無助與孤寂,好像剛剛被全世界抛棄了一般。
沈清并未回沁園,而是開車直奔清水灣,直至她窩進那諾大的酒櫃,兩瓶清酒下肚後,才知曉自己到底在幹什麼,她鐵定是瘋了,不然怎會在辦公室當着沈南風的面大發雷霆,思及此,她似是劇痛難耐似的伸出雙手撫上自己面頰,企圖用這個方法來讓自己冷靜下來,可結果徒然,她越來越心煩,心煩到随手操起酒瓶子,向牆壁砸去,砰的一聲,落地開花。
外人面前的沈清,幹脆果斷手段狠辣,冷冽無情,可隻有她自己知曉,外人面前她有多隐忍,每每沈南風在輕喚她阿幽時,她總是能憶起過往歲月,那段平淡無奇卻很溫暖的日子。
她撫面,當淚水順着指縫留下來時,她才知曉,她對沈風臨并非無心,隻是善于隐藏,他們都很自覺,誰也未曾挑明這層關系,誰也未曾想過進一步發展,迫于壓力,卻無可奈何,他們就像楚河漢界的士兵,始終堅守自己的陣地,在這件事情上,他們出奇的有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