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陸先生不爽唐晚
徐涵将将停車,陸景行便見沈清面色不佳從大廳内出來。
男人見此,眼眸微眯,自發的将她面色不好的過錯歸攏到了自己身上。
以往,若是見陸景行來,沈清必然會站在原地等着男人過來迎她,但今日,許是因為心情被一個無關緊要的富二代給擾了,沉着臉跨大步而去。
男人見此,下車迎。
後方,會場經理聽聞動靜聞聲趕來,咨詢了一番,幾位旁觀者與其描述了一番,于是乎,見肇事者離去,他拔腿就追。
沈清正跨出大門才幾步遠,經曆從後方喚其稍等。
“女士您好,不好意思請稍等一下,”男性經理微微有些氣喘籲籲趕過來。
沈清停住步伐回頭望向他,此時,陸先生跨步而來站在自家愛人身側。
“有事?
”她清冷嗓音響起。
“是這樣,剛剛有顧客看見您在走廊與人産生沖突……。
”“是嗎?
我怎麼記得是你們的顧客出言不遜在先,我出手不過是正當教訓,還是說,你是看對方有點背景,不敢動他如何?
”沈清咄咄逼人的話語從涼薄的唇間溢出來,看着經理的眸子帶着些許冷厲。
陸先生聞言,眯了眯眼,卻未言語
他知曉,這麼點小事情。
沈清能解決。
“可是……。
”經理被這清冷女子咄咄逼人的話語一時間弄得語塞。
“聯系我秘書,”言罷,沈清将覃喧的名片甩給他。
這一甩,經理愣住了。
躺在地上那位雖說是江城出了名的二世祖,可眼前這位清冷女子,才是江城的頂尖門戶大小姐。
若說誰不好惹,隻怕是後者更不好惹。
動動手指都能讓這諾大的會所關閉,嚴重點的,直接滾出江城。
“惹你了?
”車上,男人伸手握住自家愛人指尖緩緩揉捏着,話語柔柔。
“不長眼,”沈清望向車窗煩躁至極來一句。
陸景行捏着她指尖的手頓了頓,薄唇扯了扯,外人不知,他知,沈清這人,雖說性子清冷,但最起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今日能讓她親自動手,隻怕對方不是不長眼這麼簡單。
“不必為了個不長眼的人壞了心情,”陸先生言語寬慰。
見沈清面色依然淡淡,陸先生笑了,“那阿幽說,是讓其永遠不必長眼呢?
還是讓其長長眼?
”
聽聞耳邊輕笑聲響起,沈清側眸望了其一眼;“有何區别?
”“時間上的區别,”陸先生笑答,前者,直接挖了眼珠子,總歸是瞎了,那就瞎一輩子,後者,讓其長長記性,知曉什麼人該惹什麼人不該惹。
聞言,陸太太白了其一眼,未言語。
後者卻笑意融融擡起她的指尖放在唇邊落下一吻。
這動作,恰好被前座開車徐涵透過後視鏡看到,一身冷汗炸開。
晚十點,茗山别墅逐漸隐入黑夜之中,唯有書房的燈在亮堂着,卧室内,唐晚放在床頭櫃的手機肆意震動着,原本準備入眠的人伸手拿起手機接起。
隻聽聞那側哭喊聲響起;“唐晚,你說你家沈清怎麼能這麼殘忍啊?
啊?
活生生将我兒子的手給折斷了。
”
那方哀嚎聲肆起,唐晚聞此言,困頓的睡衣瞬間被沖散開。
按開床頭燈靠左在床上;“你慢慢說,怎麼了?
”
“沈清将我家老二的手給折斷了,”那方話語帶着激昂與控訴,甚至隐隐中還能聽見一些憎恨之意。
“好端端的,沈清怎麼會折了你們家老二的手?
”唐晚似是有些不可置信。
沈清這人,一般情況下不會輕易動手的,今日能動手,隻怕是不那麼簡單。
“唐晚,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難不成我會騙你不成,不信你來看看,我兒子躺在床上又哭又鬧的,”言罷,那方抽泣聲響起,唐晚聽着眼神眯了眯,似是在懷疑這話語的真實性。
“醫生怎麼說?
沒事吧?
”唐晚欲要轉個方向。
“沒事?
醫生說了,不好好修養會落下殘疾,唐晚,你們家這是養了隻吃人狼啊!
”那方越說越激動,言語中帶着些許咆哮。
唐晚聞言,心下一沉,而後腦子快速運轉,片刻後,她道;“你也别傷心了,我過來看看,看如何了。
”這晚,唐晚欲要出門時,沈風臨正好從書房出來,男人一身家居服,四五十歲的人因常年堅持運動并未有什麼啤酒肚,反倒是周身有些溫文儒雅的氣質。
“這麼晚了,去哪兒?
”沈風臨推了推臉上的眼鏡,問了嘴。
“出去趟,”唐晚答。
繼而看了眼沈風臨繼續道;“韓太太打電話來說沈清将他們家老二的手給折斷了,剛剛打電話過來撒潑,我去看看。
”聞言,沈風臨原本垂在身側的手擡起來,将眼睛上的輕度近視眼鏡摘下來,微眯着眼鏡瞅着唐晚,帶着些許風雨欲來的打量,而後緊抿唇道;“問清楚原由了?
”
男人嗓音微沉,挺不住情緒,隻知道隻句詢問句。
“因為電話裡面說不清楚,所以才想去看看的,”唐晚回應,提着包包的手緊了緊。
“沒問清楚你去幹什麼?
”沈風臨微眯了眼,看着唐晚的眸子帶着些許不悅。
親自上門,不是将過錯都攬到了沈清身上,若此時是對方有錯在先呢?
唐晚如此做,跟将沈清往外推有何區别?
沈風臨此時心裡是極度不悅的,
不悅來自于唐晚的處事方法以及态度。
“去跟人家賠禮道歉還是如何?
”沈風臨在問,原本垂在身側的手放在了一側欄杆上,望着唐晚的眸子帶着些許銳利。
唐晚這人,起初之所以選擇結婚,無非是覺得這個女人帶了個孩子,有了一次失敗的婚姻,在度投入家庭時,應該會較為穩妥,後來久而久之相處下來,發現她确實有這麼些可取之處。
對于沈清的不喜,她至少從不會與其正面沖突,能隐忍。
但今晚、她的面容以及行事态度,讓他不悅。
“我……。
”唐晚一時語塞。
就好似她想了很久才想出來的點子被沈風臨一秒鐘看透般。
“阿幽不是那麼毛手毛腳沒有底線之人,若是對方是個好東西,她犯的着折了人家的狗爪子?
也不看看老韓家她們家老二是個什麼貨色,白送給沈清,她也不見得會要,一個好吃懶做不思進取的二世祖,人生除了泡妞跟喝酒他還幹過什麼事兒?
”
唐晚嫁給沈風臨近二十年,第一次聽見他如此長篇大論說人不好之處,以往,他若是不喜,鮮少有言語的時候,但今日,他長篇大論隻為了诋毀人家。
此時的沈風臨,跟她以往所見沈風臨大有不同。
原先的他,溫文爾雅,不屑于诋毀他人。
但今日,這個年近五十的男人站在昏暗燈光下,一手拿着金絲邊眼鏡,一手撐在欄杆上,看着他的眸光帶着平常不會有的銳利,說出來的話語少了平日裡那番柔和以及淡淡的溫雅氣息。
但他清楚的知道,這男人,就是自己的丈夫,就是沈風臨。
他可以愛沈唅,但實則,他将心底所有的偏愛都給了沈清。
沈南風從小跟着他從沈氏集團一路起來,這麼多年,他從未将沈氏命脈交由到其手中,而沈清入駐沈氏集團多久?
沈風臨将命脈直接交給了她。
這,足以代表一切。
沈風臨如此說了,唐晚還能如何?
在說下去,是自己不識相了。
女人轉身欲要上樓,沈風臨見此,微寒的面色才将将好轉,而後從兜裡掏出手機将電話撥給秘書,讓其去事發地點查清楚到底所謂何事。
“查清楚,是他們的錯,便是他們的錯,不是他們的錯,也是他們的錯,一個二世祖而已,”這話,無異于間接性在宣布直接命令。
一個在商場上混迹這麼多年的男人,許多時候下達命令都是較為溫和的,但今日,言辭相當肯定。
馮俊聞言,捏了捏掌心;“明白。
”
心想,隻怕是老韓家的那個二世祖,又沒什麼好日子過了。
唐晚進卧室換了身睡衣出來,沈風臨随後進來。
半小時後,唐晚包裡手機響起,沈風臨看了其一眼,隻見唐晚伸手接起電話,許是那側聲響太大,沈風臨聽得一清二楚。
而越是聽下去,面色越是難看。
而後,他沉着臉邁步過去,伸手接過唐晚手中手機,
唐晚不得已将手機給他。
“都說你們家沈清心狠手辣,我到今日才真正體會到,他竟然将我兒子手的骨頭都給折碎了,這女人上輩子怕不是野狼投胎吧?
殘忍無情起來連點人性都沒有,你們沈家到底是怎麼教育孩子的,啊?
”那方的質問聲響起,沈風臨越聽面色越是難看,站在一側的唐晚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看見男人手背青筋直爆,骨節分明,甚至周身還帶着些許陰涼的氣場。
不自覺的,唐晚退了幾步。
商場上的沈風臨,唐晚鮮少見,但今日,頭一次當面見到沈風臨如此陰寒的一面。
讓其隻覺後怕。
“我們沈家怎麼教育孩子的似乎也輪不到你們插手?
一個吃喝嫖賭樣樣俱全的二世祖招惹了人家被折斷了狗爪子還有理了?
怕不是你們老韓家上輩子都是天王老子投胎?
強詞奪理?
出言不遜?
下次,别讓我們家沈清見到你兒子,在見到,必然讓她廢了你兒子命根子,韓太太,我今日把話撂這兒,告訴你們家老韓,要麼跪着來磕頭認錯,要麼,你兒子進監獄,奸出人命這事兒,當真以為沒人知曉?
”
男人說着,伸手将指尖的金絲邊框眼睛扔在床位長踏上,滿面陰狠,帶着些許肅殺。
他口出狂言,必然會做到。
唐晚第一次見如此陰狠的沈風臨。
怕嗎?
怕。
她想不到,這麼多年,若是沈風臨想将她如何,隻怕她連還手的力道都沒有。
他那句,下次再見到,就廢了你兒子命根子的話語,說的何其狠厲殘暴。
要麼跪着來磕頭認錯,要麼進監獄,兩條路,哪條路好走?
隻怕是都不好走。
這個素來溫文爾雅的男人一夕之間,成了她不認識的人。
真真是可怕。
沈風臨将手中電話連帶着一起甩到了床上,看着唐晚,而後陰沉道;“别當老好人,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
話語罷,轉身進了浴室,徒留唐晚一人楞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許多時候她在想,沈清這心狠手辣不折手段的性子到底随了誰,現在看來,有其父必有其女。
沈風臨也是如此人,不過是人到中年,并不喜歡将事情做的太過絕對,她認識沈風臨時,這個男人已經從中産階級到了資本家階級,所以,起先沈風臨如何如何,她從不知曉。
今日,第一次見。
這個男人狠厲的話語,陰寒的面容帶着些許肅殺,這些,與她多年之前在沈清面兒上看到的一模一樣。
沈清遺傳了沈風臨的一切,心狠手辣,殘忍無情,等等等等…。
十幾二十年過去,唐晚才赫然發現這其中幹系。
沈風臨出來時,唐晚依舊震楞在原地不得動彈,男人看了其一眼,而後歎息了聲;“睡吧!
”畢竟是夫妻。
次日清晨,沁園二位正坐在餐桌用餐,大清早,章宜慌慌張張奔赴而來,驚擾了陸景行,被打擾到用餐的男人明顯能見其面色下沉。
沈清瞪了人一眼,而後起身,章宜正巧進來,拉着她行至一邊道;“你昨晚是不是出事了?
”昨晚的插曲,沈清并未放在心上,過了便過了,可今日,見章宜匆匆忙忙奔赴而來,她面色跨了跨,蹙眉問道;“怎麼了?
”
“昨晚被你折了手的是老韓家的二公子,整個江城今日浩浩蕩蕩鬧得沸沸揚揚的,天都快捅破了,”章宜說着,似是有些口幹舌燥,尋了一圈未見南茜人,望了眼沈清道;“倒杯水給我,渴死了。
”沈清聞言,進餐室倒了杯水出來,遞給章宜,咕噜咕噜喝了幾口下去。
繼續道;“覃喧昨晚接到馮俊電話,說是讓他不要插手,沈先生會親自解決。
”
天曉得,覃喧昨日說這話時,表情跟見了鬼似的。
“對方跟覃喧聯系了?
”沈清抓住重點。
“經理聯系的,”章宜答。
沈清點了點頭,放在沙發背上的指尖不輕不重點了點,落下去的速度幹脆利落,而後微眯着眼道;“讓沈先生去管吧!
”章宜聞言,有片刻呆愣,而後思忖了很久,才最終将話語告知沈清;“沈先生說,要麼讓對方過來跪着磕頭道歉,要麼進監獄,還說,下次若是還讓你遇見他,斷了爪子是小事,廢了命根子是大事。
”起初,章宜聽聞這些話語時,有些許呆。
在她的印象中,沈風臨一直是個溫文爾雅的男人,畢竟事業做到他這個地步,人生若隻有八十年的光景,他也過了一半,算是淡然了。
可今晨,大清早天未亮,覃喧的一番話将她徹底驚醒。
若這真是沈風臨言語出來的話語,她當真該好好想想,沈風臨是否對沈清真的不聞不問。
章宜的話語讓沈清也愣了愣,似是有些不敢相信。
直至章宜肯定性的點了點頭,她才敢信。
這也許真的是沈風臨說出來的話語。
上午時分,章宜走後,沈清接到來自沈風臨的電話,話語中直接了當告知讓回趟茗山别墅,若是往常,沈風臨如此話語,她定然不會回去,但今日,似是刻意想去驗證一下,這個男人是否也會像護着沈唅一樣護着自己,于是,她起了恻隐之心。
陸景行工作正值繁忙之際,她敲響了男人的書房門,推門而入,才知曉其在開會,伸手,從打印機内抽出一張a4紙,嘩嘩嘩寫下幾個大字,男人見此,蹙眉,伸手接過其手中鋼筆,将a4紙掉頭面向自己,在下放回了一句。
夫妻二人,面對面,卻隻能靠書信來交流。
真真是奇葩。
許是沈清給出的答案不足以讓陸景行感到滿意,男人伸手将電腦會議調至靜音狀态問道;“有事情?
”“恩,”某人淺應。
“讓徐涵送你去,中午回來吃飯,”簡短的兩句話,無關詢問,都是肯定句。
沈清本意未想留茗山别墅吃飯,陸先生如此說,自然沒有意見。
這廂,沈風臨的強勢足以讓韓家人感到顫栗,畢竟,這個男人在江城首富位置上穩居多年,一手握着江城命脈,誰敢輕易招惹?
沈風臨的強勢霸道在于次日清晨,但凡是沈氏集團旗下企業都與韓家斷了合作,其意明顯,老子不缺錢,但你今日要磕頭道歉,要麼兒子進監獄,家族敗落。
一夕間,商場上如此動向,整個江城沸騰了,衆人誰人沈家長女不受寵?
而此時,正是因為沈家長女沈風臨直接下了狠手。
流言四起,滿城飄搖,這一切,沈清在離開沁園之後,陸景行才知曉。
當即,男人停下手中工作,起身出門。
茗山别墅,韓家人帶着自家二兒子坐在沈家客廳内,唐晚坐在沙發上,端着女主人的架子與人周旋着,沈風臨呢?
此時正在二樓書房。
唐晚不聰明,但也不傻,昨晚沈風臨的那番話足以讓她感到冷顫。
沈清來時,客廳氣氛有氣詭異,清冷的眸子掃了眼,外人或許她不認識,但韓家家長多多少少她還是知曉的,畢竟,這個男人也是個混迹商場的主兒。
在來看看這個吊着爪子的男人,不就是做哇的當事人嗎?
“大小姐,沈先生在樓上書房,”管家似是在客廳候着她,眸光尚未來得及收攏,秦用畢恭畢敬來了句。
沈清聞言,轉身,進了二樓書房。
登門道歉?
沈清推開沈風臨書房,見其正站在桌子前提着毛筆練字,一身家居服,整個人儒雅随和。
一個慈字,在他筆下生成,沈清靜靜看了眼,最後一筆,原本要飄揚才好看,可他收的極為用力,墨水透過紙張直接映在了桌面兒上、
沈風臨見此,伸手将狼嚎擱在一旁,靜靜看了眼手中這個字,低頭開口言語;“樓下人,你準備如何?
”沈清微微蹙眉,“您不是已經給出處理方案了嗎?
”
叫她來,不是直接看好戲的嗎?
“我是我,你是你,我的處理方案并不代表你,”之上墨水幹了後,沈風臨再度拿起筆,繼續揮灑了剩下來的字體,運筆用力,潇灑,起落之間得宜,不多不少,行雲流水之間,一副字已經完成。
沈清靜靜看着,不言語。
但這幾個字卻是直接撞入她眼簾。
慈不掌兵。
簡短的四個字似是在無聲給她警醒。
“阿幽、行大事者,必心狠手辣,”來自沈風臨的警醒,沈清有那麼一瞬間,恍惚看到了沈老爺子的身影。
重重交疊。
這方,沈清從書房下去時,赫然見客廳沙發上坐着一神态悠閑的男人,一身黑西褲,白襯衫,襯衫袖子高高挽起,男人雙腿交疊坐在沙發上,一手之間搭在沙發背上,不知在跟對方說着什麼,神态倒是平靜的很,嘴角還挂着一絲絲淺笑。
許是沈清視線太過熱烈,男人回眸,見自家愛人站在樓梯口,放下交疊的雙腿,而後緩緩起身,朝她而去。
衆人見此,面色一秉。
見自家愛人接下來,男人開口言語;“昨日之事,若是過去了便過去了,偏生你們還大肆喧烨,我愛人受人欺負這事兒,鬧得滿城風雨,倘若是不做出點什麼應對措施來,似是對不住你們那大肆宣揚。
”“陸少是否有什麼誤會?
我們從未大肆宣揚過,”韓家家長試圖開口解釋。
陸景行不言語,反倒是将眸光落在唐晚身上,對方一振,而韓家主母見此,一雙粹了毒的眸子落在唐晚身上,恨不得能手撕了他。
“有沒有,當事人最清楚,”陸景行這話,無疑是坐實了些什麼。
沈清見這男人如此神神叨叨不免多看了兩眼。
“陸少覺得,此時該如何解決?
”都說要死,就要死的明白些,倘若事情還有緩轉的餘地一切好說。
“看你們的誠意了,”沈清坐在單人沙發上,男人站在其身後,一手插兜,一手落在自家愛人肩膀上,整個人動作随意而慵懶。
看你們誠意了,這句話,實則就是個無底洞,若不能探查到對方内心深處想法,她們即便是一條道走到黑也不見得能獲得其滿意。
“還請陸少指條明路,”男人話語顯得有些顫栗。
首都太子爺,說不好就是未來的國君,誰敢于其作對?
“路是靠人走出來的,韓先生,”陸景行皮笑肉不笑,握着沈清肩膀的手一下一下的撫摸着,帶着些許愛意。
夫妻二人的動作,足以看出陸景行平日裡是如何對待沈清的。
這日中午,應沈風臨要求,陸景行與沈清留在茗山别墅吃飯,此時,隻有沈風臨與唐晚二人在,沈唅去了首都高校做交換生,而沈南風,傷好之後出差中。
唐晚怎也沒想到,陸景行會來,他不動神色三言兩語直接将對方踩入谷底的手段也着實是夠陰狠。
桌上,沈風臨與陸景行随意聊着,看似随意,實則話語中都是套路,沈清靜靜聽着,不到必要時刻似乎并不準備出聲。
二人你來我往之間誰也占不到半分便宜,反倒是陸景行畫風一轉,詢問唐晚;“您跟韓太太很熟悉?
”
唐晚許是沒想到話語會轉到自己身上來,沈清清晰的看到她周身一顫,而後佯裝鎮定道;“不算很熟。
”“是嗎?
昨晚夜間韓太太同您通了兩通電話,還讓我誤以為你們之間很熟,今日上午時分,還看在您的面子上留了幾分情面,”男人說着,端起瓷碗喝了口湯,動作優雅随意,話語似是漫不經心見言語出來,并未有何其他想法。
沈風臨聞言,側眸不動神色忘了唐晚一眼,未言語。
似是在等着她的答案。
唐晚怎也沒想到,陸景行回如此。
一時間,她語塞,找不到話語來言語。
但也清楚知曉,這個後輩,似是有意為難自己。
直至最後,餐桌局面有些冷卻,沈風臨開口;“秦用,廚房水果擺好了?
”“好了,先生,”秦管家答。
“端上來,”簡短的幾句對話,将餐桌氣氛轉移。
陸景行嘴角挂着淺笑,也不再為難唐晚,他相信,自有人收拾她。
離開茗山别墅時,夫妻二人才行至院落,沈清忍不住開口;“故意的?
”“故意什麼?
”男人裝懵。
“為難唐晚,”沈清答。
聞言,陸先生牽着她掌心的手緊了緊,笑道;“你覺得呢?
”這男人,打起了官腔。
周六,滿城風雨并未就此停歇,衆多當事人也未有人出來澄清什麼。
反倒是晚間時,沈清接到了來自高亦安得慰問電話,那方嗓音有些低沉,帶着些許疲憊,緩緩開口之際,直奔主題。
沈清并未急着回應其話語,反倒是問道;“你最近如何?
”“挺好,”高亦安道。
“公司一切都好?
”對于上次時間,沈清還耿耿于懷,畢竟,她從不可以許諾人什麼,許諾的事情也從不失信,但對于高亦安,她有些愧疚。
畢竟,這個男人因為他被陸槿言盯上,而後損失極大也是事實。
“照常運轉,”高亦安在那側靠在座椅上,閉着眼睛同沈清言語,而後伸手拉開抽屜,點了根煙緩緩抽起來。
二人淺聊了幾句,話語均是淡淡,沒有多大情緒起伏。
遠遠的,沈清透過落地窗看見陸景行下來,并且朝這方來,心下一緊。
好在,男人隻是停在了沙發處坐下,并未行至她身後。
“你那邊如何?
韓家二世祖招惹你了?
”男人将煙送進嘴裡,狠狠抽了口,眯着眼睛問道。
辦公室内,煙霧缭繞。
“一個借酒壯膽的二世祖而已,不足挂齒,”沈清不以為意,伸出一隻手在玻璃窗上淺淺挪動着。
許是這話說的太過随意輕巧,讓欲要俯身摸貓的男人直了身子,止了動作,許是想要聽聽她接下來如何言語。
“那你真走運,”高亦安笑。
“沒辦法,天生麗質招人眼,”沈清笑的悠悠然,話語中帶着些許揶揄。
那方,男人輕生失笑,一連幾個對冒了出來。
“對對對、你天生麗質招人眼。
”
身後,陸景行被沈清如此悠閑自然的話語給勾去了眼。
而沈清,自是感受到了其**裸的實現,言語了兩句,直接收了電話。
轉身,男人已經俯身在逗弄着毛毛,她邁步過去坐在沙發上,男人伸手将貓抱起來遞給她,雲淡風輕随意問道;“同事?
”“恩、”沈清淺應,高亦安,也算是同事吧!
聞言,陸先生點了點頭,心中壓了股子情緒,卻未在開口。
傍晚時分,晚餐之後,陸先生牽着自己愛人逛去了院子,路上,夫二人聊及生活瑣事,如同平常人家夫妻無疑。
院子裡小鳥叽叽喳喳的叫喚着,熱鬧非凡,又正值黃昏,也是應景的很。
“首都的事情很棘手?
”沈清輕生扯開話題詢問,隻因數次陸景行同她聯系,說不了幾句話便撩了電話,每一次都因是在開口。
聞言,男人握着她掌心的手緊了緊,道;“政權的交接,必然會有許多心懷不軌之人冒出來,自古權利交接必然要死一大波人,首都的事情,從來未輕松過,這隻是開口,權利底下的鬥争永遠都是最殘酷的。
”自古以來,天子腳下的鬥争,非一般人能夠想象的到。
那些殘酷的事實,殘忍的手段,以及為達目的不折手段的人不計其數。
“所以,你還有時間如此兩邊颠簸?
”沈清笑問,話語中帶着些許調皮的之意。
聞言,陸先生伸手刮了刮她鼻梁寵溺道;“沒辦法,誰讓我娶了個不省心的媳婦兒,活該我受罪。
”
他如此說,也是如此想。
今日是他見到了,若是沒見到,想必她平日裡跟那些所謂的“同事”打電話也是像今日一樣笑顔如花,雲淡風輕。
他怎能不知曉沈清?
她身旁,好友不多,能說上話的,一個章宜,一個高亦安,傅冉顔雖與她是好友,但在某些方面,有些事情不能同她言語,隻因,一個是豪門千金大小姐,一個是商場上不折手段的女強人,許多話,不好說。
後來、在加一個覃喧。
潛意識裡,陸景行猜想,剛剛那電話,出自高亦安。
男人的第六感吧!
沈清擡手,摸了摸鼻子,笑道;“包退貨。
”
“算了,郵費太貴,”男人婉歎一聲,顯得無可奈何。
反倒是如此模樣,将沈清逗弄笑了。
這廂,沈清與陸景行離開茗山别墅後,沈風臨坐在沙發許久,甚至刻意喊來唐晚一起,似是有話要言語,但許久過後,除了客廳逐漸僵硬的氣氛,男人并未開口言語。
反倒是唐晚,坐在壓着怒火的沈風臨面前,戰戰兢兢哆哆嗦嗦,連喘息都不敢太大聲。
不得不說,陸景行是個天生的政治家,一句話,就扭轉了整個局面。
明明不關乎唐晚的事情,但就是因為一通電話,讓陸先生緊抓不放,甚至有些要鬧出點兒動靜來的架勢。
至于為何,怕也隻有陸景行本人知曉。
與沈清婚後兩年,陸先生從未想過要将唐晚如何,在其看來,這個繼母,也算的上是個老實人,并未作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亦或是在沈清面前,她也蹦跶不起來。
但今日、他坐在沙發上,見其餘對方眉來眼去的模樣,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