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男色,暗夜哭聲勾魂
思及至此,季筱悠這才擡腿提步,緩緩地走下了樓梯。
途徑餐廳門口處的時候,下意識擡眼,掃裡面的餐桌一眼。
瞧見滿桌的狼藉,盤子裡的菜被翻的亂哄哄的,季筱悠一點的食欲都沒有。
當即連腳步都沒停歇,直接走出了門口,來到了花園。
想要透透氣,順便,再清醒清醒一下自己的大腦,好好想一想接下來的應對之舉。
漫無目的,邁着清緩的步伐,悠哉地閑逛着。
原本歲月靜好,沉寂的空氣中,流轉着一股淡淡的香氣,靜谧又舒适。
可誰知,就在這時,意想不到的情況卻是突然發生了。
“嗚嗚嗚……”
沒有任何的征兆,突然傳來了一陣低沉的啜泣聲,壓抑又痛苦,毛骨悚然,透着一絲起伏的尖銳,經風一吹,準确無誤地傳入了季筱悠的耳中。
當即,她大吃一驚,趕忙停下腳步,仔細側耳傾聽。
通過仔細的分辨過後,季筱悠很輕易地就判斷得出,聲音是從前方不遠處一個花壇傳過來的。
下一刻,沒有任何的遲疑,為了一探究竟,季筱悠高擡腿,輕落步,微微彎着腰,悄悄朝花壇靠攏了過去。
扒開花叢,抻着脖子,定睛一瞧,她這才看清有一個人影蜷縮着身子,抱着自己的雙腿,頭埋下膝間,靠在花壇的牆上,瑟縮的肩膀,小聲地啜泣不已。
而這個身影不是别人,正是與林嫂同一批被送來的男傭,大家都叫他小石頭。
他二十二歲,高高的個子,身材魁梧健碩,渾身上下沒有任意一絲多餘的贅肉。
皮膚白皙,五官清秀,還蠻英俊的。
為人老實,平時話不多,就知道埋頭幹活,品性不錯。
可是,這樣一個堂堂的大男人,又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小姑娘,為何會在晚上一個人躲到花園裡痛苦不已呢?
心中好奇,她想都沒想,直接朝他走了過去。
與此同時,小聲地開口詢問道:“小石頭,你怎麼了?
怎麼好端端的,一個人躲在這裡哭?
”
聲音清緩,平易近人,透着一股關切痕迹。
沒有任何的征兆,小石頭被吓了好大的一挑,渾身猛地就是一哆嗦。
下意識轉頭,慌裡慌張地望了過來。
下一刻,卻在看清季筱悠身影的時候,他手忙腳亂,趕忙站起身來。
與此同時,一邊擡起了手,胡亂地抹了一個臉上的淚水,一邊小聲嗫嚅地喊道:“大……大少奶奶……”
被人窺探到他的窘迫,小石頭低着頭,臉色漲的通紅,神色别提有多尴尬與不自然了。
“小石頭,你不用緊張,我沒别的意思,就隻是關心你而已。
”
聰慧如季筱悠,自然能猜出他心中所想,渾身上下,氣勢收斂,并沒有散發出半點的銳芒來。
唇齒開啟之間,關切的言語一字一頓,極具真誠。
頓時,小石頭眸光狠狠攢動了一下,異樣的感覺,以極快的速度一閃而過,心中五味雜陳,當然更多的,還是深深的感動。
他自小家庭條件就不好,與大自己十來歲的哥哥相依為命。
受盡了他人的白眼,嘗盡了世間的人情冷暖,從來,都沒有一個陌生人不帶任何輕視的色彩,不帶任何不懷好意的窺探,如此真誠的關心他。
“有什麼事,不要埋在心裡,說出來,也許我能幫你一起想想辦法。
”
見狀,季筱悠趁熱打鐵,又道。
“我自小與哥哥相依為命,是他又當爹,又當媽将我拉扯長大,一天福都沒享到,如今,突然得了重病,治療費用需要二十萬。
可我們兄弟二人,根本就湊不出這麼多的錢。
是我沒用啊,不僅拖累了他一輩子,如今,更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
被季筱悠關切與真誠感染,小石頭終于打開了自己的心扉,一股腦兒将所有的事情全都吐露了出來。
說到傷心之處,肩膀聳動不已,滾燙的淚水越加地洶湧了起來。
一個大男人哭成了這樣,還真是叫人心生不忍。
“哎!
”
見狀,季筱悠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他的這種處境與心情,她是最能感同身受的。
想當初,她與父親二人所陷入的,不就是這種悲慘的境況嗎?
不過,與他不同的是,她如今即便是再強大,也沒有再可以挽留的機會。
留下的,就隻有無情無盡的悲痛與感傷而已。
“小石頭,我給你二十萬,你拿上錢,趕緊去給你哥哥治病去吧!
”
心生不忍之際,季筱悠想都沒想,開口就道。
如今的她,二十萬根本就不算什麼。
可是,救人一命卻勝造七級浮屠,對于心生不忍的季筱悠來說,隻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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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
一聽這話,小石頭頓時大吃了一驚,不可置信地擡起了頭,一臉錯愕的望着季筱悠。
一時間,就連哭泣的動作都忘了做,淚痕,就那樣突兀地挂在臉頰上。
四目相對之際,他自然瞧得出來,季筱悠說的每一個字全都是真的,并沒有騙他,拿他涮着玩。
這下,小石頭心中就更徹底地翻江倒了海,感動地不行不行的了。
忙不疊地,他趕忙連連感激地道:“謝謝大少奶奶,謝謝大少奶奶,您的大恩大德我永世難忘,給您做牛做馬報答您。
不過,我不能白白要你的錢,就當我借的。
以後,我一定會還你的。
”
望着季筱悠,他眼中閃爍着異樣的光亮,除了感激之外,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複雜痕迹。
感激涕零,驚喜交加,就差點要給季筱悠跪下了。
聞言,季筱悠沖着他和善地笑了笑,想不到,這個小子還真挺有骨氣的,并沒有被從天掉下來的餡餅給砸暈,還挺知道知恩圖報的。
由此一來,季筱悠不由地高看了他一眼。
而這細細地一打量之下,她這才,發現這個小夥子長的還挺英俊的,年輕的身體,渾身上下散發出濃濃的荷爾蒙的氣息,舉手投足間,還挺有吸引力的。
頓時,季筱悠腦中靈光一閃,當即便有了主意。
随後往前走了兩步,故意往他的跟前湊了湊,拉近了二人之間的距離後,季筱悠壓低了嗓音,清緩地道:“既然你不想白拿這錢,那不如這樣吧,你幫我做一件事,這二十萬就當我付給你的報酬,如何?
”
沒有任何的防備,小石頭微微一怔,那種特有的香氣,若有若無,止不住地往他的鼻子裡鑽去。
沒來由地,他好一陣的心神蕩漾不已,複雜地盯視着季筱悠,連什麼事都沒問,便直接重重地點了點頭應承了下來。
片刻後,季筱悠便與小石頭分别,緩緩往回走。
走進别墅之後,她沒有任何的遲疑,一轉身,直接朝傭人房裡走去。
來到窗戶外站定,透過窗戶微開着的縫隙,定睛往裡瞧去。
隻見林嫂翹着二郎腿悠哉地靠在沙發裡,光着腳,一邊噼裡啪啦地磕着瓜子,一邊惬意地看着電視。
弄的滿地都是瓜子皮,一片狼藉。
眉飛色舞,小人得志。
在背地裡簡直就是判若兩人,哪裡還又半分之前那種低眉順耳的樣子。
見狀,季筱悠冷銳地瞳孔微眯,不由地冷笑了一聲。
下一刻,擡腿提步,沒有任何的征兆,“咣當”一推門,直接走了進去。
頓時,林嫂被吓了好大的一跳,渾身一哆嗦,怒從心生,下意識轉頭瞪向了門口,直接就準備破口大罵。
誰知,卻與季筱悠似笑非笑,過于強大的目光在空中碰觸在了一起。
沒來由地,瞳孔猛縮了兩下之後,滿腔的怒火不僅瞬間就偃旗息鼓。
林嫂還“騰”地一下從沙發上蹿了起來,将手中的瓜子扔掉,拍了拍身上沾染上的瓜子皮,慌亂又尴尬地應付道:“大……大少奶奶,您怎麼來了?
是……是有什麼吩咐嗎?
”
“哦!
也沒什麼事,就是我記得上次你曾買過一個面具,挺漂亮的。
就是新年的時候,你們下人自娛自樂,開化妝舞會用的那個。
我想借來用一用。
”
來到距離她不遠的位置站定之後,季筱悠的表情又恢複了往日的樣子,根本就瞧不出任何異樣的痕迹來,緩緩地開了口。
“面具?
大少奶奶,你要那玩應兒幹什麼使呀?
”
聞言,林嫂微微一怔,心生不解之際,想都沒想,直接忍不住反問道。
不過,等話脫口完完全全落地之後,她這才意識到了不妥。
她是主,她是仆,主子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哪裡輪得到她越舉來過問。
當即,她讪讪地裂了裂嘴角,表情變的尴尬不自然了起來。
原本,林嫂以為季筱悠會心生不悅,根本就不會回答她。
可誰知,季筱悠不僅一點不滿都沒有,反而緩緩地開了口。
“還不是因為逸痕嘛,你說,都已經是老夫老妻了,非要搞什麼浪漫與驚喜,一會兒我們要在客房101室裡,将所有的燈全都關了,然後我帶上面具,來一場親密接觸。
說是制造神秘感,帶上面具之後,就好像不知道懷裡抱着的女人是誰似的。
”
一邊說着,季筱悠一邊長睫輕顫,眸光潋滟,做出了一個嗔怪的表情來。
并且一字一頓,饒有深意,暗有所指。
一改往日沉靜自持,賢良淑德的做派,第一次,她當着林嫂的面,毫無顧忌,讨論這麼露骨的話題。